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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O58. 重返暗夜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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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觉得……帝人这段时间很有人情味啊。”
离开甜心工厂附近后，柯伦看着前方被路飞勾肩搭背的少年，神情微微犹豫，像是带着疑惑和感叹：“他开玩笑的次数都变多了吧？”
亚瑟抬眼看了一眼前面人的背影，没有搭话。柯伦却更起劲了：“你不觉得吗亚瑟，我以前一直认为他是个很难琢磨的人，虽然很厉害，但是给人一种危险的感觉。不过最近好像突然就拉近距离了，他单独行动也会告诉我们……”
“有吗。”
“当然！别怀疑我的直觉啊！”柯伦看着帝人的侧脸，视线没有移开，“你看，他又笑了。”
视野内的红眼睛少年正翘起嘴角和路飞聊着什么，那张脸完完全全就是活脱脱的17岁年轻人，洋溢着符合年龄的青春和稚气。尤其是自夸的得意与兴奋的好奇简直表现得淋漓尽致，旁边的路飞又特别捧场，两人的笑声都快传到街道对面去了。
布莱辛望着木川帝人的背影，她担忧自己的眼睛会不会无意识地流露出嫉妒的神色，这种警惕并不是顾忌草帽团的人，而是警惕着接受这种视线的木川会嗅到自己的妒忌。
从她这个角度可以看见少年【心】的容器正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修复着，那些似有若无的填充液体闪耀着珍珠色的光，已经占领将近三分之二的位置。
柯伦还在说：“至少在香波地的时候我没见过他这么笑，每次说完话转过脸的瞬间，所有表情都会从脸上立即退下去，是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说实话，我对他的第一印象其实不太好……”
在这点上亚瑟也一样，不过他没开口。不论从哪个角度看，不太合理的木川帝人都带着恰如其分的古怪，说得再难听一些，就是在刚接触时会产生莫名的虚浮感。
因此亚瑟盯着对方每个能看出人性的细节，在发现木川帝人也有生物所具备的恐惧、惊疑、苦恼以及喜悦后，他才真正意义上松了口气。
“1、2、3、4、5，快看，他足足笑了有六秒钟诶！时间还在延长，甚至扭过头都没变脸！”柯伦大惊失色。
“啊…..真的。”亚瑟赞同道。
索隆和山治听着这两人的对话，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不是，那家伙到底是有多离谱才让你们这么震惊？连笑一下都要计数，不变脸色难道是什么很稀罕的事情吗！倒不如说都让人觉得可悲起来了！
草帽团的黄绿组合默默无言地跟在几步外，山治咬着烟头有些无语：“搞什么，路飞这么喜欢他吗。”
“习惯了。”索隆把手随意搭在和服的袖子里，没有伸出来，整个人也是懒懒散散的模样，语调平静：“反正他和各种生物都能交朋友，柯拉肯都驯服了，这种野兽也不在话下吧。”
“野兽啊……就和谁一样呢。”
山治意有所指，拿着香烟吐出烟雾，又淡定地哼笑：“某个脑子里只有肌肉的绿藻头。”
“少啰嗦！！！”
听着身后叽叽喳喳的笑闹，木川回过头，看见阳光穿过鱼人岛透明的泡泡层在亚瑟和柯伦的脸上印下斑驳的影纹，明亮与阴影之间，布莱辛边旋边走，像个傻狗。
伟大航路和其他世界没什么区别，有恶劣的自然环境，也有文字不通的情况，这些情景被植入记忆中，不需要任何加工就可以变为精致的连环画。流逝的时间被瞬间连接在一起，时间粒子翻卷跃动，为形成一幅刹那间的画面而停止。
木川小时候羡慕路飞有那么多人爱他，还有艾斯，哪怕他找不到生存意义，也同样被白胡子和其他人陪伴，他们一点都不寂寞。
现在想来，如果不对他人展露毫无保留的真诚，也不会有这么多的支持。可事实上，现实里大部分的普通人总是很吝啬，木川也是，他无法倾囊对待别人，却自欺欺人地认为大家会爱他，后来才发现原来他们都只是节制地给出回应。
但事到如今他也没什么怨念或悲伤，毕竟无论长幼，所有人都不过是大环境下的塑造物罢了。结果到头来，不管去哪，每个世界都是一样的。
而现在，布莱辛正向街道边石阶的小螃蟹伸手，手指和手掌上细致的纹路，遮住脸颊的白银短发，伴随柯伦的嚷嚷，这幅画面太过平和，让木川帝人不经意陷入了放松的状态中。
亚瑟又露出了笑容。亚瑟很少面带微笑，只有露出牙床时才是真正在笑，他笑的时候，一定会低头看着木川。
【——“唯。”】
…….
奇犽笑嘻嘻地比划了一个动作，示意杰也去捉弄酷拉皮卡，雷欧力拿着马克笔似是要在金发少年脸上画图。
那是什么游戏，是怎么玩的，都记不清了，反正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单调的台词。
炽热的阳光从树叶缝隙间洒下来，酷拉皮卡坐在树阴下的一片草坪中间，三个少年围着他，有的跪坐，有的盘着腿，都很随意。奇犽像是为了凑数才加入游戏，一直在低头看手机。
雷欧力用树枝当剑，弓着腰的架势，分明是在模仿某个明星。杰把头歪一下，花草也随着微风歪头，在树枝上跳来跳去的松鼠也停下来歪歪头，一切似乎都那么合拍。
露比拿着小喷瓶往脸上喷水，细细的补水喷雾弥漫出水雾。水花很清澈，与她的肤色相同，也是近乎透明的，溅起雾气时，在阳光下飞散成晶莹的水珠。
酷拉皮卡背后的大树是菩提树，苍郁挺拔，硕大的叶片挂满枝条，微风吹来，叶片风铃般摇曳不已，每片绿叶的黄色叶脉都清晰可见，就像过滤的热带光线。
他在阳光斑驳的天气里，频频朝木川微笑。
“唯。”
……
木川帝人不知为什么在这种时候忽然想起那些猎人。也许是阳光的气息，他走在深海中的海水味道，耳边的热闹街音，模糊的晴朗天气，都让他联想到约路比安大陆的场景。
他就像呆在拆去所有拉门的宫殿大厅里，太空旷，太自由自在，似乎能看穿普通人的感情无法企及的世界。捉迷藏似的，这座时空宫殿大厅的每根柱子后面都躲着人，某根柱子后面是露比，某根柱子后面是若叶，柱子后面躲藏着许多轮回的影子。
木川合理怀疑自己今天是否过于感性了，明明面前这几个青年和他们除了性别没有一丝一毫相似之处。
“木头，你还没说完呢！”路飞大大咧咧拍他的后背，“重金求子的事情。”
索隆一口喷出来：“什么？！”
柯伦把眼睛瞪得像铜铃：“重金求子？？？”
“……是重金求治。”
木川帝人将手中的石子随意扔了出去，回过神来，无奈开口：“第一版报纸应该已经从总部发散到各地了，马上电话虫就会被打爆，亚瑟快点做好准备接电话。”
亚瑟耷拉着眼睛吐槽：“怎么又是我啊。”
柯伦：“因为电话虫在你那里！我先闪避，离你五米远！”
亚瑟见状立刻把绿色壳子的电话虫抛到柯伦怀里，就像玩游戏不甘示弱的孩子那样，得意忘形道：“给你！”
“噫！我不要！还给你！”
“反弹——”
“反弹无效！”
这场面像极了在蛋糕岛时几人在窗帘后面疯狂丢电话虫。路飞也很高兴地加入游戏：“不能让电话虫掉在地上对吧？”
“你当这是在玩躲避球吗！”
路飞还是睁着黑眼睛，点头用很了然的口气说：“我知道，我知道！”
亚瑟&柯伦：“……？”
你个懂王到底知道什么啊你知道！
于是等几人重新回到宴会地点后，不出意外，草帽团三人组被娜美一顿狠批——关于到底该不该将所有财宝都送给BIGMOM。
甚平要疯了，他刚刚还在和鱼人岛国王讨论四皇的事情，转头就听到这个噩耗。乌索普和乔巴流着宽面条泪不敢相信已经对四皇挑衅的事实，一左一右抱住了柯伦。
乌索普：“你们团收留心碎草帽成员吗？”
乔巴：“还有我还有我！”
两条小腿各扑了一个海贼，柯伦有些犹豫地说：“可是…我们之前也得罪了BIGMOM……”
“为什么啊？！”
柯伦跟竹筒倒豆子似的把相遇过程和他们全说了，包括三人在蛋糕岛的遭遇、遇到的三将星，还有匕首侠的事情。一提到匕首侠，所有人的目光纷纷盯着木川，把他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自己暴露了，他刚想解释：“其实我——”
“被匕首侠看上的男人，可怕。”乌索普说。
罗宾托着下巴打量他：“是因为长相吧？”
柯伦起哄式地接道：“对对，那个女人喜欢帝人呢，还说要让他当自己的船员，变成俘虏服侍自己之类的。”
木川：？你这添油加醋的说法过分了啊。
“不过艾斯君提过，现在这个匕首侠是假的。”甚平解释说，“毕竟是当事人的说法，还是很有参考价值的，老夫也记得顶上战争时那孩子不是现在这个模样——”
路飞急匆匆拿着带骨大肉，在桑尼号草坪上跑来跑去让山治拿果汁给她喝。布鲁克去倒茶，娜美牵着布莱辛，正在给她看手腕上的新指针，闹哄哄的环境里，压根没人发现木川帝人满是黑线的表情。
“甚平老大和路飞一样见过匕首侠，我都忘记了！”乌索普恍然大悟。
弗兰奇很好奇地问：“真的像报道里说的那样？和通缉令上的照片很像吗？”
“嗯……不好说。”
甚平摇摇头：“虽然救了艾斯君，但匕首侠本身也受了很重的伤，离开马林梵多就昏倒了，后来她和红心海贼团相处时间倒是更长一些，然后就离开了。”
“听起来是个很神秘的角色啊。”
“长相和通缉令上的差不多，但那也是两年前的照片，现在的具体模样没人知道。”甚平分析道，“有人说她是维克多利的女儿，也是因为那位五皇造了很多她的雕像，新世界很常见的。”
“雕像？”乔巴困惑。
“这个我们见过！很多岛上都有的美少女雕像！”柯伦强调。
众人议论纷纷，只有木川帝人双眼无神地靠墙。亚瑟捅了捅他的腰：“喂，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不想面对现实，让我再逃避一会。”
木川帝人目前的精神状态be like：玩世不恭的小哥哥一枚呀～（炒里马我是黑暗王子发动能力把你们所有人豆沙了！）
亚瑟自然不知道木川在阴沉个什么劲，只以为他又犯病了，习以为常地把电话虫扔过去：“我已经接了好几个骚扰消息了，换人。”
“骚扰消息？什么样的？”
“你多接几个不就知道了。”
木川挑了挑眉，恰好手里的电话虫应景地叫起来，他马上举起听筒——
“爸！我出去找小/姐被治安官抓走了！快帮我交五千万贝利到XX岛的XX镇的XX旅馆才能放人！急！”
木川帝人：“……？”
“爸你在听吗？快捞我出来！”
木川清了清嗓子：“你好，我是黑暗王子的私生子 ，现有二十亿贝利资产被海贼运走了，只需要五千万贝利就能赎回，我在海军有人，今天你帮了我，我留个中将的位置给你，钱埋在XX岛XX小镇的西边第二棵树下就行。埋过了通知我一声，派军舰去接你。”
“真的吗？我现在就去埋！”
电话虫被挂断了。亚瑟默然地和木川对视，两人同时沉默了一会儿，紧接着没几分钟又来一个。
“布鲁布鲁布鲁咔嚓，我是海军元帅赤犬，现在已经锁定你的位置，如果不想被捕最好赶紧投降，把三千万用信件寄出——”
木川顿了顿回答：“我是黑暗王子，6月10日晚上我在XX岛等你，届时我将暴打火拳痛打草帽并现场用电话虫直播，是兄弟就来和我一起塔塔开！”
“哇！6月10号吗！”
“没错，我是天龙人处刑狂兼新世界第一富豪，一个滑铲踢翻伟大航路，6月10日晚上锁定我的电话虫直播，付费解锁！是兄弟就来一起看暴打！”
“没问题我一定会关注的！”
木川帝人挂断电话，露出了无悲喜的眼神：“大家好像都不太聪明。”
亚瑟：“……我同意。”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木川和亚瑟都在不停地接电话。包括骚扰电话、海军试探的监视录音，甚至萨博还打来了。
“哟，黑暗王子。”电话那头的青年不知道在忙什么，传来了墙壁碎裂的声音，这位革命军二把手轻轻松松地调侃，“你们还在鱼人岛吗？”
木川回复了太多骚扰电话，此时想都不想，下意识就开口：“你好，你的电话虫号码已被世界经济报评为今日幸运号码，获取三亿奖金和新款黄金手表，请去XX岛付费解锁。”
萨博：“你被附身了吗。”
这时木川帝人才听出来他的声音：“原来是二哥，你弟弟真棒。”
萨博：“？？？”
木川：“19路飞，虽笨但帅。有人说我三观跟着五官走，我当然要狡辦，这只能怪路飞可爱，这能怪我吗？是他先勾引我的。”
萨博：“喂！”
木川故意说：“还有什么要讲的吗，我要和你弟弟一起玩了。”
萨博大概是无语地深吸了口气，木川的话听起来活泼得近乎轻浮，然而经过几次接触，他不打算只通过言语来判断对方的为人。
“我看见报纸了，你动作挺快。据我所知特拉…特拉……特拉男现在是七武海，也许不会答应你的请求。”
“不，我觉得他会。”
“哦？你哪来的自信？”
“直觉。”
“……算了，你别拖路飞下水就行，让他注意安全，别捡到什么都吃。”
“他吃了性别转换的饼干，现在变成女孩了，我还拍了他的照片，想看吗？想看就给我转五千万。”
“……”
木川帝人笑容满面地挂了电话，亚瑟越看他越觉得这人好恐怖。那副得意的嘴脸在亚瑟眼中变成了满足又变态的表情，他不由自主后退半步。
就在此时，电话虫再度响起。似是有预感般，木川提起听筒，听见电话那头短暂的沉默。空气里好像有谁走路时鞋子压到地板的声音，但这其中仿佛带着隐隐约约的心跳声。
木川不再沉默。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用平常那种冷淡的声音说：“我是木川·帝人。”
“我知道。”
像是是刚睡醒，对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困倦，低哑中带着不经意的懒散：“到庞克哈萨德来。”
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 要来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