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修改版)》归途肆雪

6、第五章

　　当要开始实习的时候，我们五个人都先回了趟各自的家，她们说回家以后和家人商量一下在哪里找地方实习。
　　我回了家准备先写论文，想着论文写的差不多的时候再去找实习的单位，你想问为什么是两篇论文对吧，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一个是专科毕业论文一个是本科毕业论文，专科的论文我不奇怪，是该写的，可是为什么要写本科毕业论文呢？算了让写就写吧，想那么多做什么……
　　开始写了以后才明白论文有多么让人抓狂，还是两篇混合到一起了……
　　我每天都在查资料，各种各样的资料，有时候会想，要不要搜一篇交上去，这样我好老师好大家都好，当打开文档写的时候，瞬间四个字炸掉了我的眼睛“论文查重”，我也忘记最后一天将题目给我们的时候也说过……看到的时候我一下子懵了——今夕何夕？我在干什么？我要做什么？瞬间各种问题占据了我的脑海，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回神以后想起了说过论文要查重的，我只能找资料写论文，双份的的资料双份的论文，我写啊写啊……啊！终于历时一个多月的专科一稿交上去了，我继续赶本科论文，没过几天就打下来了，打开文档，里面到处都是标注，说格式不对，这句话不对等等等等，我放下手里正赶着的本科论文，改专科论文，没日没夜的改，也许是两三天吧，我交上去之后继续赶本科论文，终于把一稿写出来了……那时候的我，写着论文又计划着怎么杀了自己，可是忙的脚不沾地的我总会忘了它，当我面前电脑上两篇论文同时存在在我的电脑里的那天我情绪崩了，可是我哭不出来，我疯了似的找到厨房随手拿刀对着手腕猛的划下，鲜血涌出，我看着红色的血液渐渐回了神，按理说这种情况下应该去止血吧，我竟然还掰开伤口看了看，心中竟然有些遗憾没划到底…嗯比前面的好几次都深也痛，至少理智这时候回来了…看着厨房地上滴的血，想着他们要下班了，手忙脚乱收拾一切，看着手腕上的伤口不由自主的吮吸伤口上的血，嗯，腥，却好甜……
　　我贴上创可贴，套上长袖外套，坐在电脑前继续写论文，但是左手腕上的痛感无时无刻不再提醒我，刚才的我都做了什么……
　　被这双重论文折腾的自己，放弃了本科论文，专心写专科论文，当终于定稿的时候松了一口气，排版打印，去学校交稿子……
　　可是，在两三个月后本科论文的指导老师给我打电话来时，不是本地的号码我以为是诈骗电话，不久它又响了一次，我半信半疑的接起电话，电话那头问“你是莫寒心吗”我说“是，我是”电话那边又“你的论文还交不交，不交我就直接上报了”，我愣了愣，哦，还有本科论文没有写完呢，那一瞬间眼前感觉好像只剩下了黑色……而我被现实打败，我给老师说我交呢，老师让我快点发过去，我说我现在不在家，我回家了给您发过去，挂了电话我整个人呆滞了，我知道连一稿都没有搞定，我转手打电话给另一个老师辛老师，说我可以延长时间交论文吗，辛老师说可以，但你依然要尽快交上来，只能延长不到两个月吧……又开始了不眠不休的论文生涯，一稿、二稿、三稿、四稿、……、定稿，我的心一次次的沉了下去，我不知道自己活着是来浪费粮食的吗……当我将定稿交给老师的时候，他给我发来的消息里明显是松了一口气的，是啊，摊上我这么一个半死不活的学生的确实是老师不幸，我对不起老师，还要让老师操心……
　　那时本科还要考试，当我发现消息时已经晚了，两天的考试我只考了一天的试，等我回家的时候爸爸已经知道了，应该是他问了吧，他问我为什么会忘记去考试，我说我不爱上网，除了电话短信，我都不管……他生气极了，他打我，我没有躲，我真的没有躲……结果是我的听力弱化了半个月，说话声音变小了半个月……他不知道…除了我…那天姗姗约我出去逛，路上她说叫了我好几遍，我都没有应她，问我怎么了，我说你叫我了？我没听见啊……后来我说我听力有问题了，过些天应该就好了，没事的，她怀疑的看着我，我只是笑了笑……
　　论文搞定时，那已经是2018年5月了。自从2月底开学起爸爸妈妈每天早上都走的很早很早，我不知道自己都能做些什么，当我将论文搞定以后，我迷茫了，生活对我来说有太多的恶意……他们说，在他们晚上回来前做好晚饭，或者家里没有蔬菜了早上起早点去买菜…我照做了，好像又是一次按步就班，像机器一样下指令就有动静，没有指令就那样静静的待着……
　　那时我已经不知道买什么菜，上一次买什么菜这次还买什么菜，每天浑浑噩噩的，眼前的色彩已经渐渐消失，世界只剩下一片灰色……
　　早起，洗漱，买菜或者不买菜，蜷缩一团，发痴发愣发呆发傻…一坐就是一天…
　　脑海里闪过各种画面，我的心惊了，我不敢相信……
　　3月初的一个周末，他们神神秘秘的出门了，他们告诉我说有事出去一趟，很快回来，我心里满腹疑惑，问了但没有答案……下午，他们回来了，那以后妈妈好像很久都没有去上班，后来我知道了，原来是去医院不要二胎，听妈妈的言外之意他只有一两周大吧，说时间再久一点就不容易了……当我知道的时候，我说为什么不告诉我，妈妈说你以前说不想要弟弟或者妹妹的，我说现在是现在以前是以前，谁能保证一直都是一样的……
　　我…而我为什么要妈妈留下孩子，是因为我知道我没有时间了…留下他或她，也是一个慰藉，我又犹豫了……
　　妈妈说她年龄大了，二胎对她来说有风险，所以就没有给我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压下心底里的那个念头，照顾妈妈两个多月，她说什么不能吃我用要快秀逗了脑子记住不买，她说不能碰凉水我买了一堆湿纸巾和酒精湿巾放在她看的到的地方……
　　后来有一天早上起来，我叫妈妈，没有人应我，我连忙起身找人，后来这秀逗的脑子想起来昨天晚上妈妈说她明天去上班了……
　　我迷茫了…现在的我还有什么用…
　　我上网查了很多致死的药、方法……可是现在买药怎么可能像曾经那样买什么有什么……安眠药是管制药品，老鼠药小时候在村里还听过有卖的吆喝声，现在除了高楼大厦和刀，好像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后来一个新闻让我又有了主意，那时我本科还没有毕业，辛老师给我快递了卷子，我封死了卧室所有的缝隙，拿起准备好的空盆倒入洁厕灵和84消毒液…嗯，咳咳，咳咳咳…刺鼻，肺疼，气管痛…我在这个环境下写完了卷子……我活着…………
　　出门以后，妈妈好像闻到了什么非要进来，我没办法，她问我我随便拿理由搪塞……我将卷子又重新快递回去……
　　暑假了，我没有办法了……后来暑假快结束的那几天我又看到一条消息……他们都去上班了，我喝咖啡喝到吐，我也没死……看来咖啡的咖啡因不够多……后来我看见咖啡就想吐，一口都喝不了，闻都不能闻到……
　　那时候的我病急乱投医，我尝试了一个叫绝食的东西，不吃不喝，还要去买菜，最后我给你形容一下感觉吧:两眼无神，脸色蜡黄还是惨白来着，嘴唇干燥，头重脚轻，眼前还有像以前电视机没有信号样子的花屏…感觉随时都会倒下的……第五天，我怕自己晚上做饭时倒下，大概是下午三四点我喝了一包纯奶……
　　他们曾问我为什么不吃饭，我说我减肥呢，她们开完笑的说你竟然知道自己胖了，不容易吧，可我笑不出来……
　　专升本的课还没有完，看到消息时已经是两天后了，需要去学校上课，那是下午的课，而早上起来收拾完后，九点开始到下午四点我都用来纠结死还是活，手上拿着锋利的水果刀割还是不割，旁边就是浴缸，里面是热水、温水、凉水…直到上课前该坐车的时间，我回身收拾东西走了……说我懦弱也好，胆小也罢，我还活着……
　　我不知道自己活着是为了什么，好累好困，世界怎么如此难融入……
　　我在网上又搜索时，无意看到了一条消息，我很聪明的没有在同一家药店买，分了三家店买，买回去后销毁证据——外包装，只留下内容——药，看着天色不早了，准备回去做完饭再尝试……
　　晚上十点左右，我服下了这些药，时间慢慢过去，头晕眼花，心脏不舒服等等等等……一夜过去，我还活着，我想着是不是量不够，不知道几点我吞了剩下的药，拉肚子，头重脚轻，眼前发黑，胃疼，我急忙走向卫生间，也许是起身太快了，我眼前一黑，或许是很短时间或许很长时间，当我眼前恢复光亮时我发现自己身上多了很多不知名的淤伤，额头、身上腿上、手上，圆的方的线条的，我不知道怎么来的，事后我对伤口却怎么也找不到来处……
　　如果这个时候我已经消失不见，那该有多好，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我宁愿从未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