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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高烧 ...

  •   秋晏景还没来得及好好让谢懿看看别的,谢懿就病倒了。

      他在雪天里受了寒,当夜就发了高烧,府医坐在桌边开方子,心想若不是有主子爷在床边盯着,他真想往公子的手背上拍一巴掌!

      简直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他已过耳顺之年,在王府做了半辈子大夫,以前王府里死气沉沉的,无岭都只敢在院子外面闹腾,直到公子进了府之后才好上一些,变得有生气了,他是打心眼里心疼这二位主子爷的。

      “江大夫。”

      秋晏景的声音让他醒了神,江雁忙小声应:“在呢,药方都在这儿了,主子找人拿下去煎好,先给公子喂一服下去,等公子退了烧,我再换方子。”

      江雁说罢顿了顿,还欲多上两句嘴,便隔着一层帘子瞧见了里面的动静,他家主子爷掀开床帐,坐到里面去了嘞!

      谢懿烧得迷迷糊糊的,起先倒是乖巧,现在却开始呓语起来。秋晏景看着他陷入潮/湿里,闭着眼挣扎抓不住浮木,便恶意地想将他的双手也捆起来,好叫他将这滋味尝够,但见珩之用泛湿的头发磨蹭着枕头,难受得呜咽了起来,他心里的那点恶意便被珩之颈间的汗淋透了。

      他俯身凑近谢珩之,声音很低:“珩之,莫怕,我在呢。”

      “……”谢懿不领情,呓语声轻的秋晏景听不清。他默了默,索性脱了靴子钻进了被窝,将浑身浸/湿的谢珩之揽入了怀里。

      外头的江雁飞快地退了出去。

      秋晏景靠着床头,一手揽着谢珩之的腰,一手按在他的头侧,声音愈发轻了,他说:“夫君在呢,珩之很快就会好起来了。”

      “……夫……”谢懿嘴唇好干,他晕乎乎地将脑袋埋进秋晏景的颈窝,觉得他身上的香好温柔啊!

      秋晏景应了一声,从柜上拿了温水碗,用勺背点了几下,擦在了谢珩之的嘴上。谢珩之的嘴太干了,他起不了春心,害怕谢珩之被亲疼,可谢珩之不领情。红润的舌伸出些许,抵在了勺背上,秋晏景呼吸微沉,当即便忘了刚刚升起的怜悯之心,俯身咬住了。

      谢珩之疼得一呜咽,没力气的手搭在他腿上,虚虚地推了两下。他没管,将谢珩之的胆大妄为全部吃进了嘴里。

      ***

      无岭双腿发麻时,听见了身后的动静。

      沈绥来的不是时候,府里正战战兢兢,暗处的影卫们连眼睛都不敢乱放,看也没看他一眼。

      “这是怎么了?”沈绥的折扇点在无岭的脑袋上,俯身才瞧见这小家伙红着眼,他没说什么,迈步进了廊下。

      南伍坐在最角落的位置,沈绥走过去的时候发现从南伍的视角,可以瞧见乖乖挨跪的无岭,但由于廊边的树扇,无岭瞧不见他。

      “犯什么事儿了?好久没见你罚他了。”沈绥没坐,在还十分寒冷的早春摇起了自己的新扇子。

      南伍一动没动,说:“你怎么这么晚过来?”

      “我也懒得大半夜折腾啊!穆璁在府里发脾气呢,院里的鸟都吓得到处窜,我还待在那儿做什么?自己送上去帮他消气吗?”沈绥叹了口气:“放着春行楼没去,走这一遭,看来还没来对。”

      “你来的不是时候,公子高烧,主子在府里照顾。”南伍淡着脸,没忽视远处的无岭偷偷伸手揉了揉膝盖。

      “照顾?”这两个字颇为精妙,沈绥偏头看向远处的主卧,好半晌才笑了一声:“有点意思,那我就等公子醒来后再叨扰宸九吧!”

      沈绥这一等,便等到了第二日中午。

      谢懿醒来时好像还有些迷糊,不知是真不清醒还是顺势耍赖般地扒在秋晏景身上,后者不欲在此时跟他计较,问他:“感觉如何?”

      “……湿得慌。”谢懿缩了缩脖子,嘟囔道:“难受。”

      秋晏景替他拢了拢头发,安抚道:“烧还没退完呢,先忍忍。”

      “好。”谢懿低低地应了一声。

      他在病时很乖,像只被拴住的猫,毫不防备地往秋晏景怀里蹭。秋晏景掀开床帐,唤了人进来。

      林谒端着药进来,轻声说:“药是温的,不会烫口。”

      秋晏景拿着汤匙靠近谢懿,见后者皱着眉往后躲,揽着他的手便往前一靠,说:“喝药才会好,否则江大夫又要过来给你扎针了。”

      “扎针”这两个字简直是戳中了谢懿的死穴,他忙张嘴含住药,在那一瞬间将脸皱成了一团。

      “良药苦口。”秋晏景觉得他生动的模样好惹人怜爱,拍了拍他的腰才继续喂第二口。

      林谒在旁边看着,忍不住说:“公子,主子特意叫人在碗底放了蜜饯,否则还要苦一些。”

      “可是还是好苦。”谢懿连抿嘴都不敢,张着两瓣被药汁润得清亮的唇抱怨:“怎么不多放一些啊!”

      “放多了,药性就淡了,我们珩之就好得慢,还得多喝几服。”秋晏景没顾忌林谒,俯身将他唇上的药汁卷走了,又继续喂他。

      非礼勿视!林谒忙移开眼神。

      谢懿也愣了愣,他没吱声,只在心里打着鼓——这人的动作好娴熟,莫非在他昏迷的时候已经做了好多次实验?他起来时觉得双唇有些肿痛,该不会就是这人做的坏事吧?

      秋晏景不关心自己是否这么快就漏了陷,他将汤匙放进碗里,吩咐道:“下去吧,别让其他人来打扰公子休息。”

      “可昌平宫的福满还候在府外,他说……”林谒对上秋晏景的眼,及时地将接下来的话咽了回去,他点点头,“属下这就去处理。”

      林谒走得飞快。

      谢懿偷偷看了眼秋晏景的神色,小声请求道:“我想吃糖,让无岭送颗糖进来好不好?”

      “送不了。”秋晏景捏捏他的脸,“在外面跪着呢。”

      “这事儿不怨他。”谢懿往上蹭了蹭,靠得更舒服些了,又继续说:“我能撑到你来,还多亏了他,他有功。”

      秋晏景将床帐扯下,说:“所以功过相抵,罚的轻。”

      “啊?”谢懿不解:“功过相抵,那就是不赏不罚,怎么还让人跪着?”

      “在我这儿是功过相抵,我不罚他,罚他的是南伍。”秋晏景看着谢懿的眼睛,解释道:“罚的不是他护卫不力,而是不知深浅。以前他仗着自己轻功好,去哪儿都不带传声令,总觉得自己在什么样的境况下都能逃出,南伍与他说过多次,他嘴上答应了,可每次都忘记。”

      “这次若不是被我拖累,他肯定能逃走。”谢懿嘴上求情,心里却明白南伍这是想让无岭长个教训,南伍看得长远,想得周到,他没理由再插手,便不说话了。

      秋晏景见他恹恹的,便将人放平下去,说:“还困着呢,饿吗?”

      谢懿摇头,“不饿,就是有些困。”

      “好,那再睡会儿。”秋晏景下了床,俯身替他拢被子,“我保证,珩之很快就能好了。”

      谢懿没说话,静静地看着他出了帐子。

      “啪嗒。”

      秋晏景踏出房门,两侧的侍卫便将房门轻轻关上。

      “……”无岭脸色苍白,听见声音后也不敢抬头,过了会儿,他看见了秋晏景脚下的靴子。

      “公子想吃糖,你进去给他一颗便出来,不许赖在里面闹他。”秋晏景捏住他头上的马尾,迫使他抬起头来,看了眼才道:“瞧这可怜见的,洗把脸再去。”

      无岭抽噎两声:“主子……呜呜……我的糖落在雪地里了,小伍今天不给我买。”

      “去账房拿银子,自己想办法。”秋晏景松开他,淡声道:“是公子疼你,下次记住了,把公子放在第一位。”

      无岭听出主子这是不高兴公子不顾自己去救穆缨,他不敢有异议,忙哑声应下,颤着腿儿爬起来去账房要银子去了。

      “这次跪了这么久,以后肯定要长记性了。”沈绥用扇子捂住半张脸,打了声呵欠,“公子怎么样了?”

      “烧还没退。”秋晏景立在假山景池前,南伍轻步过来替他披上了外衣,又退了下去。

      “江大夫医术高明,很快就能好了。”沈绥安慰两句,道出了来意:“风波已起,宸九,你的箭可搭上弓了?”

      秋晏景俯视着池底的石头,微微一笑:“蓄势待发。”

      “惨啊!真惨!”沈绥摇着扇子,语气轻快:“我昨夜出来的时候瞧见了李楷文,不堪入目。那一袋子,吓得穆璁都变了脸色。你也是狠心,不怕公子晚上做噩梦?”

      秋晏景难得没有反驳,“太气了,就想吓吓他。”

      “公子可跟咱们这些人不一样,他被先帝爷护得太好,哪里见过这样残忍的场面?不过我瞧着他变了许多,脾性完全不似以前,变得太多,就连那一模一样的容貌都让我看成了两个人。”沈绥思索片刻,若有所思地看向秋晏景,笑问:“宸九,你说这到底是以前的小侯爷蛰伏得太深,还是现在的这个他,并非真正的谢懿。”

      秋晏景看了他一眼,在后者“我闭嘴,我立马闭嘴”的眼神下坦然承认:“我要的,是此时睡在我榻上的谢珩之。”

      沈绥笑而不语,然后就被秋晏景抢走了扇子,他“诶”了两声,怒道:“王府什么都不缺,抢我的扇子做什么!这可是新的,拿出去至少卖一金。”

      “看你这穷酸样。”秋晏景有些嫌弃地看了眼手中的扇子,又扔了回去,说:“我要的是谢珩之,那你呢,要什么?”

      沈绥连忙接住扇子,小心翼翼地护在了怀里,瞪着他道:“自然是有人死得其所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高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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