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同人]思归(潘子bg)》柯阿珂

2、山村夜雨

　　那日考古队往西，一路开的都是山路，一行人都晕得七荤八素。

　　到了靠近澜沧江边上的小村时，已经是深夜，刘教授看起来都快蔫了，不过杨老看起来挺兴奋，推着他那粗框厚重的眼镜，笑说目的地就在边上的山里，明儿一早向导会来，就能够过去了。

　　这村很小，住宿方面似乎之前老杨已经打点过了，就在村支书家隔壁，有一栋空的屋房，两个研究生很认命地帮忙搬装备，一行人就风尘仆仆地进屋去。

　　房子很简陋，不过也算是该有的都有，村支书颇感不好意思地道，原想叫村里的姑娘替他们做几道菜接风，岂料他们来得晚了，这山村的人都是日落而息，现下也找不到人来弄，当然，他个人也一窍不通的。

　　众人听了痛心疾首，大家舟车劳顿，都饿了，尤其吴洄，她个人是个饿不得的，闻言便摸进厨房，果见厨房放着很多未烹调过的食材，略一琢磨，考古队其他几个家伙，应该不用指望，如果想吃点像样的，她还是自己来弄吧，虽然她对自己的厨艺并不是很有信心。

　　“吴洄，妳会做菜？我还不知道呢”陈佑就疑惑。
　　“呃，会吧。”吴洄有点心虚”煮饭嘛，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吗？”
　　“我怎么有点不放心呢？”林狄也在旁表示。
　　“别啰嗦了你们，来来，小林，你洗一下这个，小陈，你负责这个。”吴洄让他们帮忙洗菜切菜，他们三人就在厨房忙了起来。

　　此时屋外，崔九原本琢磨着，就睡在车上，但虎牙一听到便不想，嚷着说，要过去和他们借住。

　　崔九捏了捏眉心，心里暗骂，正要反驳，屋内传来一阵阵饭菜香。

　　“好饿啊！”小六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他娘的！这是要馋死我啊！”虎牙鼻子灵，已经受不了了。

　　潘子以前在越南待的时候，站着都能睡，吃的他们自己煮点方便面将就也就行了，觉得怎样都无所谓，便看向崔九。

　　岂料此时竟然下起了雨，崔九啐了一声，还没开口，远处有人打着伞走了过来。

　　“你们一起进来吧，入夜了，外面很冷的。”是吴洄，她原本想跟小六说，她炒了他最爱的青葱爆牛肉，但是突然想起，老爹说过她不能让人知道身份，就打住了。理论上，她现在要假装不认识崔九跟小六。

　　“妹子，妳可真不错啊！”虎牙已经巴巴地凑过去了。

　　“你小子就这点出息。”潘子忍不住念了虎牙一下，心中暗道希望这小子别再丢三爷的脸，这崔九是二爷的人，一副傲慢样，他有些看不惯，不过看虎牙那样，也只能暗叹这小子真不争气。

　　崔九想了想，只好僵硬地点了点头。一行人就东西拿拿进了屋。

　　小六走进去时见桌上有他喜欢的菜，心花怒放，另一边虎牙也早凑了上去，很快小六、虎牙已和那两个研究生打成一片。

　　刘教授和杨老只当他们是一般的过路人，虽然有点奇怪这样的小村，这种晚上怎这么巧也有人造访，不过两位毕竟年纪大了，今天累了一天，此时没力气多想，刚也吃得差不多了，便交代几句就上楼休息去了。

　　吴洄看人数变多了，虽然肚子饿极，不过刚刚一边做菜，也一边偷吃了几口，此时只好忍着想要大吃特吃的欲望，又去张罗再多炒两道菜。

　　潘子此时也坐到虎牙边上，尝了几口，觉得有点咸了，但想想能吃白食已经很好，便也不说。

　　崔九不善与人交流，远远坐在另一边，后来抵不住饥饿，还是被小六拉了过去。虽然两人对料理的味道没有太高期待，但是这时觉得只要能充饥，味道倒也不那么要求了。

　　只是小六还是调皮地偷偷凑到吴洄旁边小声道：”炒牛肉，咸了，炒蛋，淡了，二小姐，加油。”
　　吴洄感觉自己青筋都要出来了，不过碍于有旁人在，只好忍住：”搭了一天车，我状态不好！有的吃就不错了，别嫌！”

　　后来村支书殷勤地送来了一箱酒，虎牙大赞好样的，潘子也来劲了，两个人一下就把那林狄跟陈佑给灌倒了，他俩自己倒是只控制着喝了一些，为防夜里有什么突发状况，潘子提醒虎牙还是要保持警醒。

　　虎牙嘴并不刁，有人煮给他吃，他就很满足了，他看着吴洄炒菜的身影，忍不住赞道：”娶个媳妇，落脚在这种山村，倒也快活。”

　　潘子听了就笑，用脚踹了虎牙一下：”你小子醉了吧？都还没真的入行呢，就想着退休，行，我替你去跟三爷说一声，你也不用回去了。”

　　潘子嘴上调侃虎牙，但感受那窗外雨声寒意，屋内烧着菜，被灶火烘得暖意融融，他也不禁觉得这种感觉挺不错的。

　　崔九听着虎牙这种轻薄话，几乎忍不住把桌子劈裂的冲动，看小六也拿着酒杯要喝，就顺势骂道：”我记得你小子还没成年吧？”

　　“再差几个月而已，管那么多做啥？”小六反驳。

　　“我说你他妈怎么规矩那么多，你是他娘啊？”潘子道。

　　吴洄在旁边就噗哧笑了出来，崔九站了起来，说声我吃饱了就上楼去了。

　　“还使小性子了，跟娘们似的。”潘子就道，一边夹了一口西红柿炒蛋，心里想着这又有点淡了。

　　“你说谁娘们！”林狄趴在桌上，突然咕哝了一声。
　　“哎呀吵死了，我正睡着呢！”陈佑就去捶他的头。

　　吴洄见状，开始烦恼等等怎么把这两个家伙弄上楼去。

　　“我说，妳也吃点吧？”潘子看吴洄一直忙着，就没见她吃一口，便道。

　　“没事！刚刚一边煮，一边偷吃了好几口呢！”吴洄笑着道，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也坐了下来。
　　她一边吃一边也是有点冒汗，这几道菜味道，确实进步空间很大，也亏得虎牙有那一番感慨，看来他还挺好养的，不像小六这个嘴刁的。

　　吴洄吃着时，潘子跟虎牙帮忙将林狄跟陈佑给搬上楼去了。黑儿是吴家的宝贝狗，这时则已经吃饱躺在屋子一角休息了。

　　吴洄就趁机跟小六打听了一下他们这几天的种种。 ”敢情你就是被叫来负责喂狗的。”吴洄打趣小六

　　“二小姐，妳可别忘了，妳的功夫是谁教的。”小六努着嘴低声说。小六是二爷安排负责和吴洄一起练基础体能的，崔九则是一起读书的，一文一武，各自监督。

　　“可我看看我现在，怎么觉得你教人的技术不怎么好啊？”吴洄脸不红气不喘地道。

　　小六原想问二小姐这种话妳是以什么心态说出口的，只是这时潘子跟虎牙正下楼来了。

　　又吃了一会儿后，吴洄看大家吃得差不多了就起身收拾碗盘，这时黑儿突然动了动鼻子，焦躁不安起来，小六忙过去安抚。

　　吴洄心觉有异，眼睛往窗外一瞥，突然一股凉意，颤声道：”窗子上，那是什么？”

　　只见在屋子另一边的窗上，似乎有个人脸，就贴在那儿。

　　潘子手早已经贴上他腰间的枪，跟虎牙两个就站起来往那儿靠近。

　　稍微走近后，潘子跟虎牙交换了眼神，潘子就往门口靠近，推了门就要出去看，虎牙则准备去开窗子的另一扇玻璃。

　　“我操，什么鬼东西？”潘子骂了声。
　　“一股子腥味。”虎牙打开隔壁的那扇窗玻璃后也道。

　　潘子走近，借着屋内的光，看出那是一只巨大的蜘蛛，本体约有碗公大小，加上八只毛茸茸的脚，看上去更让人头皮发麻。

　　潘子翻出军刀，眼疾手快地刺了进去，扭转，然后跟虎牙一起把它抓了起来。

　　回到屋里，吴洄跟小六也一边捂着鼻子，一边凑过来看，只见蜘蛛的肚子上，不知被谁贴上了像人脸画皮面具似的薄膜，”他娘的，谁干的？”虎牙骂道。

　　看吴洄脸上表情惊愕，潘子以为她吓到了，便道：”没事，应该是谁在恶作剧。” 虎牙已经把那人皮撕了下来，那腥味就是上面传来的。他有不太好的预感。

　　“别用手呀，小心有毒。”说着跑去拿了她包里的检诊手套，就想把那蜘蛛接过来检查，又看了看那画皮面具，脸色有点微变”那，看起来，很像是真的人皮。”说着先把人皮接了过来看。

　　“为什么有人要做这种事啊，太邪了吧？”小六显得有点不自在，主要是因为他本身很怕蜘蛛。

　　“看起来已经割下来有一段时间了…”吴洄看了看，也有点发麻”看这血点分布的状况，应该是死前就被割下的…为什么有人要做这种事？” 。

　　“妈的，这村子该不会有问题吧？”潘子骂道，跟虎牙示意，两人便要到屋外去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状况，吴洄让他们小心点，她刚刚稍微看了下，这蜘蛛比较像是广西常见的捕鸟蛛，只是不知为何出现在这里，毒性是有的但应该不强，现在问题比较大的果然还是上面的人皮。

　　外面还下着雨，两人回来时都湿透了，说外面没有其他异状，但还是不怎么放心，吴洄让他们先赶紧去把湿衣服换下。

　　潘子虎牙跟小六琢磨着要轮流守夜，晚点还要再把崔九也叫醒来轮值。

　　“这只蜘蛛，要怎么处理啊？”小六颤声指着那蜘蛛尸体问。
　　“要不你拿去喂黑儿吧？”吴洄勉强开着玩笑，假装要把蜘蛛递给小六。

　　潘子他们听了就说他们拿去埋了吧，就跟虎牙到外面去处理了。

　　那夜潘子叫了崔九，然后几人轮流放哨，却也一夜无事，只是几人都没有睡得很好。

　　众人都不约而同地感觉，这山里的平静小村，忽然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秘。

　　吴洄翻来覆去睡不太好，天刚亮就干脆起床下楼准备做早餐。

　　结果下楼潘子已经在那擦他的枪，窗外的晨光，落在潘子的发梢肩头。

　　他眼神淡淡的，波澜不惊，似乎天塌下来，他也依然能不慌不忙地继续擦着枪管。

　　吴洄看着他的模样，不知因何，有种触动，似乎有什么遥远又熟悉的思绪，穿过悠久的时光长廊，翩翩降临在她的心上，无端激起转瞬即逝的涟漪。

　　她知道，他是三叔的手下。

　　而且是赫赫有名。

　　三叔叫他潘子，三叔的生意伙伴們叫他疯潘，更多更多的人，叫他潘爷。

　　道上的人都说，他是三叔手底下的一条疯狗，对三叔极尽效忠。

　　对那些私下搞事、心怀歹意、或是背叛出卖堂口的人，手段狠戾、冷血无情，令人闻风丧胆，一众伙计都怕他怕得不行。

　　可是，她却一点儿也不觉得他可怕。

　　不知道为何，他风霜尽染的身影，却无端让她觉得心安。

　　那是一种熟悉的安定，明明，应该是第一次见面。

　　自己是不是有点儿莫名其妙呢？吴洄在心中暗笑自己。

　　而她站在那儿愣着的几秒间，潘子已经察觉，抬起头来，望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