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学徒之魔女》炽天之翼

33、Part33

　　过分的依赖神力，是对神的亵渎，就如过分的依赖法术，是对魔法的亵渎。艾西亚在回答生命女神教会和战神教会对神使去向的询问后，很轻松的在格莱多曼湖边的山谷里竖立起一座八十米的高塔，高塔的窗户全部都是由蓝色水晶镶嵌的，让整座塔笼罩在一种蓝色的光晕里。
　　建造起魔法塔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用心灵风暴对整个斯崔尔郡进行了一次审判，消灭了一些不需要的存在，也让灵魂之神一跃成为了超越生命女神和战神的信仰对象，毕竟，比起被救治和被赋予强大，还是死里逃生来的更加深刻一点。
　　“大长老阁下，现在，让我们来好好讨论一下西斯公爵的事情。”艾西亚很客气的说道，望着暂居在魔法塔里的黑暗精神体。
　　“失败者的下场必然是走向灭亡，可是在我族如此凋零的今天，把一位公爵放逐到混沌实在不智，所以，我想询问大长老的意见，该如何处理他呢？”
　　“既然西斯能独自从魔界来到物质界，就让他在物质界协助公主殿下完成我族复兴的大业吧，相信公主殿下一定也需要这样一位强有力的助手。”莫斯特很公正的提出建议，黑色烟雾四面蔓延，又彼此聚集，勉强组成了一个老者的形象。
　　“是吗？”艾西亚转动着指尖上的黑色光焰，至高意志甚至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仅仅只是因为自身的波动而禁锢了他的时间，“西斯，大长老的判决真的是相当平和呢，不过，在主物质界的话，魔族的力量会不断消亡，我可不想到最后还需要保护公爵阁下呢。”
　　生命印记微微的闪烁起来，似乎在拼命传达着什么。
　　“那，或许我们可以为西斯公爵找一位契约人，我认为米琳达小姐就不错，不管是她圣骑士的身份和卡敖奇未来皇后的身份，都非常值得把握。”莫斯特说道，目光落在菲斯勒身上，黑色的烟雾不自主的漂游的几下。
　　“大长老阁下，难道那位小姐现在在做的准备你没有看见吗？数万年的时光果然磨损了您的智慧喔，米琳达，是被我的姊姊，火神爱琳所选中的骑士呢。”艾西亚微笑着，望着手中的光焰，那位皇帝陛下需要一道保险，一道绝对安全可靠牢不可破的保险，这样，才有联盟的价值。
　　“其实，公爵之位也是可以传承的，西斯是我族仅存的两位公爵，其中一位和我一样成为了黑暗游灵，虽然他在神魔大战中受了很严重的创伤，但是他的力量依旧让诸神不可小视。”莫斯特说道，再次为西斯的后果感到不可思议，不管怎么计算，哪怕穿梭空间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削弱，也绝对不是一位人类骑士可以阻挡的，而从菲斯勒的力量波动中，自己可以明显的感受到高等魔族的气息，莫斯特很怀疑西斯其实只剩下了生命印记。
　　“大长老阁下，您一共猜错了三次。”艾西亚收起光焰，微微弯起嘴角，“您似乎并不明白我的意图，这真是遗憾，为此，我也明白了，您总是输爱塔罗坦一筹的原因，能预见未来的智慧之神比您知道的更多一些…恩，您似乎对我所说的世界的真相有疑惑？”
　　“我从来不知道您所说的事情。”莫斯特这次倒是很诚实，他的记忆，从世界诞生开始，所谓的创始神，根本就没有具体的存在在他的印象中。
　　“父的力量下，诞生了十二位最初的永恒，我的长兄，我的十位次兄与姊姊，我，我们从更高层次而来，降临于这个世界，母的意志将我们永久束缚，即使旧世界崩溃。”艾西亚缓缓说道。
　　“类为父与母同时所选中，为这个世界的主人，这并不是没有意义的，在旧世界，人类是父与母为自己所创造的载体，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形态，在新世界中，您也看见了，这是生物进化的最终形态，完美的承载了这个世界正与负的力量，没有任何生物，能与人类的这种特性媲美。”
　　“那么…我族的荣耀？”莫斯特真的疑惑了，对于这位公主的真正目的。
　　“王即魔族。”艾西亚说道，“大长老阁下，希望以后，我们能继续为共同的目标奋斗，您认为呢？”
　　“当然，尊贵的殿下。”莫斯特很知趣的飘走了，他觉得自己有点怀念原来的比同可尼萨流斯，怀念…这真是一种奇怪的东西 。
　　风从窗外吹来，站在高塔上，一眼就能望过连绵的山脉，望见对面那个名叫莱丁的国家，那个不知道是天堂还是地狱的国家。
　　“菲斯勒，那是我母亲的国家，莱丁。”艾西亚说道，“我讨厌那个国家，虽然他们说平民在那里可以过着幸福的生活，但是，没有谁是规定该被牺牲掉的，即使那份牺牲可以换来更多的幸福。”
　　“有时候，我们无从选择。”菲斯勒轻轻的握上对方的手，窗外的远处缭绕着云雾和风暴，脚下的世界看起来格外渺小，好像展开的地图。
　　“所以，由我给人类选择。”这是来自那个世界血脉的心愿，终于能够在这个世界实现，就算那小部分人的牺牲能够换来大部分人的幸福，至少，应该过问他们是否愿意付出，哪怕有时候，无从决定未来，至少，还能知道真相。
　　“这是魔王对人类的怜悯吗？”
　　“不，这是魔王默认了人类对这个物质界的统治权，决定做一个好孩子，不再叛逆。”艾西亚眨了眨眼睛，“菲斯勒，你在至高意志下选择了我，让我非常高兴。”
　　“我是你的骑士。”菲斯勒说道，看见公主耳边的蓝宝石在微微闪烁，在高远的苍空下分外的清澈晶莹。
　　“…或许你是这么认为的，可是，对我来说，你是命运给我的枷锁，只要我还留在物质界，你就是我永远的束缚，命运通过你和恩莱科，把我和这片天空，这片大地，联系起来，无法舍弃。” 艾西亚忽然浅笑，回过身来，掂起脚在骑士的嘴角轻轻碰了碰。
　　“我想，我还可以接受这个命运。”
　　很久以前，有一位公主，她的房间里有十二扇窗户，可以看见十二个方向，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都逃不出这位公主的眼睛。
　　艾西亚想，其实，在她听到梅龙的故事以前，就明白自己对菲斯勒的不同期待，只是，这是一场她与命运的博弈，世界把原本放在另一个天平上的砝码放在了自己的天平上，然后看着他慢慢的加重分量，直到足够承担一位魔女的力量。
　　爱神，能成为十二主神之一，并不是没有理由的。
　　或者，我只是不想他被海格埃洛比下去，艾西亚靠在骑士的怀里，透过窗户望向远方，一直望到那遥远广袤的荒原。
　　恩莱科正在那里放牧羊群，说是放牧，或者说他在跟随羊群更恰当，一共十只羊，挤在一起只是一小片雪白的云，却是卡洛儿一半的财产，虽然恩莱科没有和同伴一样的牧羊犬，不过幸好，圣骑士也能发挥类似的作用。
　　位于北方的大荒原，据说从这个世界诞生之初就已经存在了，大地上所有的地貌都可以在这里找到，尖锐的山峰、看不到对面的大河、拒绝白昼的茂密丛林、深不见底的险峻峡谷…
　　怎么想这里本来可以成为冒险的天堂，可是羊从不间断的暴风和兽潮，还有白昼和黑夜那令人无法想象的温差，让人类的脚步数万年无法在这里进驻，一直以来，生活在这里的都是那些崇拜野兽的游牧部落，他们世世代代在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远离人类王国的范围，形成了另一个世界，另一种文明，那绝不是蒙提塔这样已经渐渐被人类文明同化的草原国家可以比拟的。
　　很多记载中，都把这里存在的风俗习惯称为野兽文明。
　　卡洛儿正在小山丘上跳舞，大大的袖角被风牵引，长杖上的吊钟发出浑厚的声音，在风不断的扩散后，在这片视野之内的小平原上听起来十分的悦耳，清灵。
　　“海格埃洛，你觉得卡洛儿怎么样？”
　　“不错。”
　　“那…”
　　“那种事情你想都不用想。”海格埃洛坚定的说道，接过勺子搅拌锅里的羊肉汤，那是往水里放大量的盐，用姜、葱草、植物茎块、羊肉干、羊足骨和少量的大蒜熬出的一锅漂浮着黄色油脂的透明的汤。
　　和这道简单美味的汤搭配的是坚硬的燕麦面包，不过是直接加到汤里面，这样一来，难以入口的燕麦面包也能让人吃得有滋有味了。
　　恩莱科闷闷的从背囊里拿出一瓶烈酒，为午餐做最后的准备，北方荒原的白天并不特别的寒冷，但是因为习惯，居住在这里的游牧部落通常只饮一种酒，就是用荒原上特有的一种红色果子发酵，然后直接放在火上蒸馏出来的烈酒，恩莱科喝第一口的时候，只觉的有无数把刀子在口中挥舞，所以可以想象它的纯度和烈性。
　　“恩莱科，空气中传来了讯息，两天后会有一场巨大的风暴来临，所以我们需要改道去另一个部落。”卡洛儿结束舞蹈，走过来说道。
　　“另一个部落，是怎么样的？”恩莱科兴致勃勃的问道，把前面的小小不快抛到脑后，按照预定，他们本来要去的是一个崇尚野牛的部落，来到荒原之后，他还从没有真的进入过某个部落呢。
　　“那是一个崇拜狼神的部落，传说他们的血脉来自一头巨大的狼，那里的习俗是，每当向祖先祭祀或者祈求的时候，都会献上部落里最尊贵的女孩，通常都是族长的女儿。”卡洛儿一边介绍一边为自己盛上肉汤。
　　“献上，是什么意思？”
　　“就是由族长亲自用一把祖先赐下的刀砍掉她的头…”
　　恩莱科把刚喝下的汤吐了出来，不可思议的盯着说话的人，他有没有听错什么？
　　“一般是不会轻易这样献祭的，即使数十年可能也不会出现一次。”卡洛儿似乎对恩莱科的反应感到很开心，“难以理解吗？可是人类本来就是这样的生物啊，所谓的善良、仁慈什么的，都是在人类解决了基本的生存问题后才慢慢出现的，用来掩饰自己掠夺本性的外衣。
　　很多年以前，蒙提塔从这片土地上分离出去，然后不再回来。恩莱科，这是一片连神魔都无能为力的地方，却是人类最后的希望。”
　　恩莱科不明所以的望着对方。
　　“这里，不是人类最初诞生的地方，却一定会是人类最后灭亡的地方。”卡洛儿看看惊讶的人，微微一笑，“我说的很奇怪，是不是？”
　　“这算不算神使和普通人类的区别？”恩莱科小心翼翼的问道，“我完全不理解你的话。”
　　“如果你认为是的话就是吧。”卡洛儿吃掉第二份肉汤，拔起一把草清理木碗，“不过，连简单的生存下去的需求都变得万分困难的时候，谁会去关注别人呢？那些无法依靠自己的力量存活下去的人，被淘汰掉，是很正常的啊。”
　　恩莱科默不作声的吞下面包，心里比较了一下，认为自己还是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存活下去的，于是就释然了。
　　绕开暴风的路径走了三天，终于来到了卡洛儿说的部落，用简陋的石块和灰土砌成的一小圈低矮房子组成了一个荒原上的小小聚集地，几只巨大的灰狼叼着猎物从他们身边经过，不屑一顾。
　　恩莱科对自己的小身板注定被荒原上的人们鄙视这点，已经有了充足的认识，而海格埃洛，因为神魔和自我精神的力量在这片土地上都无法正常的发挥，所以圣骑士就变成了一位普通的猎人。
　　其实，恩莱科的实验，这里的元素非常的活跃，可是却异常的均衡，等价法则在这里被发挥的淋漓尽致，就是说，如果使出一个火系魔法的话，那么必定有一个地方的水元素比原来的活泼，基本算下来就是得不偿失，也容易招来住民们的反感。
　　部落里的巫女出乎意料的很年轻，红色眼睛宛如宝石一样透亮。荒原部落里领导人们生存的是族长，引导人们精神的是巫女，传承文明的是长者，恩莱科对这样简单的划分非常仰慕。
　　“卡洛儿，暮已经为你和另外两位来自远方的客人准备好了住宿的地方，你会在这里呆上三天，正好可以参加部落里举办的桑兰祭，而这位小朋友会获得意想不到的礼物。”名叫暮的巫女说道，看了一眼恩莱科，然后牵走了卡洛儿两头羊。
　　恩莱科不知道巫女是不是都是这样的，从那一眼，他感到有什么东西，力量之类的，进入到了自己思维中，正想再问一下那个巫女，她已经走远了，恩莱科只好跟着一位孩子的指引走去自己分配到的小屋。
　　小屋里很温暖，这里的人们燃烧一种黑色的石头来代替木柴的存在，屋子的中央照例是一个用石块摆成的圆圆的火塘，上面架着小吊锅，里面已经煮上了浓浓的汤。
　　一年的下半部分，荒原的白昼格外的短暂，才一转眼的功夫，太阳已经消失了痕迹，只剩下黛蓝的天空，好像夕阳根本没来过一样。
　　“在这里，我才发现，原来我遇见的那些不幸的事情都不算什么，在整个世界面前，那些都太微小了，会背叛的朋友根本不算是朋友，对吗？”恩莱科望着火堆发呆，用黑色石块烧出来的火是幽幽的紫蓝色，把粗糙的小屋变的宛如传说中的灵界。
　　小屋一角点着一小搓草茎，散发着奇怪的香味，遮去了灰土和动物的腥味。
　　“我的家族自古以来，就是卡敖奇最尊贵的名门，没有之一，每一任的族长都生活在人们的仰望中，可是当他们爱上一位女孩后，就注定背负所有人的咒骂和唾弃，然后渐渐被人遗忘，然后等到新的族长诞生，再次被荣光包围，这样的怪圈持续了千年，却从来没有被人疑惑过，大家都很自然的接受了。”海格埃洛平静的述说着，仿佛在讲别人的传闻。
　　“那些知情的贵族，一边诅咒着死去的人，一边用怜悯的目光看着那位尊贵仅次于皇子的公爵继承人…一代接一代…
　　恩莱科，人类是一个很容易忘记的种族，儿子大概都不记得父辈的荣光，到了孙子那辈就更不用提了，正因为这样，我们才不用背负那些过去的记忆，才不用偿还上一辈欠下的恩情或者别的什么。”
　　恩莱科忍不住笑了一下，不过，在笑声过后所残留下的却是非常沉重的压迫感。
　　“虽然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在意使节团的人，不过在索菲恩，和你关系好的应该还不止他们吧，为什么不想想那些对你好的人，而一定要纠缠于对你不好的人。”
　　“因为，他们是我一起参加试炼的，我们一起在克丽丝长公主的实验室里被折磨，患难中结下的友情总是特别的一点的，我没有放弃他们的打算。”虽然，并不算是一起被折磨，境况差不多的只有他和凯特而已，而会给他鼓励和帮助的，也只是凯特。
　　“那么你觉得为了获得他们的认可，就必须为他们承当一切，任凭他们予取予求？恩莱科，这不是真正的友情。”海格埃洛摸摸对方的眉角，“真正的友情，也不会是这样的。没有处在对等的位置上，只是单方面一味迁就和付出，只能算是…傻…”
　　“所以我和贝尔蒂娜分开了。”恩莱科现在回忆起来还觉得很梦幻，自己竟然也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完全无视对方的怒火和恳求，和平时的自己一点也不一样，简直象姐姐的样子，恩，姐姐应该是很能轻易拒绝别人的，或者，根本就不用拒绝，好像也没有人敢对姐姐提过分的要求，不管是菲斯勒，还是海格埃洛，或者那位有着古怪爱好的米琳达小姐。
　　“可是你还是在为她困扰。”海格埃洛有点羡慕那个小女孩，不知道自己如果这么干了，是不是会有同样的效果，或许，会很干脆的被他踢掉。
　　“因为我觉得自己总是把人情关系处理的一塌糊涂，你知道吗，当年，我的老师说我不适合学魔法的时候，我也没有觉得有什么烦恼的，可是，我是真的想和他们成为朋友，毕竟，他们是我魔法道路上结识的第一群朋友。”恩莱科叹了口气，没办法从一堆头绪里抽出来。
　　他反复想了几次，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其实这一个月来，他也从来没有去仔细考虑过这些问题，他很开心的享受着荒原上的生活，可是那位有着红色眼睛巫女的目光，让他突然想起了不久前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
　　部落的生活不比牧羊轻松，次日早晨，天还没亮，恩莱科就听见外面的交谈声和人们出活的声音，据说为了准备桑兰祭，部落里最好的猎手们很早以前就出发去了遥远的远方狩猎，剩下的都是一些为了维护部落留守的必要武力，他们狩猎的范围一般不超过离部落两天的路程。
　　恩莱科和温暖的毛毯搏斗了很久才依依不舍的爬了出来，魔法这片土地上很难调控起来，幸好他的身手不错，离使出斗气也只有一步之遥，干活或者狩猎什么的不成问题。
　　“恩莱科先生，你可以帮我整理一下典籍吗？”暮看来早已经分配好了恩莱科的用途，刚咽下最后一口羊奶，就走道门口说道，“海格埃洛先生刚才和我们的猎手们一起走了，他托我告诉你，不要担心。”
　　“哦。”恩莱科点点头，跟着暮去她的小屋，早晨的阳光反射进眼睛的光线非常壮观，让整片天地变得无比的辽阔，让人忍不住想进去其中尽情的跑一下。
　　部落的典籍多是以图画的形式绘在兽皮和泥板上，少数以文字记录的也写的如同孩子的涂鸦，恩莱科试着去辨认，最后发现在没人教导的情况下，认识这些文字是非常困难的，比魔文还难。
　　这是人类最古老的文字，是人类最开始创造出的文明。
　　“暮，你能看见未来吗？”恩莱科整理着泥板，看着上面刻着的一幅幅画面，问道，他想了很久，暮的行为才有了这么一个比较合理的解释。
　　“所谓的看见未来是什么意思呢？”暮有些好奇的转过头来，“恩莱科先生所说的未来又是什么呢？”
　　“未来，就是以后会发生的事情，我，或者你，以后会怎么样，类似如此的事情。”恩莱科弱弱的说道。
　　“就好像你遇见我们的时候说的那些。”
　　“如果恩莱科先生指的是那个的话，暮的确能看见未来。”暮说道，“恩莱科先生想看是的自己的未来吗？”
　　“当然。”怎么想，这都是一个无比诱惑的东西呢。
　　“那么，如果恩莱科先生看见的不是被期待的未来，会想着去改变吗？”
　　“那是当然的吧。”否则就失去了看见未来的意义。
　　“可是这样，那么恩莱科先生现在看见的未来又是什么呢？是幻象吗？如果恩莱科先生不相信暮所展示的未来，那么又为什么要预先知道未来呢？”暮露出很可惜的表情，“恩莱科先生是不是在想，如果并不按照未来的方向行走，我就一定不会遇见所看见的未来？”
　　难道不是这样的吗？恩莱科惊讶的望着巫女。
　　“那是不可能的。每个人都想知道未来，却又不想放弃自由，不过那是行不通的，如果暮看见了未来，那么它一定会发生，或许恩莱科先生认为人的自由意志是非常强大的，但是这个时间点上，并不只有恩莱科先生一个人生存在世界上啊。”
　　“你的意思是，未来是不可改变的吗？”
　　“不，那要看恩莱科先生所说的未来是什么。”暮的睫毛抖动了一下，“就好像卡洛儿去成达维尔一样，她的目的都是那个城市，可是，去那个城市有很多条道路，和很多道门，恩莱科先生指的未来，是卡洛儿的路和门，还是她的目的地呢？”
　　“目的地吧。”恩莱科想了一下说道。
　　“那么，未来是不会改变的。所以，恩莱科先生，如果你是抱着改变未来的念头来对待未来的，那么即使看见未来，对你来说也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哦。”
　　恩莱科思索了一会儿，觉得自己要么还是回正常的人类世界，花十个铜币请路边的老婆婆占卜一下吧，虽然可能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