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捧枪》风里

1、第 1 章

　　我想着，我好像一直行走于黑暗里，见不得光日。
　　命中注定，他们如此讲道，她是我的救赎。

　　“你怎么还不走，走啊倒是。”我又一次被困于角落，他们的刀抵着我，手欲伸未伸。
　　我好像害怕极了。
　　不受控制地，眼角湿了一片。
　　我好像很畏惧他们只得懦懦低头，发出好像只有自己能听见的一丝丝声音，“求求你们。”
　　“好，最后一次。”
　　他们的笑声遮的不是很明显，真是叫人担忧的拙劣演技。
　　一秒好像嘀嗒过去也很漫长，尖锐的秒针不停地在我心中被拨动又被折回，又一轮周而复始，无限循环下去。我极力关闭五识，也忍不住嘲讽，芸芸众生，惟我以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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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熬过去了，周围热乎的人气逐渐消散蒸发去了。
　　我鼓起勇气睁开眼睛。它迎着阳光，我不适应的眨了眨。那双瞳于我不知的情况下急剧缩小了一倍。
　　烟火气没了，外围的空气开始侵入我裸露的皮肤，我大概只能感觉到好像无数的小蛇游于血液里，还有一副吐丝的样子直徘徊于脑海中，一阵恶寒。

　　第二天，我又如是来到了学校，照往常一样默默和透明人一样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构思幻想，但依然能有余声传入我的耳中。不过，听到的那些内容却使我有点惊讶。顿了顿，又做自己的事了。
　　“你知道吗，那几个渣仔被抓了，像是要坐十几年的牢，家里靠关系也救不了，听说是把人家一老头儿给撞了……”
　　“那不也算是大快人心了吧！”

　　时间倏得一下，很快到了中午。我还是一个人找了树荫下坐着发呆。但却不久，还是被打扰了，这年头好像想找我事的人还真挺多的。
　　“喂，同学，你这儿可以坐吗？不说话就是默认了，”是一个女孩，她自来熟地席地而坐，“你叫什么名字，我好像见过你，我怎么称呼你啊？”
　　我并不想理睬她，我不喜欢别人随便来打扰我的清静，也不喜欢如此自来熟的人，看起来令人很不舒服、扎眼。尽管如此，我还是不想与她扯上太大关系，情况却不如此发展。

　　“我叫季相子。”只要不是个傻子都能看出我的冷漠，希望能让她知难而退。
　　“这样啊，我给你介绍一下我啦！我叫谭时，希望能做个朋友！”她洋溢着笑，眼眶眼角都盛满了笑，笑得灼伤我，使我内心慌乱袭遍全身。
　　这又能怎么样？
　　我闭着眼睛休憩，出乎意料，半个小时过去了，她的气息还萦绕在我身边，这足以肯定，她还没走。
　　我假意看了看表，便说了句，“时间到了。”也没有考虑到她有没有听懂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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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我没想到过在生命的以后未知会遇到她，但现在最起码我知道，我和她只是萍水相逢，多者在学校见几次，少者说不定没几天名字就快忘得差不多了。
　　又是放学了，我照样低下头。努力使人忽视我沿着角落走向校门口，却又能想到一双手搭在我肩上，冷不通地吓了一跳，我自知道是一个人，于是想抬起头。看到她，谭时。我还是努力放下心中的火气，漠视想以走人。
　　“别走啊，你这人！太冷漠了吧！”她在我背后喊道。
　　脚步声离我愈来愈近，我知道她跟上来了。
　　“诶呀！今天才刚认识怎么说也是缘分，和你做朋友好难啊！”她假抱怨道，像是要活跃冰冷的气氛。
　　“我不想和你做朋友。”我回了一句，打断了她所想接下来说的话。
　　她声音有力地传到我的耳旁，“没关系，我想和你做就行。你不动，我主动，你后退，我更主动。”我听到这句话顿了顿，撇头定了定的看她一眼，我看到她笑眯眯的样子，像极了余光下的月季花绽放的样子。
　　“无聊，走了。”

　　这一天早上，班主任领了一个新同学到了教室。是个女孩。我抬头想看新同学，看到真容是，嘴角控制不住一抽。兴许是注意到我的视线，女孩也朝我这边看来，露出了狡谲的笑。是谭时……
　　接下来的几天，她和我的影子差别无二，我在哪里她就在哪里，和小尾巴一样。每当我终于甩开她时恰遇那群人，要被实施以暴行时，她却突然将至，在扶我的路上，一直给我讲笑话，使我忘记疼痛。
　　是的，我有点恍然。她，谭时，突然闯入了关闭已久的一扇门，看到了蜷缩在角落里的我……
　　又是一天早上，谭时突然喊我，“季相子！我告诉你一件大事情！”她神秘兮兮的，我只得听她讲述。
　　“你知道十几年前的一桩案子吗？那个杀人狂魔好像又出现了！”
　　“你说的哪个？”我看向她，我并不是很爱好这方面，但谭时却爱极了悬疑，有时候突然喜欢将十几年前的陈年旧案找出来看，如数珍宝。高兴的时候会与我分享，不过，我听的少。
　　“就是十几年前，有一个男子深夜闯进一个离异女子家中，企图施之以暴行，但那几天那房子里什么声音都没有，也没有人进出，邻居生疑，请警察来一探究竟。”谭时顿了顿，然后故作不说而来问我，“你猜怎么着？”
　　我挑眉表示没有多大兴趣，“如果你不想说，可以去写作业，文科致命的小姑娘。”
　　“诶呀，真是的！”谭时瞪圆了眼睛看着我，嗔道，“你明知道我藏不住，还这样说。”我淡笑看着她。
　　“警察打开门发现里面一片狼藉，里面的家具摆的乱七八糟，墙上地上溅满了血。地上躺着一个男的，脸皮子没了，后来才查到这男的是深夜闯进住宅的匪徒。之前就有过案底，这几年才放回来就干老本行了，啧啧！”谭时咂嘴，感叹道。
　　我摆出饶有兴致的样子看着她，余光则瞥着桌子上的习题，口算得出答案后，才拿起笔填个答案。
　　她继续讲道，“最精彩的来了！嘿嘿，那离异的女子也死了，当时你粗看未必能看出来。那女的啊，被扶在沙发上，样子除了惨白也看不出来什么，等警察靠近她时，一探鼻息，才发现已经于阴曹地府了。接下来，才是最最精彩的，那女子啊，被法医解剖时，发现腹上缝了长达十几厘米的针线，很狰狞，但很精密。看出来定是个善于手工的人，她全身干净，就是都不知道是谁把她弄成那个样子。”
　　我谈谈评价了一句，“人偶。”
　　“你别说，你这句话到还真有点像。不过后来验证了是那个男的捅的她，至于缝线，这玩意儿倒成了陈案。本是笑后谈资，如今时间久了，谁也不记得了。”
　　“挺有意思。”我看了她一眼以表示我在关注她说的话。
　　“不过啦！这些不是重点，我刚刚是要告诉你一件事情的。等等，我想想，有点忘了，”她挠头，眉头皱成一团，过了一会儿，骤然解开，“对了！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这个案子最后的嫌疑人给找出来了，是一个和我们差不多大的男孩，好像还在我们班隔壁呢！”
　　我的笔一顿，下颚抬了抬，她一点就通明白了我的意思，“叫什么，好像是……姓纪！那个纪念的纪！名字我倒是没什么印象，但听说成绩挺好，不过嘛，你也知道我不爱关注这些。”
　　姓纪，我的内心有些触动，但没有多少在意。
　　“我跟你说啊，我前几天打听了好久，不知道被多少人唾弃，才找到一个当年的老邻居。大秘密！警方封锁了当年的一个信息，那个被杀的女人其实还有个孩子，短头发的。我向那邻居打听的，那小孩平时乖得很，就是不爱出门，也难得见他几次，所以也不大清楚长什么样，但听说长得跟个瓷娃娃一样。只是怪的是那次凶杀案前后都没有看到那个小孩一丁点影子。”
　　“就是那个纪同学？”我挑眉问道，但语气是肯定的。
　　“是啊，现在的条子可了不得了。这九年的悬案，失踪了九年的人还能给找到！”谭时再次表示惊叹。
　　“噗嗤，”我笑出了声，“他们关注的从来不是这些。”
　　这句话也许只能一辈子烂在肚子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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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早期作品，大概是一年多年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