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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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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晚亭刚刚在那一下摔倒的脚再次扭到了,让本就带点未能好透的伤上雪上加霜。
她本不想在盛檩枫的面前说出,但奈何脚刚刚一放到地上就是钻心剧痛。为了方便爬山路,她今天穿的并不是寻常在府上的软缎绣花鞋,而是更好走路的硬面鞋底,哪怕将其悬空起来也是火烧火燎还硌得慌。
盛檩枫幼年开始习武,伤痛随身是常有的事,见状一下子就能看出她的状况不对。牧晚亭疼到指尖微颤,看那模样显然是没法走回去了,盛檩枫皱皱眉,片刻后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快。”
牧晚亭呼吸一滞。
倒不是她太过羞于与男子有接触,大盛朝民风开放,现在情况较为特殊,唯有盛檩枫将她背着走或是她一个人在这边等候可以选。
牧晚亭甚少拘于这样的小节,现在若是换成寻常男子,肯定就不再浪费时间直接上去了。可对方是盛檩枫,她心里总觉得怪怪的,甚至有些发毛。
深山之中危机四伏,哪怕没有走兽也要担心是否还会有人继续潜伏,牧晚亭必不可能会瘸着一条伤腿踽踽前行,否则到了晚上都不一定能寻得到出去的路。
更何况采祺还在山洞里,牧晚亭没忘记跟着自己的丫鬟。采祺的伤应该会比她的更加严重些,若是得不到及时治疗很可能会就此落下病根来。当时那人下手没个轻重,仅仅是对她稍微放松些,按采祺脚踝的那一下牧晚亭都清楚听见了“咔吧”脆响,后果应该不妙。
思及此,牧晚亭咬咬牙,先扶着树杈躬身朝盛檩枫行了一礼:
“太子殿下能否将臣女先送到原先的山洞……”
盛檩枫倒是很快了然:“你在担心你那小婢女?都这副模样了怎么把她带出去,尽快出去把人找来救她总还比你回去要快些。”
身为一国储君,盛檩枫自然不可能自降身段到去背扶一个小小婢女,牧晚亭也不敢与他再多做要求,垂眉敛目道了声谢,便趴到了盛檩枫的背上去。
盛檩枫比牧晚亭大几岁,今年十五,大盛朝女子十四及笄男子十五,但自从开国皇帝那一代有女子豆蔻年华就怀孕导致母子双亡后,成亲的年纪就被定在了十七八,有特例再早也不能低于十六。
若是簪缨名门,嫡出的世子王储在十五六岁时就会被安排有通房来引导人事,但当今皇帝对皇子要求严格,成亲之前一律不准妃子私下里安排通房,杜绝了所有丫鬟飞上枝头的妄想。
因此,盛檩枫还是头一回与女子这样亲昵地接触。
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尚未及笄,小小一团温香玉软,趴在身上也没什么重量,有些像是他儿时豢养的一只西域进贡的波斯猫。
牧晚亭还不清楚盛檩枫把她当成小猫来看,心里犹自因他前世的凶名赫赫而谨慎忧心。可少年人的肩背宽阔,走在崎岖山路上竟也如履平地,加上脚踝疼痛稍有平复,心弦也稍微松缓下来,不知不觉间,牧晚亭竟是趴在盛檩枫的背上睡着了。
唤醒她的是盛檩枫忽然摇晃的动作。
牧晚亭睡得正安稳,冷不丁被打断,却见是到了快出山口的地方,已经隐约能听见丫鬟小厮呼唤她的回声。
不过山谷里回音本就长远,虽然在这边是能听见了,估计等人真正过来得有半个时辰左右。
但在这里没有野兽出没,按理说应是彻底安全了,盛檩枫把她从背上放下,扶着牧晚亭靠在一株容易被发现的参天古树旁边,牧晚亭再三感谢,抬眼就见他要回走。
“今日见我的事,牧姑娘最好不要轻易传出,就连丞相那边也无需告知,否则招来麻烦就大了。”
话虽是这么说,盛檩枫却丝毫没有什么紧张感。若是事情真有那么重要,他当时只需要袖手看着那人将牧晚亭与采祺都杀了灭口,非但可以祸水东引还能把自己摘个干干净净,如今将牧晚亭救下再来嘱咐,多半就有些试探的意思。
牧晚亭不明白他心中具体所想,自然笑着回应说不会。
天边白日收束,大片夕阳澄明如水,铺陈晕染在整片天空,吞噬白昼。层层叠叠的藤蔓尖上挂了金光点点,山洞半边沉落在阴影的笼罩下,四周皆寂,唯有脚步踏在草木上的细微“沙沙”声。
盛檩枫留下一句话后转身就走,想来是还有一些摊子需要处理。牧晚亭目送他彻底远去后,才用好感度兑换了一瓶小小药膏涂抹在已经肿胀起来的脚踝上。
这小瓶着实是小,只有她的手指那么长,还细,里面容量少得可怜,却花了不少好感去兑换。所幸这东西只是兑换一次后就不能再用了,并非是再将人对自己的好感扣除,否则运用一次就得前功尽弃,那才让人心烦。
牧晚亭在兑换时忍不住好奇看了眼,盛檩枫对她的好感依旧是空荡一片,倒是采祺的在忽上忽下,目前还在十几。
药膏触手生温,浅浅莹润色泽竟是有些像蓝田暖玉,在伤患处涂开后,只消片刻,肿痛不已的脚踝就消解很多,不再如之前一样刺痛火辣。
系统先生嘱咐了早晚各一次,牧晚亭没舍得一口气涂完,小心翼翼地封好瓶口给收了起来,靠在粗糙树皮上闭目养神。
不多时,丫鬟小厮们此消彼长的呼唤声与马蹄声渐渐近了,牧晚亭甚至听见了鹿渺渺娇娇怯怯的嗓音,忙双手半握抵在唇边大声喊了句。
“祖母,晚晚在那里!”
回应她的却是一道少年中气十足的呼喊声。
是牧崎。
牧崎的动作很快,只消片刻就到了她的面前,轻松把牧晚亭拦腰抱起,眉宇间有着藏不住的紧张焦急,将她上下打量一遍,目光落到了牧晚亭依旧有些肿胀的脚踝上。鹿渺渺随后气喘吁吁地跟了过来,在看清楚牧晚亭安然无恙后,似是松了口长长的气:
“可算找到你了晚晚,你怎么会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