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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十五 ...

  •   一直留意瀞灵廷风向的四枫院夜一自双极事发之后就一直留意瀞灵廷内部的消息,十二番队的人闻风而动,动向一早被她查清,同时失去队长和副队长控制的三番队和五番队也有异常动向,六番队队长重伤住院,暂时没有心力压制住贵族们的动静,更是给了他们可乘之机。
      就在短短几日之内,这些家伙硬是挑唆起了朝仓家一些旧臣的心思。
      他们显然有在总队长中立默认的态度之下有先斩后奏的打算,联合朝仓家的旧臣企图在瀞灵廷内将人逼出来。
      无奈,黑崎一护只能赶着在更多的麻烦缓过劲之前将朝仓玉绪悄悄送出瀞灵廷。
      经过他和四枫院夜一的商谈,最后决定把人送到志波家,而他为了不暴露行踪,则是又回到了瀞灵廷。
      志波家也就只留下朝仓玉绪和志波空鹤面对面沉默。
      气氛最初有些尴尬。
      一是因为这女人小时候跟她打过架,二是因为她们一个是志波一个是朝仓,等到她们长大了之后,真追究起来,过往实在是一言难尽。
      “我当是什么人,原来一护那家伙叫我收留的是你啊。”志波空鹤烟杆往膝盖搭着,义肢撑着下巴拿眼睛虚瞧着面前僵着脸尽力表达自己和善的一面的朝仓玉绪,假模假样地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拉起嘴角就开始嘲笑她,腔调上扬,慢悠悠地往外吐字,“没料到,真没料到,你也有这一天啊,朝-仓-玉-绪。”
      朝仓玉绪听着她这语气,火噌就冒了上来,“我也有这一天?”
      从小打到大,志波空鹤一戳就能往她最痛的地方戳过去,“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一抬下巴就看得人手痒,无法无天的嚣张,怎么沦落到现在这样?”看志波空鹤那神情,朝仓玉绪仅剩的愧疚和不好意思都被抛之脑后,上前一步揪着她领子,志波空鹤眉毛一挑,继续火上浇油,“你-变-菜-了。”
      朝仓玉绪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和志波空鹤打到一块,她笑容僵硬地摁着志波空鹤的脸,“我这就让你看看到底是谁变菜了。”志波空鹤把烟枪一甩,一发鬼道就冲到她脸跟前,趁她往后躲闪的功夫挣脱出来,身体灵巧一转,手已经挥着拳头就往她脸上招呼。
      两个人动起手来一点也不含糊,到最后脸上都挂了彩,纷纷脱力,大字型躺在了拆了个七七八八的榻榻米上,屋子里就剩下她们两个能喘气的,其他的都被这动静吓得往屋外躲。
      志波空鹤身上使劲,翻身坐了起来,朝仓玉绪也跟着起了身,虽说停了手,两个人还是互相保持了一点距离,一副防止对方阴人的表情。互相这么对视了一会之后,志波空鹤被自己和朝仓玉绪这种幼稚行为逗笑了,瞥着朝仓玉绪因为打了一架有了点运动而稍泛红的脸颊,“还是现在这样合适你,病怏怏的一脸愁容,难看死了。”
      “你也知道我是个病人,下那么重的手,真有你的。”朝仓玉绪摸着发麻的颧骨,白了她一眼。
      “你们家的人身上这种小伤算什么,缺胳膊少腿也能给捞回来。”志波空鹤捡起烟枪塞了一撮烟草进去,房屋废墟里很快又升起了一片雾气。
      朝仓玉绪看着她的义肢,摸着自己胸前包着多余的绷带,其实已经好全了的皮外伤,闪过一丝疑虑后又问志波空鹤,“你的手臂干嘛不让我试试。”
      “切,我觉得这样挺帅的。”志波空鹤别头,脾气跟以前一样倔。
      这条手臂是他们志波家被逐出瀞灵廷之后在一次遇袭里交付出去的,这袭击是奔着让志波家彻底没落来的,不难怀疑是瀞灵廷内部企图赶尽杀绝。情况紧急之时,是朝仓玉绪调动了家里的护卫赶来救了他们。也正是这一次,看志波空鹤遭了大难,当时意志消沉的志波家长子志波海燕这才重新振作起来,扛起了全家的重担,并且向瀞灵廷内和其他贵族有不少冲突的朝仓家投诚,进入真央从零开始。
      当时的真央被朝仓玉枝和山本元柳斋重国共同把持,有朝仓家的庇护,他得以顺利毕业成为死神,成为支撑起志波家的顶梁柱。
      朝仓家也曾经抛出过善意,愿意帮志波空鹤修复手臂,只是志波空鹤看志波海燕因此振作,反而拗了起来不愿意治疗,扬言道:“这是为了守护志波家的勇者徽章,抹去了就没有了。”其实朝仓玉绪知道,志波空鹤想用自己这残酷的事实不断的提醒志波海燕,她还活着,他也还活着,就得继续为了彼此互相努力。
      朝仓玉绪嘟囔着说:“你哥哥都看不见了。”
      志波空鹤啧了一声:“你姐姐也不要你了。”
      两个同病相怜的家伙凑一块又笑着倒了下去,枕在了一块被划破,漏出棉絮的软枕上,两人一人一端并肩躺着,朝仓玉绪从她手里拿过烟枪,学着她的样子,粗粗吸了一口,呛出了一点眼泪,“……好呛人。”
      “真没用。”志波空鹤看朝仓玉绪不吃教训又接着抽了第二口,云雾腾腾,倒是顺利了很多,才慢慢慢回过头,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天花板发呆,“不过我第一次尝试的时候也这样。”
      “那我心里平衡多了。”朝仓玉绪也跟着把手枕到脑后。
      并肩枕着时,她们就像是回到过去,“你说,我们为什么会长大?”志波空鹤想起他们一个个聚拢又散去,和烟雾穿过口腔鼻腔漫向空中一样,第一次拎着烟枪都成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再往前一些,他们的故事竟然都已经过去更远。
      “鬼知道。”朝仓玉绪学着她看漫天卷起又散开的烟雾,烟草燃烧着发出一股奇异的味道,有些头晕目眩,“一下子睁开眼睛,大家都不一样了。”
      有时她总觉得,他们在一起时的场面近在眼前。
      那时院里玲琅满目的花叶树蔓有了褪色的征兆,后来居上的鸡爪槭燃起熊熊烈烈的火,照得她的脸满是暖洋洋的颜色。
      从这时候开始,她漫长的生日开始了,她蛮不讲理地把整个秋天都规划到自己的生日里面,这样好在一整个泛凉干爽的秋季里,她都能光明正大地抛弃作业和功课,理直气壮地偷懒。
      不过,她最喜欢的还是真正生日那天,她可以和四枫院夜一几人出去疯玩一场。
      有时候志波海燕也会在,还会指着头顶刚到他胸口的朝仓玉绪取笑,“见你时也就这么一点点大,”他比划了一下手臂长度,“这么久过去,你也不见长高多少嘛。”
      “跟一个未成年的少女比划身高,你也就这么点出息了,志波海燕。”她作势跳起来就要拿刀砸他额头,被志波空鹤半道截住。这两个人从小开始就属于相看生厌,再看生烦躁的那种关系,如果有志波海燕在,他们会打得更起劲。
      打累了,志波空鹤开始和她炫耀自己的处女作烟花。
      屋子里的几个不像话的成年人这会儿早就喝得迷迷瞪瞪,有心思观赏烟火的只剩下他们几个还清醒的家伙。等到天目亮如白昼,星火璀璨如云,这些喝多了的才一个跟着一个往外走,轮番地夸奖志波空鹤。
      朝仓玉绪少见地没和志波空鹤在口头上一争高低,她正愣愣地看着天。
      志波海燕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掏出照相机,说是从浦原喜助那里打赌赢来的,兴高采烈地挥舞着,扬言要把自己拍摄的第一张照片留给朝仓玉绪。
      “好啊!”她声音明快地回答。
      说完整个人就趴到了在一边发呆的朽木白哉背上,手臂搂着他的脖子,发凉的脸贴在他耳垂旁边,声音清脆响亮地喊,“拍吧,拍吧!”
      当着院子里的所有人的面,朽木白哉的脸很没出息地炸成了那天夜里的第二束烟花。
      照片是拍立得的,朝仓玉绪抢在所有人之前拿走了照片,“归我了。”不由分说地收入怀里,还朝说她小气的四枫院夜一做了个鬼脸。
      志波空鹤看不过眼,开始缠着她哥哥,要他给自己拍张照,朝仓玉绪还在一边添油加醋地炫耀。
      两个人绕着志波海燕打转,谁知这时志波海燕突然盯着门口的方向像是入了定。
      朝仓玉绪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随即欢呼着投入门口那个身影的怀里,“姐姐!”
      身后志波海燕醉眼朦胧地拿起相机。
      这一切都被这“咔嚓”一声带走。
      那时候他们还不知道这弹指一挥间,人生百年眨眼而过。
      黑崎一护在入了夜的时候才偷摸出了瀞灵廷,像极了做贼,被志波空鹤好一番嘲笑。
      “十二番队在找你,还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家伙也在找你,”两个人站在廊间,黑崎一护拉着她的手再三嘱咐她不要乱跑。
      “我不怕,”朝仓玉绪看着他沉下来的眉毛,忍不住伸手去摸,“我不是需要保护的弱者,相信我。”
      黑崎一护低着头看她玉似的脸颊在灯下是一片霞光,那种极易破碎的虚弱感褪去后浮现的是一片绮丽的异色云,他伸出手去抚弄,摸着有些凉,也有些烫。
      “不介意的话回房间再继续怎么样,我们这还剩一间房。”志波空鹤倚在门旁看了好一会热闹,声音吓得黑崎一护浑身一紧。
      回过神的黑崎一护听出了她打趣的意味,想着安排一间房有些不合适,正要拒绝,被朝仓玉绪按住了手,“你都不知道看氛围的吗?”
      “又不是什么新鲜场面了,”志波空鹤摊开手,“你和我干嘛这么见外。”
      朝仓玉绪瞪了志波空鹤一眼,“房间在哪?”
      “我让人带你们过去?”黑崎一护走得快,不肯再听神色暧昧的志波空鹤半句废话。
      留得朝仓玉绪和志波空鹤两个人擦肩,志波空鹤侧过脸去看她带笑的眼睛,轻声感慨,“我当时以为你会和朽木家的那小子永远在一块。”
      看着黑崎一护走远的背影,朝仓玉绪听到志波空鹤提到朽木家时愣了一下,两人自双极上匆匆一眼别过后就再无消息。
      她眨了眨眼睛,什么感觉也没有,坦言道:“我当时也这么以为。”
      说完就赶上了黑崎一护,刚伸出手便被用力的拽紧。
      两个人先后进了房间,相比朝仓玉绪的平淡,黑崎一护紧张到同手同脚,铺开床褥的时候甚至被棉被绊倒摔在了地上,抱着散乱的被褥滚做一团。
      这一摔反而让他没那么窘迫,从团起来的被子里探出个脑袋去看朝仓玉绪的表情。
      发现她比想象中的还要淡定,正坐在一旁把头发散下来,乌墨一样倒了一身,在身上起了一层流光似的浪,她侧过的脸被照着,成了一小片洗净的花瓣,白得亮,特别是看他的时候,那花蕊还带着点斑驳的红。
      是他想得有些发痴,人走到面前了都没发现。
      “你在想什么,还不铺好被子?”朝仓玉绪抓着被角一用劲,黑崎一护就被甩了出来,又把荡起来的被褥丢他身上,“还是说等着和我用一个?”
      刺激之下,立刻手脚伶俐地铺开了床,回过神发现自己的被褥正紧挨着朝仓玉绪的,手犹豫了半天还是没去拉开被褥。
      “你的伤怎么样?”朝仓玉绪又想起他腰上的伤口,去看他包着绷带的上半身。
      黑崎一护红着脸下意识拉住了衣领,“好得很。”语速飞快,她一看他神色就知道他想岔了。
      头发也不梳了,索性直接动手捉弄他,“让我看看你的伤,”没等她碰到黑崎一护的衣袖,人就弹了起来要往屋外跑,她脾气上来堵住了他的去路,“你有什么瞒着我?”
      “没有!”黑崎一护见她靠近,一颗心又吊到了嗓子眼,“我只是觉得还是睡外面比较好。”
      朝仓玉绪觉得自己特别像是要对良家妇女行不轨之事的流氓,特别是她绊倒黑崎一护,腿一跨就坐到他腰腹间的时候,黑崎一护正直得让人把持不住。
      黑崎一护在她面前从来都不会反抗,她得手得顺利,还是因为黑崎一护的躲闪有些生气,“为什么要跑?”说着她就开始委屈,“我只是想看一下你的伤,你伤得那么重还不给我看。”
      硬来黑崎一护还能应付,但是来软的,他立刻没辙,只能手忙脚乱地安慰她。
      “那你让我看看你的伤。”安慰半天,她还是那句话。
      黑崎一护只好往地上一躺,双手平摊开,任由她胡作非为,“那你看吧。”
      其实这是隔着衣服就能够查明白的事,朝仓玉绪偏偏不说实话,放慢手脚去拉开黑崎一护的衣服,隔着绷带,手就落到了他的腹部,只是轻轻一碰,就能明显感受到他身体绷紧,双手下意识就要拽紧她的手腕,被她一瞪就老实了下来,只好又羞又无奈地随她乱来。
      她俯下身去看他,两只手不再胡乱地摸,捏着他的脸,一脸无辜地告诉他。
      “你顶到我了。”
      黑崎一护:!
      第二天清早志波空鹤在精神饱满心情愉快的朝仓玉绪和神色萎靡精神不振的黑崎一护之间看了很久,迟疑地问:“你们两个……”
      朝仓玉绪回望她,“我们两个怎么了?”
      “没什么,”志波空鹤挠了挠脸颊,犹豫了一下,“虽然年轻,不过还是要注意身体。”
      黑崎一护连早饭也没吃就落荒而逃。
      “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看着黑崎一护走远,志波空鹤凑过来问。
      “我们什么也没干。”她就只是蹭在黑崎一护身边睡了个好觉
      至于黑崎一护,大概是睡不好的。
      “还以为……”
      “以为什么?”朝仓玉绪伸出手指点着志波空鹤的额头,“谁会带伤干这种事?虽然你单身,但是还是有点常识好不好。”
      志波空鹤闻言暴起,撸起袖子,“你找打吗?”

      她躲在志波家地底下,依旧有人闻着味儿找到了这里。
      是些面皮已经快要搭在地下的一些老木头,正仗着过去的朝仓家与志波家有恩,趾高气昂地,将自己的驾临当作恩赐。表面上说是拜访叙旧,实则内地里的算盘谁都听得见,于是在门口就被金彦银彦两人拦了下来。两人配合默契,你一言我一语地就把那些老木头的脸皮给挤兑了下来,他们只能虚张声势地骂他们作不知好歹,又说他们忘恩负义。
      “没脸没皮的东西。”朝仓玉绪听得摇头,“虽说和我已经没关系,到底还是觉得丢人。”
      志波空鹤拍着她的肩膀,“当年能成事的要么被护廷十三番队收走,要么死在和朽木家那一战之下,你姐姐把好好一座山挖空了,可不就剩了这么些鸡零狗碎的东西。”说完就推着她往屋内走,“行了,这些都不该是你操心的。交给我,谁也不能把你从我手里带走。”
      “得了吧,还没到你们保护我的时候,”朝仓玉绪拍开她的手,“这是家事,我自己来。”
      “等等……”没等志波空鹤开口,朝仓玉绪已经走了出去。
      端端正正地行了个礼,三言两语就安抚了这几位面皮极厚的老人家。随着她提出几人私下交流,他们就消失在了志波家的门口。
      半小时过去,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回来。
      “你……解决了?”志波空鹤看她浑身爽利,神色泛冷,直觉并不好。
      “恩,”她拍了拍衣袖,提及他们如同扫去袖口的灰尘,“他们不会再来了。”
      “玉绪。”志波空鹤看着她的侧脸,有些恍惚,像是在看另一个人,一个百年前的人,“就这样结束了?”
      “放心啦,”朝仓玉绪反过来拍着她肩膀安慰,“这么大个尸魂界,每天都有整不见的。”
      过了黄昏,朽木露琪亚到访,为了多年之前志波海燕身亡一事道歉。
      志波空鹤和志波岩鹫并不是钻牛角尖的人,经历过这么些事情,大家早已经过了当初的心情,情仇怨恨早就是过眼云烟,于是爽快地接了道歉。
      “另外,我想见一见,玉…朝仓小姐。”话到嘴边匆忙转了称呼,朽木露琪亚就看到在黄昏余光之下缓缓走出来一个细长的影子,二话不说又是一个鞠躬。
      朝仓玉绪平静地看着她,“露琪亚,为什么开始用敬语了?”
      “抱歉,玉绪……”朽木露琪亚抬起头,语气复杂地向她开口,“我这次来,是帮大哥转达他的慰问。”
      志波空鹤望着朝仓玉绪沉入残阳里带着淡笑的脸,一时竟无言。
      “我知道了。”她点头,“帮我谢谢他。”
      志波空鹤背过身望着拉长的斜阳发呆,看向他们这些人已经回不到过去的昨天,心里说不上的堵。
      黑崎一护等人在凌晨时分出发,天光未明,穿界门早已准备好,大家心照不宣地将出发的进程快速推进,就连寒暄也缩短了许多。前来送行的朽木露琪亚一路将他们送到穿界门前,身后还跟着沉默不语的朽木白哉。
      朝仓玉绪看了一眼晨光熹微的天际,也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朽木白哉。
      路过他身边时,她停下来,看着他笑道:“好久不见。”轻易地就像他们之间不曾发生过任何事,清光垂怜于朽木白哉清冷的面上,两人对视一眼,彼此在眼中和过去告别。
      不等回答,她就奔向了站在穿界门前的高大身影,和他的双手紧紧交叠。
      穿界门前的人走了许久,才有了一句低微的声音,迎着金日而出。
      “好久不见。”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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