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第 1 章 ...
-
“天上月,遥望似一团银,日暮更阑风渐紧,为侬吹散月边云,照见心上人。”
皎皎月色下,海天一色内,海海角站在窗前一时情难自禁,对月吟诗。
恍惚间,眼前出现一名红衣佳人,走到他院中最爱的那棵桂花树下,单手拉下桂花树枝桠,低头,垂眸,闻香,巧笑倩兮,突然看向他的方向,脸上的笑意扩大,一声脆响,佳人手里多了一截掰断的桂花树枝。
海海角兀然回神,脸上神情从憧憬迅速变成了惊吓,一副活见了鬼的模样。
海海角捂着受惊过度的小心脏倒退两步,转身抚着心口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吓死我了,怎么可能会看到那个女人,一定是我眼花了。”如此自我安慰地说道,海海角重新转回身时,看见了趴在窗户上单手撑着下巴的红衣佳人,又被吓了一跳。
“你你你!多天涯!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是早该回去了吗?”
多天涯懒洋洋地看了一眼海海角,“本来是应该回去的,只是你爹在我们临行前,把我爹给灌醉了,天色已晚,所以就留宿咯,怎么?看到我你至于吓成这样?好歹本姑娘生得花容月貌,国色天香。”
海海角嘀咕了一句,“自恋也没个限度。”
海海角已经收拾好情绪,嫌弃地看着趴在窗户上的多天涯,“那你来我这里干甚?”
“听说你身体抱恙,所以特来看看你咯。”
海海角保持怀疑态度,“哦?你有那么好心?”
“当然没有了。”
“!!!”
“那你想干什么?喂喂喂!说归说,不要翻窗好吗?有正门不进非要翻窗,真是个奇怪又粗俗的嗜好。”看着突然翻窗进来的多天涯,海海角炸毛了。
多天涯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惹得海海角向后退了退,“我要是从正门进,会被看到的,这样怎么能方便我接下来的行事呢?再说这样不是很契合场景吗?”
海海角越听越觉得不妙,警惕地看着多天涯,“你到底想干什么?三更半夜潜入我房间,难道想对我图谋不轨?!”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海海角双手护在身前,一副“没想到你是这种人”的神情。
多天涯嘴角一抽,“麻烦你有点自知之明好吗?本姑娘对你这种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整天只知道吟诗作赋的深闺怨妇才没兴趣。”
海海角有一瞬间要炸,但很快就冷静下来了,“哦,这就说明我们不是同路人,像我这种高风亮节的君子,你这种胸无点墨之人是不会懂的。”
“你!”多天涯被气到了,拳头握紧又很快松开,“算了,和你讲话真是又气又累,本姑娘不和你计较这些,你知道今晚我为什么会来找你吗?”
“我怎么会知道?”
“我说了你大概也和我一样难以置信不能接受,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喜欢我吗?喜欢到愿意娶我的地步吗?”
“喂!我是有多想不开才会喜欢你还到娶你的地步,你大半夜不睡就跑过来问我这个问题,不会是你喜欢我到想采取不可言说的手段吧!?”
“哦,这么说你是不喜欢我咯,很好。”多天涯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向海海角逼近一步,“有件事你大概是不知道的,刚刚他们互相灌酒,我听到了一件事,我们居然还有指腹为婚这种东西,而我爹这次带我来,目的也不单纯,想让我们互相了解,加深感情。”
海海角听后如雷贯顶,还是一副不相信的模样,“什么!?你确定你没听错?你不知道醉鬼之人的话不能信吗?”
多天涯冷哼一声,脸色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那你就没有听过酒后吐真言吗?你若还是不信,就去问你爹,你如果不喜欢我,最好和你爹说清楚,退了这门亲事。”
见多天涯模样不似开玩笑,海海角也信了三分,“你放心,如果是真的,我会和我爹说清楚,不过,你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最好是这样,要不是有事,我才不会来你这里。”多天涯收到满意答复,转身向门口走去,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门外响起了一道熟悉男声。
“海角,你在和谁说话?”是海海角的父亲海非观,站在门外。
多天涯的手刚碰到门就吓得缩了回来,转过身瞪了一眼一脸无辜还透着几分幸灾乐祸的海海角一眼。
“啊,我没事,自言自语罢了。”
“可我明明听到的是一个姑娘的声音。”
海海角偷笑,多天涯怒踹了他一脚。
“啊!痛,你!”海海角揉着被踹痛的小腿,瞪着多天涯想骂人,话刚到嘴边就被门外响起的声音,给生生憋住了。
海非观听到了海海角的惨叫,不免有些担心,“怎么了?”
“我没事,只是不小心磕桌上了,爹,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海海角瞪着多天涯,小声催道,“你怎么还不走?想留下来看热闹吗?”
多天涯回答的也超小声,“哼,现在就走,你以为我很想留的吗?”转身跳窗而去。
“哎呀!”这次发出惨叫的是多天涯,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起来了。
海海角扶额,他不是故意的。
海非观是真真切切的听到了女声,还是吃痛声,心下惊疑,破门而入,只看见一抹红色残影消失在窗户外,海非观想去追,被海海角拉住。
“穷寇莫追,爹,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追上了又能如何?”
“刚刚那个人是谁?”明显是个女子。
“啊,不是重要的人,爹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吗?我都准备睡了。”海海角佯装打了个哈欠。
“也没什么,听说你身体不适便来看你。”
“我没事,只是一点小风寒而已,对了爹,多伯父来我们这里有什么事吗?”
海非观看着大敞的窗户若有所思,“没什么事,你好好休息吧。”那个声音和身影,怎么有点像多九望他闺女?
“哦。”海海角看着他爹突然出现,又突然离开,松了口气,差点就被抓包了,不行,他一定要弄清楚这件事。
第二天一早,多天涯就要离开了,临行前两个老的还聊的颇有不舍,两个小的,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对方。
“咦?天涯的额头怎么回事?”多九望发现多天涯额头又红又肿一大块。
多天涯臭着脸:“没什么啦!就是睡觉不小心磕床头上了,爹你也知道我这人很认生的。”
海海角噗嗤一笑,“没听说过认生和认床能混为一谈。”
多天涯冷笑,心中恼火,语气就不免有几分阴阳怪气,“哈,那就只能说明你书读的有些浪费了,这么浅显的问题还要找人认证。”
海海角反讥道:“不要告诉我读得懂的会比我多,难道还是从你那些舞刀弄棒上面读出来的?”
走在后头的两个老的脚步又慢了几分,逐渐落在后头,两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绝对有事,看来婚期很快就能提上日程了。
走在前头的两人,并不知道自家爹已经决定了他们的婚事,知道后,两人都是闹翻天,闹多九望与海非观头大,婚事就隔浅下来了。
再见面,那是一个雨夜,小桥流水,杨柳依依,海海角应约而来,据他爹所言,多天涯已经弃武从文,成大家闺秀了,所以要他见上一见,他也不知道他爹是怎么想的,偏偏要选个雨夜,虽有诗意,但难保一身清爽,实是一憾。
海海角持伞而来,行至约见的小桥前,就看见一名持伞的红衣佳人立于桥上,背对着他,似乎在等人。那熟悉的配色与身影,是多天涯无疑了。
海海角突然有点紧张,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多天涯,万一人家真改性了,他难道真要娶人家??!不过要是改性了,会有点不习惯,但娶她,应该还是可以的。
海海角胡思乱想一通之后,还是走上了桥,还未到面前,那佳人突然转身,一把闪着寒光的长剑迎面刺来,海海角当即以伞为盾,挡住攻势,一时水花四溅。
海海角好不容易挡住了攻势才,一身已经湿透,瞪向一脸嫌弃的多天涯,“这么粗俗,你难道想谋杀亲夫吗?”
多天涯闻言收起了长剑,一脸不屑和嫌弃,“想做我的夫君,你还差远了,半点功夫都没长进,还敢大言不惭地说已经能胜过我。”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了?还有,你不是弃武从文了吗?怎么还是这么粗俗?”
“我怎么就说过我弃武从文了?你不要血口喷人,不是你说你已经弃文从武了吗??本姑娘才应约,哪知你还是这么无趣。”
两个人斗了老半天嘴,才反应过来,他们这是自家爹给被驴了。
“所以说,这都是我们爹出的主意?”
多天涯纠正道:“什么叫我们爹,人可不能乱喊,我才没有你这种菜鸡夫君。”
“喂,口误而已,至于这样说我吗?”
“哼。”多天涯冷哼,伞靠在肩上,转着伞柄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海海角。
海海角额头青筋跳了跳,还是把它给按了回去,耐着性子问:“那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我爹和你爹看样子是铁了心要撮合我们两个。”
“再怎么打算,都不可能如他们意,说起打算,我倒是有个主意,云昙花祭不是快到了吗,到时只要我们在花祭上找到意中人,生米煮成熟饭时,他们就无法强求我们了。”
“听起来有些仓促,但也不失为一个主意,可这会不会仓促了些。”
“你没主意就闭嘴,这是现下最快最有效率的办法了。”
海海角闭上了嘴。
两人就此分别,再见面已是云昙花祭上。
海海角在花祭上并没有看到什么合眼缘的人,倒是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穿梭于人群中,谈笑风生。
海海角眼皮跳了跳,面无表情地把人从人群中拉到了一边。
“你干什么!?”
“我还没问你干什么?这身打扮混在姑娘堆里干什么?想娶个姑娘回家吗?”海海角指了指一副俊俏公子打扮的多天涯,总是花样百出,让人防不胜烦。
多天涯理了理被扯皱的衣服,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倒是想啊,可我爹不让啊。”
“我真的要被你气出哮喘了!婚姻大事你就如此敷衍我?”
“!!?”一旁的妹子脸色都变了,悄悄的和身边小姐妹叽叽喳喳。
“你听到了吗,没想到那两个文质彬彬的公子居然有断袖之癖。”
“我当然听到了,我差点就对那个重夕公子倾心了呢。”一位姑娘芳心碎了一地。
“那位重夕公子我不熟,但另一个蓝衣公子我就知道了,他是奇花八部中灵花缘海非观的公子海海角,之前也没有听说他有这个癖好。”
“这你就不知道了,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这或许就是他不爱女子来往的原因所在吧。”
这边姑娘们七嘴八舌的说开了,另一边多天涯看到了一名陌生的紫衣美人,眼前一亮。
海海角也看到了,“喂喂喂,你想干什么?你不要乱来啊!乱来也不要拉上我,我才不给你当垫背。”
多天涯朝海海角挤了一下眼,“这叫什么话,那位姑娘怎么样?正点不正点?我去替你验验?”
“你说话就不能斯文点,我都不想理你了,还有请不要多管闲事,那姑娘看起来不怎么好惹,你还是不要去招惹她了。”
“你太小看本公子了。”多天涯把扇一展,挡在身前,一派风流倜傥,“啊,她要走了,就看本公子的表演吧。”
海海角拉都拉不住,只能眼睁睁地多天涯追着那名姑娘离开了。
叹了口气,头不是一般的疼,“就知道她不靠谱,我还是追上去看看吧,免得出事。”
海海角跟了上去,并没有注意到姑娘们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没想到他们不仅是这种关系,还联手祸害姑娘,得跟姐妹们提个醒。”
“对!”
“没错!”
于是一传十十传百的传开了。
两个当事人毫无所觉,追着一个姑娘来到了郊外。
当海海角追上多天涯时,那个姑娘已经不见了,只有多天涯捂着脸一副愤愤,不能接受的模样,嘴里喃喃,“我不服啦,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的脸,过分!这个天涯,本姑娘绝对不放过你!”
刚赶到的海海角:“???”自己打自己?莫非脑壳被刺激到断路了?
海海角问道:“喂,多天涯,你没事吧?”
“没事。”多天涯捂着脸声音有些哽咽。
“那个姑娘呢?”
多天涯像是被刺激到了,松开手怒瞪着海海角,“她当然走了,你很开心是不是?”
当海海角看到多天涯那副尊容时————眼泪都出来了,是被笑出来的。
“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
(▼皿▼#)
然后同款熊猫眼出现在了海海角脸上。
事后两个都人捂着脸遮遮掩掩,各回各家。但回家后的情况就截然不同。
多天涯一回到家中,脸上淤青都还没完全好,被外面风言风语吸引住的多九望,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就跑来问多天涯,得到心中所想,训了一顿多天涯,就让她随着自己一起去登门道歉。
而海天一色内,则是一片鸡飞狗跳,海海角被海非观喊着不孝子满院追着打,海海角有解释,可海非观压根不信,追着海海角逮着就往死里打。
这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本来两家打算婚约作废,海非观都已经看好一户人家,上门提亲了结果出了这档子事,全搅黄了,不仅是现在,以后估计都没什么人什么提亲啊不是,上门说亲来了。
直到多九望登门道歉,海非观才信了海海角的解释,但经这么一闹,原本要作废的婚约,不得不再重提了。
两个当事人并不知道这回事,知道也没用,这都不重要,重要的两个人商量下,又做出了一个决定,假装情侣,降低爹亲他们的警觉,然后随着时间推移,两个人的关系再慢慢破裂,和平分手,就解决了这个事,除了平日里在两爹面前做戏,私底下两人还是各做各的事,比如说动作最大也最快的多天涯。
多天涯看中了一名剑者,他叫殢无伤。剑术高超,人又痴情,长的又合她胃口,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但那个人似乎已经不在人世,怎么讲她都是有一丝机会的。偏偏那个一直被记在心上的缉天涯又跑过来纠缠殢无伤,多天涯心里火大,更坚定了自己的目标。
然而天不遂人愿,因缘交错间,她睡了那什么据说包治百病的枕头,问题就出现了。
她的意识在沾上枕头后,就开始浑沌,且不受控制。
缉天涯发现异状,就把多天涯送回了神花郡,恰逢海非观带着海海角上门拜访。
海海角看着缉天涯离去,收回视线,又看向脸色绯红,无意识呻吟的多天涯,有些惊讶。
“她这是怎么了?”
多九望一个手刀砍晕了多天涯,叹了口气,“这是中毒了,擦点药就好了。”
多天涯醒来后情绪更加暴躁了,凡事靠近她的人都统统被打了出去,搞的多九望不得不点了多天涯穴道,又捆了一道。
三人走在门外,门内框框响,显然是多天涯冲破穴道乱砸东西。
多九望叹了口气,头疼道:“哎,真是头疼,上药的事就辛苦你了。”多九望将药递给海海角,海海角一惊,往后一跳,缩在海非观背后,“为什么要我去?男女授受不亲啊!那些侍女不行吗?”
“你也看到了,那些人都无法近身,只能靠你了。”
“为什么会认为我有那个能耐?”说完海海角反应过来了,他和多天涯现在还是名义上的情人关系,所以会认为多天涯会看在这个上让他近身,但这个只是名义上的,有用吗这!!
“我只是个文弱书生,岂能经得起天涯她的摧残,反正我是不去的,伯父还是你去吧!”
多九望还没说话就已经有反对声响起,“海角你说什么话,这种事情当然要你去。”海非观将海海角推了出来。
海海角一个转身就又缩了回去,态度坚定无比,“我不去!要去你去,哎呀!”话刚说完就被海非观敲了脑袋。
海非观吹胡子瞪眼,“胡闹!还不快去!”
最终海海角迫于淫威屈辱地进去擦药了,他没想到擦一次药居然会擦出这种程度火花。
多天涯被绑着躺床上,海海角就在一旁桌上盯着药冥思苦想,非要想出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愁眉不展,时不时转头看一眼明显老实不少的多天涯。
嗯,脸色已经很红,姿态也与以往大不相同,居然还不可思议地冲他撒娇一直喊难受,要他解开绳子,海海角觉得五感受到冲击,木着脸继续研究。
他要是真这样上药,他会吃亏的,而且多天涯也不会放过他的,真是个难讨好的差事。海海角叹气,又看了一眼神色迷离的多天涯一眼,挑眉,不得不说这样子的多天涯看起来还是有点好看的。
这样想着海海角又转回头继续研究,没一会儿就想到了个法子。
“想到了,这样一定能行!”
“想到什么啦了?”一道女声背后响起。
海海角打了个激灵,转头就看见多天涯站在他身后,差点给吓出心脏病。
“啊!你绳子怎么解开了?”
“人家等不及了啦~”多天涯抓住了海海角的手臂,轻摇了摇。
海海角明显有些消受不起,“咳咳,你等下,我现在就给你上药……啊!!喂喂喂!多天涯你干什么?放开我!冷静,麦冲动!”话还没说完就被多天涯一拽一扔丢到了床上,接下来充分发挥了柔弱书生人设,还没起身就又被多天涯欺身而上,四肢被牢牢桎梏,海海角惊出一声冷汗,慌了神。
多天涯无辜眨了眨眼,“人家都说等不及了,你怎么不听呢?海角~”多天涯能够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海海角就被这一声十分缠绵又甜蜜的海角给晃了一下神。
就这晃神的功夫,身前一亮,他的衣服就已经被撕拉了个七七八八。
“你不要乱来啊,我跟你讲……”话又没说完,就被多天涯竖在他唇上的一根玉指给打断。
“嘘~你真烦,喋喋不休是害怕本姑娘不负责吗?”
啊啊啊!我都说了些什么??!
多天涯要崩溃了。
“…………”???
多天涯放下手指,又很快堵了上去,没给海海角说话的机会,唇齿相依,追逐交缠,不给海海角逃避的机会,海海角各方面都是被吃的死死的,起先还有挣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满室春光。
第二天,多天涯醒了,意识十分清醒,身体上传来的疲惫,更提醒她昨晚的荒谬,是她强迫了海海角的,嗯……海海角呢?
多天涯视线转向床外,就看见背对着她,穿着一件有些撕裂,还皱巴巴的白色中衣的身影坐在桌前思考人生状。
多天涯看着满地衣服碎屑,眼神有些飘忽,这都是她干的,真是疯狂。
多天涯捂着突然发烫的脸颊,很快就想到一件事,那么问题来了,这样子海海角怎么出去见人,衣服都毁了,于是多天涯起床了。
海海角坐在桌前撑着额头,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身后响起窸窸窣窣的穿衣声,让他不由一僵,让他更僵硬的是搭在他肩上的一只手。
“昨晚,你失身了吗?”多天涯问了个明知故问的问题,这句话成功打破僵局。
海海角炸了,拍开那只手,瞪着多天涯。
“你还好意思说,你说,现在该怎么办?我怎么见人?”
多天涯语气难得有几分发虚,“我也不是故意的,我这里没男人衣服,现在时间还早,要不,你赶快离开吧!”
海海角气结,又无可奈何,“你!真是被你害惨了。”
“算了,还是我帮你去找件衣服。”多天涯自知理亏,主动提出帮忙。
岂料刚打开门,就看见自家爹和海非观站在门外,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见打开门,多九望立即关心自家闺女,“天涯,你感觉好些了吗?”
而海非观就看见了一地布屑,以及坐在桌前那个衣衫不整的儿砸。
“啊!海角啊!”
多天涯被吓得连连倒退,开始慌乱,“爹,你们怎么来了?”
多九望痛心疾首,“我不过是让海角帮你上药,你怎么能这么欺负海角。”
“我,我不是故意的!”多天涯都快缩到墙角,恨不得找块地缝钻进去。
而另一边。
“海角啊,我可怜的儿啊。”
“爹,我没事。”海海角现在头痛,非常痛。
“你这样以后怎么见人?怎么嫁娶?你今天必须给我个交代!”海非观转头对多九望道。
“好好好,问题其实不大,他们两个本来就是情投意合,既然你要交代,不如我们选个良辰吉日把婚事给办了吧。”
“哎,只能这样了。”
海非观与多九望互相交换了一个一切顺利的眼神。
“啊!?”
“啊!我不要。”
两个当事人抗议无效。
多天涯也在这声“不要”中惊醒,坐了起来,抹去额间虚汗。
入眼一片昏暗,唯有半开的窗扉透进的月光,成了房内最亮眼的点缀。
多天涯看着窗扉,心中冒出一个疑惑,她明明有关窗的,为什么是开的?算了,还是先去关上吧。多天涯下床,一路嘀咕,“哎,怎么做这个梦了,又梦到那个死海角了,啊,现在真的是死海角了,哎。”多天涯突然一叹,走到窗前,准备关窗,就看到一抹半透明的蓝色身影站在院子里。
夜空万里无云,今晚月色格外明亮,那抹半透明的身影在院内飘荡。
那是一个很年轻的灵魂,模样斯文俊美,脸色惨白。
那张脸,多天涯再熟悉不过。
海海角!!?
多天涯揉了揉眼,确定那抹身影还在,就更疑惑了。
海海角不是应该在中阴界吗?怎么跑到人间来了?
那抹身影似乎看到了多天涯,向这边飘来,发出不耐烦的声音。
“你怎么看见我不过来?”
多天涯回神,那抹身影已经飘至面前,“啊!我、我还没反应过来而已,这不是重点,你不是应该在中阴界的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哦,我要说的就是这个事,你以后不用来中阴界看我了。”
“为什么?你难道还在生我的气吗?”
“当然不是,因为我要去投胎了,你去了也见不到我。”
多天涯一呆,喃喃:“这么快吗?”
“排对已经排到我了,那个冥婚不作数,你真是连鬼都不放过,你以后大小姐脾气要收敛点,不然是个男人都要被你吓跑。”
多天涯语气凶巴巴,“我不用你说教!本姑娘好着呢!你不在了我就不能去找缉天涯吗?真是。”
“我不管你了,反正我已经说完了,后会无期。”
“谁稀罕见到你!”窗户啪的一声关上了,房内一片黑暗,多天涯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眼泪嗒嗒地往下掉。
“这下,真的只剩我一个人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脸上的泪水已经干透了,多天涯才站了起来,转身看着紧闭的窗户,犹豫了一下,还是重新打开,窗外一片寂静,月色正好,然而那半透明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多天涯看着空荡荡的院子,泪水无声滑落。
“如果当初我对你好一点点,或许就不会有这么多遗憾了。”
“喂,你怎么哭了。”
一道半透明蓝色身影突然从天而降。
多天涯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发现是海海角,眼里闪过一抹欣喜,胡乱地抹了把脸,却依旧嘴硬不承认,“我哪有哭了,你不是走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我还没跟你道别啊。”
海海角神情一正,“你不要太死心眼了,以后会遇到更好的,我们今生缘分已尽,强求不得,这都是定数。”
多天涯突然觉得鼻子有点发酸,“你干嘛用这种口气说话?”
“当然是道别咯。”
多天涯垂眸,抿了抿唇,露出一个微苦的笑容,“其实,我没那么讨厌你,早就不讨厌了。”
“我知道。”
“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但好像太迟了。”
海海角伸手想抚去多天涯脸上泪水,可是自身并不允许他能接触到实体,“喂,别哭了,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大小姐吗?感情这种事情最是变化无常,你不要再想太多,忘了我吧。”
“我不!”
海海角面露无奈,叹了口气,“算了,我已经道别完了,真要走了,如果有缘,来生我们还是能见面的。”
“我不听,我不要听!你们都离开我了!只剩我一个人了……呜呜呜……”多天涯情绪终于崩溃了,想触碰海海角,却什么都碰不到。
海海角看着泣不成声的多天涯还有心情调侃她,“这是好事,你不要哭的这么凶,没想到你对我用情至深啊~”
多天涯红肿着双眼,瞪着海海角,“你想太多,我只是沙迷了眼,还不快走!”
“哦,那我走了。”说完海海角还真转身离开了。
多天涯急了,“喂!真走了!”气得跺了跺脚。
看着月色下越飘越远的海海角,心中涌出一股难言的情绪,莫名想起那时在海天一色的夜晚。
天上月。
遥望似一团银。
日暮更阑风渐紧。
为侬吹散月边云,照见心上人。
多天涯看着已经不见鬼影的院子神情恍惚,嘴里喃喃:“心上人现在成负心人了,都太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