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落雨歇》澂野

14、偷袭，不讲武德！

　　“你信我吗？”童飞雁问王灏“你又要干什么。”
　　童飞雁用下巴点了点身后“解开啊。”王灏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推门去找鱼舟要钥匙。
　　“你确定？”鱼舟震惊“她没有恶意，出了事我担着。”鱼舟上下将他打量一番，将钥匙给了他。
　　王灏拉着鱼舟一块进去了。鱼舟听说了她的意思，问她“三日后，附近盘子山岭里要跟李家派阀的剩余势力进行一场偷袭战，你要是有那个诚心的话，不如一起带着你的人和东西去？”
　　童飞雁算了算，三日，当然可以。

　　三日后，盘子山岭。
　　王灏趴在鱼舟边上，悄摸问他“童飞雁的人呢？”邵文在一边打盹。
　　“你眼睛是真不好使还是假不好使。”鱼舟指向三里开外的山沟中“不是我说，这挺远的，我是真看不清啊。”“行行--嘘！”鱼舟脑袋伏在地上“脚步声和马蹄声，规模很大。来了，身后方向。”
　　“不是，不太对啊...”鱼舟听见王灏的质疑，问他“怎么不对？”
　　“你看，这人太多了，而且领头那个有点熟啊。”王灏使劲眯着眼瞅，也瞅不出个所以然来。鱼舟急了，爬得高点了一看，大喊一声“我屮！”王灏问他怎么了，鱼舟下来，说“那头长发那么眼熟你看不出来？李家那群人是跟徐泾一起来的！”
　　王灏一晕。这场仗难打喽。
　　“先不管他是七大姑还是八大姨了，先发制人打他鸭的。我屮！”鱼舟刚下完令，倒下了。“你没事吧？”王灏过去把他扶了起来“他们先动手了，消息挺灵通啊。”鱼舟腿上的血汩汩地流着“大概有弹片进去了，很浅，那碎片我都看见了。”鱼舟卷起裤子观察。
　　枪声愈发激烈，两方鲜血渗浸土地，鱼舟和王灏在战壕里“王灏，酒精，镊子，火机，绷带。”“你又要干什么。”王灏觉得不大对劲“给我就行了。”
　　鱼舟接过酒精，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咬住，手一倾，小半瓶酒精倒在伤处“嘶，用多了，浪费了。”心里想着，额头上的青筋疼的突起，王灏在一边看的心疼，刚有动作要说我来吧，就被鱼舟拒绝了。
　　鱼舟反手拿出随身的匕首，用火机稍微烤了一下，割开弹片周围的肌肉，用镊子挑出，眼中禁不住的流下了生理泪水，拿绷带胡乱绑了便要站起来，被王灏阻止住了“你可别搞啊，要是恶化了你就要截肢了－－”“多大点事啊。”鱼舟笑笑，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腿不受自己控制了，再次跌倒在王灏脚下。
　　“就你能呈能耐啊！”看着从地上狼狈的仍想要爬起来的鱼舟，王灏有点恼了。鱼舟吼得更是大声“我没这能耐，谁带着他们啊！每个人来都是抱着回不去的决心的，即便这场战斗小到不能再小！”鱼舟指着外面的战士们说“他们，包括我，全都留遗书印血印了，我看见过，看见过有一个战士被炸掉了双腿还在端着枪，直到我们的血不再流淌，我们的体温凉的跟石头一样，直到我们死透了，我们才敢把木仓放下！”王灏怔怔的看着鱼舟，两人吼得都有些脸红脖子粗“我明白了。”王灏点点头“我不拦你，但是我希望，在你能选择牺牲或幸存时，你能选后者。”“等等。”蹲了半天的邵文起身，“我跟你一起。”
　　鱼舟的背影愣了愣，回头说“你还是照顾好王灏吧，他要是伤了一点，我回来拿你试问。”冲王灏摆摆手，带着义无反顾的气焰渐渐走离王灏的视野。
　　“发什么愣呢。”童飞雁从背后拍了拍王灏的背。走到他面前“其实这场仗胜算还是有的而且不小。”“胜负是怎么评定的，我不知道，但若是我在意的人死了，再大的胜利也不能叫胜利。”
　　童飞雁叹气“知道了，我的人会看着他的。”王灏这才问她正事“为什么说胜算不小？”
　　“啊，正好我的人都擅长打这种游击，而且徐泾没见过我的战术，他只知道火力压制。”
　　童飞雁说着也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武器“全都是缴获上来，然后拆开，改造或者仿造。比如那个。”童飞雁指向一个火箭筒。王灏头一次看到不用发射台的火箭筒。
　　“它点根火柴就能发射，杀伤范围大得很。还有这个。”童飞雁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把枪“你不要看它长的不怎么样。实际用起来还是很好的。”说罢快速上栓冲着对面一阵突突，突突半天，突然就卡壳了。王灏刚想说这性能也就那样嘛，只见童飞雁把它扔到地上踩了两脚拿起来继续突突“结实，耐造，还不用保养。”
　　王灏和邵文为之拼命鼓掌。“真不讲武德。”

　　对面突然扔过来一颗火炮，虽然离这比较远，波及还是挺大的。童飞雁从一堆瓦砾中拖着被喇了无数道口子的身躯起来，吐出嘴里的血“屮，他们瞄准的是火箭筒，这下可好。王灏！王...灏...”
　　王灏没事，伏在地上，邵文趴在他身上，一块弹片深深插进背后，为已经便布鲜血的地上又新添了一层。童飞雁这才知道“塞上燕脂凝夜紫”是什么场面。
　　邵文嘴里涌出的血没有停过。王灏想让他翻个身，却不敢乱动，只能对他拼命喊撑住。
　　童飞雁用血肉模糊的手探了探鼻息，对王灏摇了摇头。王灏抑制不住红了眼眶，用还完好的手背拭掉泪水。拖着把邵文僵硬的躯壳放下。“我得带他回去。”王灏本以为童飞雁会阻拦自己，她却说“我帮你。”
　　她那具皮开肉绽的身体怎么可能还有力气。王灏摇头“我自己来。我把他带过来了，就要把他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