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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摄政太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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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太后】
少年法老因为一场众目睽睽的比试奠定了他在梅沙的统领地位。
对于向他挑衅的那名叫亚姆纳奇的少年,也在图特摩斯的施压下,没有阻碍的将他从乌苏里瑞的麾下,纳入到自己的智囊团中。
枯燥的军营生活因为梅里特拉的加入而变得有所期待和憧憬。
白天,图特摩斯忙碌的时候,作为贴身侍女的九溪也明白要寸步不离,开始心不甘情不愿的学着端茶倒水,跑腿喊人。
尽管做的很不到位,还让人混淆他们的主仆关系,但图特摩斯却乐在其中。
晚上,为了掩人耳目,制造他沉迷女色不务正业的谎言,图特摩斯会趁九溪睡着之后,悄悄的躺在她的身边。
而终于不用熬夜写作业的九溪睡眠很好,基本上每天到点躺下就能睡着。压根没有察觉到她睡着之后,还有个异性大活人跟她同床共眠。
反正图特摩斯睡得晚,起得早,确实不易察觉。
这种互相暗恋只差告白的相处在过了几天后,图特摩斯得到了预料中的消息。
赫雀瑟派人连夜传来急报,南方的努比亚频繁动乱,北方的叙利亚频繁扰境。作为全凯姆特军队的最高统领,他需要即刻赶回底比斯,参与动乱平定和扰境处置的紧急会议。
装模做样的在使者跟前发了一通火后,图特摩斯带着九溪和超级灯泡卡萨、亚胡提出发,前往需要三日路程的都城底比斯。
在广阔无垠的大漠里骑行三日,他们终于赶到了底比斯的郊区。
穿过一个磅礴大气的塔门后,越来越多宏伟壮观的庙宇和巨型廊柱进入九溪的视线时,让九溪的心底升起一股巨大的不安。
这里广厦万千,人潮汹涌,衣着暴露,建筑古朴。
没有一丝她熟悉的痕迹和气息。
忐忑不安的跟着图特摩斯一行到了一座广阔无边的广场上,望着河岸右侧大片气势宏伟的矩形宫殿群,九溪看的如坐针毡。
在出发之前,图特摩斯明确告诉过她,要去埃及的都城底比斯。
然而,广场上矗立那些绘着彩图、顶端刻着花状的巨型圆柱,和大片古色古香充满异域风情的建筑房屋。
让她明白了一个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这里不是她前些时候游玩过的开罗,而是一个名叫底比斯的古代都城。
一股巨大的恐惧在心底蔓延。下了马背的九溪脚下一个不稳,本能的拽住了图特摩斯的手臂。
察觉到九溪的反常,图特摩斯拉住她纤细的胳膊,温声安抚,“不用紧张。”
稳了稳自己的情绪,九溪用一种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看着他,眼眶开始不由自主的泛红。
“怎么了?”侧脸看到九溪马上要哭出来的样子,图特摩斯以为她在害怕,便关切的将她揽了过来,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薄背,“有我在,不用怕。”
“不小心眼睛里面进了沙子,没事。”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九溪一边撒谎,一边认清了一个事实。
她在实验中回到了所谓的前世。
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爸妈了……
所以,她很害怕,也很伤心。
伸手擦了擦九溪脸上的泪水,图特摩斯一脸担忧的拉着她就走,“忍耐一会,我这就带你去找祭司看看。”
一边流泪一边摇头,九溪拉住图特摩斯站在原地,“我没事,泪水会把沙子冲出来,一会就好了。”
想到这些日子里,梅里特拉时不时的跟他说叨自己的爸妈,说叨她的学习,图特摩斯恍然大悟,明白了一个不太确定的问题。
她好像是想家了。
看着粉雕玉琢的少女强忍泪水,图特摩斯也很紧张,心焦火燎的陪她立在王宫的广场前,不时的询问,“这会好点了没有?”
“好多了。”伸出白皙的手背,九溪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吸着鼻子朝一直眉头微蹙的图特摩斯笑了笑,“不要耽误了你们的正事,走吧。”
闪了闪浓密漆黑的睫毛,图特摩斯这才朝一直等候的宫廷礼官点了点头,带着几人向宫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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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净的灰白色花岗岩道路两旁,分别摆放着两列气势汹汹的巨型斯芬克司石像,石像与石像之间,穿插着种了一些巨大的绿色树木。
走过斯芬克斯大道,里面的道路两边是用石砖垒砌起来的水池,水池里面种着粉色或白色的莲花,时不时的传来沁人心扉的花香。
这是一个充满了严肃和庄重的地方。
九溪很快的调整了自己的心情。从小到大,妈妈教育过她无数次,在不同的场合要注意不同的举止。
所以,跟在图特摩斯身后,走在这座散发着威严气息的宫廷里面,九溪也不自觉的挺直脊背,端庄起来。
到了一处守卫森严的厅殿跟前,碍于要商议的事情特殊,图特摩斯让卡萨陪着九溪去花园里转转,等他出来。
对此安排,九溪没有任何异议,愉快的跟着卡萨在宫里闲逛起来。
***
严肃的资政厅内,一副华贵装扮的赫雀瑟在众臣的瞩目中,安静的等候图特摩斯的出现。
最近动乱不断,番邦频繁扰境,令她头疼不已。
她很清楚自己的长处和短处。摄政多年,一直位居幕后,为了能名正言顺的站到台前加冕为王,她用了七年的时间精心谋划,阔斧改革,笼络人心。以共治形象,弱化图特摩斯的存在,试探各个阶层的底线。最后用积攒多年的实力给图特摩斯挖坑下套,才让年少轻狂的他交出王权,以历练为由常驻梅沙。
如今,对外征讨不是她的强项。
但军队建设事关国家未来,图特摩斯身上也流淌着图特摩斯家族的血液。本着王权不流外人的原则,她将共治的图特摩斯召了回来。
时隔一个多月,暗中较劲的两人再次碰面。
“见过母后。”收敛了昔日的轻狂,图特摩斯恭顺的向赫雀瑟点了点头。
在众臣面前将图特摩斯上下打量一番,端庄典雅的赫雀瑟露出一脸慈母般的笑容指了指她左边的镀金椅子,示意图特摩斯落座,“又长高了不少,在梅沙里可还适应?”
坐下之后,图特摩斯捋了捋腿上的细亚麻长衣,一脸笑意的望向赫雀瑟,“让母后担忧了,一切都好。”仿佛他们是一对亲生的母子,少年表现的恰到好处。
“那就好。”赫雀瑟点了点头,言语温和面相慈爱,“希望你能体会母后的良苦用心。”
稚气俊逸的脸上满是谦和,图特摩斯点了点头。
一番简单的客套后,赫雀瑟步入了正题,“诸位,图特摩斯陛下已经回来。对于近期的动乱和扰境,你们有何看法?”
“臣认为,近些年来,凯姆特(古埃及人对外称埃及,对内叫自己凯姆特)将经贸发展放在了首位,忽视了军队建设,才让周边的番邦动了心思。”一名眉毛花白的老者站了出来。
“凯姆特一直富饶繁华,让周边的番邦们虎视眈眈,我们却没有与之匹配的守护力量。”
后面发言的几位贵族,说来说去无不是变着花样的抱怨:埃及的军队不行,没有先祖阿克珀卡拉(图特摩斯一世)在世时的荣耀。太后需要尽快调整策略,将重心放在军队建立上才对。
埃及军队为何到了如今的地步,赫雀瑟心里很清楚。
自从父王离世,丈夫图特摩斯二世身体孱弱,继承人图特摩斯三世年幼。而她一届女流之辈,统领由男性主导的军队也显得格格不入。所以她将重心放在了自己擅长的贸易发展上,忽略了军队的建设。不知不觉这十多年耽误下来,埃及军队的影响力也就断崖式的落后起来。
晶亮的眸子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赫雀瑟一脸平静,“这些问题在图特摩斯陛下到了梅沙之后,相信能很快扭转局面。当下叙利亚和努比亚的问题,我们应该派出那位将领去处理?”
“图特摩斯陛下年纪尚幼,刚到梅沙。对于出征一事,为防雅赫摩斯家族居功自傲,臣建议由莱科米尔将军和拉卡美拉将军出征。”
其他几人也随声附和。
赫雀瑟点了点头,看了看身侧的少年法老,“图特摩斯陛下怎么看?”
“一切以母后的意见为主。”
依旧是一脸恭顺的样子,图特摩斯知道他反对无效。对于叙利亚的扰境,他想参与,却不能直说。而努比亚的叛乱,本就是他故意为之,用来试探赫雀瑟观点的一个途径。
所以,他只需要知道赫雀瑟的意图即可。
剩下的,来日方长。
扫了一眼在场的贵族,赫雀瑟温和沉稳的声音有力的响起,“那就依你们之见,由莱科米尔将军和拉卡美拉将军出征。”语毕,略显疲惫的她揉了揉秀美的太阳穴,“都退下吧。”
众臣拜礼,躬身退出。
待贵族们全部离去,图特摩斯也起身准备离去。
“你身边那个叫梅里特拉的异族姑娘,把她带来,让母后瞧瞧。”赫雀瑟叫住图特摩斯,一贯的温和,却不失强硬的要求。
“是,母后。”图特摩斯大大方方的承认后,转身迈步离去。
看着少年愈发强健的背影,赫雀瑟思忖了片刻,“别忘了去看看尼芙鲁拉,她最近身体不太好。”
“我知道了,母后。”
图特摩斯驻足回头,望了一眼这个让他又崇拜又抵触,却不得不承认她足够强大的女人。
冲着少年摆了摆手,坐在镀金椅子上的赫雀瑟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曾经她是父母引以为傲,精心培养,无忧无虑的帝国长公主。为了王权嫁给自己不爱的哥哥,生了女儿尼芙鲁拉。二十四岁丈夫殒殁,她肩挑重任,安排尼芙鲁拉步了她的命运轨迹,嫁给了同父异母的弟弟图特摩斯。
现实的捶打,权利的诱惑,让她忧虑重重。
男人多变靠不住。为了保障女儿婚后的主动权,她挑选了全埃及最博学的大祭司桑曼亲自教导。
至于尼芙鲁拉未来能不能拿得住图特摩斯,像她这样把握自己的命运轨迹,赫雀瑟陷入了深思。
***
花香四溢的宫廷里,卡萨带着故作轻松的九溪在鲜花盛开的园子里闲逛。
准备离开去资政厅时,看到一群少女簇拥着一名来势凶凶的少女走来。伸长脖子的卡萨望了过去,待看清楚来人之后,他心底顿觉大事不妙,拉着心情沉重的九溪就要绕路离开。
天呐……
那个让人头疼的尼芙鲁拉公主来了!
“不要拦着我,我要去看看那个血统卑贱的弟弟带了个什么样的女孩过来。”
一道骄横的声音传来。
跟着卡萨离开的九溪好奇的回头望了过去,一个衣着华丽的少女,正嚣张跋扈的带着一众侍女朝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