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1 差不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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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了……呼、呼。”
跑出一段距离后没再察觉背后有追赶的动静，百田缓下步伐，停在便利店门口扶膝喘息。
被拖着跑了一段路途的左马刻站在他身旁，从裤兜里摸出一支烟咬在嘴里，“你小子也太逊了吧，几段路给你跑成这样。”
“生、生长期。”百田边喘气边回道，“还有一点饿……”
左马刻对于他的逞强一点兴趣也没有，转身进了便利店买了包烟回来，随手丢给他一盘豪华寿司套装。
“什——别丢！”
毫无准备的百田手忙脚乱地接住，双手捧好，“这是？”
“不是喊饿吗。”左马刻靠上路边的围栏，用手挡风点了烟，“刚才……算了没什么。”
百田纠结地看他借助烟雾缭乱掩盖的神情，没由来似乎懂得了对方是在为方才弄掉了他半口饭团表示歉意。
不过直接回了豪华寿司套装作为补偿，这位大爷真是壕的很。
百田就这样蹲在地上双眼放光地拆开了这份同样散发金光的大餐，率先选了一个金枪鱼寿司，边狼吞虎咽边说：“其实我对寿司不挑……不过我还没吃过回旋寿司就是了，不知道店里头的寿司吃起来味道有什么差，应该也没什么差吧……”
左马刻咬住烟啧了声，“你小子别给我蹬鼻子上脸……反正我尝起来是没差。”
百田抬头兴致勃勃道：“就像是拉面与回旋拉面店的区别，牛排套餐和儿童套餐的区别吧。”
“什么跟什么啊，你小子——”
“我叫百田辉夜。”百田用套着一次性手套的手给左马刻递了块鳗鱼寿司，“味道蛮不错的。”
左马刻眉头皱了皱，在百田强烈安利的视线下勉为其难地俯下身，就着他伸出的手把寿司吃进嘴里，“……什么鬼味道。”
“不好吃吗。”百田嘴里塞得满满的，“我觉得很好吃啊。”
“乡巴佬。”左马刻到底把那口鳗鱼咽下去，“等下次我带你去吃回旋寿司的话你就知道——”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左马刻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百田正冲他灿烂傻笑，“你就等着老子说这句话是吧。”
“怎么可能。”没一会功夫百田已把盘里的寿司三两下吞没干净，“下次让我来请左马刻先生吧，还要谢谢左马刻先生刚才请我吃豪华寿司盘。”
左马刻狐疑地盯着他，毫不客气地往他脸上吐出一口烟，“你小子果然脑袋有点问题，我找你茬，你还要请我吃饭——说吧，关于合欢的事你还有什么遗言没有交代……喂！”
将吃完的空食盒和塑料袋拿回便利店回收丢掉，走回来的百田暗自腹诽，作为究极妹控根本没有自觉啊。
“今天走在路上的时候看见合欢小姐好像不大舒服的样子，我就上前扶了她一把，她说有点低血糖；后来为了答谢我的帮助她说想请我喝一杯，我拒绝了，不过顺势买了杯饮料送她。以上，就是完整的起因经过结果。”
顶着左马刻审视的目光，百田技术拙劣地半谎半实说道。
好在左马刻竟然一下就信了，嘀咕着：“低血糖？让她不好好吃饭，不会最近又在搞什么乱七八糟的减肥吧，本来已经够瘦的了，像根火柴棍似的，不行，等下回去要她好好吃上一顿大餐……”
百田默默为合欢祈祷，左马刻却没有放下对他的戒心。
“不对，还买什么饮料啊？！低血糖的话就要给她叫救护车，万一她没当回事的话直接晕倒在大街上怎么办！”
百田被暴躁的左马刻揪住了领子，“是我考虑不周，不过现在合欢小姐应该到家没事了吧。”
“要有事的话我还能这么心平气和地和你站在这里讲话吗！”
这算哪门子的心平气和……
“这是什么，花？你买花做什么？”
眼尖的左马刻忽然瞄到百田手里袋子中的花束，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脾气再次爆发，“你要送花给合欢？！我就说你这臭小子果然对合欢有企图……”
百田头都大了，看左马刻急切中似乎还有一点委屈，忙伸手裹住他的手背安抚道：“这不是要送给合欢小姐的花，遇见她之前就已经在我手上了……左马刻先生忘了我之前说过的话了吗。”
左马刻艰难回忆了下，好像确实有那么一回事。
见百田非但不动怒还隐有关心的神色，他烦躁地抓了把头发，重新叼起烟，字眼含糊掩饰道：“你这也太寒碜了吧，哪有人送这样的花，他也太可怜了吧。”
“说来话长。”百田总算松了口气，对他无辜地笑了笑。
就在这时左马刻接到了一个电话。
“……簓？你在哪里？”
他的声线本就低沉，一牵扯到合欢的事性子便躁动且不耐，和百田说话的时候音量伴随起伏的心情不断拔高，故显得语调高昂。
这会儿误会终于解开，左马刻恢复了冷静，声音犹如月夜下的海潮，孤寒而沉着。
百田无意偷听，往旁边拉开了一小段距离，绕是此依然听到了左马刻时高时低的说话声。
“……我已经知道了，没什么……我相信你。”
“你小心点，他们的目的就是要分散我们……说的什么话，老子会怕？”
“……拜托你了……我也会尽快赶过去的。”
左马刻挂了电话，好不容易稳下了波荡的海潮，却迎来了暴风雨前的宁静。
误会解清了，龉龃也消除了，照常理说接下来不再瓜葛，然而百田眼看左马刻神情莫测的脸庞，“左马刻先生？”
左马刻一声不吭，双眼不知专注望向哪里，半晌额头爬满青筋，眼底俱是狠厉，“合欢不见了。”
“是被什么人掳走了吗。”联想到方才巷子里那群找茬的混混团体，看来左马刻常被挂念针对。
还说什么不会拿妹妹当人质威胁什么的，混混都不讲道德。
真正的怒火是内敛而冷寒，左马刻一改之前对百田误解的态度，不再喧嚷外露，拳头紧握，
又一个电话打进来。
“……说话。”左马刻把手里的半支烟折断，“若是无聊闲事的话老子弄死你。”
百田心惊胆战地望着他，忽见左马刻用力捶了下围栏，“重点，情报屋。”
随后便是不到一分钟的沉默，直到这通电话结束。
没等百田出声询问，左马刻把烟头踩在脚底碾了碾，“知道合欢的具体地址了，簓也正带人过去。你回去吧，没你的事了。”
百田犹豫了下，说道：“我应该是个好人。”
“哈？？？”左马刻当真想一巴掌扇过去让他清醒一下，“扶了我妹不够还想得寸进尺吗，接下来可不是过家家游戏啊——还有语气给我坚定一点！”
左马刻忍了忍，把巴掌改成拳头捶到他脑袋上。
百田痛呼：“请不要在战前先折损我方一半战力啊。”
“说的没错，幸好我的拳头没有受伤。”
“……”
情报屋提供的位置离这并不远，虽然偏僻，但跑步不过十分钟的路程就能找到。
百田坚持跟在左马刻后头，“起码在左马刻先生插翅难飞束手无策的时候我可以帮你偷偷报个警。”
左马刻咬牙切齿地回道：“那可真是谢谢你了！”
*
事实证明百田确实连半个战力都算不上。
在某栋废弃大楼的停车场里，掳走合欢的人贩子尚且还排排站在车门前悠闲抽烟等交接。
结果烟没吸两口，倒收到了飞奔赶到的左马刻一脚飞踢作欢迎礼，像是简陋多米诺骨牌似的，三人齐齐倒下。
“可恶的混账东西！”
确认车内吸了迷香暂且昏睡过去的合欢安然无事后，累积了一晚上怒火的左马刻彻底爆发，面对三名在突袭中瞬间丧失意识的人贩子，不，是刀俎上的三片鱼肉，场面一时激烈失控不可描述。
无视停车场角落里哀嚎的背景音，百田将身上的外套脱下盖到合欢身上。
所幸她身上没有外伤，呼吸均匀，看上去只是乏了，闭眼休憩的样子。
百田余光瞥了眼专心揍人的左马刻，伸手轻轻把合欢额上遮眼的刘海拨到旁边，指尖捏出一只虫子般大小的东西，依稀可以听见蠕动间发出的重复杂音：
“左……马刻……左马……刻……”
所谓冤有头债有主，然而大抵怨恨哥哥的人无力直面左马刻，却能无时不刻诅咒他身边的所爱之人。
这些诅咒虽微乎其微，有如蝇头，但长期下来必定给合欢带来不小的束缚。
百田一一将它们进行祓除，很快，左马刻一身神清气爽地回来了。
“我先带合欢到附近的医院看看。”
帮忙让左马刻背上合欢后，百田说：“那我留下来等吧，刚才电话里是说左马刻先生的同伴应该在前往这里的途中？”
左马刻点点头，“簓离这里比较远，估计也快到了。”
“那我在这里等吧，待会儿给他们说明下情况，更何况那三人虽然一时半会醒不来，也需要有人看管。没事，左马刻先生你们先走，合欢小姐的身体要紧。”
左马刻低头望了眼肩上趴着的妹妹，眼神变得出奇温柔。
“谢了，簓——也就是我的搭档，刚才我已经跟他提了你的事……情报屋似乎一直想要引导我去相信簓背叛我的事实，呵怎么可能，真当以为我碧棺左马刻只是个脾气暴躁的蠢蛋么，我的搭档虽然人是怪了点，不过我相信他绝对不会背叛我的。”
左马刻带着合欢先走了。
百田干坐在打开的厢型车被拆掉后座的空位上，恍惚想起自己忘记问左马刻关于都市传说的事了。
但等这事结束了再问也不迟，就是不知道悟先生究竟会在什么时候过来找他。
身后废弃大楼里不时传来穿堂风呜呜的吹响，百田后知后觉才感到少了件外套隐隐有些凉意。
他忍不住搓了搓手，忽听到声响还以为是墙角里被左马刻打趴下的人贩子醒来了，结果他们仍旧叠罗汉一动不动。
“……有人吗？”
百田对着黑暗唤了声，唯有冷风呜咽。
周围的楼群大部分处于废弃或出售中，人烟稀少，火光与喧闹阻隔在渠对岸。
百田似有所觉，在用力摇晃人贩子们始终叫不醒他们后，从车上摸出一把手电筒，往大楼里走去。
云雾掩去稀薄的月光，手电筒的光亮根本不足为道，百田朝声音发出的地方走去，却不知庞大的楼宇与黑暗逐渐将他吞噬其中。
直至那丁点微光也泯灭不见。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11 差不多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