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霄] 醉枣》铃酱

1、醉枣

　　云天青刚踏下剑舞坪的传送法阵，就看见夙汐独自站在药铺的墙边，正在那里发呆。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拍了她一下，吓得夙汐“呀”地叫出声来，回头一见是他，立即瞪了他一眼。

　　云天青见她愁眉苦脸的，便逗她道：“哟~~~瞧师妹这般魂不守舍，难不成是今日没见到师兄我，所以思念得紧？”

　　夙汐又瞪他一眼，知他是好心，便不与他计较，只叹了口气。又见他肩上挎着一个打得紧紧的包袱，便暂把心事搁在了一边，对他笑道：

　　“师兄真是好兴致，今日又带了什么好东西回来？也给师妹瞧瞧~”

　　云天青见她心情好转，便顺水推船：

　　“不瞒你说，我还真给你带了个好东西，你要怎么谢我？”

　　夙汐抱着胳膊，笑道：“你只说拿不拿来吧。”

　　云天青哈哈一笑，环顾四周，见无他人，才解下背上包袱，从里面掏出一个裹得严实的小包。那小包里三层外三层，用细绳绑着，最外一层是用蕉叶包的，刚一打开，就飘出阵阵香气。

　　“是吃食？”夙汐惊喜地看他一眼，“什么东西，这么香！”

　　“你忘啦，就是上回咱们几个去酆都时，你我都爱吃的那个~”云天青一边拆包，一边笑道。

　　“……麻辣鸡？！”夙汐忙探头往那小包里看，却又道：“咦？不对呀，师兄，上次咱们吃的不是这个~”

　　“味道是一样的，只不过我说要带着上路，那老板就替我剁成了丁儿~”云天青将小包递给她道，“不信，你尝尝~”

　　夙汐半信半疑，伸两个指头夹出一块来尝了，果然如他所言，鲜香麻辣，而且由于鸡肉被剁成了碎丁，容易入盐，味道比上回吃到的更加香浓。她抿嘴一笑，将那小包整个接过，一边吃着，一边又往他包袱里瞧：

　　“还有什么好东西？我可不信你就带了这个回来~”

　　云天青道：“没了，不过就是些醉枣和石头。”

　　夙汐奇道：“枣子？那有什么好带的？”可是转念一想，又笑了，“什么金贵的枣子值得师兄你千里迢迢地往回带呀？那定是极品，我也要吃。”

　　云天青笑道：“不行不行，这是给别人带的。再说了，哪样东西能比得上你手里的这个好？你这么不知足，下次再让我带东西，我可要收跑路费了~”

　　他说笑着，见夙汐吃得香，便伸手也想夹一块出来吃，却被夙汐抬胳膊挡住。

　　“怎么，我吃一块都不行？也不想想这鸡丁是谁带回来的？”

　　夙汐笑道：“你送了我，那便是我的，你要吃，需得拿那枣子来换。”

　　云天青一愣，来不及想别的，念头已经过脑，却只觉得为难，一时不答。

　　“好啦好啦，只不过换你几颗枣子，你摆出这张脸是何苦来？师妹我才不是不识时务之人呢！”

　　云天青听她这么一说，心下了然，忙看看周围，凑过去悄声道：“哎！这事你可千万别说出去！要是让那人知道众人都知他喜吃这个，我可就死定了！”

　　夙汐掩口笑道：“我知道啦，你这么紧张干嘛，师妹定保你性命无虞~”

　　她说完便让开了胳膊。云天青兴高采烈地吃了几口，想了想，又道：

　　“对了，看你刚才似有难事，不如说出来，师兄替你作主~”

　　夙汐方才被他一搅，已经没那么发愁了。再加上眼下又吃得高兴，便叹口气道：“哎~！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我说出来，你可不能笑我。”

　　云天青正色道：“不笑，不笑。”

　　夙汐见他那模样，“噗”地一笑，接着道：“前日里我无意中听到玄震师兄说，他那条腰带上的玉扣子掉了，我便照原样给他做了一副，却不知该如何给他——”

　　“这有何难？”云天青道，“两条腿走过去，一双手递给他不就完了？”

　　夙汐瞪他一眼：“你说得轻松！玄震师兄又不似玄霄师兄有那般修为，天天对着你这么个人，脸上都看不出破绽。我要是就这么送去了，玄震师兄不收则已，要是收了，以后还不一见到我就躲得远远的啊？”

　　“那是因为你自己心里有鬼，”云天青笑道，“玄震师兄堂堂一个大男人，哪有这么害羞。而且啊，你刚才有句话说得不对。”

　　夙汐问：“哪里不对？”

　　云天青咳咳地自己笑了一回，才道：“你说玄霄师兄没有破绽，其实不然。我看他啊，是破绽多得很——”

　　“那也就是你能看出来！”夙汐嗔道。“先别说这个了，你说说我该怎么办吧。”

　　“这个容易啊，”云天青摊开手掌，“你要是真觉得为难，就把腰带给我，我替你送去不就行了？”

　　“嗯……”夙汐想了想，点头道：“这倒也省心。不过，你别告诉他是我做的。”

　　说着，便拿出叠好的腰带交到他手里。

　　云天青见那腰带针脚细密，玉扣粒粒碧绿饱满，想是很费了一番功夫，便道：“你放心吧，我这就去剑台找玄震师兄。”

　　说着，抬脚就往传送阵走。

　　“哎呀，”夙汐忙止住他，“玄震师兄此刻不在剑台！”

　　“啊？”

　　“我见他方才去了你的房间，想是有事找玄霄师兄去了，所以我才在这里等啊~”

　　>>>>>>我是亮晶晶如焕夜晶魄的小分<<<<<<

　　云天青推开房门，大模大样地走了进去，看见屋里的玄震，故作惊讶地招呼道：

　　“哎呀……大师兄好！”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玄震看了看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又向旁边正冷着一张脸的玄霄道：“话已带到，我也该回剑台了。”

　　玄霄一拱手：“有劳师兄！”

　　玄震回了礼，转身便是要走。云天青忙叫住他：“大师兄！”

　　“……还有何事？”

　　云天青笑而不答，走过去将包袱放在桌上，从里面掏出一小块黑亮的石头。

　　“大师兄，我今日交了好运，在下山采石时得了这稀罕物。我留着也没用，不如送给你吧~~”

　　说着，便将那石头递了过去。

　　玄震接过石头，诧异地看他一眼，又看了看一旁的玄霄，却见玄霄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

　　且不说平常游手好闲惯了的云天青怎么会突然下山采石，单是这石头……

　　玄震为人沉稳，比起玄霄有过之而无不及，当下也不多言，只问云天青道：

　　“你认为……此乃何石？”

　　“哈~！”云天青得意一笑，“大师兄啊大师兄，怎么你阅石无数，如今奇石在手，反倒不识货了？”

　　“天青！”玄霄忍不住，低喝一声。

　　“哎……无妨，”玄震倒不介意，只将那石头在手中慢慢翻弄了两圈，道：“请师弟赐教。”

　　玄霄微蹙眉头。云天青瞥见了，忙咳了一声，正色道：“不敢。师弟也是因此石形貌与书中所记一致，才能断定它正是难得一见的奇石——焕夜晶魄。倘若能以此石铸剑，则剑刃色泽如漆，入夜而明，灿若皓月，灵气逼人，使妖鬼皆不得近也。”

　　他文绉绉地念完这么一大段之后，便成竹在胸似地看着玄震，等他回答。

　　可玄震只缓缓一摇头道：

　　“师弟，这并非焕夜晶魄，而是一块墨晶。”

　　“啊？！……”云天青先是一惊，接着便连连摆手，“不对，不对！大师兄，这真的是焕夜晶魄，定是你弄错了！墨晶产自即墨，我今天又没去那里，怎么可能采到墨晶呢？”

　　玄震听他说得牵强，却不愿与他争执，只得又道：“这……我亦不知为何昆仑山附近会产墨晶，但……此石的确不是焕夜晶魄——”

　　“既然我说服不了师兄，师兄也说服不了我，那咱们不如打个赌吧~”云天青一脸不服地掏出那条玉扣腰带，在手上掂了掂，“若我输了，这条腰带便归师兄所有，若师兄输了，则须得为我的承影剑重新注灵——”

　　“师弟……”玄震不由苦笑。

　　素日里云天青难得勤快，却偏偏对配剑注灵一事执着得很，琼华派上下他若要称第二，便无人敢称第一。自他入派以来，也不管适合与否，硬是将琼华所有的注灵图谱在他自己的配剑上兑现了一遍，平常更是赖着玄震替他的承影剑三天一小注，五天一大注，任玄震脾气再好也不胜其扰，每每想到此便要抚额长叹。

　　“……师弟……是便是，不是便不是，你又何必——”

　　“不行不行，”云天青摇头，“此事总得见个分晓，否则我辛苦下山一趟，怎能甘心！师兄你若不是心虚，又如何不肯答应？”

　　“师弟——”玄震绕不过他，看看旁边，见玄霄虽然脸色难看，却似乎不打算阻拦，只得叹口气道：“罢罢，今日便由了你！你说，究竟要如何才好？”

　　云天青一拍手，笑道：“这个容易！要么，咱们这就去找宗炼长老请他评定。要么，咱们就等到天黑看这石头会不会发光——”

　　“我看都不必了。”这时，方才一直默而旁观的玄霄突然沉声打断二人，然后转身从书架下层的抽屉里拿出一截断砚，翻腕往云天青面前一掷：

　　“这便是墨晶砚台，你自己看吧。”

　　云天青接住断砚，心中窃喜，却又皱了眉头，将断砚与自己那块“焕夜晶魄”来回比较了一番，猛地一跺脚，惨呼道：“啊呀！我上当了！！！”

　　玄震无奈道：“……无人骗你，何来上当一说？”

　　“依那书中所记，这明明与焕夜晶魄无异！”云天青说着，放下了石头，将那玉扣腰带双手奉上：“师弟愿赌服输，请师兄笑纳~~”

　　玄震依然犹豫，却听一旁玄霄淡淡地道：“师兄但收无妨，他活该如此。”

　　玄震叹了口气，接过腰带，发现正是自己所需，便道：“……也巧，前日我弄坏一条腰带，与这条一模一样……”

　　“那不正好换了这条？”云天青笑道。

　　玄震点了点头，又问：“你今日下山……却是为了采石？”

　　“是！”云天青面不改色。

　　玄震于是颇为同情：“今日师父找不见你，只道你又私自下山，便吩咐我转告玄霄师弟，若是见你回来，就让你去思返谷思过。”

　　云天青听了，丝毫不觉奇怪，只是一笑：

　　“有劳师兄跑一趟了。要说这思返谷，我却喜欢得很，师兄不必担心。”

　　玄震对他此种态度已见惯不惊，于是也不多言，向二人拱一拱手，转身出门去了。

　　>>>>>>我是赤裸裸如青霄JQ的小分<<<<<<

　　那边玄震还未离开剑舞坪，这边云天青已关好门走至玄霄跟前，嘴角微掀，双手抱拳，倾身作了一揖，道：

　　“多谢师兄。”

　　玄霄也不看他，自己在桌边坐了，拿起先前看到一半的书册，片刻，才问：

　　“你谢我做什么？”

　　“是了是了，”云天青笑着在他身边坐下来，将那半截断砚托在手中把玩，“明日我让夙汐亲自来谢你。”

　　“不必。”

　　玄霄眼角余光瞥见他竟在那里玩起石头，便道：“你还不去思返谷？”

　　云天青微微笑着放下石头，又支着胳膊看了他一会，突然问：“师兄，你这看的是什么书？”

　　玄霄缓缓翻过一页：“……你莫要以为在此多赖一刻，在思返谷便能少待一刻。”

　　云天青笑道：“我说了，那地方我喜欢得紧，多去几次也无妨，就怕——”

　　他故意停顿，引得玄霄抬眼看向他。

　　就怕我去得久了，师兄会劳心挂念……

　　沉吟片刻，话却终是没有出口。

　　“对了，师兄，你先把书放一放……”他说着便将桌上的包袱整个打开，又将它往玄霄面前推了推，“……你来看看这株墨晶，拿来研砚够不够好？”

　　几天前玄震师兄将新铸好的蹑景剑送来交予他用，他看过剑后心里高兴，随手就挽了个剑花，哪知却一不小心将桌子连同桌上玄霄的墨晶砚劈成了两半。他今日溜下山去，除了买枣之外，另一件要事便是去寻一株好墨晶回来补偿那断掉的旧砚。

　　而他寻回的这株墨晶其实已是罕见的大株，而且色如淳漆，明洁有光，原本是上上品。但玄霄的目光却只在那上面停留了片刻，便又移回了书上：

　　“你若再拖延，我便亲自送你过去。”

　　云天青听他说得认真，便也不答，起身将那一包金丝醉枣取出，拿食盒装了，又去屋后打了一桶冷丝丝的泉水回来，将食盒半浸在水中。见一切都准备妥当，才取了墙上的蹑景剑，对玄霄笑道：

　　“师兄，这桶里面凉着金丝醉枣，你先吃着，师弟去去就来~~”

　　说完，便一溜烟地向那思返谷去了。

　　>>>>>>我是读取思返谷进度的勇气\\^0^//~<<<<<<

　　云天青到了思返谷中，先找了块荫凉之地蒙头大睡。待一觉醒来，月已近中天，谷中凉风拂面，清香扑鼻。他伸了个懒腰，估摸着离子时还有一会，便将蹑景剑抽出来赏玩。

　　蹑景剑于几日前方才铸好。玄震在铸造它时，曾得到宗炼长老的指点。因此，它又更胜于玄震独自研铸的承影剑。

　　玄震将剑铸成之后，一时苦于取不出名字。云天青身法迅捷，在同辈弟子中无人能及。且不说夙瑶、夙莘，就连玄震、玄霄和夙玉，在这一点上都逊色于他。像这样的执剑之人，其配剑须得比寻常宝剑轻盈灵动、富于变化，却又不能过浮过飘、气质涣散，惟有这样，才能令执剑之人使得顺手，才能配合其心念与身法，助其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这便是宗炼长老指点的一二，玄震谨遵其法，精心锤炼，终于铸成一柄无双宝剑。只是没想到在最后关头，他却被此剑与其主人的特点脾性给难倒，不知该如何命名才能相配。幸而当时恰逢玄霄从禁地出来，路过承天剑台，玄震知他最是了解云天青，便拉住了他，要他为此剑取名。

　　玄霄原本不爱去管与云天青相关的这些闲事，但玄震开口相求，又见那剑光华流转，实非凡品，担心若是自己不理，多半又会被云天青“老三”、“二狗”地叫了去。与其让他那样糟蹋，倒不如自己先取了，量他也不敢再胡言乱语。

　　他稍加思索，不由想起平日里对剑时那人衣袂翩翩神采飞扬，又想起前些天千佛塔之行他追风逐影来去无踪，心念一动，口中已自喃喃：

　　“风驰电逝，蹑景追飞……”*

　　于是，这剑便名为蹑景了。

　　那日云天青从玄震手中接过此剑，因得知剑名是玄霄所起，拿着又甚是服手，心中高兴，一时兴起耍了两下，却偏偏砍坏了砚台。接下来的几日，他都在忙着琢磨补救之法，哪有心思仔细赏剑。直至此时独处思返谷中，既无师父、玄霄教训，又无旁人相扰，这才静下了心来，将剑身托在手中，来回看了个够。

　　他不知不觉玩到子时，仍感到未能尽兴，于是将长剑一摆，斜入树影，接住一缕月光。片刻凝神之后，忽地撤剑回指，翻身轻跃，却是琼华扶风剑第七式——归羽。

　　这套扶风剑法原为琼华第十九任掌门闲暇时的零散心得，讲究迅疾灵巧、变幻难测的身法，但论杀伤力，却还不及上清破云的一半。由于投其脾性，合其胃口，云天青自入门以来，练得最频繁的便是这套剑法，融会贯通之后，更是当玩乐一般，不时还心血来潮地自在发挥，将这原本轻灵俊秀的剑法改得潇洒凌厉，爽快无比。

　　而当玄霄沉着一张脸踏入谷中时，见到的便是这番景象。

　　他本在房中歇息，可子时过了许久却也不见云天青回来。又等了一会，渐盛的怒意与微弱的担忧交织，终是忍不住出来寻人。

　　那时皓月当空，清辉朗朗，刹那映入他眼中的，只有云天青足履夜风，一形十影，顾盼生姿的模样，一柄蹑景剑被他舞得时隐时现，剑柄在指间若即若离，点点剑光忽散作落星碎雨，忽聚为银练飞流，惟独悠悠剑鸣不曾间断，灵锐之气扶风而起，直上星云。

　　虽然同门时日已是不短，玄霄却从未见过他如此，一时竟看得有些出神。

　　云天青原本正在凝神舞剑，四肢百骸血气通融，心中暗叫今日这剑可算是舞得酣畅淋漓，却突然在一转身间瞥见谷口处玄霄的白衣，这才想起自己玩得高兴竟忘记了时辰，看来他迟迟不归已惹得师兄着急了，所以过来此处找人。

　　他于是连忙收了剑气，翻身轻落在那人面前。玄霄一惊，猛然回神，见云天青就站在自己面前，又想到方才情形，觉得甚是尴尬，不由微微皱眉，转身便走。

　　“师兄！”云天青见他皱眉，只道他是不高兴自己晚归，便忙追上去。可刚追了两步，却又发现自己手中的剑还是明晃晃的，剑鞘不知到哪里去了，于是只得忙不迭地跑回来，在草地上团团乱转片刻，一把抓了先前被自己随手撂在树下的剑鞘，又三步并两步地飞奔而去。

　　“师兄！师兄，你等等我啊~~”云天青一路追，一路嚷。玄霄被他弄得气不打一处来，却又不知为何就是发作不出，只能加快步子，头也不回地沉声喝斥道：“三更半夜在派中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师兄……”云天青立刻放轻了声音，如影随行。过了一会，有些讨好地问道：

　　“师兄啊，那醉枣可还好吃？”

　　玄霄无名火起，压也压不住，不假思索地答道：“你私自下山，竟是为此等无聊之事，我早已将它扔了！”

　　“啊？！……”云天青脚下一滞，玄霄又已走远。

　　“哎，师兄~~~”云天青叹了口气，巴巴地跟上去，“师兄，你就算不爱吃，也不用扔啊……再说，上次在陈州，也就见你对这枣子上心……”

　　可玄霄直到回屋上床睡觉，都没再与他说一句话。

　　>>>>>>我是终于可以歇菜了的小分~囧<<<<<<

　　云天青躺在床上，时而盯着玄霄的后脑勺发呆，时而又盯着天花板发呆。他进门时特意往那浸枣的木桶中望了一眼，里面果真空空。他早先在思返谷大睡一觉，此刻本就不困，加上心里闷闷，翻来覆去只是睁着眼睡不着。

　　又过了一会，他正待闭眼，心中突然念头一闪，一翻身坐了起来。然后轻手轻脚下床出门，来到屋后那个放置弃物的细竹篓子跟前。

　　那竹篓虽说是用来放置弃物，可平日里其实也没什么污秽的东西，不过是些揉成团的宣纸。他借着月光往里细看，手指拨开的纸团下面，竟如他所料地散了十数颗枣核。

　　他哑然失笑，若无其事地回到屋里。

　　接下来的后半夜，自然是香梦沉酣。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