《末世女配有空间》扬笙落笔

5、第五章 撕破脸皮

　　啪的一声巨响，一个茶杯摔在陆瑶面前，滚烫的茶水飞溅，要不是陆瑶退得快，她的小腿铁定会受伤。

　　陆瑶虽早有准备，却仍旧是小脸一白。

　　她身后的大门敞开着，此时的她完全没有关门的意思。

　　“混账，你他妈给老子滚过来，跪下！说，你是不是偷了家里的钱！”陆家华气得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冲过去想要伸手把陆瑶拖过来。

　　陆瑶再次快速后退，她已然置身家门外。

　　见陆家华来势汹汹，她不等对方反应，立刻举起手中已经拨通电话的手机。

　　“喂，110吗？这里是梨园小区一栋二单元301，我爸爸要打死我，请你们快点出警救救我。”

　　陆家华举起来的手停在半空中，因为楼上的邻居下楼的时候正好听到了陆瑶的话，也看到了他准备打人的举动。

　　“谢老师，让您看笑话了。一点家务事，都怪我没把孩子教好。您忙您的，我们这就回家解决。”陆家华连忙收起自己脸上愤怒的神色，讪讪地朝楼上邻居解释道。

　　“瑶瑶，你赶紧撤销刚才的报警，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陆瑶不理会气急败坏的陆家华，借机往楼上跑了几步台阶，躲在谢老师身后。

　　“谢老师，求您帮帮我，我爸他太吓人了。”想起陆家华刚才的神色，陆瑶几乎不用伪装，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说起来，她早逝的妈妈曾是谢老师的学生。

　　陆瑶笃定身前六十岁出头、在小区里很有声望的老人不会不管自己。

　　“瑶瑶，别怕。”谢老师真没想到自己不过下楼买个东西，就能看到这样震惊的一幕，尤其是陆瑶这孩子前几天刚刚被救护车接走，听老邻居们说，陆瑶高烧差点没救活。

　　这才几天时间，孩子的病怕是刚好，她爸爸就喊打喊杀的。

　　“陆家华，有话好好说，别吓着孩子。瑶瑶已经是成年人了，她做的事情肯定有她的理由，你要不要先听听她的解释？”

　　谢老师也挺为难的，陆家华刚刚说话的声音都是用吼的，就算他听了也觉得心头一紧。可就跟他说的一样，这是陆家的家务事，他一个外人的确不好插手。

　　不等陆家华回应，陆瑶连忙发声。

　　“四天前我被医生推进抢救室，好不容易抢救回来，医生说打电话给你们，你们都不管我的死活。我没钱付医药费，实在没办法，才拿了你柜子里的钱。没想到，我在柜子里竟然看到了这个。”

　　陆瑶飞快说完，拿出自己提前准备好的离婚协议复印件递给谢老师。

　　“原来你早在我妈妈去世前一个月就跟她离婚了，协议上写着我的抚养权归我妈妈。这二十万是她留给我的，让你在我年满十八周岁的时候给我。我没有偷拿家里的钱！”

　　陆瑶只挑了重点来说，她就是要当众撕开渣爹身上的伪装。

　　听了陆瑶的话，陆家华脸色沉了下来。

　　刚才他只想着陆瑶把钱和房本拿走了，却忽略了压在所有证件最下面的离婚协议书。充血的大脑慢慢冷静下来，他突然觉得眼前的大女儿很是陌生。

　　她长得越来越像自己死去的前妻，母女两人一样冷血无情，仿佛对她们再好也捂不热她们的心。

　　“瑶瑶，你误会爸爸了。”陆家华叹了一口气。

　　“商铺和房子的不动产证书现在应该都在你手里，爸爸要是真的贪图属于你妈妈留给你的财产，就不会在你满了十八岁以后把它们过户到你名下。这二十万，我是准备留着等你结婚的时候给你的。想来那个时候，你已经完全成熟，能够独自理财，不用让我操心。”

　　对于陆家华的解释，陆瑶一个字都不相信。

　　等她死了，这些东西还不都是陆家人的！

　　她的身体差到一个高烧就可以夺走生命的程度，这里面肯定有陆家华的“功劳”！

　　虎毒尚且不食子，陆家华不愧是在世界末日来临后第一批适应乱世的异能者，他的心肝本来就是黑的。

　　“既然我误会你了，那我向你道歉。谢谢你和徐阿姨在我妈妈走后抚养了我十八年，我今年二十二岁了，就不劳烦你们费心照看。我会去跟租户说清楚，以后租金直接付到我的银行账户。当然，我会给你们养老的，等你们满了五十周岁，我每个月给你们拿两千块钱的养老费。”

　　趁着陆家华打感情牌的时机，陆瑶适时说出自己回来的真正目的。

　　陆家华听了陆瑶的话，差点被气吐血。房子和铺子一个月的租金足足有一万块钱，她用一丁点养老费就把他打发了！

　　身为旁观者，看完离婚协议书的谢老师什么都明白了。

　　她的学生的确在去世之前为女儿做了很多准备，唯一失算的是陆家华的狠心。位于市中心的房子和商铺有多值钱，明眼人都知道。就算房本上写的所有人是陆瑶又如何，房产证都在陆家华手里握着，可以说所有的好处都被陆家华给占了，他却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约束陆瑶。

　　“瑶瑶，你这么说就伤爸爸的心了。你才刚刚大学毕业，还不知道社会的险恶。万一被别人骗了怎么办？乖，听话，来爸爸这里。对不起，爸爸刚才是太担心才吼你的。我不是不管你的死活，知道你生病我很快就请假赶回来了。”

　　陆家华慈父一般的声音让陆瑶几欲作呕，她敢保证，一旦自己松口跟他回家，房产证立刻会被他收走不说，他和继母还会拿走她的手机，把她关起来。

　　在利益面前，陆家人什么都做得出来，这是陆瑶的真实感受，也是她在梦境里几次三番见识过的。

　　楼下很快传来了警笛声，梨园小区的居民纷纷围了过来。

　　“警察同志，咱们小区咋的啦？出什么事了？”

　　“你们该不会是来抓裴铮那个杀人犯的吧？我早就说过，这小子是个危险份子，应该关进监狱。”

　　“前面的人别挡着警察同志的路，他们可是要去抓坏人的！”

　　接到报警火速赶来的民警是负责这一片区治安的老警察，他们早就听说过裴铮这个人，也知道梨园小区一些年纪大的人对这个小伙子有偏见。

　　“大家别误会，我们不是来抓裴铮的。跟你们说过很多次了，裴铮当年的行为属于正当防卫，法官按照法律宣判了他无罪。你们不许再造谣。”

　　快步朝一栋二单元跑去的时候，民警还不忘警告围观的居民。至于他们要执行的警情任务，当然没有必要跟居民交代。

　　陆家华没等到陆瑶松口，却把警察给等来了。

　　怎么解释都没用，无奈之下，他只能跟着民警一起回警局做详细登记。

　　身为证人，谢老师也跟着陆瑶去了警局。他还是有点不放心，陆瑶这么做就等于直接跟她爸爸撕破了脸皮，警察对于这种家务事向来是不好插手的。

　　警察局里，陆瑶拿出自己昨天刚办好的出院证明，妈妈和渣爹的离婚协议书，二十万的收条。

　　“王警官，我真的没有报假警，请你们相信我。”陆瑶细细地将自己这些天来的处境和经历告知警察，“我当时真的以为自己快要死了，我看到我妈妈在朝我招手。”

　　“幸好医生和护士救了我一命，出院证明上有写我当时的状况，我发誓自己绝对没有夸张。”

　　“医生说联系不到我的家人，没人给我缴纳住院费和治疗费，我只能拖着病体回家拿钱。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发现了这份离婚协议书和收款条。我爸爸四天后出差回来，别的什么都没问，一开口就说要打死我，我好害怕。”

　　负责登记的王警告也是有女儿的人，看着跟自己女儿差不多大的陆瑶，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当父亲的人得有多粗心，才把女儿养得这么单薄，才会让她一个人躺在医院抢救室里！

　　陆瑶和陆家华是分开做的笔录，不然陆瑶肯定没办法完整表达自己的报警诉求。有谢老师这个有力的目击证人，陆家华企图霸占女儿财产，甚至有意虐待和威胁女儿的行为十分明显。

　　王警官告诉陆瑶，他只能开具证明，帮她把户口从陆家迁出来，让他们父女签订一份赡养协议，然后给予陆家华口头警告。

　　如果仅凭目前的证据，很难给她父亲定罪。

　　“两个房本和二十万现金你好好保管，既然知道以后的生活只有依靠自己，你平时就得多上心。尽快找份工作，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王警官甚至把自己的手机号留给了陆瑶，让她遇到困难可以来找他。

　　夕阳西下，陆瑶跟着谢老师从警察局出来，发现陆家华正在门口等她。

　　“瑶瑶，既然你态度这么坚决想要离开爸爸的庇护，爸爸只能依从你的心愿。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女儿，家里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随着陆家华最后一句话音落下，陆瑶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这个世界上竟然有着如此狠心的父亲，吸着女儿的血，还想吃女儿的肉。陆瑶之前的评估错了，她现在觉得眼前这个虚伪的人比末世的丧尸更加可怕。

　　陆瑶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她看了陆家华一眼，然后打车送谢老师回家。

　　出租车上，陆瑶诚恳地跟谢老师道谢。

　　今天多亏他老人家及时出现，要不然自己也没有全身而退的把握。即便她可以冲下楼把事情闹大，可以寻求警察的帮助，但是她不能保证陆家华不会对自己动手。

　　“瑶瑶，谢老师知道以前你的日子过得很艰难。听老师的话，先把身体养好。有了好身体，才能对抗一切困难。”

　　陆瑶感激地看着谢老师，她很想告诉他世界末日马上就要来了，他得多储备一点物资，提前做好准备。

　　可他老人家一定不会相信的！

　　目送谢老师走进梨园小区，陆瑶用手机在网上给谢老师买了一些饼干、蛋糕和方便食品。收货地址填写梨园小区，收货人谢老师，正好他们刚才在警察局交换了联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