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苏]勋章》富贵山庄

15、十五

　　爆炸余波未散，满室硝烟火光中，池铁城推开身上残破的沙发，咳嗽着对苏文谦比了个手势，“枪在哪？”

　　苏文谦回比，“老地方，先下楼。”

　　池铁城翻滚过去拿了枪，两人迅速自门口退向楼梯，刚下到一半，第二发炮弹又至，他们身后客厅瞬间成为一片火海。

　　这栋砖木结构的老房子自池铁城身份暴露后，原本的住户已转移至其他地方安置，只留一层两间空房做为保护组的临时办公点。

　　两人从楼上退下来时，值班的保护组战士正上楼找他们，受爆炸影响几人听力尚未恢复，苏文谦对两人用手势比，“枪给我，去联络救援。”

　　几人撤到一楼，第三发炮弹恰巧击穿承重结构，半边楼身轰然倾塌，负责联络救援的战士刚出楼道，被一发不知来自哪里的子弹击中倒地。

　　“有埋伏。”苏文谦对池铁城用手势比道。

　　两人一边一个背靠楼道口，池铁城对他比道，“方向？数量？”

　　苏文谦摇了摇头，对另外一个值班战士比了下，“帽子借我。”

　　苏文谦把帽子扔出楼外，两道枪声一前一后击中飞在空中的帽子，池铁城对苏文谦比，“一号九点，二号三点，两个。”

　　苏文谦点头，用手势比回去，“我一号，你二号，一，二，三。”

　　两人同时转身开枪，互相掩护从楼内撤出，退到对面视线死角。

　　楼上火势越来越大，楼里还有个战士没有撤出来，他们可藏身的地方逐渐暴露在火光中，好在对方没有继续开炮，两人听觉慢慢恢复。

　　池铁城对背后苏文谦道，“判断不出具体位置，得再让他们开一枪。”说着偏头看了眼楼内。

　　“不行，”苏文谦拒绝，“我去。”

　　“你去个鬼！”池铁城从牙缝里咬着说道，“看好了！”说完从藏身处滚了出去。

　　他动作极快，对方狙击手先后射击，一颗打在地上，另一颗不知击中了他哪里，苏文谦叫了声，“铁城！”

　　“还没死，报方位。”又滚回楼内的池铁城忍疼道。

　　“九点方向，距离六百米，风向东，风速四，向上修正二，左修正三，等我报数。”苏文谦重新上膛说道，“一，二，三。”

　　枪声再起。

　　再次枪响后对方没了动静，苏文谦冲进楼里跪在池铁城身旁，“伤在哪？”

　　池铁城指了指腰，“背我。”

　　苏文谦小心扶起他背在背上，对那战士道，“去找欧阳组长，告诉她向南四公里到六公里范围，夹角三十度，找一架单兵无后坐力炮。”

　　又对池铁城，“我先送你去医院。”

　　池铁城哼哼唧唧，“不想去医院。”

　　苏文谦没理他，“以你对特别行动组的了解，周围还会有埋伏吗？”

　　池铁城趴在他背上道，“以炮击做为主要击杀手段，远程狙击为补充，他们今晚没想跟咱们照面，应该没了。”

　　苏文谦稍稍安心，快步走着道，“这里离局里不远，我们去找辆车送你去医院，你再忍一会。”

　　池铁城下巴搁在他肩上，“我要是跟你说我就擦破点皮……”

　　“……”苏文谦缓缓慢下脚步，侧过脸，“你再说一遍？”

　　“咳，”池铁城自觉地从他背上下来，笑着，“开个玩笑。”

　　苏文谦也笑笑，“开个玩笑。”

　　池铁城刚想点头，被他一拳打在受伤的地方，疼得弯下了腰，“你……真打啊？！”

　　苏文谦看着他，垂下的手微微发抖，问道，“疼吗？”

　　池铁城气得不行，“能不疼吗？你试试啊！！！”

　　“疼就记着，以后不要开这样的玩笑。”他说着过来，“我看看你擦破的皮。”

　　池铁城本来很生气，他为什么擦破皮还不是他又磨磨唧唧连让那个□□试枪都不行，只能他亲自去引诱对方开枪，也就是他身手好不然死了都不一定。

　　但是一看他死也不抬眼要哭不哭的样子心就软了，一抬胳膊，“看吧看吧。”

　　他的确伤的不重，但也不是只擦破点皮，苏文谦把他被血浸透的衬衫掀开，看到一片血肉模糊，皱眉道，“还是要处理一下，这样不行。”

　　池铁城这次没敢再作什么妖，乖乖扶着腰跟他去以前住的地方，等他找出药箱处理伤口，消毒的时候见他手还在抖，疼的冷汗都出来了也没吭一声。

　　周浔阳说苏教官上次亲手杀了他留下了非常严重的心理阴影，一度无法好好生活，今天亲眼见了才知道，可能他内心的阴影比他想象的，比周浔阳说的还要严重。

　　池铁城很不能理解，既然这么难受为什么还要杀他？自己逼自己很好玩吗？他就不会，不舍得就是不舍得，所以说苏文谦这个人做什么事都拖泥带水不干脆。

　　……

　　那天晚上的袭击仿佛是个信号，保密局的暗杀行动从此阴魂不散地盯上了池铁城。

　　短短一个半月时间他就遇到了近身刺杀三次，枪击十一次，制造意外两次，爆炸两次，加上最开始那次，几乎天天没闲着。

　　保护组伤亡惨重，对方损失也不小，但态度异常坚决。

　　在第一次行动后的第三天，两架P38战斗机将水母叛出保密局，总裁亲自签发格杀令的传单撒遍松江，苏文谦捡回来一张，池铁城看着撇撇嘴，“又没有空军也没有海军，到处漏的跟筛子似的，共.产党这个新政.府我看迟早要完，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上了这条破船。”

　　苏文谦对他的牢骚话像是没听见，擦好枪递给他，“今天的行动地点是松江码头，准备出发。”

　　池铁城立刻精神抖擞。

　　再怎么抱怨满腹牢骚，只要手中有枪，身边有想要的搭档，无论什么任务对他来说都一样，把对手干掉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