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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娇生惯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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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国习坐在桌前看着这群抓耳挠腮地计算维纳斯身高的学生,表情严肃,甚至有些疾言厉色。
“ 都高三了,这点题都不会做,我看你们干脆回去重读算了。”
蒋稻的头脑被一堆数字符号堵得头晕脑胀,萧仪伊做精选题也做得脸色发青。
倪滧看着历年考题,一长串的过程写出来却半点头绪都没有,不免有些自暴自弃。
身旁人压一压她的手,轻声安慰。
“ 跳过,别倔死在这题,一会儿我教你。”
倪滧看了他一眼,却发现暮深根本没在看她,依然专心地计算着蒙娜丽莎的微笑弧度。
倪滧内心深处不禁发问:所以这人明明一眼都没看她,究竟是怎么发现她不会算的?
田国习看了看表,又看了看全都低着头的学生,忽然有些心软。
他开口:“ 行了,都停笔。”
“ 通通借扫把下楼扫叶子去。”
来了,小田田独特的放松方式:打扫。
田国习大概分配了下每个人的打扫位置。
不巧,倪滧和暮深离得最远。
暮深皱眉,刚想开口就被田国习硬生生打断。
“ 不准换位置,我会下楼巡逻的。”
暮深:“ …… ”
暮深皱眉,极为不爽地 ‘啧 ’ 了一声。
倪滧看着他的反应,忍不住笑了。
作妖小霸王谈起恋爱来其实也很粘人。
落叶缤纷,枯黄的落叶比沈慕双做的曲奇饼还脆,被一踩能瞬间碎得四分五裂,扫起来更费劲。
可将落叶踩碎的声音和感觉却有种说不出的疗愈感,像所有的压力也如同落叶般碎成一地。
方可禅一边扫一边骂骂咧咧,脚踹上旁边的一棵老树:“ 都秃得差不多了还不安分点,这么爱掉毛,不怕以后长不出来吗?”
很显然,老树不会回应,也不会害怕以后长不出 ‘毛 ’ 来。
来年春夏它会再次长出嫩绿的枝桠,不知名的花开满地。
倪滧扫着落叶道:“ 小禅你去那边扫吧。这里的都扫得差不多了,我自己扫也行,一会儿我会跟老师讲的。”
“ 没事,我再陪陪你。” 方可禅摆摆手,继续扫脚下的落叶。
“ 你确定?”
倪滧瞥了一眼不远处在和沈慕双拌嘴的林超:“ 你家林哥哥要跑了。”
方可禅扫落叶的动作顿了顿,讪讪道:“ 滧滧你说什么呢!谁理他跑不跑啊,又跟我没关系,我就是想帮你一起扫。而且我们应该好好听老师话的,不能随意乱跑…… ”
这话说得正直,偏偏从方可禅嘴里说出来却有种欲盖弥章的感觉。
方可禅喋喋不休拼命否认,萧仪伊已经跨着步子来到了她们面前。
“ 哎!你别踩!我好不容易扫起来的叶子你别踩!”
方可禅有心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萧仪伊踩在几片落叶上:“ 林超想跑了,她们现在在帮你拖时间,你动作麻利点。”
“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方可禅打死不承认。
萧仪伊吐槽:“ 姑奶奶,林超就是个死渣男。他压根不知道你因为他的新女朋友在跟他闹别扭,你别瞎折腾自己了行吗?直接把话跟他说开啊!”
“ 我……我不敢嘛…… ” 方可禅委屈地缩了缩脖子,又忽地瞪大眼睛嘴硬道:“ 而且你怎么能这么说他呢!”
倪滧看着两人吵嘴,一边沈慕双似乎已经快拖不下去,高频率地往这里望。
沈慕双用眼神示意倪滧赶紧带方可禅过来,倪滧点点头,动了个歪脑筋。
倪滧走上前,趁方可禅还在跟萧仪伊吵嘴将她手中的扫把夺了过来,朝林超的方向叫了一声:“ 林超。”
方可禅急急地想掩住倪滧的嘴巴,却被萧仪伊拼死阻止。
“ 哎,咋了?”
林超望了过来。
倪滧编了个借口:“ 我刚好想喝茉莉奶茶,让小禅去买,你要不要陪她一起去?”
林超歪头,眼睛一亮。
落跑的借口就这么出现了,林超当然义不容辞:“ 行啊!嫂子的话怎么能不听,小禅同学我们走吧!”
倪滧被某两个字弄得无话可说,又找不到地方反驳,只能沉默。
方可禅目瞪口呆地看着倪滧的骚操作,被萧仪伊拖着往林超的方向走了。
倪滧很好心情地跟还在发愣的方可禅挥手:“ 早去迟回,要把话说清楚噢!”
倪滧看着他们渐行渐远,将方可禅的扫把放在一边继续扫,怡然自得。
周围静悄悄地,只有扫落叶时好听疗愈的沙沙声。
倪滧好不容易将落叶扫成一堆,风一吹,地上斑斑点点的褐黄色又多了许多。
倪滧抬眼看那逐渐光秃秃的枝桠,没来得及多看就被一只手遮住了眼。
“ 暮深你好幼稚。”
倪滧眨了眨眼,几乎不用多想就知道来人是谁。
她浓密的眼睫一下一下地擦着暮深的手心,唇边带着柔和明亮的微笑。
被揭穿身份的暮深笑着把手放开,倪滧转身抬眸看他,也跟着笑了。
她就知道这人不会乖乖听话,一定会找机会来看她,只是没想到她他来得那么快。
倪滧忧虑:“ 一会儿被田老师抓到你会被骂的。”
“ 被骂一次换一段和你相处的时间,我觉得挺划算。”暮深拿走了她手上的扫把,神态慵懒地朝倪滧抬了抬下巴:“ 去那边坐着,扫完了带你去买喝的。”
倪滧愣了一会儿。
“ 我可以自己扫…… ”
“ 你当然可以,” 暮深挑眉,满脸的桀骜不驯,嚣张得像是自己做了什么天大的好事的得意样:“ 但我不让。”
倪滧哭笑不得:“ 暮深,你这样不好。”
“ 笔记你做、吃的你买、数学你教、扫地你干,我迟早会变成一个娇生惯养的废人的。”
暮深一只手拿着两支扫把,另一只手插在口袋里,整个人痞痞的。
“ 你还是第一次猜对我怎么想。”
微凉的风吹过,阳光透过枝桠打在两人身上。
他微微俯身,烟嗓低低地:“ 你娇生,我惯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