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忘我的春天》旋转的舞步

7、情归何处

　　再说方紫灵，她整理好昨晚已做好的计划书，犹豫了一下，便前往田总办公室。虽然想起昨晚的情景，她还有点不自在，但这是工作，她必须去做。所以她平静一下自己的情绪，敲响了田总的办公室门。
　　方紫灵走进办公室的那一刹那，她没有忽视门外齐刷刷地向她射来的几双眼睛。她心乱如麻，昨晚那张信笺上的名字还在困扰着她。“田总，这是西山□□的投资计划书，我做好了，请您审阅。”方紫灵边说边很礼貌地将计划书递了过去。田聪没有接，却示意她坐下。方紫灵望了望田聪，他一脸的正气和慈祥，她心中稍定，便轻轻地坐了下来。田聪拿过方紫灵手中的计划书，边翻阅边问，“昨晚你干到几点？”“我？您？”方紫灵瞪大了眼睛，不知该如何回答。田聪合上卷宗，抬头迎视着方紫灵惊诧的目光，“我知道，昨晚你在加班。不过，你什么时候走的我就不知道了。”“哦！”方紫灵似乎松了一口气。“不过，方小姐，你的工作态度我已很满意了。若非不得已，我不赞成我的员工经常加班。要知道，身体乃奋斗之本钱。所以，工作同时你也要注意爱惜自己的身体。”田聪虽然板着一张严肃的脸，可他的声音泄露了他心底对方紫灵的关心和喜爱。方紫灵有点感动又有点羞涩地望着田聪，“我只是干起劲了，所以......。”“可能是我疏忽了，不应该一下交给你那么多工作。”“不！不是的，田总您......。”方紫灵急得有点不知所措了。在她欲言又止的时候，田聪又开口了，“方小姐，听说你的父母都不在滨城，是吗？”“啊？是的。”方紫灵更加混乱了，她讶然地望着田聪，心中充满疑惑和担心。“我随便问问的，你不用多虑。若生活上有什么要求，可以向办公室提。”“谢谢您！田总。不过，您放心！虽然我父母不在身边，但我现在住在我姨妈家，她待我很好很好。”“这就好一点，一个女孩在外，确是有点令人担心。”“其实也没什么，从小我都很独立的。”“我知道，可凡事也得小心点。”“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谢谢您！田总。”“好了，那你出去吧！”方紫灵走出田总的办公室，心中像塞了一大团棉花，堵得慌。“今天，田总为什么跟我聊了那么多家常？难道......？”她神思恍惚，以致于从田总办公室出来时，周围异样的目光她都视而不见了。
　　下班了，齐力和方紫灵并肩走进了大厦的西餐厅。可刚跨进门口，他们就发现很多人的目光都怪怪地向他们投过来。勉强在原来的地方坐下，可方紫灵感到浑身不自在，因许多人都侧目向他们这边指指点点，又低声地在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齐力也感到气氛的极端压抑，他忍不住站起来，一手拉起方紫灵，带着她昂首阔步地走了出去，将所有讶然的目光抛在身后。
　　半个小时后，他们终于可以静静地坐在了滨江公园的绿苑西餐厅里了。绿苑今晚似乎也有点特别，平日满座的时间今天竟然只有疏疏落落的几张台，而且似乎都是两情相悦的情侣，在浪漫的灯光下，或含情脉脉地吃着东西，或卿卿我我地小声说着情话，或静静，紧紧地相拥着。
　　齐力和方紫灵坐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静静地对视着，谁也没有开口讲话。良久，侍应端上了饭菜，两人便默默地吃起来。在不远处，正播放着浪漫，优美的怀旧情歌，一把深情而又略带一点沙哑的忧郁的男音在不断地咏唱着，“Everything I do ,I do it for you!”
　　不知过了多久，齐力终于忍不住打破了沉默，“紫灵，究竟出了什么事？你能告诉我吗？”方紫灵没有回答，仍然低着头，急急地吃着饭。“紫灵？”齐力担心地望着方紫灵，见她仍然没有回答，他急得用双手握住了方紫灵那双忙碌着的小手，“紫灵，究竟出了什么事？求求你，告诉我！”齐力担心得声音都有点颤抖了。
　　终于，方紫灵抬起头，扬起了双眸，清亮如星的双眸里竟是泪意盈盈。“紫灵？”齐力吓了一大跳，脸色刹时雪白。“怎么了？”他急忙坐到了方紫灵身边。方紫灵被动无依地望着齐力，她苦恼又茫然地轻摇着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只知道好像一切都变得不对劲了。究竟我又做错了什么？”齐力望着面前梨花带雨似的沾满了忧愁和困惑的小脸，他不忍再逼迫她，只疼爱地，温柔地抚摸着她的秀发，轻声地说：“好了，别担心。我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相信和支持你的。”他停了一下，然后鼓励似地说：“慢慢想想，再告诉我，昨晚你怎么了？”齐力热切又温情脉脉地凝望着方紫灵。面对如此诚挚关心的一张脸，方紫灵迟疑不决，“我该怎样告诉他昨晚发生的一切，包括田聪的梦言，还有那张雪白的信笺上的那两个名字和那首词。”她深深地迎视着齐力的目光，心中波涛翻涌。齐力没有忽略方紫灵眸里闪过的那抹矛盾和犹豫。他紧紧地握住方紫灵的双手，柔情似水地说：“紫灵，我会永远相信你的。要是你不想说，那就不要说了。我只要你明白，我时时刻刻牵挂着你，请不要从我的世界里失踪，请让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好，我就放心了，好吗？”泪又止不住地如雨滑下方紫灵洁白的小脸，她蠕动着唇儿想说点什么，可满腔的话儿不知从哪儿说起，只能化作滚滚的热泪倾涌而出。方紫灵从不知道自己原来是如此喜欢泪下。可此刻，她真的止不住满腔热泪。齐力，怎样好的一个男孩！对自己竟然如此情深情真，她真的有点害怕，怕这一切皆是梦，怕梦醒后依然一无所有。
　　蓦然，她脑海中跳出昨晚在田聪那儿所看到的那首词：
　　雁燕过后莺归去，细算浮生千万绪。长于春梦几多时，散似秋云无觅处。
　　闻琴解佩神仙侣，挽断罗衣留不住！......
　　“闻琴解佩神仙侣，挽断罗衣留不住！？”想到这，方紫灵的心中莫名地感到很冷。“怎么会无端端地想起这首词的？难道自己真的中邪了？还是这将预示着什么呢？”她不由定定地望着齐力，眸里流转着满满的柔情和爱意。齐力醉了，醉在方紫灵浓浓的柔情里，之前困扰心中的一切疑问在这一刻都不重要了，他现在只在乎方紫灵。
　　在柔和的灯光下，在浪漫的音乐声中，齐力终于克制不住自己汹涌澎湃的激情，轻轻又深深地吻上了方紫灵柔软温润的嘴唇，两个人的世界在这一刻终于紧紧地交融在一起。
　　绿苑西餐厅内，灯光温馨浪漫，在优美动人的旋律中，一位男歌手在深情地唱着，“Wherever you go,Whatever you do,I will be right here waiting for you!Whatever it takes,or how my heart breaks,I will be right here waiting for you!” 那么痴心，那么执着，直教人暗问：“世间情为何物？教人生死相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