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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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屋里洗漱完了之后，出门就看见宋北生坐了条小凳在给宋宝儿扎辫子。
陈驰站着看了会儿。
一下子没明白他扎头发的水平到底在哪一个档次。
说好吧，这辫子扎的活像是两块塌了的发糕绕上了七八圈粽子绳。
说不好吧……
陈驰特别想叹口气。
一般人也是真没法把辫子扎出这种让人不忍心看第二眼的水平。
毕竟还是挺漂亮一小姑娘。
到底是没忍心。
陈驰看了眼宋北生还想往那两坨上夹发卡的动作，挺无奈地说了句：“要不我来吧。”
“啊？”宋北生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很快的明白了他的意思，低头冲宋宝儿说了句，“你肯让驰哥给你扎辫子不？”
“都肯让你上手扎了，你说呢？”宋宝儿弯着小胳膊仰头看了他一眼，“谁也不能比你弄的更难看了。”
“成呗！”宋北生曲着手敲了一下她的后脑，没什么脾气的随口骂了句，“养到这年纪就没良心还没脸了呗！下回别再来我这儿嚎菲姐梳的你头皮疼，活该的你！要我说就直接整个给剃了省事儿，免得屁大点人成天兜着脑门上这二两毛摆弄个没完没了。”
又来。
每次一扎头发，这人就犯病没完。
宋宝儿挺习惯她北子叔的一身臭德行，坐在小木凳上没理他，朝陈驰那儿笑了下。
这个年纪的小脸本来就嫩，再让这会儿早上八|九点的太阳一晒。
活像块洒了浆的软糖。
陈驰看了看宋北生那一张懒得掩饰的臭脸，再看了眼宋宝儿。
这俩人。
陈驰犹豫了一下，最后挺真心的庆幸宝儿是个女娃。
不然就他俩这幼稚劲儿，要宝儿是个带把儿的，俩人的年龄差的再小点儿，指不定宋北生都能跟她比谁尿的远……
“……来吧。”宋北生盯着她看了会儿，撑着膝盖站了起来，把在宋宝儿这扎了一早上，扎的整个胳膊都泛酸还得被嫌弃的火全洒在了陈驰身上，没几声好气的朝他那儿指了下，“你，来！”
“别拿手指对人。”陈驰看着宋北生这一脸的晚娘脸，从昨天就开始的操蛋心情意外的好了大半，路过他的时候还压低了声开口说了句，“我们那儿有种说法，说是这么干的人，晚上得尿床。”
“你信不信我现在给你掀树上你能尿的更快？”宋北生沉着嗓子低了句。
“信啊，你掀。”陈驰偏头看了眼宋宝儿，心里还记挂着刚才隔着门板听见的那句话，“反正光档的不怕揣蛋的。”
“……”宋北生顿了下，觉出了意思之后没忍住笑出了声，“操。”他乐着揉了下脸。
“真话。”陈驰说。
扎头发这事儿，其实陈驰还真会。
他长到十二三岁的时候，他哥正是十七八岁最不服管的年纪，当时老妈她二妹要跟着公司的人事变动，搬到俩小时车程外的地方上班。时间不长，就四五个月，过了就直接回来升职加薪，但也没必要让她女儿跟着一块儿转校着搬。
老爸身体不好在医院里住着，老妈那会儿成天在外边忙，老哥又是天天往网吧里钻。
所以照顾他这个表妹的活就全落在陈驰头上。
识字，念书，听她弹奏划的活跟锯木似的古筝，要披着床单扮将军皇子……虽然最后基本都会变成超级英雄大战武才人。
还不能把她弄哭。
所以扎头发都不算什么事儿。
陈驰到现在都还能记得那会儿看的几部公主电影的大部分剧情，就是还搞不清哪些是芭比，哪些是迪士尼。
电话打来的时候，宋北生就站在边上看着他动作熟练的扎头发，把梳好的一捆往后脑上绕了个小揪，末了还有闲心给编个小辫儿。
就很神奇。
宋北生叹为观止的看着陈驰把编好的那根辫子往后头一绕，然后咬开夹子往上夹了下。
看着还那什么……挺专业的。
“没看出来。”宋北生靠着石柱冲这儿耷着眼皮吹了声哨儿，“手艺挺好的，追姑娘靠着这玩意儿都能凑上号。”
“你嘴欠的倒是特显眼。”陈驰最后拿着小夹子，给宋宝儿一点一点儿的理脖子颈上的碎发，抽空还能把话头接过来，顺口呛一句，“跟姑娘分手都是靠这玩意儿让人甩的你吧？”
宋北生听着这话笑了下。
没说话。
还让姑娘甩呢……宋北生随手摆弄了下裤缝上不知道哪儿扯出来的线头，稍微回忆了下牡姨回来之前，他自己生活的那个境况。
那也得先有个姑娘谈。
再靠着墙看了会儿，他听见兜里的手机响了下铃，掏手机的时候最后看了眼那俩，低头看了眼屏幕上的名字。
小别。
……但是这会儿是小别上班最忙的时间。
宋北生听着里边儿传出来的声音，皱了下眉头，跟陈驰对上眼了之后朝陈驰比了个手势，转过身回了房间。
“生哥。”赵小别在那边说了一句，“你今天找时间过来一趟呗。”
“干嘛？”宋北生说着拿了件外套，“我不是说我要去找一趟赵老……”
“彭三水在我这儿。”赵小别说完了这句，宋北生就没再说话，把嘴里的那个“胖”字重新给咽了回去，压着眉头听着赵小别捂了听筒跟领班的经理赔完了罪。
那边儿的经理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具体也听不太清。
过了大概三秒，赵小别往边上挪了两步，接着小声说：“……血糊的脖子上的纹身都看不见，问他什么也不肯说，犟得比黄桃罐头还能扛。不过他让我别跟你说这事儿，我寻思着那估计是跟你有关系了，所以马上打给你了。”
“别说了，我过来了。”宋北生用脖子夹着电话，在床头的一个小抽屉里翻来覆去的一阵找，“你给我看着他，别让他在我到之前跑了。”
“不是……你干嘛？”赵小别估计是听出来了金属的噼里啪啦响，那边的声音一下子就给往上提了一轮八度，“宋北生，你他妈注意点儿啊，别脑子往上抽！带家伙教小孩儿脑子没事儿吧你！”
“这话你跟他说去！”宋北生撩着火，最后终于从抽屉里扒拉出了一个小玩意儿，随手就揣进了兜儿，“他多能耐啊！长了俩屁兜恨不得把全世界的逼往里装呗！”
“你别冲我来劲儿。”赵小别叹了口气。
宋北生也拧着眉顿了下。
赵小别接着讲：“他那个性子就那样，从小不正常。我清楚，你也清楚……再说，你能说你这两天没存心刺激他？”
宋北生深吸了一口气：“刺激了又怎么了？啊？我们这一圈谁不是有吃就算一天的这么过来的，就他是他妈的娇嫩一朵花？”
“那你这不是这么比的，这就没法比。”赵小别说，“牡姨那病的诊断下来之后，你自己过成什么样儿心里没数啊？宝儿还小的那几年都不肯跟你多待。就算她肯，你自己敢往她学校那边儿走吗……大寸一直就觉着他就是照着你学的，所以现在长成这样儿。”
“……”宋北生听着沉默了下，搭在门把手上的手突然就有点儿空落落。
“我也不是怪你，实际上我们这圈人，谁都没资格怪你，谁也都靠着你。”赵小别说，“但是我是真的觉得够了，牡姨把我们捡来，再把我们养大，不是想让你为了我们活成这样。大寸这几年这么费劲撑出一个厂子，就是想让你能轻松点，别什么压力都往自己那儿扛。”
“彭三水之前给我发信息。”过了一会儿，宋北生说了句，“说他回家去过年，年初二再回来。”
赵小别没再说话。
他天生脾气还没骨头烧灰的三两重，刚刚说的那几句已经够他之后后悔个十来天。
“……给这小骗子忽悠去了。”宋北生从兜里拿了根烟，咬在嘴里拧开了门把，“你刚说得对，现在想想，他倒真学了我十成十的像……这种人哪儿来的家。”
不远处的狗爹叫了一声响。
后边儿跟着的六哥一块儿连着叫。
宋北生本来就很不爽的心情在这几声“汪”里又往上升了几个度。他连眉头都攒着一簇火，往门上使了劲儿踹了一脚，快把烟嘴给咬烂了还没往下消。
拧着门把的手泛了白，甚至有点儿用力过猛的无力感。
他想了下还在外边儿的宋宝儿，憋着想骂人的劲儿，猛地把门往外一拉。
站门口的陈驰拎着刚尿了他一裤脚的狗爹站在门口，估计是刚准备敲门，结果他自个儿把门给开了，看着表情还有点儿没缓过来。
在他边上，还领了个盯着他嘴上的烟不放的宋宝儿。
再边上，还有一条一直傻乐，也不知道在叫唤啥的六哥。
宋北生看着眼前的这几个，一大一小俩人俩狗的配置，突然有种挺熟悉的感觉，好像二十分钟之前，他刚自个儿干过这种“拖家带口，堵人门口”的缺德事儿。
“操。”陈驰刚看了一眼他，下意识就把狗爹往宋宝儿怀里一塞，顺手捂住了她的眼睛，“你他妈有病啊？”
“……”宋北生沉默了一下，一肚子的火居然被他直愣愣往脸上抽的骂给拍了回去。
“不是你说的宝儿在这儿不准……”陈驰说着顿了下，刚刚被尿了一裤腿的脾气连着宋北生快要扇到脸上的门一块儿连坐着发泄，看上去好像比他还要火大，“不准……快乐吗？合着就你州官放火是吧？”
作者有话说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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