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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O53. 重返暗夜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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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是个慢吞吞的青年医生。
他的年龄大概与柯伦相仿，浑身靛蓝色的皮肤，独属于鱼人族的健壮躯体宛如无言地在夸耀着什么，总觉得没有一丝破绽。
灰蒙蒙但微带潮气的风拂上脸颊，柯伦的鼻腔感到一阵瘙.痒，抬头一看，这位鱼人族医生正在用左手翻找晒成焦褐色的纸束，他的腕部发出宛如假肢般的咯吱声，灰尘全都飘出来了。
布莱辛连续打了三个喷嚏，亚瑟注意到她的指尖还有鼻头都跟冻结似的冰冷。
“第一次见到这种病例呢。”鱼人族医生终于翻找出古旧的病例册，戴上眼镜慢条斯理道，“不过以前也有差不多的情况发生，记得那是二十年前，一位长手族和鱼人的混血孩子出现器官衰竭现象，患者年仅六岁，全身的血液循环受阻……”
亚瑟和布莱辛坐在诊室的椅子上，柯伦歪歪斜斜地站在医生的桌子旁边，三个难兄难弟浑身湿透，看上去像刚从海水里打捞出来，而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两个男生对视一眼，听医生絮絮叨叨介绍治病史大概已有十分钟，他们终于按耐不住。
“那个，您是否有办法能——”
“别急……”
医生一边用手电筒照亮布莱辛的瞳孔，一边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好像又多了新的谈资般：“让我看看…真少见啊……银色的瞳孔……”
他身后的护士小声凑到柯伦耳边说：“抱歉，医生是海马鱼人，说话做事比较慢。”
这是比较慢吗？！简直跟树懒一样了吧喂！！！
用手电筒检查完后，鱼人医生便陷入沉思。他看起来像在烦恼，最后才缓缓开口：“也不是没有解决办法。”
“诶！真的吗？”柯伦欣喜地追问。
“首先，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一种叫做恶魔果实……”
“啊这个就不用介绍了我们都知道要去找手术果实能力者是吧除此之外还有别的方法吗！”柯伦一次性说完，语速飞快。
“恶魔果实，顾名思义，吃掉以后可以获得某些超能力，但副作用是无法游泳。”医生就像没听见柯伦的话一样，继续说，“恶魔果实共分为三大类，自然系、超人系、动物系……”
柯伦扯着嗓子凑到医生右耳边大喊：“医生？莫西莫西？您还在听吗？我们知道恶魔果实！您要说手术果实对吧？”
医生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完全无视了柯伦：“然而在广袤的大海上，还有一种让所有医生都向往的能力，那就是手术果实，找到它的使用者就可以救你们的朋友。”
柯伦：“……要不然我们还是走吧。”
亚瑟：“附议。”
两人刚要转身，从背后传来医生慢吞吞的语句：“以及，听闻恶魔果实树里住着能力强大的恶魔，二十年前那对长手族鱼人族夫妻似乎就找到了大海的恶魔，请求对方医治自己的孩子。”
是在说——恶魔？
柯伦难以置信地扭头：“你说什么？”
“事实就是这样，最终他们的孩子恢复健康，所有医生都束手无策的绝症就这样痊愈了。”
亚瑟摇头：“手术果实我还能理解，但是恶魔？谁？这太不符合常识了，不可能的。”
“这样吗？或许吧。”医生没有否认，“最初谁都不相信，但后来有人发现那个孩子身后一直存在某个朦胧而巨大的东西，它的轮廓随着时间变得清晰，变成恐怖的黑影，最终在孩子十八岁那年夺走了他的左臂和右耳。”
“什———”
“后来大家才知道，原来当初找到恶魔时，对方要求的代价正是孩子的左臂和右耳，并且说明会在孩子十八岁时兑换。那对夫妻自然不愿意，鱼人母亲甚至提出用自己的生命交换，但恶魔不肯妥协，所以他们不得不答应它的要求。”
柯伦皱着眉反驳：“你说的这些都是无稽之谈，鱼人岛传闻吧？哪有那种东西啊，再说了，和恶魔交换需要付出代价，恶魔大人万一心情不好想要谁的命呢？”
“所以和恶魔交易就是豪赌，它全凭自己的意愿做事，没有人能左右。也正因如此，越纯粹的存在，就会越强大。”
“没有其他办法吗？”亚瑟沉默半晌后开口。
医生摘下眼镜向后靠坐着椅背：“不进食靠输液确实能支撑一段时间，但治标不治本，剩下的只有这两条路了。”
这就是——断决。
就是这样。
没有任何隐瞒。
没有任何说谎。
在谈话结束之前，柯伦轻声问：“有没有例外呢？和恶魔交易之后躲过代价，或者夺回重要之物的人。”
“也许以后会有，也许永远都不会有。至少我知道的是，无一例外，比如交出【财运】的男人，哪怕未来再次获得了机遇和宝藏，哪怕别人把钱送给他，哪怕他学着理财，一点点攒钱，最终结局都会因为各种原因失去这些财产。绝不可能打破的制约，就是这种程度的诅咒啊。”
医生说完莫名其妙的话，噤口不语。
柯伦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那——”
当他们还想继续询问时，隔壁忽然传出了巨大的咆哮声，像是混杂着崩溃和绝望的情绪，嚎得整个诊所都能听见。
亚瑟转身就往隔壁房间走，推开门警告：“别再吵了，公共场所能不能小声……”
然后他的视线对上门内躺在病床里抱头哀嚎的山治，还有坐在床边座椅前的乌索普、乔巴等人。
亚瑟：“啊。”
乌索普：“啊。”
乔巴惊讶地瞪大眼睛：“咦，好巧啊！”
亚瑟颔首：“确实，不过照山治先生的音量，大概过一会草帽海贼团全员都能在这里集合了吧。”
乌索普：“……”真会讽刺啊。
山治可受不了这种阴阳怪气，他坐起身，不顾胳膊上还在输血的针管朝亚瑟大喊：“你又知道什么啊！我可是被两个人妖的血救了！呜啊啊啊啊啊啊啊——”
亚瑟顿了顿转头望向乌索普：“他这是在高兴吗？”
山治咆哮：“不是！！！”
亚瑟一脸无奈：“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总之就是需要静养吧，你先安静点输血，隔壁还有病人呢。”
这时病房里的人鱼凯米才开口好奇地询问亚瑟的身份，几人互相介绍了一下，乔巴表示他们从人鱼湾上岸没多久就遇到了新鱼人海贼团的追击以及龙宫城来的几个王子，中途山治因为喷鼻血失血过多，于是他们抢了船就跑。
亚瑟听得一头雾水，但这也不妨碍他感叹：“见到王子喷鼻血，真厉害。”
山治立刻大喊：“是美人鱼！我又不喜欢男人！”
乌索普无语地把山治按回去：“你还是继续躺着吧。”
“那你们呢？布莱辛还好吗？”乔巴关心地问。
“我和柯伦上岸后就带她来这里看病，刚刚在隔壁听医生科普恶魔果实，也做了一系列检查。”
“……果然没办法吗？”
亚瑟沉默了一瞬，露出很复杂的表情：“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啧，帝人那小子自己不会游泳还去救草帽，慢死了！是他说要来诊所，现在人影都没有！”
咚！一声巨响传来。
喀哒喀哒——落地玻璃窗被粗鲁地打开，乔巴慌忙转头，乌索普跑过去开门，原来是隔壁的布莱辛和柯伦。
“是你们啊，我刚刚还在想亚瑟怎么去了这么久。”
柯伦和他们哟了一声，布莱辛也蹦蹦跳跳地跑进来，扑到山治的被子上。几个大人三三两两的聊天，山治把手放在被子边，略微踌躇了一下对布莱辛说：“你还好吗？”
银发小姑娘点点头。
接着他更加踌躇地小声说：“那能不能别摸我的肚子了？”
“喂山治！你连小孩子都不放过啊！”乌索普鲨鱼嘴吐槽。
亚瑟的脸瞬间变黑，他抽出自己的刀柄，慢吞吞开口：“既然如此，让我来消灭这个渣男——”
乔巴大叫：“啊啊啊啊！杀人啦！”
凯米跟着尖叫：“杀人啦！！！”
柯伦耷拉眼皮：“……你们在玩什么呢。”
病房里乱成一团，没过一会，喀沙喀沙，响起什么人从走廊上逐渐接近而来的脚步声，在他们背后，一团东西气势汹汹地过来了。柯伦把布莱辛拉近，再把她拉到自己背后，转过身去与声音对峙。
声音很快就停了。
与此同时，房门再一次打开，露出路飞和帝人的两张脸。戴着草帽的黑发少女很是自来熟地和他们打招呼：“很远就听见山治的声音了，你们果然在这里！”
一片沉默。
乌索普：“……你谁？”
乔巴：“该不会是……”
凯米：“路、路飞亲？？？”
在短暂的失语后，众人甚至来不及问原因，纷纷紧张地把目光快速转向山治。只见金发厨师脸色变幻莫测，一会儿铁青，一会儿又仿若春风拂面，五彩斑斓，他抱住脑袋不停地摇头，却又偶尔抬头瞥路飞一眼，就像在理智和感性的深渊中摇摆。
“可爱的lady……不、不是，那是路飞…lady！！不不不，那是路飞……lady！路飞！lady！路飞——”
所有人都变成了死鱼眼。
乌索普嫌弃脸：“山治，你的变态程度已经快要超越弗兰奇了。”
木川帝人已经和乔巴解释完了，他把原因归为“你们船长乱吃不明物体”，几人都对这个理由接受良好，只是不太明白为什么鱼人岛还有这样能转换性别的东西。
木川眼神偏移：“……新世界嘛，也很正常。”
路飞马上举手告密：“木头也吃了！明明很好吃！”
“怎么就路飞变成这样了啊？”
“可恶！别用这张脸看我！”
“要不要先检查一下？”
草帽团那边正在研究路飞的新形象，草莓团这边的气氛就比较诡异了。
亚瑟既没有问路飞的事情，也没有好奇他们去哪了，更没有严厉地斥责帝人，只是眯起眼睛，皱起眉头：“你的心思全都用在巴结超新星上了？”
木川原本还表现得有些懒散，但一听到这句话，瞬间明白亚瑟生气了。他也不解释，只是赔罪式地双手合十道歉：“抱歉抱歉，我之前和草帽小子有点渊源，所以才去救他，对不起，麻烦你们照顾布莱辛了，下次绝对不会了。”
态度特别诚恳，这搞得亚瑟也不好再说他什么，只得冷哼一声，丢下一句：“没有下次了你这家伙。”
柯伦出来打圆场：“哎呀，别生气嘛，大家都没出事就好，帝人也有他的原因，总之别再随便丢给我们就行。”
木川连连点头：“是是是。”
亚瑟：“再重申一次，谁养的谁负责。”
木川拍拍胸口表示包在他身上，旋即发现路飞忽然凑过来，一本正经地对他说：“木头，教我上厕所。”
“噗———”
亚瑟喷了，柯伦也喷了。
木川帝人嘴角抽搐推开她的脸：“让你的船员教你，比如山治先生，他一定很愿意。”
病床上的山治闻言露出了想反驳但又十分纠结的表情，他伸手抓住了路飞的衣领然后别过脸大喊：“我不想！”
乌索普忍无可忍：“你的手还没完全放弃吧喂！”
路飞皱眉看着山治，拒绝道：“不要，山治变得很奇怪。”
柯伦马上吐槽：“那也应该去找你们船上的女生，凯米也行啊，帝人是为什么啊？就因为他长得帅吗！”
路飞五官都挤在一起，似乎不理解这么简单的事情居然被他们搞得这么复杂，她任性强调：“没有为什么啊，就应该是木头来教我！”
木川帝人无可奈何地揉了揉太阳穴：“算了，我带她去附近的公共厕所吧，然后在门外面等着。”
说着，风风火火的两个年轻人又像龙卷风似的从病房里卷出去，留下一屋子被惊掉下巴的人。
“感情这么好啊？上厕所都要一起去的吗？！”
“下次要仔细问问路飞是怎么认识帝人先生的，我太好奇了。”
“说起来，路飞现在应该去女厕所吧？怎么感觉怪怪的。”
“……”
众人议论纷纷的当下，布莱辛又一次趴在山治的病床旁边，努力伸手拍了拍他的胸口。山治虽然不知道这姑娘在玩什么，但还是对她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我把【心】拼好啦。”
小女孩的短发软软地散着，银眼睛里缀着点点灯光，没有一点攻击性，她邀功似地对他说，还带着高兴的表情。
山治摸了摸她的脑袋，无法控制地柔和下来，他顷刻间忘了之前的烦闷。无论是身边伙伴们的谈笑，还是对新世界的期待、身处鱼人岛的喜悦，这一切都让他觉得心情好极了。
“嗯，谢谢你。”他笑着对她说。
作者有话要说： 就 路飞虽然对男女的区别很无所谓
但他目前可是唯一一个心里清楚木川是女生的人
还告诉大家“木头也吃了”
可惜没人反应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