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海与储备粮》Spider

5、贪婪

　　他可以渴望更多吗？

　　所谓贪婪，如果过度索取是贪婪的话，那到底什么样的程度算合理，什么样的程度算过度呢？

　　他想要比以往更多、比现在更多、比能承受的还要更多，这算不算贪婪呢？

　　芥川龙之介泪眼朦胧地思索着，仰着头，喉咙中溢出无力承受的闷哼。尽管如此，他还是无法停止索取，他的一双看似瘦弱却有力的臂膀紧紧环绕着织田海的脖颈。

　　在夜色中，在朦胧的灯光下，黑色的影子在墙面上摇曳出暧昧不清的剪影。这是两个人类，还是两只兽，亦或是别的难以理解之物呢？单纯看影子的话，或许是分不明白的。

　　“龙之介最近，似乎有些不一样。”织田海带着笑意的声音在旖旎的空气中循环着，从芥川龙之介的一只耳朵里轻轻地钻入，又从另一只耳朵里飘了出来，难以真正进入到此刻大脑一片混沌的芥川龙之介脑中。现在的芥川龙之介很难再去分心思考什么。

　　在失去意识前，芥川龙之介仍然在艰难地思考着：在下可以更贪婪一点吗？

　　既然是恋人的话，应该是可以的吧。

　　当天晚上睡着后，织田海做了个一个不得了的梦。明明睡前已经满足过了，但到了梦里，竟然又是那档子事，这让织田海不免有些惊讶。实话实话，他只是个“普通”的男性，要说没有一点想法，当然是不可能的。但要说他想要很多，这也是错误的。事实上，他的需求并没有比常人多，甚至可能还要稍微少一些。只是因为他本人体力远超常人一般得旺盛，才显得他的需求“很多”。单纯从兴趣出发，他对看书、玩游戏、拯救世界英雄梦的兴致其实反而更大一点。

　　事实上，他最常梦到的就是拯救世界。各种各样的怪兽、反派，而他从天而降，将怪兽打败拯救了人类，成为了英雄。

　　有一个英雄梦，这也是他从小对动感超人抱有强烈热情的原因。因为动感超人完全实现了他梦里想要的事情。

　　说动感超人是织田海的梦想的样子，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那档子事情的梦，或许对其他男性来说是很正常的，尤其是到发育期的时候，但织田海却是基本没有过这样的经历。

　　因此，在梦到那档子事后，织田海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但这种不可思议在完全清醒后，却已经消失了。要说为什么，除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有一种是，现实发生什么，梦便会自发地去迎合。直白地说，就是现实和梦境同步了。

　　主动方当然不是睡着的织田海，而是半夜睡醒后的芥川龙之介。

　　“龙之介……你不累吗？”织田海转头去看了看时钟，才只是早上五点而已，离往日起床的时间还远着。

　　“稍微有一点。”芥川龙之介俯下身，将脸凑到织田海的面前，主动和他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等到分开后，他贴着织田海的耳朵，低声道：“只是，在下有点太兴奋了，所以很难感觉到疲惫。”他的声音越发轻了，到最后已经几不可闻：“不过在下想，应该没什么关系吧。恋人之间，这样应该是正常的吧。”说罢，他亲了亲织田海的侧脸。

　　织田海能够看得出来。芥川龙之介此刻已经兴奋得满脸红晕了，他浑身上下简直都散发着“想要更多”这样的致命的吸引力，举手投足都仿佛是在对他发出邀请。

　　但织田海并不想接受这个邀请，至少这个时间点，他还是想要遵循正常的生物钟，好好地睡一觉。哪怕他就算不睡觉也不影响状态，也不影响身体健康。尤其芥川龙之介，他并没有增强身体的异能，更该好好睡觉。

　　话虽如此，恋人都这样盛情邀请了，不答应的话总觉得太残忍了。

　　两个小人在织田海的脑海中打架。最后，其中一个小人赢了。

　　织田海想，他果然还是想睡觉。

　　想睡觉的织田海最后决定做一个不解风情的恋人，选择了用罗生门把芥川龙之介捆好放到旁边：“你如果不好好休息的话，今天工作会提不起精神，影响状态的。”他义正言辞地说道。

　　芥川龙之介显而易见受到了些打击，他脸上兴奋的红晕迅速冷却了下来，原先热情的、渴望的眼神，现在破碎成了点点的失望和压抑的痛苦。这眼神让织田海忍不住在心底叹了口气。但他到底还是按捺住了满足恋人愿望的冲动。毕竟，早睡早起身体好。

　　芥川龙之介深呼吸了几口气，胸膛起起伏伏，半晌后，他总算冷静了下来。“那么，”他挣扎着说道：“在下可以抱着你的手吗？”

　　他的全身上下都被罗生门捆住了，此刻在床上挣扎蠕动的姿态实在有些狼狈。

　　织田海无奈：“我会松开你的。刚才只是想让你冷静下。龙之介，你真的该睡觉了，熬夜对身体不好，身体不好皮肤就会变差哦。”虽然在这方面，织田海数量繁多的异能力能帮芥川龙之介解决这些问题。但他很少做这种事情。过多的异能力有时候会让人失去生活的实感。从很久以前开始，织田海就越来越少用自己的异能力了。

　　“在下会忍耐的。”芥川龙之介冷静道。

　　等到织田海解开他的束缚后，他伸手抱紧了织田海。

　　“要抱这么紧吗？”织田海问道。他发现最近龙之介主动的程度更上一层楼，以至于显得越发黏人起来。

　　“嗯。”芥川龙之介说道。

　　“好吧。”织田海没有挣扎，只是伸手按在芥川龙之介的后脑勺上，把他往自己怀里压了压：“好了，睡吧。需要我哼歌给你听吗？”

　　“好。”躺在温暖的体温中，伴随着织田海的催眠一样的哼唱，芥川龙之介慢慢感觉到了困意。

　　“就是因为这样……”芥川龙之介在织田海怀中低喃。

　　“什么？”听到芥川龙之介说话，织田海停下了哼唱问道。

　　“不，没什么……”

　　就是因为这样，就是因为他对自己更加温柔了，就是因为感觉到了爱，他才会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更多啊……

　　渴望爱是人的本能，但追逐爱仍然需要克制。尽管理智地意识到了这点，但感情却使芥川龙之介将织田海抱得更紧了。但是这并不妨事，至少对织田海来说不算什么。毕竟，哪怕芥川龙之介的拥抱能紧到将石头都勒断，织田海仍然能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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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龙之介的爱，尽管他被驯养出了犬一样的顺从，但毕竟最早是野犬，有着撕咬的本能，这本能让他的温柔度大打折扣。最开始表现得很好，主动积极是在合理范围内，但给他越多的爱就越危险。贪婪、危险与爱相伴相随。越爱越危险。
最早的完美恋人的表现反而是因为没有真正地从心底里成为恋人的体现，只是出于想要实现“完美恋人”的目标。投入感情后，完美恋人反而不完美了。
你们会觉得这样的龙之介变得不可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