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先生来到我家后》祭影

6、06「硝子」？

　　「硝子」？
　　硝子是谁？女人的名字？！
　　百田立刻警觉，脑内响起了焦躁的危机警报。

　　他的眼珠子使力望向一脸掩不住不耐的五条悟，毫无所觉自己几近目眦欲裂的求问面庞看起来有多狰狞。
　　五条悟当真不耐烦把他推开站起来，注意到他的异样，“血怎么不流了？”
　　百田下意识摸了摸肚子，原本被刀具割开的伤口只剩流出的血浸染周围的皮肤及衣物，“哦，我把它治好了。”

　　“治好了？你自己做的？”五条悟微怔，摸着下巴像打量奇珍异兽一样打量他，“你吃什么长大的。”
　　百田认真掰手指回想，“大米，纳豆，小鱼干，还有黄瓜，胡萝卜……”
　　五条悟揉揉他的脑袋，“别说了，老师请你吃夜宵，快点收拾行李走吧。”

　　“夜宵！”百田擦了擦嘴角，“我想吃关东煮豚骨拉面加鸡蛋海苔三角饭团煎饺小笼包肥肠火锅……收拾行李？”
　　“对，从今天开始你就跟我走吧。”
　　五条悟环视了眼房间里的家具和放置物品，百田的东西旧的旧，破的破，还少得可怜。
　　连特地拿出来招待客人用的茶杯杯底都已经有一道明显的裂痕（给五条悟用的杯子没破，自己则用那个有裂痕的茶杯），真亏喝茶的时候茶水没有滴漏下来烫着他的手。

　　百田连忙爬起来，双眼放光，“以后我就和悟先生住一块了吗！”
　　“学校里有宿舍，豪华单人间。”
　　百田无比失望沮丧，“哦……哦。”

　　他换下染血的衣服，简单收拾了几件便装和贴身衣物，叠好收进了背包里头。
　　五条悟阻止他拿牙刷牙杯的动作，“到时给你买新的，还有鞋子也不要了，你看鞋底快脱胶了，都给你买新的。”
　　百田顿了顿，还是把用得只剩头的牙膏放回原位，羞赧地试探道：“那我可以买套装吗，有送小黄鸭的那种……”
　　“可以哟。”五条悟的声音从客厅传过来，“到时多买一套吧，我也要。”
　　“！！！”

　　百田很快收好了行李，扫视一周房间后竟发现自己可带走的物品只有区区几样，虽然对这间住了几年的房间略有不舍，但他向来不是留念过去的人。
　　他从墙上的挂钩上拿起自己的鸭舌帽，背好自己的小红书包后屁颠屁颠地走到五条悟身后，“悟先生，我们可以走了。”
　　“好，那走吧。”五条悟并没有发出“东西这样就收拾好了？”的感慨，推开门径直走了出去。

　　走廊的墙角上依旧有一片脏污的斑驳，百田锁好了门，钥匙声在深夜尤显清脆。
　　这栋出租房的天花板低而压抑，廊道狭窄和灯光暗淡，百田不由得摸了摸颈边的烫痕，循着五条悟的脚步，置身于他的影子下，同他一起走了出去。

　　*

　　此时几百米开外，接到电话前来的真·应召牛郎：“卧槽到底在哪里啊……这片区好阴森好恐怖，不会有鬼吧我要回家呜呜呜。”
　　迷路了。

　　二十分钟寻找未果后（因为领域影响实际错过了正确地点出租屋），决定回去了。
　　应召牛郎：“我一打工的容易么我，一趟钱少就算了，还要倒贴车费两头空……”
　　后来辞职了。

　　*

　　虽然五条悟一副敞开肚皮任意吃的大款佬样，百田仍旧选择了窝在路边摊吃关东煮。
　　九月底的东京深夜有些冷了，从出租屋走出来前往车站的途中，百田想起来佐一小姐安利过这家路边摊。

　　“我一直很想吃吃看。”
　　铁格子锅里散发的热气令吹了凉风的身体渐渐回暖，百田兴致勃勃地说：“以前经过时没有时间，后来上了夜班就再也没机会吃到了，老板，我要这个这个和这个，悟先生呢？”
　　因为看出五条悟此趟真心随他挑选夜宵，百田也没有忸怩，正好顺应这个机会想让对方和他一起品尝他喜欢的食物。

　　五条悟单手撑着下巴，手指朝锅里点了点，报出想吃的菜单。
　　百田偏头偷看他的侧脸，掩盖式地嘟囔道：“要是有酒就好了……”
　　“想什么呢，未成年的小鬼头。”五条悟一针见血地拆穿他，转过头来似笑非笑，“我看你连喝可乐都会醉吧。”
　　百田连忙把头扭回来，用牙签串起鱼丸塞满了嘴巴，“唔……煤球（没有）的事！”

　　喝下几口热汤，百田腹中的饥饿感缓解了许多，“悟先生一直都是除妖师吗——”
　　“是咒术师，日后你也是了，要慢慢习惯。”
　　“对不起……那悟先生是生来就拥有这种能力的吗？”
　　“差不多。”五条悟没有否认，“老板竹轮再来一份。”
　　“我也要。”百田紧随附和道，“像我这种半路出家的咒术师多么……我真的派得上用场吗？”
　　“不算少见。”五条悟说，“至于派不派得上用场，最起码你今晚干得不错，特级咒物宿傩的手指对于我们而言一直以来都是不断收集的目标。”

　　百田的脑袋快埋到碗里去，忍住被人夸奖的欣喜。
　　“这样的话就太好了……小的时候，我对去世过早的母亲没有多少印象，依稀可以肯定她是个普通人。父亲再婚后我们也失去了联系。”
　　“我没有想到有一天我能够成为咒术师，虽然目前对于诅咒、咒力、咒术什么的都还不清楚……悟先生？”

　　五条悟将手中的筷子戳到百田的脸颊上，“这么娘们兮兮干什么，放心吧，以后老师会全部好好教导给你的。”
　　被打断的百田不躲不避，被人戳着腮帮子含糊不清地回答：“谢谢悟先生，还有老实说悟先生的脸其实比我更娘们吧……”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我听不见。”
　　“唔——唔——”被筷子夹住舌头的话根本讲不了话吧！

　　百田还想倔强的表示，他话中的意思在于赞美悟先生的美貌世间无人能及，不过五条悟已经丢开他继续找老板加餐了。
　　“悟先生说过我觉醒的咒力就像是满溢出来的水之类，或者说是香气更贴切，所以吸引了那些诅咒。这么说悟先生也是因此察觉到才过来找我的吗？”
　　百田暗自妄想，被他的体香（？）吸引上门来寻的悟先生（不是），绝赞。

　　“隐约能感觉到吧，途中稍微花费了点力气——好烫。”
　　五条悟迫不及待把新加到碗里的竹轮送入嘴中，其结果就是被刚出锅的汤汁烫得吐舌，不忘抱怨道：
　　“为什么没有特级咒物探测器呢。”

　　呜呜呜是猫舌。
　　百田险些感动得哭出来，“难怪今天值班的时候遇到了怪事，想来那时候隐隐察觉到不详，大抵是诅咒在捣鬼。”
　　他不由得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回忆冷冻区那截断指无人理睬的画面，咀嚼嘴里的土豆。
　　那名上班族恐怕凶多吉少，亦或者其实是诅咒在装神弄鬼意图引起他的注意。百田更愿意是后者。

　　“等……悟先生！”一口吞下嘴里的食物，百田顾不得烫嘴，忽然面色慌张地起身往外跑，“糟糕！来不及了！”
　　不明状况的五条悟飞快捧起碗的同时在摊位上留下一张野口英世，跟上百田回头朝摊位老板喊道：“不用找零了多谢招待。”
　　百田剧烈地奔跑，“佐一——佐一小姐可能有危险！”
　　“谁？”
　　“晚上她来便利店和我说过话，可能——呼——”

　　体力等同蜉蝣的百田跑出几十米就快断气，但只三言两语五条悟便知晓了他所要表述的意思。
　　大概是百田晚上遭遇了诅咒作祟，而与当时的他近距离接触的名叫佐一的女人，极有可能因沾染了他身上的气息而将受到诅咒牵连。

　　“她在哪里？”五条悟问。
　　“在、呼……前面第三个路口右拐……再左拐第二栋房子的二楼……”
　　百田话正说到一半，五条悟直接拎起他的后领，视野一晃，脚底落地，竟一瞬已经到达目的地。

　　“飞过来了？？”
　　五条悟捏着下巴心下已经有了计划，“辉夜酱，回去后开始耐力课程先连续跑个两三天吧。”
　　“诶？”
　　“放心吧只是跑个步不会死人的。”
　　“等等等等悟先生——”

　　五条悟不听人言，抬头打量道：“这栋房子确实有诅咒存在。”
　　“佐一小姐——！！”
　　百田也顾不得自己跑断命的未来了，明白眼下排在第一位重要的情况就是确认佐一小姐的安危。
　　二楼靠窗的房间源源不断散发出不妙的气氛，且是唯一没有灯亮的房间，安静得反显诡异。
　　他冲上阶梯，内心满腔自责，害怕即将看到对方鲜血淋漓的模样。

　　“佐一小姐！”
　　百田焦急呼喊她的名字，用身体撞开房门，展现在他眼前的是——

　　“你以为老子是谁！老子可是不死之身的杉元佐一啊——！！！”

　　傻站在门边的百田一瞬产生了幻觉。
　　他看到一只壮汉大猩猩正高高抡起一把凳子，顶着一脸血面露狰狞地朝那猴子样的诅咒凶狠地猛砸下去。

　　生草，别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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