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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你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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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微在旁观一场战斗。
一阵尖啸声自天边传来，青衣弟子御剑追着一只负伤的炽雀匆匆掠过天际。
炽雀似乎伤得极重，它折了左翼，在风中飘飘摇摇，越飞越低，最后干脆停了下来，落在树顶上，回身警惕地盯着追在自己身后的人。
弟子停步，脚尖点在另一颗树顶上，挥剑指向炽雀。
沈微驻足，抬头看着那片火光与剑光的对阵，直至炽雀不敌，颓然败下阵，坠在地面上，被弟子收入囊中。
弟子警惕地看了一旁的沈微一眼，匆匆离去。
沈微抬步，继续不疾不徐地往前行着。
她走得很慢，时不时还左右看看，那样子看起来，与其说是在试炼，不若说是在闲庭信步，寻花问柳。
而且，每当有打斗声传来，沈微便会停下脚步，站在一边围观试炼弟子们同妖兽的斗法。
搞得大家都以为她是跑来捡漏的。
林郁涵有些不解她的举动：“不动手吗？”
她仍藏在石中，因为她没有剑宗的弟子牌，若是沈微不巧碰上了同队的弟子，要解释她这个来路不明的同行之人时，会有些麻烦。
沈微点头：“好。”
“不是催你。”林郁涵忽然想到，“你莫非从没杀过生？”
沈微想了想：“鱼。”
林郁涵：“……”
林郁涵笑了起来。
“那便是没有了。”林郁涵道，“这可不行，要学。”
“修真界不比凡间缘法而治，有自己的一套规则。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若无实力以凭，全是无用的空谈。”
“嗯。”沈微纳谏如流，“学。”
“乖。”林郁涵夸她。
林郁涵左右看了看，在茂林间寻见了一只正在进食的一阶疾风兔。
疾风兔通体雪白，锐齿尖如犬牙，后肢强劲，行动迅疾如电，却胆小无比，口中吐出的风刃仅能伤人皮肉，正适合练手。
“你看。”林郁涵示意沈微去瞧那处茂林。
“我们把它抓起来，吃掉。”
……
当沈微穿山林，涉溪涧，对秘境中的妖兽频下黑手时，没有一个林郁涵是无辜的。
“你看，水里有一只岩龟，我们把它抓起来，让它翻跟头。”
“你看，树上有一条七伤蛇，我们把它抓起来，拔牙。”
“你看……”
林郁涵语中带笑，话里带着诱哄，像是在教唆无知少女。
无知少女对她言听计从，让去哪里便去哪里，让抓什么便抓什么，温顺非常。
于是林郁涵愈发来劲了，她故意为难沈微：“要听啸月天狼学猫叫。”
沈微低头，看着面前呲牙咧嘴，双眼发着绿色幽光的白狼，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
沈微思考了一会儿，蹲在动弹不得的啸月天狼面前，歪了歪头：“喵。”
啸月天狼瞪着她：“嗷。”
“喵。”
“嗷！”
“喵。”
“嗷嗷嗷嗷嗷！”
沈微垂下眸，看起来不太开心。
石头里传出了林郁涵的朗声长笑。
她觉得她在石头里待不住了。
一阵清风吹过，林郁涵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沈微身后，从背后抱起了她。
“你看，这里有一只小师妹。”林郁涵凑近了沈微耳畔，轻声笑着。
“我们把她抱起来，咬她。”
沈微停了一下，缓缓转过身，在林郁涵肩头轻蹭了两下。
“咬她。”她重复道。
……
如此这般，天色渐暮。
沈微回到江边，用剑挑起了倒翻龟壳，四足乱蹬的岩龟。
岩龟绿豆小眼转了一圈，迈着龟步越过白沙上的碎砾，躲在了乱石堆中，把自己缩进了龟壳里。
沈微在江边的一块青石上坐下，将染血的长剑浸入江水中。
剑是从林郁涵的储物袋中随便拿的一把，不像是新剑，却被保养得很好。剑鞘上半点尘灰也无，剑身也被擦拭得很干净，可剑刃上却总萦绕着淡淡的血气，似是饮血无数。
残存的血水没入江流，为澄澈的江水冲刷，顷刻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剑身清凌起来，像是不曾沾染过半丝污痕。
可江流淘尽了沙砾，却涤不清剑上的血气。
沈微看了一会儿顺流而东的江水，取出丝帕，一点点拭去了剑上的水色，收剑回鞘，抬眸望向岸堤。
岸边，槐柳青青，江火似流萤。
火光非是渔火，而是天边夕照映在水中的暮光，天与水连为一色，不知是天沉落在水中，还是水攀上了天。
“海天霞。”林郁涵忽然道。
沈微低头看向手中的圆石。
“暮色近时，日色霞光映在海面上，连为一体，便是海天霞色了。”
“海上霞色上轻罗。”林郁涵继续道，“古书中记载过这种颜色，将之染在轻罗上，便像是霞光漫上了罗衣。”
沈微抬眸看了一会儿天边。
“出来。”沈微道。
“嗯？”林郁涵从石中走出，四下探查了一番周围的情况，“怎么？”
沈微摇摇头，指了指天边：“一起看。”
林郁涵走近沈微，半倚着青石坐了下来，一边瞧着天边暮色，一边不安分地用手指戳着沈微随手放在脚边的妖丹。
妖丹一枚大，其余小，十几枚一阶妖丹如众星捧月一般，将那枚四阶妖丹围在中心。
林郁涵想起什么，伸手去扯沈微腰间的储物袋。
沈微低眸看向她。
“要弹弓。”林郁涵眼巴巴地望着沈微。
沈微嗯了一声，从储物袋中寻出了弹弓，交到了林郁涵手上。
林郁涵将弹弓拿在手里，眯起左眼，用一枚妖丹作弹丸，射向了旁边的乱石堆。
妖丹避开了杂生的乱石，直中方才那只岩龟的龟壳，再一次将它掀了个个儿。
岩龟又开始四脚蹬天。
林郁涵笑了起来，头往沈微怀中靠。
沈微眼中染上笑意。
“很坏。”她点点林郁涵的鼻尖。
林郁涵假装没听见，她一脸无辜地放下弹弓，躺在沈微怀中，闭上了眼睛。
沈微低头看着她轻颤的长睫，也不拆穿她，而是伸手挡在她眼前，替她遮去了刺目的霞光。
林郁涵又笑了起来。
“怎么这么贴心？”林郁涵问。
沈微不答话。
“这里很好。”林郁涵又道，“往后，我们也寻一处差不多的地方，依山而筑傍水而居。”
“好。”沈微答应她。
“还要这样躺着。”林郁涵双手叠在脑后，眨着眼，用睫羽在沈微指尖轻刮着。
“好。”
“把它也带去。”林郁涵指指岩龟。
“好。”
“怎么这么乖？”林郁涵笑着凑近沈微耳畔，“小师妹，还给咬吗？”
沈微垂下眸。
沈微点点头。
……
月出东山，白霜铺地。
沈微在搭柴堆。
“兔兔那么可爱，烤起来一定更好吃！”肆舔了舔舌头，盯着沈微手中的肉串，“妙”了一声。
沈微点点头，引燃地上堆积的木柴，架起木枝，搭上了木串。
香气在空中逸散。
“日落之后便不要再在林间狩猎了，晚间妖兽的活动会愈发活跃，常有成群结队外出猎食的，碰上了会很麻烦……”林郁涵在石头里念叨着。
沈微目光停在烤架上：“好。”
“寻这样的地方休憩便最好，若是太空旷，不利于闪避，若是林木太过茂盛，有敌来袭时又不易发觉。现下你只有一人，以后遇上了队友，便可寻一处高地，大家轮流巡视四周……”林郁涵絮絮叨叨。
沈微嗯了一声，手里翻动着木串。
“夜间切记要设下防御阵法，方才你做的便很好，我的储物袋中还有一块聚灵阵的阵盘，一会儿我们把它也布下……”林郁涵没完没了。
沈微点头，在储物袋里翻出了调料。
林郁涵：“……”
林郁涵吞下了自己余下的千句叮咛万句嘱咐，面带幽怨地看着烤架，又开始觉得自己人不如兔。
沈微没注意到她的小心思，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林郁涵的目光越来越沉，抿唇瞧着沈微的动作，不发一语。
沈微还在翻木串。
沈微又开始刷调料。
沈微抄起木串，拿到眼前看了看，点了点头。
最后，沈微终于开口说话了。
“不出来吗？”沈微问，“不是要吃？”
林郁涵忽然觉得自己好了。
她嘴角牵起笑，正要从石头蹦出来，沈微却忽然放下烤串，转头看向了身侧的阵旗。
地上，玄色阵旗微微摆动，飘了起来。
林郁涵缩回了石头里。
沈微回头看了一眼身后。
这是她方才用储物袋中的阵盘设下的九御阵，若方圆五里内有人近前，触动阵法，处于阵法中心的阵旗便会无风自动，知会设阵之人。
阵旗招展得愈发厉害，意味着来人距阵心的距离正不断缩减。
沈微伸手按在了剑上，侧耳听着身后的动静。
草叶簌簌作响，来者步步靠近。
忽然，草木的声音停了下来，来人似乎也发现了沈微，在林中隐匿了起来。
沈微只作不知，静气凝神关注着身后人的动作。
可身后人许久都没有动作，不知在做什么。
沈微探查不了太远的位置，林郁涵却可以，她铺开神识，瞧见了密林中的两人。
一黑衣，一白衣，正是上次在灵田间劳作的两名弟子，他们埋着头，正在小声交谈。
注意到他们腰间悬着的弟子牌上印着青焰，林郁涵稍稍放下了心，知道他们大概不会同沈微发生什么冲突。
她正要撤去神识，却忽然听见了从两人口中泄出的只言片语。
“诶，好像是……是沈师妹。”
“这便是缘分！去啊，怕什么……”
“这……万一给人家拒绝了，岂不是非常尴尬……”
“不要怂，就是干！大丈夫，怎么能磨磨唧唧的？”
闻言，白衣弟子握紧了拳，眼中闪动起希望之光：“好，我这便去！大不了便丢个面子，反正没人知道！”
林郁涵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作者有话要说： 你看，这里有一只小微
现已加入肯德基豪华午餐（bushi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