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旅途中》潞鸣

4、第4章

　　接下来几天，哈利──连他自己也不敢相信──居然真的就顺着莉莉安的邀请住下来了。‘只待到女孩的父亲回来为止’，他用这种理由对自己的行为做解释。

　　中肯地说，这座山村的确是个放空心灵的好地方，纯朴良善、小而精致，最难得的是全球观光事业的魔掌居然尚未触及此处。
　　而即使以哈利身为前傲罗的标准来看，莉莉安家的地点也选得非常完美。这幢白色小楼房就位在山村的边缘，既近得方便随时进出村落补充日常生活用品，又恰好远得使屋主能适度保有个人隐私，无论当初建造房屋的人是谁，显然都是出于其深思熟虑的结果。

　　几乎每天早上莉莉安都会闯进客房里叫哈利起床。
　　她会捏住他鼻子或猛扑上床掀开被单，直到哈利因为窒息张开眼睛，或者被冷空气突然灌入而全身爬满鸡皮疙瘩为止。哈利没说出口的是，每当莉莉安的脚步靠近客房，出于保持多年的警戒本能，他就已经清醒了。
　　‘有个女儿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他发现自己这样想。但哈利终究得不到正确答案的，这几年他唯一亲近过的小女孩，赫敏与罗恩的女儿玫瑰，在他离开时还是小小一团蜷在母亲怀抱里，咿咿呀呀地说着口齿不清的话。

　　有一度退役的前救世主还以为自己会得到一条聒噪的小尾巴，没想到莉莉安的目的很简单，真的就只是要叫他起床吃饭而已。其它时间她满山村地跑，早上帮瑞德家爷爷拔菜、中午和里欧太太学挤牛奶，傍晚又到老木匠家里捡木屑玩……简直像只忙碌的小蜜蜂，一刻也停不下来。有时哈利光看着莉莉安，就觉得她真是个快乐的女孩，笑容明亮、天真单纯，好像生来就不懂忧愁为何物似的……而他自己，却已经离安乐无忧的童年很远很远了。那些美好的记忆都发生在哈利刚进入霍格沃茨的前一两年，现在回想起来，却像场过度甜蜜的梦境一般。
　　因为那时候，大家都还在啊……

　　接下来的日子里，彷佛急欲掏空自己的哈利将大把空闲时间都拿来发呆，四处晃荡然后随便在躺哪块他挑中的树荫底下，可莉莉安总能在吃饭时间之前准确无误地找到他，拉他回家。村里的里欧太太接受莉莉安父亲的嘱托，在这段期间负责帮他们打扫房子、准备三餐，由于哈利总是笑容满面，加上举止谦和有礼，热心的农妇很快就接受了这名年轻人的存在。
　　“阿里！” 里欧太太喊他名字时，口音和比尔的妻子芙蓉完全一样。

　　有时哈利会觉得莉莉安身上充满了迷团，因为她能说非常流利的英语和法语，她用餐的方式矜持而优雅。偶尔女孩甚至会让哈利想起那些纯血贵族，只是莉莉安举手投足之间并不像他们那般高傲作态，而是更加地流畅自然。

　　后来哈利也曾问过莉莉安为什么会邀请自己留下来──在他们俩根本还不算认识的情况下。然而莉莉安只是耸耸肩，说他身上有什么东西感觉跟爸爸很像。

　　这让哈利对莉莉安的父亲更加好奇了。

　　※

　　六个昼夜很快过去，到了莉莉安父亲预定回家的前一天，女孩简直完全坐立难安。

　　上午她消失了两个小时，回来时抱着一大捧风干熏衣草，吆喝哈利一起把它们分成许多小花束，挂在除了书房之外的每个房间墙上──但莉莉安父亲的房间哈利不被允许进入，女孩自己格外慎重地对待它。

　　“好香，” 在花束完全被挂好之后，莉莉安满怀期待地问：“你想爸爸会不会喜欢？”

　　“一定会的，”哈利回答，“因为里面充满莉莉安的心意啊。”
　　女孩闻言心满意足地笑了。

　　那天晚上莉莉安兴奋得几乎睡不着觉，为了安抚她，哈利只好坐在女孩床边念起麻瓜童话故事。
　　正说到哈利自己改编的女巫告诉灰姑娘，南瓜马车到了午夜十二点就会自行恢复原状(“那她在学校一定没好好念书，”莉莉安插嘴：“爸爸可以将南瓜变成马车直到*任何时候*他想将它们变回来。”)时，他们同时听见楼下门锁被转动发出的喀哒声响。

　　“莉莉安？”然后传来一阵低沉平滑的说话声：“亲爱的，妳睡了吗？”

　　“爸爸！”
　　在哈利还为了那似曾相识的嗓音发愣的时候，莉莉安已经从床上跳起来，一把冲出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