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到之处皆前任》袖里糖

34、第34章

　　当然，他也只是那么想了下，不敢真的贸然去死。
　　算起来，他也算是体验过三次死亡，只不过那时候系统还在，他心理上没什么负担。
　　第一次的时候他就催眠自己，就像玩游戏，反正还会复活，不会真的完全消失。

　　现在系统不在，那道名为“安全”的屏障消失了，谁知道现在死了，是不是就是真的死了。
　　掉马社死和真正的死亡之间，涂涟还是知道应该选择哪一个的。
　　何况，魂穿这个事情，是根本没有办法解释的。

　　涂涟坚信，只要自己死不承认，无论谁说什么做什么，都只能怀疑，根本找不到能站得住脚的证据。
　　这样不停地宽慰自己，好不容易心态稳了一些。
　　“仇瑜？”涂涟故作惊讶，看向付菡装傻：“……是之前我们见过的那个人吗？”

　　付菡微微颔首，涂涟瞪大了眼睛：“公子，你是说，我之前喜欢过……仇瑜？然后又变了心，找上了你？不不不，你肯定是误会了，我见过那位公子，那位公子也见过我，他知道我是谁，我们两个之间可并没有你我之间这种误会。”
　　湛凡笑了，很轻的一下，立刻收住，看起来有点儿冷酷：“那是他太废了。”
　　涂涟是真的忍不住了：“你为什么就认定是我了？”

　　湛凡张了张嘴，涂涟等着他回答，没成想他又把答案咽了回去。
　　轻描淡写的：“就是你。”
　　涂涟无语，翻了个白眼，湛凡却笑了，“或许皮囊修为可以千变万化，但是，同一个人就是同一个人，口味，习惯，微小的表情，都会出卖你。”

　　“……”
　　湛凡说的都是实话，所以涂涟才会被戳中了痛处一样差点儿跳脚。
　　他直接起身：“看来今日是说不清楚了，罢了，你直接说你想怎么样吧，无非就是赖上我了，想让我做什么？说吧。”

　　“我想怎么样？”
　　湛凡看了他许久，摇头无奈地笑了笑，表情很是苍凉。
　　“我只是想弄清楚，为什么说爱我，说要陪着我的是你，说忘了我，不认识我的人也是你。”

　　“你认错人了。”付菡赶在涂涟之前冷着脸开口，“我与他认识了许多年，经历了很多，我也见过你找的那人，涂涟不是司慕，他们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湛凡显然不认同这个说法：“口味一模一样？”
　　付菡瞟了一眼涂涟：“想必是巧合。”

　　湛凡看着他：“这话，你骗骗自己或许可以。”
　　涂涟曾经以为三个人里，湛凡是最好打发的那一个，也是最容易走出来的那一个，毕竟他不会拘泥于小小情感，他心里有更广阔的理想天地，感情困不住他。
　　现在他知道自己错了，错得离谱，这家伙看起来脑子里装的都是正道大义，其实就是个恋爱脑。

　　湛凡看向涂涟：“这样吧，你讨厌我继续缠着你，说着这些你‘听不懂’的话，那就麻烦你帮我个忙。”
　　涂涟一脸狐疑怀疑地看着他，“帮你什么忙？”
　　刚才还那么咄咄逼人，现在就愿意放手了？真稀奇。

　　“帮我找到司慕。”
　　涂涟瞳孔放大：“什……凭什么？”
　　这简直是个死局，不得不说湛凡太会了，他哪儿有机会找到司慕，那个人现在根本不存在。

　　“涂涟……前辈，其实我一直很钦佩你，自小学习，也是以你为榜样和目标。”
　　涂涟瞳孔地震，骗鬼啊！他跟湛凡在一起了那么久，湛凡什么时候成了这壳子的粉丝了？！
　　“为了找到司慕，我去了很多地方，包括魔域……”湛凡看了一眼付菡：“……和川无峰，但不仅仅只是这两个地方，可却一无所获，既然你说，你不是我要找的人，前辈深明大义，不如帮帮我，还有付公子，我们三人合力，相信很快就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付菡先表明态度：“我们不会帮你。”
　　湛凡料到了这个答案：“付公子先前与我交手之时我便发现了，是受伤了吧？此次见面再交手，竟然比上次还要虚弱，虽不明就里……”他轻蔑地笑了一下：“……但，你们甩不掉我。”付菡眼神有些冷。
　　涂涟深吸一口气，“你既是冲着我来的，就别麻烦别人了。”他已经想好了：“我帮你。”

　　湛凡却没有他想象中开心，甚至还不如他答应之前。
　　“涂涟……”
　　“你别说话。”涂涟看都没看付菡，直接让他禁言。

　　“司慕，我比你想象中了解的更多，时间上很有意思，想听听看吗？”
　　“我不是司慕。”涂涟持续否认，“你问这话不就是打定了主意要说么，说吧。”
　　“你是我的前辈，付公子也是。”湛凡娓娓道来：“后棂山第一次见到你之后，我了解过你们的事，我好奇你为什么不愿意承认认识我，更好奇，既然你们如此情深义重，在已经对付公子情根深种之后，又换了身份来撩拨我。”

　　还不是该死的任务！
　　可能是回忆太清晰，也可能是湛凡的表情过于真挚，涂涟听了这番话，竟然觉得鼻子有点儿酸，心里有些难过。
　　他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如果一个人表现出真的爱你，让你信了，那可能就是真的爱你，若他离开你，或许有苦衷。”

　　湛凡追问：“什么苦衷？”
　　涂涟说：“我怎么知道。”
　　他顿了顿：“既是苦衷，他又已经离你而去，不如换个活法，莫走回头路。”

　　湛凡笑着摇头，眼神却冷冰冰的，气若游丝一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虽是正道修行，看起来像阎罗恶鬼。
　　涂涟移开目光：“事情既然谈妥了，我跟他也有事要说，请移步暂避。”

　　等到眼前只剩下付菡，涂涟深吸了一口气，“你问吧，想问什么就问好了。”
　　可能是湛凡的事已经走到了死胡同，涂涟反而冷静了，刚才那么简单就答应跟湛凡一起找司慕，其实是缓兵之计。
　　虽然前途渺茫，但是先应承下来，然后一边假装帮他找人，一边想办法联系系统。

　　湛凡说的那些话，付菡肯定对他产生了怀疑，涂涟想过了，与其两边都顾着，不如跟付菡说实话。
　　之前是不知道付菡打着什么主意，想要静观其变，现在知道他一腔深情给错了人，是该说实话的。
　　可付菡说：“我没有什么想问的。”

　　涂涟一怔，结巴起来：“没……没什么想问的？”
　　付菡垂下眼睫不看他：“你刚才跟他说的很清楚了，他说的那些话我也听得很清楚，你觉得我还需要问什么？”
　　涂涟陡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付菡这是在逃避，他还以为他会咄咄逼人问一大堆，结果他竟然逃避了……

　　低头想了一会儿，涂涟哑着声音开口：“你不问我，我也有话要告诉你。”
　　涂涟咽了咽口水，看向付菡沉静的眼睛：“我不是涂涟。”
　　他分明看到付菡眼底闪烁了一下，涂涟想了想：“不，不应该说我不是涂涟，我是，但不是你认识的那一个，我……我早该跟你坦白的，早该告诉你的，但是我……”

　　“这又是什么借口？”
　　付菡打断他好不容易组织好语言要说的话，涂涟一头雾水：“啊？借口？”
　　“湛凡对你来说是个很严重的麻烦是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涂涟完全不明白付菡这种时候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
　　“他有其他的目的吧？”付菡就跟天马行空乱猜似的：“你失踪这么久，是不是跟他有关？你记得什么吗？”
　　涂涟一句话还没说呢，付菡把想法全盘托出：“他说的话好像很真，但稍微想想，却漏洞百出。应该是根据一些发生过的事情，再利用时间和谎言结合起来，仇瑜的那个情人我见过，我们的事，整个川无峰都知道，当然，现在应该不止川无峰知道了。他想打听到这些不难，所以他是故意的，千方百计接近我们，一定有问题。”

　　涂涟整个人傻了。
　　他不知道在他跟湛凡一来一回对话的时候，付菡的脑子里都想的是这些。
　　涂涟眨了眨眼睛，“付菡，我刚才说的话……”你到底听进去了没有……

　　“你也觉察出了他有问题对吧？我现在又是这个情况，确实是你的累赘，但是你不要说那种话糊弄我，我又不傻，不至于认错了你。”
　　涂涟深吸一口气，头一次体会到“进退两难”这个词的真正含义。
　　“洛昇那边，不知道能不能帮忙，我对湛凡了解不够多，目前他执意跟着我们，是个不小的威胁。”

　　涂涟完全不敢说话了，也不知道说什么，之前那种坦白的勇气在付菡的言语里逐渐消散，现在他蔫巴巴的，感觉脑子里都是浆糊。
　　“不要担心。”付菡握住他的手：“我会陪着你，保护好你的。”
　　涂涟咽了咽口水，他曾经有多讨厌付菡，现在就有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