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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42章 ...

  •   看着付菡瞬间冷下来的眼神,涂涟的心也跟着冷了下来。
      原来是这样,当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的时候,原来会这么难受。
      涂涟艰难地扯动唇角,依旧笑脸相迎:“付公子,麻烦解开同根术吧,其他事情,我去想办法,我会让他回来的,我发誓。我知道自己做错了事,错得离谱,我亏欠你,等你好了,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付菡垂下了睫毛,掩盖住此刻眼底最深刻的情绪,涂涟看着他心里打鼓,该说的都说了,他现在是一个字都不敢往外蹦了。
      “同根术。”付菡停了好久,轻声开口:“无解。”
      “不可能。”涂涟不理解,他已经把一切毫无保留全部告知,付菡为什么还不愿意解开同根术,难道还怀疑他的动机吗?他在付菡眼里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付公子,我知道,我做错了事,但是我发誓,不会再欺骗你了,日后,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保证绝对真实,请你相信我。”
      “与信不信你无关,我身上的同根术,无解,不信我的话,你大可以去问容祭。”付菡唇角弯了弯,似乎是嘲笑的意味。
      涂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自嘲自己认错了人,他真的去问了。

      他心里清楚,容祭不是个可靠的队友,不仅如此,容祭还是三个人里最有可能直接对付菡下死手的人,但如果现在需要在最快的时间里,最近的范围内,找到一个最了解同根术的人,那非容祭莫属。
      敲门无人应答,涂涟直接推开了门。
      容祭好像丢了魂,背部躬着,艳丽姣好的面容藏在层层发丝之下,听到他过来,容祭的肩膀微微起伏,可这点儿变化就是全部了。

      他现在的样子,让涂涟想到上辈子看的恐怖电影氛围下出现的那些恶鬼,仿佛下一刻就会转过来露出一张可怖的血肉模糊的脸。
      更让他想到了很多年前刚刚找到容祭,确认他就是自己攻略对象的那段时间里,排斥所有人,厌恶整个世界的容祭。
      他当时的样子,比恐怖电影里的恶鬼也好不了多少。

      涂涟坐在容祭对面,直接开口进入主题:“付菡说他的同根术无解,是什么意思?”
      容祭没有开口,没有回应。
      涂涟忍不住轻轻触碰他的肩膀,刚想问他怎么了,就毫无准备被不可避免地吸入到了容祭的识海里。

      至少他是那样以为的,但是等观察起周身环境后,又陷入怀疑,毕竟入眼之处,一一打量结束,他发现自己好像正身处在一座宫殿之内。
      这是容祭的识海,还是他的梦魇呢?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吸引到这里来,只知道眼下应该尽快找出问题所在,然后赶快离开。付菡现在太孱弱了,他必须守在付菡身边。

      涂涟思忖片刻,无论这里是哪里,都跟容祭有关,首先要找到他,准没错。
      现在回想起刚才容祭的样子,当时没察觉到不对,是因为印象中容祭好像就是那样奇奇怪怪偶尔发疯的性格,他应该警惕一些的,怎么会这么容易着了道。
      摆在面前的就两条路,往殿内深处探去,或者离开这里,往外面走。涂涟没有用多长时间就决定好了,他要往殿内走。

      高大立柱旁有噼啪燃烧的焰火,一簇一簇的,涂涟微一偏头,停住了脚步。这一定是容祭的梦魇,难道是他的心结?
      那些焰火都不是普通的焰火,而是灵力,源源不断,却根本毫不相似的不同人的灵力。以他人的灵力做照亮宫殿的焰火……
      ——这里是维神门。

      涂涟猛地出了一身冷汗,那是一种对自己现在状况的形容,他当然不会因为这个认知出一身冷汗。
      不过放弃这身皮囊,就能做到了。
      他遇到容祭的时候,容祭已经离开维神门了,所以纵使他知道那个地方有多离谱,也只是道听途说,从来没有涉足过,现在……他不知道在这个虚假环境里即将看到的一切,是不是就是维神门真正的样子,鉴于这里是容祭潜意识里塑造的,或许会更差。

      所以,容祭会在哪里呢?
      涂涟闭眼静心寻找,可他的灵识就像是被整个维神门的宫殿桎梏了一般。殿内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空无一人,往更远的地方行去的时候,就出不去了。
      怎么可能没人?不可能的,容祭之前地那个样子,分明是类似走火入魔的情状,他被困住了,所以容祭也应该跟他一样被困在这里了才对。

      “你怎么还在这里?”
      有人骤然靠近突然出声,涂涟被吓了一跳,抬手就想捏诀对抗,回身一看,却是个小孩子,险险停住,稍一回想,刚才听到的,好像确实是孩子的声音。
      “你是谁?”

      小孩子容貌清丽,气质非凡,但脸上脏兮兮的,涂涟看愣了片刻,再对上那双眼睛,却发觉对方眼底冷若冰霜,似乎对他的反应十分不满,与此同时,那原本惹眼的容貌和气质攻击性好像突然没那么强了。
      “我不是告诉你出去的办法了吗?你怎么还留在这里?”
      涂涟咋舌,他什么都不知道啊,这孩子这是把他当成了谁?他在容祭的桎梏情境之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我……走错了路。”
      小孩子很瘦,看起来顶多八九岁,衣衫褴褛,只能仰着头看着涂涟。
      藏拙。涂涟想,这孩子很聪明,他大概知道长相出众在这里很难好好活下去,所以这是在藏拙。不过这是怎么做到的?刚才初见的惊艳,陡然间都不见了。

      “我带你出去。”
      话是那么说,可无论是表情还是眼神,他看起来都不是很情愿。
      涂涟拒绝了,“不行。”他不能现在离开,他必须要找到容祭。

      “你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仪式马上结束了,到时候你想走都走不了。”
      小孩子似乎很着急,涂涟为了跟他平视交流,蹲了下去。
      “不用担心,你很熟悉这里是吗?我需要找个人。”

      年纪那么小,一张脸皱起来,一脸稚气:“你要找谁?”他问:“你上一次来也是为了找人吗?”
      “上一次?”涂涟从储物戒中拿出一面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是他的脸没错,不,准确来说,还是那个身体没错。
      “我什么时候还来过?”

      小孩子起了警惕他的心思,不答反问:“你想要找谁?”
      “一个男人,长得很好看,叫容祭。”
      小孩子愣怔片刻,笑了:“我就是容祭,你要找的人跟我同名?”

      涂涟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他说的话,但是仔细一想,确实,这也不是不可能。
      即便眼前这孩子跟他印象中的容祭一点儿都不像,但是能出现在容祭的梦魇或者识海里,不是容祭的可能性才小吧?
      可是……人找到了,然后呢?

      “你……”这孩子瘦骨嶙峋的,涂涟下意识抬手想摸摸他的脸,被他躲了过去,一时间无限尴尬蔓延。
      “你要找的人难不成真的是我?”
      “可能是。”涂涟说:“也可能不是。”

      他灵光一闪,小容祭刚刚说要带他离开,说不定,他们两个一起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就可以回去了。
      “你能带我离开这里吗?”
      “你怎么这么善变?又不找人了吗?”

      那鄙夷的语气和打量的眼神,跟他熟悉的成年版还是很像的。
      涂涟还没有回答,刚站起身来,就被小容祭拉了手往外跑。
      他知道在小容祭眼里,此刻确实时间紧张,但是他好奇的事情更多:“你刚才提到了仪式,是什么仪式啊?”

      小容祭手指微微抖动了几下,也不跑了,脚步慢了下来,抬头看他,眼神古怪。
      “活人祭。”
      ……是容祭提到过的。涂涟脑海中不受控地响起了容祭讲述这件事情时候的表情和声音。

      “你怎么这个表情?你知道活人祭?”
      知道,是你告诉我的。
      涂涟道:“略知一二。”他没有正面回答。

      不过容祭描述的活人祭,似乎是每日惯例,难不成每日都要有这么一场仪式?几乎全员参与?所以这殿内才会空无一人?
      他把自己的“道听途说”讲了出来,提出疑问。
      小容祭面色惨白,咬了咬唇,似乎很不愿意说起这些,但奈何涂涟想知道,他只好轻声开口。

      “今日不一样。”他说:“好像被带回来了一个特殊的人,修为很高,需要鬼尊和至上尊者联合镇压。”
      “镇压?”怎么听起来维神门好像在做驱魔除害一类的事情呢?
      “……镇压……肢解,合力汲取对方的神力。”

      “难道是高阶修道者?”
      神力?修为很高?听起来确实是道行高深之人,所以需要联手,但那么厉害,又怎么会落到维神门手里?
      涂涟心下一凛,下意识就想让他带着自己去救人,可是转念一想,容祭这个时候还是个小孩子,这只是他的梦境,就算是现实,也已经过去了很多年,这个时候救人,毫无意义。

      小容祭看着他的神色变化,重新牵起他的手指:“走吧。”
      出不去几乎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但是小孩子绷不住了,他不理解现在的情况。
      仰着脑袋问他:“你是怎么进来的?”

      涂涟沉默片刻,又蹲了下去,看着他的眼睛,开口问道:“你知道同根术吗?”
      对方摇头。
      涂涟想了想,继续问他:“那你知道维神门的秘法在哪里能查到吗?”不,这个表述不太对。

      “同根术是一种很普遍使用的术法,或许你现在还没有听说过,但有没有地方能查到呢?我不是想打探维神门的秘密,我只是想要了解同根术如何解咒,帮我一个朋友。”
      小容祭想了一会儿,“你跟我来。”
      他带着涂涟东拐西拐的,一看就很熟悉这个地方。这个囚禁了他那么多年,让他永远痛恨却又怎么都忘不了的地方。

      涂涟心情很复杂。
      小容祭带他来到了一处地下室,整体布局像个牢房一样,阴暗潮湿,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水声,滴滴答答,惹人心烦。
      一个个房间紧紧挨着,干草和苔藓遍地都是,这个熟悉的味道……跟这孩子身上的一模一样,他好像经常待在这里。

      “嘘。”小容祭回头:“别出声,不要吵醒他们。”
      涂涟张了张嘴,他唯恐自己的感知出了错,又放出了灵识证实了一下,没错,这鬼地方除了他们两个,再没有第三个人了。
      他没出声,乖乖跟在小容祭身后,默认了他对环境的考量思忖。

      一处幽暗的小房子,隐秘地藏在所有恶臭乌黑的房间后面,是个石头垒起来的屋子,门很小,看起来只有孩子能钻得进去。
      小容祭钻了进去,在里面小声询问:“你能进来吗?”
      “可以。”

      难的不是进门,而是进门了如何放置自己的身体,他对这个地方来说太大了,小容祭被挤在一边。
      “你还是出去等我吧。”他艰难开口。
      涂涟立刻听话照做,在外面想到了刚才看到的,小石头房子里面的环境。

      那么小的空间,有一张床,或许不应该叫|床,只是腾出一些地方,堆了些稻草,拿了一块破布盖在上面罢了,还有个小烛台放在角落里,除此之外,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涂涟有些心神不宁,他回想到刚才把自己塞进石头房子的那个瞬间,看到的小容祭手上拿的那颗珠子,形似夜明珠,但珠子周身萦绕的灵气,分明是他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吧,准确来说,是这具身体的。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是梦境还是梦魇?还是回忆呢?
      很快,小容祭钻了出来,递给他一卷破破烂烂的竹简。
      涂涟接过去问他:“这是什么?”

      “是一个祭品偷来的,她说让我学习这上面的功法,等学会了,就不会被人欺负,就能离开这里了。”
      “是谁?”
      “一个女人。”小容祭揉了揉脸:“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她比我大好几岁,在鬼尊身前伺候,先前活人祭的时候,我被放血晕了过去,她把我藏了起来,不然至上尊者就要让我去养蛊了。”

      “她人呢?”
      “死了。”小容祭声音有些落寞,“听说是被鬼尊折磨死的。”
      涂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种结局,在这个鬼地方,很常见,或者说这才是最普通最常见的结局。容祭能长到那么大,能几乎安然无恙地活到见到他的那一天,才是奇迹。

      “你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你要找的东西。”
      涂涟微微颔首,低头打开竹简:“你看过了吗?”
      “看了,看不懂。”他说:“我不识字。”

      小容祭说这话的语气,就跟平静地描述了今天吃了什么东西一样,毫无波澜。
      事实上涂涟认识他的时候,他写得一手好字,从平日交流中也能看出来,还读了一些书,那应该是之后的事,或者说……他面前的这个小孩子,虽然身处维神门这个几乎等同于炼狱的地方,但还未真正涉足其中,这是他的愿景?
      他希望有这么一个石头房子,能把自己藏起来,是吗?

      涂涟来不及多想,低头仔细查看竹简上的内容。
      这不是普通的竹简,像眼前的小容祭,就算识字,打开后也必然什么都看不懂,这竹简需要注入灵力,才能探索其中的所有奥秘。
      涂涟指尖轻点,莹莹光亮注入其中,在那些跃然于眼前的文字里仔细查找自己想要的内容,还真被他找到了。

      竹简中描述,同根术,通常情况下是可解的,但如容祭所说,需要时间,但还需要的是,被施咒之人的高度配合,必须要在他情愿的条件下,才能彻底解开,而之前因为同根术被引渡到被施咒人身上的伤痕和痛苦,在解开同根术的瞬间,会以百倍千倍的程度在刹那间全部叠加到原本应该承受那一切的那个人身上。
      有些人会因为受不住那瞬间的痛苦,被活生生折磨致死。
      疼痛是很可怕的,但涂涟甘愿承受那些,苍木山对他的吸引至今为止他们都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但无论是为了什么,这具身体是他醒过来之后就霸占了的,先不说他愿不愿意,付菡完全没道理为了他一直痛苦下去,毕竟付菡的出发点就根本不是为了他。

      而撇开普遍的情况不谈,同根术也存在无解的情况,那是被施咒人在下咒之时,同时承受了“死契阵”。“死契阵”相当于与所施之咒结了死契,一术法,一阵法,叠加下来的结果,同根术就再也没有逆转解除的可能了。
      竹简还提到了,自古情深之人不在少数,但愿意将同根术与‘死契阵’结合之人却是寥寥无几,即便少,自然也是有的,可其中大部分的人都会后悔。十年无悔,百年,千年,总会后悔。
      情至深处之时是真,情意烟消云散也是常见的事,但为时已晚,非死不得解。

      涂涟叹了口气,付菡的情况跟这种后悔不太一样,不是对他没了情意,而是……一开始就把一腔深情给错了人。
      不过不管怎么狡辩,这都是后悔的一种。
      他缓缓睁开眼睛,小容祭仰着脸问他:“怎么样?这里面有你要的东西吗?”

      “嗯。”涂涟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谢谢你,你帮了我大忙。”
      小容祭的脸上却没有出现满足的表情,“你骗我,这里面根本没有你要的东西。”
      他冷哼一声:“你根本不擅长说谎。”

      涂涟:“……”
      “确实是有的,只不过……并不能完全帮我解决问题。”涂涟认真开口:“但也帮了我的忙,否则我完全没有头绪,还是要谢谢你。”
      小容祭扁了扁嘴巴,涂涟把竹简还给他:“就算识了字,这上面的东西你一时半会儿也看不懂,要会基本功法,嗯……最起码要在筑基期之后,你才能用得上它。”

      “要像你刚才那样看吗?”小容祭对这个好像很感兴趣,看着涂涟轻轻点了头,又紧接着问他:“筑基期是什么啊?”
      涂涟微微愣神,是啊,他忘了,这里是维神门,容祭的修炼之路跟他可完全不同,就算日后修炼,也是走邪门歪道的那一挂,维神门的传统……
      他只好敷衍回答:“等你再长大一些就知道了。”

      很显然,小容祭对这个答案非常不满意,涂涟看着他,眼也不眨,表情木然,小容祭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擦了擦脸,“你看着我干什么?”
      涂涟肚子里有千言万语,可现在对着他,却什么都不能说。
      “你为什么不离开维神门呢?”

      他靠着墙,像个走了很远的路的疲惫旅人,也不着急走了,轻声询问,好像想听一个故事。
      “我在这里出生,能走去哪儿?”
      小容祭垂下眼睛,靠近涂涟,“上次就跟你说了啊,你全都忘了?”

      涂涟当然不记得,在他的记忆里,根本没有“上次”。
      “什么?”
      “你记性好差。”

      小容祭把自己破破烂烂的衣服往下拉了一下,露出心脏的位置。
      涂涟瞳孔微微收缩,只见那单薄的皮肤表层之下,能看到一根若有似无的红线,在他正规律跳动的那颗小小心脏上隐隐约约缠绕着。
      “我离开这里,就会死。”

      涂涟很清楚自己刚才并没有催动灵力,所以他完全不理解,自己为什么可以透过容祭的皮肤看到他正在跳动的心脏。
      而且他跟容祭相处了很久,什么事都做过了,从来没在他身上看到过那根红线。
      几乎是缠绕包裹着他生命的根源,随着一呼一吸飘动起伏。

      维神门。
      涂涟在心里反复念出这三个字,这个名字,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鬼地方。
      他还那么小,还是个孩子,那些自私的邪修,就以这样的手段,让孩子从小替自己办事,长大后还为自己所用,容祭能逃出去……简直是不可思议。

      会是因为他吗?因为本身是司慕的被攻略对象?
      涂涟有些不忍心看他,尤其他现在还是个孩童的模样。
      一想到他从小到大可能经历的那些事情,涂涟就很难过,难过自己无能为力,又痛恨自己以前只把他当成是个脾气不好的NPC。容祭因为他对自己好而无止尽沦陷,殊不知司慕会对他那么好,全都是因为任务,因为要跑进度条,根本不是因为真心喜欢他。他根本配不上容祭。

      “你不离开这里吗?”
      涂涟轻轻摇头,有额发飘到脸上,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还能感受到风。
      “对不起。”

      无论是对着小容祭,还是对着长大后会遇到司慕,被玩弄感情的容祭,他这句对不起,都是真心的。
      小容祭低头想了一会儿,“是因为我不识字吗?”
      他这个年龄段好像把所有问题都想得非常简单,“没关系,这里的人都没有名字,都不识字,我习惯了。”

      涂涟问他:“那你怎么有名字?”
      “在其它人眼里是没有的,我只告诉了你。”小容祭说,“我娘亲取的,跟我父亲姓,听说他是从外面来的,有自己的名字,我们都是祭品,她也不识字,就这么叫我了。”
      “我会写我的名字。”

      小容祭略显兴奋,捡起地上一块小石头,歪歪扭扭,却真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写对了吗?”涂涟点头,小容祭有些遗憾,“但是也只会写这个了。”
      他抬头询问:“你叫什么啊?”

      涂涟接过他手里的石头,一笔一划写下自己的名字,不是司慕,也不是小容祭原本在这个时候会遇到的那个他不知道是谁的名字,而是——
      “涂涟。”
      他说,“我叫涂涟。”是这身体的名字,也是他原本的名字。

      交换了名字之后,小容祭看着涂涟依然落寞的神色,问他:“你难过,是因为想要解决的问题没有解决吗?因为你没有帮到你的朋友?”
      他的问题真的好多,但是涂涟却不觉得厌烦,换成是他认识的那个容祭,根本不会这么关心别人的事,太阳简直像从西边出来了一样。
      涂涟觉得现在的情况还挺有意思的,但是也很沮丧,毕竟眼前的小容祭他带不出去,外面的付菡,他也救不了。

      他看着小容祭,“你能把那个珠子给我看看吗?”
      小容祭微微睁大眼睛,一副“你搞什么啊”不可置信的样子。
      涂涟连忙开口:“不方便就算了,没关系,我只是随口问问。”

      谁知道小容祭根本不是在乎这个,他果断拿了出来递给涂涟,问:“你回去之后都遇到了什么事情啊?怎么会连这个也忘了呢?”
      他似乎百思不得其解。
      “什么?”涂涟眼皮一跳。

      “这原本就是你给我的啊。”
      小容祭说,“这原本就是你的东西。”
      涂涟呼吸一滞,抬手捏住了那颗珠子,细细打量。

      他咽了咽口水,非常紧张。
      不对,这根本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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