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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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MV被大叔那边发了过来。
丁姐这次连亲自跑都懒得跑一趟，指使了自己手下的小助理过来送了U盘。那会四个人正在练习室跟在师哥团后面见缝插针对镜练着基本功，听了消息索性都跑了回来。
但真到要看的时候却都有些迟疑，毕竟当时那个小作坊低成本录制的样子他们再清楚不过，做出来东西真的无法给人半点期待。最后还是贺铮利落地点开了视频。四个人凑在一起屏住呼吸接受审判。
但没有想象中那么恐怖。
《降噪》讲述一个失去恋人的男子不愿相信现实而不断自我催眠，最终陷入只剩下死去恋人一人声音的世界。是极为悲伤的基调。大叔做MV的时候为了迎合主题让整个视频不断地褪色，从一开始的彩色到最终只留下了黑白两种色调。
“梦里求赐不来
路是通向绝境的高台”
开篇是贺铮忽然从梦中惊醒。
醒来的他以为恋人还在自己的身边，结果四下望去天台一片空旷，最终又慢慢躺倒在天台上。
“铮哥颜值太能打了，”孟宁绪感叹：“这段换别的谁演我都要觉得他是个傻逼。”
“……”贺铮看了他一眼，表情很是一言难尽。
“这首歌，”白谨南感叹道：“不管听多少遍都觉得很抓耳。”
“万物不是你
寡沉成不变的白”
视频里白谨南推开了那扇他以为是指引生路的门，结果推开了之后只有一望无际的白色原野。
“这个我会做，我刚学过，”孟宁绪道：“就用橡皮擦把剩下的景全擦掉就行了。”
“……”白谨南干脆捂上了孟宁绪的嘴。
“沉默也不为过
为你解开自由的折磨”
不知道多少私语低喃朝自己袭来，喻嘉存仰躺在满是水的浴缸里，他不想听到那些声音了，所以慢慢沉在水里，最后被长满水藻的藤蔓裹缠。
贺铮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幕，觉得心里有些不适。搭在喻嘉存肩膀上的手不自觉微微用力。喻嘉存扭过头来眼神示意他，贺铮垂眼笑了笑，微微摇头。
孟宁绪在白谨南手底下不断挣扎，白谨南笑道：“到了到了，下来该灵魂片段了。”
“尘嚣不是你
坠落在尽头的海”
无处可逃的人最终选择从高台坠落，孟宁绪望着天空的眼睛微微失神，从最高处坠落，最后跌入一片白色的海。
“仰泳冠军，”贺铮道：“快来领奖！”
孟宁绪挣开白谨南的手：“啊啊啊啊啊再笑就跟你们拼了！”
几个人笑闹成一团，在狭小的宿舍里来回蹿。只有喻嘉存一个人站在那里，把剩下的一部分看完。
“我觉得，这个MV虽然拍摄时候挺一言难尽，”喻嘉存托着下巴道：“但是这么看起来做的挺好的。”
“是，”贺铮从乱局里抽身出来：“至少比我想象的好很多。”
“我们的demo什么时候放出来？”喻嘉存突然问。
“下周五。”贺铮想了想：“没多少时间了。”
下周五demo放出后是最要紧的时间，贺铮抬头透过窗户看到丁姐的车停在楼下。必须要撬动那些商人的心思，让他们伸手拉一把。
喻嘉存回头看了一眼贺铮，随即在他回看过来的时候垂下了眼睛。
下周五……啊。
当有一个确切的目标的时候，贺铮反而越发沉静了下来。临近试听音频发布，大家都陷入了肉眼可见的焦躁，孟宁绪泡在练习室里扒舞的时候多了些，白谨南一有空闲就去乐器室里练吉他，就连最大业余爱好是睡前看书的喻嘉存，近几日也延长了练习室间，回来几乎倒头就睡。
到了周五晚上八点demo发布的时候，一群人更是到了一种格外紧张的地步。Demo发行的大盘反应将会极大的影响到成曲上线时候的数据，有许多歌都可以通过demo的数据乘三倍来预估成曲的成绩，而后续这种计算方式也成了一种估量的定式。
结果令人大失所望的是，到了晚上十点的时候，试听量也只有32。
几个人陷入了一种极大的失落之中，连隔壁送来的半只烧鸡也没有动口的兴致。蜷在床上不停刷新着数据，只有贺铮依旧淡定：
“先睡觉吧，不要想太多了。”
剩下几个人不约而同看着他坦然躺平在床上，而后陆陆续续怀着极为复杂的情绪中进入了睡眠。
然后在第二天上午，集训即将结束的时候丁姐推开了练习室的门。
“贺铮，”莫名其妙的，丁姐的态度要比之前和缓了许多：“你过来一下，我有事找你。”
没到午休时间，休息室里还没什么人。隔壁小学今天运动会提前放学，从窗口看去，路上挤了一堆家长等着接孩子，一时间外面尽是嘈杂的人声。贺铮先一步推门走进去，然后在丁岚的注视下接了一杯水，靠在窗台上慢慢地喝。
“……”两人对峙了一会，最终是丁岚先沉不住气：“你看了《降噪》demo的数据了吗？”
尽管尽力在压抑，她的声音还是难掩激动，贺铮慢悠悠把水杯放在窗台边上，然后道：“还没有。”
平常干净利落的人今天活出一种老太爷的风范，丁岚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贺铮是专程来克自己的。
贺铮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在压迫着丁岚的神经，但她顾不了那么多了，有些激动道：“现在已经三万八千多了，这个数据……”
“还会继续上升，”贺铮看着一边的水杯，然后慢慢抬头与她对视：“等到成曲发行的时候，这个数据还会更高。”
丁岚抿了抿嘴唇，突然有些紧张：“是的，你说的对。”
“总部那边今天有人来问你们的demo了，”丁岚道：“我帮你们争取了一个推广，如果成曲发行量能超过十万的话。”
丁岚看着他：“我可以给你们去3C大赏的名额。”
“唔，”贺铮微微侧了侧头：“听起来很不错。”
两人就这么对峙了一会，丁岚皱着眉头：“贺铮，你不要装傻。”
“我装什么傻？”贺铮挑眉。
“……我按约定昨天晚上帮你们做了一个小推广，”丁岚看着他：“所以不要忘了当初你们答应了我什么。”
贺铮还没回到宿舍就在外面听到了里面人的欢呼声。
“四万试听量！”贺铮进来的时候，刚好看到孟宁绪站在铺上用漫画书卷了个喇叭筒：“100：0的赞踩比！下面清一色留言说‘迫不及待想听成曲’！”
“我突然期待十一月了！尽管我十一月要考试！”白谨南念着demo下的评论。
“没关系！你一定会满分通过的！”孟宁绪卷着话筒激动回应。
“神仙音色神仙歌！有没有人科普一下这是个什么团啊！有点好奇，从没听过这个名字啊。”白谨南继续。
“大家都来看看神仙男团我们Trail！入股Trail！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以后的日子会和！Trail！一样！芝麻开花！节节高！”孟宁绪趴在床上喊。
贺铮靠在门框边上看着他们耍宝，自己也忍俊不禁。喻嘉存抱着枕头笑得前仰后合，看到贺铮进来冲他招呼：“铮哥来这儿，VIP席位！”
白谨南给贺铮让了一个身位让他过去，然后继续念道：“看完科普回来了！里面的小哥哥都好帅啊！！尤其是那个——”
“孟宁绪！”孟宁绪在上铺挣扎着嘶吼：“一定是孟宁绪对不对！孟宁绪最帅了。”
“那个喻嘉存，太好看了。”白谨然念完了一整句，挑衅地看着孟宁绪。
“谢谢支持，谢谢厚爱，”喻嘉存站起来朝窗外鞠了一躬：“以后依然会坚定地做Trail的颜值担当的！”
“太过分了！！”孟宁绪在床上打滚儿，白谨南靠着床柱眼泪都几乎要笑出来。
一片欢声笑语中，贺铮转头看向喻嘉存，却突然发现对方比自己快一步先躲开了自己的眼神，贺铮愣了一愣，失笑道：“小合？”
“唔，”喻嘉存再回过头来看他，把怀里的枕头抱紧了些：“怎么了铮哥。”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贺铮觉得喻嘉存的耳朵有些红。
“你没事吧？”贺铮问。
“我没事啊。”喻嘉存愣了一下，拿手轻轻拍了拍脸：“只是太开心了。”
“……”贺铮点了点头，然后迟疑着问道：“你，之前去找过丁岚了吗？”
喻嘉存收敛了笑容，迟疑着点了点头。
“我问她要不要跟我打个赌，做个稳赚不赔的投资，”喻嘉存看着对面两个人嬉笑打闹，压低了声音：“我告诉她，Trail这次一定会火。如果能给我们的demo做个小范围推广的话，等到明安那边提出接手我们，可以把她带去那边。”
贺铮看着他没有说话。
其实这也是他之前想到的去跟丁岚交换的不算条件的条件。毕竟以丁岚的资历，明安那边也早就打算把她调入，只是以Trail为契机的话，这个时间会更早一些，左不过都是顺水推舟的事情。
喻嘉存垂下眼睛皱了皱眉头，然后小声问道：“我是不是做了什么添麻烦的事情。”
“没有。”贺铮看着他，眼中的笑意是一寸一寸蔓延开来的。他试探着抬手揉了揉喻嘉存的头发。
见喻嘉存没有露出一点抗拒的神色，贺铮暗自松了一口气。
“你做得很好，”贺铮收回手，然后轻声道：“谢谢你。”
喻嘉存回应了他一个微笑，然后继续加入念留言的环节当中。贺铮往后靠了靠，看着他的侧脸，抬手抚上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
完蛋，贺铮想，越来越喜欢他了。
在demo放出激出水花之后，北代终于撕掉了贴给Trail的冷板凳男团标签，开始重视了一下团队营业。
比如涨了两万活粉的官博在距离上次营业八个月之后，又放出了几张逮着他们现拍的照片。原本个位数的转赞评成功进军三位数，这让他们几个又是亢奋了一晚没睡觉。
“我感觉这张他没给我拍好，”孟宁绪把官博上放出的自己那张照片放大又缩小：“把我眼睛整整拍小两圈。”
“别说了，我这张调的跟衣服掉色一样，”白谨南也很郁闷：“你们嫂子问我衣服是不是现染的没洗就穿了，居然能掉成这副德行。”
“是没洗吧，”孟宁绪伸头看他：“我穿的时候没闻见有洗衣液味儿。”
白谨南没再说话，跑去外面给女朋友打电话去了。
贺铮坐在下面看着demo的数据分析发呆。
“我终于体会到一夜爆红的感觉了，”孟宁绪在床上打了个滚儿，看着自己翻了两倍的微博粉丝：“我上条微博评论都过500了！”
“……”贺铮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对一夜爆红有什么误解？”
“知足嘛，我就这样，”孟宁绪又在床上翻了个身：“知足长乐！”
“不过也快了。”贺铮笑了笑，突然起身道。
“什么快了？”喻嘉存手里拿了本书，歪靠在床边上，看着贺铮慢慢阖上了电脑。
“一夜爆红的感觉，快能体验到了。”贺铮靠在桌子上慢悠悠喝水：“现在勉强够得上十八线男团的标准。”
“铮哥你最近总给我一种安度晚年的感觉，”孟宁绪感叹道：“不过十八线男团我也知足了，挺不错的，我都有活粉了。”
贺铮没再说话，歪头看喻嘉存看书。
宿舍里没合适的桌子，他就在床上架了个小桌板，一本书一支笔一副眼镜就可以坐到地老天荒，任凭边上再怎么闹腾，只要他想看书，就不会受到任何干扰。贺铮之前试过也这么熏陶一下自己，借了喻嘉存的书来看，下场是维持这个样子半小时就觉得屁股上的麻筋抽疼……
对他来说，除了写歌这件事以外，再没别的事儿能让他集中超过一小时的注意力。
喻嘉存近视度数不高，但看书的时候都会戴上眼镜，光线暗一点还会召唤出来自己的护眼小台灯。他每次看书的时候都把背挺得笔直，翻书的力度比贺铮给自己擦脸还轻柔，如果不是背景是他们四处掉墙皮的宿舍的话，其实就像一副画一样。
啧。
真好看。
贺铮心里还没感叹完，却发现喻嘉存也抬头看向他。
贺铮觉得自己心跳有点加速。
“铮哥。”喻嘉存有点为难地看着他。
“嗯？”贺铮强自镇定。
“你……”喻嘉存小声道：“可不可以不要一直盯着我？”
他话音刚落，上铺孟宁绪先“噗嗤”笑了起来，贺铮尴尬到无地自容，还没想到怎么补救，就听到外面“咚”的一声，像是谁把东西踹翻了。
屋里几个人都是一愣，就听到外面有人喊：“贺铮快出来！白谨南被人打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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