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72、O71. 数星星的夜 ...
-
“……木川唯。木头的木，河川的川，唯一的唯。之前因为能改变性别的道具暂时变成男性，现在随便你们怎么称呼都行，别太在意。”
简短地介绍完自己，少女就端起餐桌上的可乐喝了一大口。衬衫的袖口有些长，她在上面卷了好几道，放下杯子的瞬间看见料理台前的山治正望着这边。
木川：？
山治慌忙地移开视线。糟了糟了，他刚才的动作太不自然了。
“要喝酒吗？有啤酒和伏特加，和我们一起喝一杯？”索隆举起酒杯问她。
“你可别再喝了。”乌索普接过话茬吐槽，“小心酒精中毒。”
“你看不起谁呢。”
娜美喝了啤酒有些微醺，她笑了两声。不过在这里就算是喝醉了，也不必像其他世界喝酒时那样还要找安全的地方躺着，所以应该会很轻松。
“唯你能喝吗？要不一起？”
听娜美这么一问，木川摇了摇头说：“我不太能喝酒，很容易醉。”
“那就加入我们牛奶组吧——”布鲁克坐在桃之助边上，两人面前都摆着玻璃杯装的奶液。料理台那边的山治闻言便迅速拿杯子给她倒，急匆匆的样子像生怕怠慢客人的服务生。
“帝…唯不喝牛奶，给我吧。”
柯伦接过金发厨师殷勤递来的牛奶放在自己身前，没注意到对方瞬间失落的眼神：“你继续喝可乐反正你是个汽水狂魔。”
“你根本不理解碳酸的魅力！太遗憾了，柯伦你简直白活了二十二年！”木川嘴上毫不吃亏地吐槽他。
弗兰奇立刻就笑了，他满意地推起墨镜：“可乐是super完美的饮料！”
“对了，在下听闻台风正在经过，怎么应对呢？”
锦卫门用纸巾擦了擦嘴角说。娜美马上回答：“那是七点左右的事情了，估计现在已经通过红土大陆，移向我们的正南方，听，外面不是起风了吗。”
谈话中断了，大家的精神都集中到耳朵上了，窗外的橘子树被风刮得发出了“沙沙”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觉波浪声也大了很多。
“照这个速度下去，今天夜间风雨将会加大，明早八点多就会进入暴风区域了。”罗宾总结道。
“怎么办？要先降下帆吗？”
亚瑟询问意见。娜美立刻说没这个必要：“明天早上也来得及，而且说不定台风会偏离方向转向别的地方，你们就别操心了。”
如果不义务干点活儿，亚瑟总是不能安心地做客，不过他也只能点点头回答了声“哦”。雨滴开始打在窗户上了，刚一说完“台风”，台风就将它的魔爪伸向了千阳号，现在还只是小雨。
“开始下了，晚上下雨的感觉真是糟透了。”
柯伦一脸愁云，坐在他旁边的索隆还是一样咕嘟咕嘟喝着啤酒，小麦色的皮肤已经微微泛红了，他似乎在说又不是没见过台风。外面突然响起了“砰”的一声，面朝门口坐的乌索普和乔巴都吓了一跳，缩紧了脖子。
“大概是楼下的门被吹开了吧。”喝得微醉，脸上已经蒙上了一层红晕的娜美用嫌麻烦的口吻说。
“……凯撒还被绑在草坪上。”乔巴恍然大悟。
所有人都露出了【原来下面还有人】的表情。一直在吃肉的路飞终于停下来，五官皱成一团，有些嫌弃：“那个家伙就别管他了。”
不过话是这么说，山治和乔巴还是下楼去看情况了。餐厅里的众人再次三三两两地聊起天，坐在餐桌尾部的罗突然出声和旁边的木川对话：“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青年低沉的嗓音混在草帽团嘻嘻哈哈的笑闹声里，听不真切。木川往左侧挪了挪，偏过脸看他，一边的眉梢微微压下去：“我打算半夜去冰箱里找零食吃。”
“……我说的不是这个。”男人的语气变得很无奈。
黑发少女的表情也由正经带上了几分笑意，她显然知道对方想问什么，但却故意捉弄他，成功后立刻流露出有点恶劣的笑容，这一点倒是和少年壳子没有任何区别。
她用手掌微微掩着嘴唇，做了个说悄悄话的手势，声音压低：“我又不能从船上飞走，连同盟合约都应下了，总不至于临阵逃跑，放心吧。”
罗也侧过脸看她：“你要是想走也无所谓，反正有草帽当家的。何况我没有……”
木川打断了他没说完的话：“如果没有我，你的计划绝对会朝着奇怪的地方发展的。这艘船上为数不多的可靠对象是谁，你心里难道没有数吗？”
“……”这个人就是他自己。
罗露出半月眼的无语神色，没等他继续对少女的盲目自信做出反驳，一个大大咧咧的声音就加入其中，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烤肉味：“木头你们在说什么呢？是有趣的事情吗？”
最糟糕的人出现了！！！
罗不去看路飞的眼睛，痛苦地把脑袋扭到旁边去。只有木川很配合地故弄玄虚说：“我们晚上去冰箱偷东西吃，你要加入吗？”
路飞眼睛马上就亮起来了，简直像是疯狂摇尾巴的小狗：“要！什么时候去吃？！一定要叫我！我知道冰箱怎么打开！”
“是吗，你又要偷开冰箱吗——”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在路飞身后响起。
“没错！我今天晚上就要去！”
“嘭——”
草帽团船长脑袋上顶着一个巨大的包倒下了。山治黑着脸收起腿，咬牙切齿拖着自家船长的衣领，恶狠狠的眼神伴随着碎碎念：“我就知道你小子又要偷吃，上次三天份的食物一瞬间就没了，冰箱要再加五把锁！”
说着，他的眼神扫过面前的罗和木川，两个同盟成员立刻移开视线，假装事不关己。原本打算把人拖走的山治顿了顿，看着木川欲言又止：“那个……”
“好哦，今天晚上一起睡觉吧。”罗宾微笑着对桃之助说。
“什么？！！！”这是反应极大的几个男人。
木川的注意力瞬间被那边吸引走了，她蹭地一下跳起来，睁圆了眼睛：“娜美小姐和罗宾小姐晚上要和这个小鬼一起睡觉？！”
“唯也和我们一起睡吧，床还挺大的。”娜美想了想说。
“不不不，这不是床的问题。”黑发少女走过去按着娜美的肩膀正色道，“娜美小姐，男人再小也是男人，我们这些大人要树立良好的性别意识，对孩子的性别教育也有好的影响。不然以后桃之助会以为女澡堂可以随便进，这不是害了他嘛。”
“……确实。”娜美愣愣地点头。罗宾也遗憾地表示同意：“就听你的吧。”
木川刚松一口气，几个男人就用超大的音量赞成：“没错！！！就是这样！！！”
“吓我一跳。”
木川唯耷拉着眼睛看锦卫门和布鲁克几人：“你们不会对娜美小姐和罗宾小姐有什么……”
“咳咳，在下是高洁的武士。”/“哟嚯嚯嚯嚯好严格！”/“唯小姐可怕！”
得到了这样欲盖弥彰的回答。
黑发少女叹了口气，转过身看着窝在锦卫门怀里的桃之助，叮嘱道：“不可以和女孩子一起洗澡哦——见鬼了，这话居然由我来说，简直是黑色幽默。”
半天之前，她还是男生壳子。最没有性别意识的人提醒别人要有性别意识，果然是黑色幽默。
桃之助委屈地皱着脸，露出哭唧唧的表情：“不要，我想和娜美公主一起睡觉，不可以吗，唯姐姐？”
不少人都好奇地等着木川的反应。只见黑发少女不着痕迹地瞥了眼娜美罗宾的方向，发现两个女生的注意力已经移到别处了，于是她笑容满面地蹲下来，温柔凑近男孩的脸：“想都别想，要靠近娜美小姐，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桃之助：？？？这么恐怖？
木川唯站起身，恢复面无表情：“哼。”
桃之助：“……”
最终结果就是，留宿千阳号的一群外来人员在各个房间打地铺。正好楼下有巨大玻璃水族箱的房间很宽敞，索隆和弗兰奇帮忙从仓库里搬出几床被子，乔巴给凯撒上药后就不管他了，所有人上上下下各忙各的。
餐厅终于恢复了安静，屋外的风声和雨打在窗上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更加烘托了这种寂静。橘子树摇晃的声音越来越大，从大海对面传来的风声听上去像怒吼像叹息又像痛苦的呻/吟，一会儿又听上去像从阴间传来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细密的雨丝飘到木川的睫毛上，像小瓶子喷雾的水汽，沾满了她的脸。少女走向船尾，亚瑟和柯伦正靠着栏杆聊天，见她来了同时投来视线。
三人或站或靠，也许是一个月来的默契，就算沉默也没有陷入尴尬，反而让人觉得前所未有的放松，海风吹来了淡淡的烟味。
“我们接下来——”
“已经杀掉了。”
木川唯打断了亚瑟的话。两个男生愣了愣，她继续说：“就算那是十岁左右的小孩子，我也下手杀掉了。感觉真恶心。”
“……”
亚瑟看着木川的脸。虽然是少女的样貌，但举手投足还是和之前一模一样，没什么需要重新习惯的地方，于是他先是安静了几秒，然后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不是共犯吗？”
柯伦马上搭腔：“是啊，一起去蛋糕岛被追着跑，一起抢船，一起去的香波地，就连得罪天龙人都是一起的，哪怕是你把她从营养液里抱出来的时候，我们也在场，已经是跑不掉的从犯共犯关系了，我支持你的决定。”
她低下头，很快又抬起脸露出笑容。
“做什么我都没意见，但是今天晚上酒喝得太多了。”亚瑟说，“你太累了，早点睡觉吧。”
“好。”
互道了声“晚安”后两个男生走向楼梯，一只手扶住楼梯把手走下楼。木川看着两人的背影，闻到淡淡的烟味，没过一会，又有谁哒哒哒地跑上来，这声音听起来像小驯鹿。
“这个给你。”乔巴探出头，看见她的瞬间就松了口气，有点不知所措的犹豫，“我听路飞说你失眠的事情，睡觉的时候把这罐草药膏放在旁边，闻起来就会困了。”
“谢谢。”
“对不起。”
同时响起两声相反的句意。
乔巴大概还有什么想跟她说，木川等了一会，决定蹲下来和他对话，道歉的小驯鹿沉默了几秒，抬头看着她的眼睛：“对不起，我没能救她。”
没想到是关于布莱辛的事情。
木川唯张了张嘴：“……不，是我没能救她。”
糟糕，乔巴要哭了。
怎么办，是不是搞砸了？木川紧张地绷着肌肉，头脑风暴该怎么安慰对方：“不是说人死后会变成星星吗，你看，布莱辛肯定也——”
她下意识望向天空。
今天晚上没有星星，只有乌云和雨丝。
“……”她尴尬地笑了两声，“其实也没有那么糟，只认识了几周，幸亏感情不算太好。”
“骗人。”
“嗯？”
乔巴反驳：“你说过是妹妹。”
“……确实说过。”
麻烦了啊。木川唯绞尽脑汁地思考措辞，乔巴的眼神在一瞬间和某双银眼睛重叠在一起，她看着这双眼睛，想像往常那样随便说点什么，却又不想这么做。
“乔巴。”有谁从船尾后面走出来，香烟的火星飘起来，又被雨丝熄灭了，对方的黄色衬衫在昏暗的光线里微亮。来人是这艘船上的厨师。
山治站在距离大约三四步的位置上：“路飞正找你呢，快点去吧。”
“哦！”
小驯鹿又哒哒哒跑走了。剩下的两人目送他跑掉，重新陷入沉默，金发厨师站在原地，别扭地咬着烟。
木川看见山治手上抱着不少东西，贴心地发起对话：“是要给我的吗？”
“啊、嗯，这个毯子你先裹着，别感冒了。”他挠挠头，把毛茸茸的小毯子盖在她身上，视线一直盯着海面，“还有吃的东西，晚上不要和路飞一起翻冰箱，饿了可以去叫我。”
塞进手里的是一只小碗。
调料的香味扑鼻而来。
“……虾滑？”
“你不是一直想吃吗。”
山治的眼神兜兜转转还是落在她脸上，有向下的趋势又触电似的收回来，最后捂着自己滚烫的下半张脸：“吃完了就早点休息吧，别再乱想了。”
「谢谢」
这句话一直在木川唯的舌尖打转。
夜深了。
作者有话要说： 柯伦和亚瑟都是jump式亲情/友情，把唯妹当船长的那种，没有任何暧昧。
以及没想到吧 明天还有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