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同人]思归(潘子bg)》柯阿珂

45、变数

　　吴洄感到不便与秀秀再多说，叮咛了几句便结束了通话。车子也已经将要行到吴家老宅门口了。

　　想想，以现在的自己，就算去说服潘子不要下去，他也不会听的吧，想想，心里就涌起阵阵酸楚。

　　正想着，便有下人来开了门领她下车。

　　吴洄在照壁处瞥见自己难看的脸色，拍拍脸颊打起精神，心里升起了想与奶奶倾诉的念头，以往有烦恼，她也总来问问奶奶的意见，或许，和奶奶说完，她也能够整理好这一团乱麻。

　　见到奶奶时，吴洄担心地问了奶奶身体状况，确定没事这才放心。

　　“洄儿，这次让妳来，是有重要的话要跟妳說。“吴老夫人语气严肃地说。

　　“奶奶…我也有事情想同妳說…“吴洄此时一心想与奶奶倾吐自己的满腹忧心”您能先听我说些吗？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或许是在奶奶面前，有种莫名心安和放松，吴洄说着说着，从和虎牙通话后，憋了一晚上的情绪一股脑儿涌上，一瞬间已眼圈微红。

　　“好，好，洄儿别急，奶奶先听妳說。“吴老夫人温声说道。

　　-

　　然吴老夫人其实已然知悉事情的来龙去脉，甚至比吴洄所知的更为全面。

　　当初，仲离到长沙时，经过二爷的安排，由季月以吴老夫人身体有恙为由，引开吴洄，制造了空档。当时，吴老夫人还不清楚季月他们的目的，只是从侧面推敲，她也可以多半感觉到，吴二白是对吴洄这孩子干涉过多了。

　　是以当晚，她忍不住不时对季月投以责备眼神，可怜季月这是代主受过了。

　　她不知道这些家伙打什么算盘，季月口风紧，问不出什么，但是吴老夫人熠熠目光，还是看出他的心虚来。缘此，她事后严厉询问吴二白，吴二白才只好据实以告。

　　她可以理解吴二白的出发点，但她却认为，如此干涉过多，吴洄这孩子那么喜欢那个男人，就这么不明不白分开，太冤枉。

　　而且，这件事情的发生，让她想起当年顾昔留下的最后讯息。

　　当年，顾昔离家后过了三年，吴家老宅收到了一封信。

　　是顾昔寄来的。

　　内容如下：

　　经过这些年的旅程，我总算想通了。

　　我这辈子一直活在框架里，但是其实洄儿的出生，就证明了框架是可以被打破的，说明了命运并非不可更改。只是我当时并未真正意识到这件事情的意义。

　　以前我初到此世，曾经试着要改变书中所载之事，但最后事情还是照样发生，几次之后，我便放弃了改变，顺从了命运。

　　但是，当我义无反顾与二白哥在一起，我发现这个世界的轨迹，慢慢不同了。

　　这些年我才想通，因为我的灵魂属于此时空的变数，所以环绕着我周遭的事情，有着变异的容许值，只是，我终究不属于这个时空，时间久了，灵魂与身体慢慢地脱节，到最后，我终将渐渐无法作为一个完整的人继续在这时空活着。

　　当年我已隐隐发现此事，因此决定离开，因为我不想让二白和洄儿看见我最后的模样，不想让二白哥因为我而内疚或感到痛苦。

　　只是当年，我跟二白都以为是因为我擅改了命运，才落得那般下场。

　　如今我在终极中摸索许久，才了解，我的灵魂不属于这里，不管我做了什么，最终都无法久留，而改变命运，只是加速这个进程的推进。但我不后悔，生下洄儿，是我最骄傲的事情。

　　如同我前面所述，命运是可以更改的，只是我必须付出代价。洄儿的出生，就是我这个变数，以自身存在为代价所创造的奇迹，她是命运改变的契机。

　　而洄儿与我不同，洄儿是在这个时空诞生的，所以，她可以自由地活着，不用担心代价，同时，亦身为一个契机，承载了改变这个世界的轨迹之可能性。

　　如果她的成长之路，本与九门不相干那便也很好，但如果她最终仍是牵扯进了整个大局之中，请她循着自己心意，勇敢地走自己想走的路，不必管预设的命运为何，她和我不同，她身上存在着可能性，她是自由的。

　　-

　　信封内还附了一张小字条，是顾昔给吴洄的留言。

　　当年吴老夫人收到信立刻便给吴二白看过，但是吴二白却并不相信。

　　在他心中，认为顾昔早已不在人世。他曾为此伤神许久，但他从来是个现实主义者，不存侥幸心理，也不会存不切实际的幻想，该走的路他仍走，对于吴洄，他则按当年两人协议，断绝她与家族的牵扯。

　　看到信时，吴二白只认为这是有心人的恶作剧。并说，就算退一万步，假如昔儿还在，以她当年的状况，不可能过了三年，还能保有清晰逻辑写下这样的信。

　　吴老夫人当时也并无法反驳，顾昔当年糟糕的景况，看过的人都会印象深刻，曾经那般机敏聪慧娇俏迷人的她，在病情严重时，甚至连人都认不得，同样的话说了没多久又忘记，那样的状况，独自离家，三年，确实还活着甚至头脑清醒的概率，任谁都会知道微乎其微。

　　吴二白原想烧了信，但吴老夫人偷偷把信留了下来。

　　这次的事情后，吴老夫人才又想起这信，从锁着顾昔旧物的房间中，翻出了这封泛黄陈旧的信笺。

　　今夜，让吴洄来，便是想将这信，连同那字条转交给吴洄。

　　当年吴二白选择不信，而吴洄现在大了，有能力去决定，她相信什么。在这样的时刻，吴老夫人决定把仅有的，连接着微薄可能性的钥匙，亲自交给吴洄，让她自己决定，该怎么做，这才公平。

　　-

　　吴洄对吴老夫人一口气倾吐了这段日子以来的伤心难过、担忧委屈，说得眼睛都肿了，擤鼻涕擤掉大半包纸巾。

　　吴老夫人看了实在心疼得紧，也决定在此时告诉吴洄，关于二爷是为何反对、如何让他俩分开的来龙去脉。

　　“您是说…是老爸的关系，所以潘子才…要和我分开？“吴洄正慢慢消化过多的信息量”您说…老爸反对是因为…妈妈的笔记里面说…说潘子会死！ ？您说老妈的笔记，记载了这个时空会发生的事情？这怎么可能？“

　　任谁一开始听见，都会怀疑，但是奶奶跟老爸是何等心思严谨理智清醒的人，此刻奶奶神情亦是看不出半点玩笑。

　　吴洄知道奶奶所言非虚“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他不能死！不能！我要去找他，让他不要下去！“说着激动地就要往外冲。

　　“洄儿！妳先冷静一点！“吴老夫人提高了一点音量，双手按在吴洄的肩上，让她深呼吸：”奶奶话还没说完，我今天让妳来，不是只为了说前面这些让妳担心受怕的事情，奶奶后面要说的话，才是重点，乖，听奶奶说完。“

　　吴洄简直有些六神无主了，今天先是从虎牙那听到长沙的局势变化、听说了潘子受伤，又从秀秀那得知张家古楼此行的凶险。

　　现在，奶奶又告诉她，潘子与她分开，是二爷刻意从中安排，还提到不可思议的老妈的身世、那本仿佛预知未来的笔记，还说，潘子会在张家古楼里面出事…

　　她以手抱头，脆弱又无助，幸而奶奶看向她的眼神坚定而温柔，她才能努力集中起破碎的思绪，专心听奶奶后面要说的话。

　　吴老夫人拿出当年那封信，递给吴洄。
　　连同那张留给吴洄的小字条：

　　『这世间的框架无法捆绑妳，妳是改变命运的奇迹，妳是自由的，勇敢写下属于妳的故事，我亲爱的女儿。 』
　　--顾昔

　　母亲的署名下，还写了一串数字，不知是何意义。

　　吴洄此刻不及细思，眼泪已无声滴落在泛黄的信纸上，晕开淡淡朦胧的水痕。改变命运…吗？

　　“当年，妳父亲不相信这信中所说，因为当年妳母亲离开时已经病入膏肓，我们都认为，她已经不在人世。这封信，也可能是假的。然，里面所述，也并非全无道理。如今，信与不信，交由妳自己决定。“奶奶在一旁道。

　　看着那张小字条，她实在无法想像，如果不是母亲，还有谁能以这么温柔的姿态，穿越悠远的时光，为她捎来这样安定的祝福。

　　吴洄的心境仿似从寒冰极地，看见一丝和煦暖阳的曙光。

　　“我有什么理由不信呢？就算是假的，我也信！”吴洄拭去泪水，眼神扬起光彩“奶奶，我想清楚了，我要改变这一切，改变原先的命运。就算我也要付出代价，也无所谓。我爱他，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身陷险境。“

　　“就知道妳这孩子会这么说。“吴老夫人看着吴洄这为爱不顾一切的冲动傻劲，又一次想起当年的自己，当年为了那个只要义气不要命的笨蛋狗五，她可没少折腾。 “洄儿，妳有没有想过，或许那个男人，从遇见你开始，命运就发生改变了呢？”

　　“您也说了是或许，我不能冒任何风险。“吴洄坚定地道，突然跳了起来，道：“不行，我不能再呆坐在这了，奶奶您这有电话吗？我打不进去，可能被拉黑了！我这就打给他！跟他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