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恩学园篇》绒绒兔叽

2、第2章

　　吉尔伽美什走出校园时，天已经全黑。路灯一盏接一盏亮起来，暖黄色的灯光落在俊美少年的眉眼上，照亮了他微微蹙起的眉头。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养成这么别扭的性子。”他脱掉西装外套，反手将它搭在身后，皱着眉头嘀咕。

　　恩奇都是他父母收养的孩子，被领到年幼的吉尔伽美什面前时，瞧着瘦瘦小小，好不可怜的样子。
　　当时的吉尔伽美什：“啧。”

　　似乎感受到吉尔伽美什所想，绿发孩子朝他投去冰冷的目光。
　　吉尔伽美什扯起嘴角，露出一个挑衅的笑。

　　穿着白色连衣裙的母亲和蔼说：“你们两个以后要好好相处。尤其是你，吉尔，不准欺负恩奇都。”她警告地看着自己亲儿子。

　　夜色下，迎着晚风的吉尔伽美什翻了个白眼。

　　我有几次欺负到他？

　　以前倒是想，可惜不知是自己功力不够深，还是那人太狡猾，次次都被他溜了。
　　唯一欺负到他的那几次，都毫无例外地被母亲抓住，最后的结果，吉尔伽美什不想回忆。

　　后来……又是什么时候他们关系变好，什么时候又变成如今这个模样？

　　他停下脚步，仰望着天空，陷入沉思。

　　“哒、哒、哒。”
　　耳边传来高跟鞋踏在地面上的声音。

　　“少爷在想什么？”温柔知性的女声由远及近，传到吉尔伽美什耳边。

　　“西杜丽，你怎么来了？”吉尔伽美什有些惊讶。他朝来人挥手，嘴角扬起灿烂的笑容。瞬间，像是一个无忧无虑的阳光开朗少年。

　　“我来接您。”面容秀美，化着淡妆，身穿黑色正装的女性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到金发少年面前。

　　“我可以自己回去。”

　　“您当然可以自己回去。”女人淡笑道，“只是每次回去的时间是午夜两点而已。”

　　吉尔伽美什叹气，“知道了。”

　　西杜丽是他母亲安排给他的文职助手，虽然是女性，但业务能力强悍，很多男性都自诩不如。

　　他还小的时候，经常和西杜丽待在一起。明明只比他大了几岁，却不知为何，母爱泛滥，待他像对待自己儿子。

　　多年以来，吉尔伽美什对她很是尊敬亲切。

　　“每次答应的倒是挺快，就是没看见少爷您改。”

　　吉尔伽美什拒绝接这句话，转而甩了甩外套，第不知多少次真诚提议：“西杜丽，别用‘您’，用‘你’来称呼我，好吗？”

　　女人摇头，含笑道：“礼不可废。”

　　吉尔伽美什一顿：“这种东西在我看来不重要。”

　　西杜丽摇头，不再接这句话，另外岔开话题，“我们走吧。恩奇都少爷还在等着呢。”

　　正准备继续与西杜丽谈话的少年一滞，吞下原本要说的话。他纠结半晌，最后在西杜丽好笑的目光下，结巴道：“他还没被气跑啊？”

　　“嗯……气跑？”女人怔住，有些不确定地重复了下她捕捉到的关键词。

　　“没什么没什么。”吉尔伽美什移开与西杜丽对视的视线，东看看西看看，脚下的步伐也没停，“那我们快些走。”

　　“走那么快，是怕人跑了不等您吗？”

　　“没有，我就是不想让他多等！”
　　*
　　走了两分钟，在街角的一道拐弯处，吉尔伽美什远远看见了绿发少年的背影。

　　灯光下，他站得笔直，一动不动，似乎在盯着面前行驶而过的车辆发呆。

　　吉尔伽美什总觉得这道身影有些落寞。他加快脚步，吸了口气，嘴里大喊：“恩——奇——都！

　　绿发人影僵硬了那么一瞬间，随后慢慢转身，望着他。

　　有那么一刻，吉尔伽美什觉得自己瞧见了恩奇都嘴角的笑容。

　　可是等他再凝神去看，又什么都没有。

　　下一刻，他不再多想。走上前去给了恩奇都一个大大的拥抱。

　　他感受到了怀里人身体的不自在。

　　“怎么，今天被我吓到了？”金发少年在恩奇都耳畔悄声道。

　　伴随着这句话，绿发少年的身体更加僵硬。吉尔伽美什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膀。

　　“我才没有。”泛着丝丝缕缕冷意的声音传来。

　　“是是是。刚刚那话是我胡说的。”

　　“两位少爷这是和解了？”西杜丽走近，呼出一口气，皱着的眉头也舒展开，“那我就放心了。”

　　说完，对面一片沉默。

　　“看来这是没和解。”西杜丽用手指揉着太阳穴。

　　”西杜丽，请坐。”恩奇都后退一步和吉尔伽美什拉开距离，旋即几步走到另一边，俯身拉开车门，脸上带着微笑，为西杜丽做了个请的姿势。

　　“……好。”此时内心颇为苦恼的女性只好点头。

　　她坐在前座，视线上移，透过后视镜看着后座的两人。

　　吉尔伽美什歪着身子，撑着手肘，半偏着脑袋，脸色阴郁。

　　恩奇都倒是坐得端正，双腿交叠，手放在大腿上，脸上神色淡淡。

　　两人各自挨着车门而坐，中间空空荡荡。

　　西杜丽扶额轻叹。

　　这两个人……

　　“开车吧。”不再多想，她吩咐道。

　　“好的。”早就等待着的司机连忙应到。

　　车窗外的景物逐渐后退，黑色轿车行驶过一段距离后，汇入车流之中，成为毫不起眼的一点。

　　吉尔伽美什望着窗外许久，终于发现地点不对。

　　“我们这是去哪里？”

　　“您母亲的宅邸。”西杜丽解释道。

　　吉尔伽美什惊讶道：“她不是在意大利玩得乐不思蜀吗？前些天还给我发消息说，她还要去环游世界，没个半年回不来。”

　　“这我也不知道。想必少爷您见着夫人自然就知道她改变行程的原因了。”西杜丽笑着说完这句话，随即又看向绿发少年，“恩奇都少爷，夫人可是很想您，前天就在催促我来找您，考虑到您还在上学，就推到了周五。”

　　恩奇都脸上露出丝浅笑：“我倒是有点惭愧。其实我待在学校的时间不多，平时挺闲。”

　　“是啊，待在学校的时间确实不多。我转到这所学校半个月，居然只在今天才蹲到他。”吉尔伽美什瞥了眼旁边的人，凉凉道。

　　说到这里，他不禁气闷。

　　他还以为恩奇都是来这里融入平凡生活，当个乖乖学生，没想到半个月以来，在学校里连恩奇都的人影都没见到。反而是他这个热爱四处乱跑，在一处地方闲不下心来的人在学校里好好地待了半个月。

　　“我其实……大约一个月来一次学校。”

　　“……真是难得校长没开除你。”吉尔伽美什嘴角抽搐。一个月，上什么学？一学期就去几次，去了又能学到什么？去的那一天是在班上当漂亮花瓶吗？

　　“很遗憾。校长是我好友。”恩奇都变换了个姿势，靠着软垫支着脸颊。

　　“哦。”吉尔伽美什很想怼回去，但看着恩奇都脸上的淡淡的笑意，不由咽下嘴边的话。

　　“我们到目的地了。”坐在前座，含笑听着两人说话的西杜丽望了眼车窗外。

　　”吉尔伽美什少爷请整理好您的仪表。”

　　“不想。”吉尔伽美什打开车门，长腿一迈，径直走了出去。

　　他觉得目前自己外表还行，没什么好注意的。

　　“少爷，您不怕夫人的唠叨吗？”西杜丽提醒道。

　　脚步骤顿，吉尔伽美什回忆起自家母亲可怕的唠叨，抿起嘴角，内心挣扎。一分钟后，他最终还是宣告失败，低头整理衣着。

　　“好了，走。”

　　“这里还没弄好。”一双修长的手伸过来，替他掖好衣领。

　　吉尔伽美什不由屏住呼吸，不敢再动弹，深红的眼睛紧紧盯着面前的人。心脏跳动莫名加快。

　　恩奇都一边细心地为他抚平衬衣上的褶皱，一边解释：“别多想，我只是不愿意你惹怒母亲，被她教训时，我必须要站在旁边观看一小时这无聊的场景罢了。”

　　他们的母亲大多数时都很好说话，只是在涉及一些礼仪细节时，要求格外严苛。他和吉尔伽美什都踩过不少雷。

　　“好了。”恩奇都抬眸，不经意对上金发少年明亮的眼睛，他愣了下神，很快又掩饰住，然后收回视线，越过他朝前走去。

　　吉尔伽美什盯着他的背影，逐渐扬起嘴角。
　　“恩奇都！”他跟在恩奇都身后，脚步轻快。
　　绿发少年没有回答。
　　“恩奇都！”吉尔伽美什不在意，继续在旁边叫着。
　　绿发少年加快脚步，两人距离拉开。

　　吉尔伽美什伸手，却只来得及滑过瀑布般的绿色长发，凉丝丝的。
　　收回手不再跟着他，他站定，望着前面愈行愈远的人。

　　夜风瑟瑟，有点冷。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对着那道背影喊道：“恩奇都，别以为我没有拿住你的方法。你再不理我我就出绝招了！”

　　前方的背影顿了一瞬。

　　有用！

　　吉尔伽美什摸着下巴，脸上带笑。
　　可惜下一秒，他脸上的笑没有挂住。
　　因为恩奇都头也不回地继续走了！

　　吉尔伽美什觉得血气上涌，脑子里乱遭遭一团。

　　破脾气！
　　非要逼得我用绝招！

　　虽然用这招会让他很丢脸，但是……管用就行！
　　面子很重要没错，但为了某些目的，吉尔伽美什还是愿意暂时性舍弃面子。

　　他的双手缓缓握紧，又松开，后又握拳。深深吸了口气，吉尔伽美什向前跑了几步，用尽全力，喊道：

　　“哥！”

　　刹那间，前方那道背影僵住，久久没有动弹。

　　“恩奇都，我都叫你‘哥’了，你是不是该有什么反应？！”此刻，这片区域只有吉尔伽美什的声音。他尽全力忽视脸上的热度。毕竟叫别人‘哥’什么的，吉尔伽美什真心觉得自己快窒息了。

　　随着这句话的出口，他只觉得脸上更灼热。

　　混蛋！希望现在我的俊脸可别像个傻不拉几的红苹果！否则……我就……跑吧……

　　一分钟后，脸上更烧的吉尔伽美什果断偏头后退。
　　此时形象过于傻楞，还是别让恩奇都看见为妙。

　　至于还没有回应的恩奇都，就当他耳朵聋了！

　　不再犹豫，吉尔伽美什战略性撤退。他不理会一旁西杜丽震惊的眼神，迅速窜回轿车，抬手甩上车门，却没想到，没有成功。

　　他的余光瞥见一抹绿色。那一刻，他瞳孔骤缩。

　　不知何时，绿发少年站立在门口，左手牢牢按住车门。

　　他俯下身，对着吉尔伽美什微微一笑，“吉尔弟弟，我理你了。”

　　随即，在吉尔伽美什惊愕的眼神中，他伸出右手，悬在吉尔伽美什身前。

　　“握紧我的手，跟我走，弟弟。”他保持着微笑，特意加重最后两个字，继续道。

　　吉尔伽美什翻了个白眼，“恩奇都，我现在又突然很想揍你。”

　　恩奇都垂眸，看着紧紧握着自己右手的那只手，无奈摇头。

　　“喂，你什么意思？”吉尔伽美什注意到他摇头的动作，眼睛一眯，凑近质问。

　　恩奇都拉着他往前走，闻言回眸，“我的弟弟很别扭。”

　　”什、什么！你好意思这么说我？！”
　　吉尔伽美什觉得这人不可理喻！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恩奇都这家伙更别扭！

　　“喂，恩奇都，你这是睁眼说瞎话，我要——”

　　恩奇都打断他：”你该叫我什么？”

　　吉尔伽美什沉默，最后咬着牙，道：”……哥。”

　　远处，围观了整场好剧的西杜丽捂嘴轻笑。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称呼恩奇都。虽然两人是兄弟，但年龄比恩奇都小一岁的吉尔伽美什却从没有称呼恩奇都为“哥”。

　　西杜丽走到吉尔伽美什身边，轻声安慰。吉尔伽美什摇头，表示自己无碍，“西杜丽，我总有种感觉，如果我不做点什么，恩奇都就会自己让自己逐渐消失。”他的声音低沉。

　　“少爷，别想那么多。”

　　”我也不想啊。”吉尔伽美什郁闷无比，“但他那个固执的性子最容易钻牛角尖。我啊，怕他出不来。”

　　“扑哧。”西杜丽在旁边捂着嘴。

　　“你笑什么？”

　　“我真的好想知道，您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把心偏向恩奇都少爷的？当初您二位可是死对头呢，就是夫人再怎么费心，可也只做得到让两位少爷面和心不和的程度。如今少爷您这个样子，真是令我惊讶。”

　　吉尔伽美什耸耸肩，“等会儿我会让你感受到惊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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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的闪闪偏幼闪。
呜呜呜，幼闪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