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的白月光竟是我本人》卷心西瓜

4、人生偏航

　　晚上六点多，顾家难得这么热闹。

　　顾斐然自己没什么心思，没想到严辞他们非要来给他庆祝生日，一伙人不请自来，闹哄哄的，赶也赶不走，顾斐然自己走去了阳台。

　　“啧，顾总这态度是不是忒差了点，哥几个可给你准备了厚礼啊，”严辞过来拍顾斐然肩膀，笑着说，“我都这么紧巴了，还给你弄了辆车过来，这诚意吃你顿饭都不够啊。”

　　顾斐然在给季青岩打电话，一连打了好几个都没接，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手机，闻言瞥了一眼严辞，“少来这一套，你哪次不从我这里捞点走？说吧，又缺投资了？”

　　严辞嘿嘿笑，“哎，我就喜欢顾总你这机灵劲！”

　　顾斐然拉开严辞正在不停扒拉的手，“明天去我公司谈，今天没心情。”

　　“那是当然，”严辞乐了，“不能耽搁我们顾大少过生日，我还是识趣的。”

　　正说着，客厅有人推开门进来。

　　季青岩见客厅这么多人有点懵，客厅也霎时寂静一片，原本还在说笑的男人们一下子全都安静了，小齐先反应过来，笑着冲他喊了一声，“嫂子。”

　　他们这伙人没个正经，虽然在季青岩面前会有所收敛，但还是嬉皮笑脸的，季青岩其实不喜欢他们叫自己嫂子，但因为不熟，也不好说什么，显得自己矫情，只好冲他微微点了点头。

　　顾斐然本来跟严辞在另一边抽烟，听到客厅动静突然小了，探头看了一眼，一眼瞥见季青岩额头贴着的纱布。

　　他丢了烟头，掸了掸衣服，走到季青岩身边，手捏着季青岩的下巴，紧锁眉头问道，“怎么回事？”

　　季青岩没看他，轻轻拉开他的手，“没事儿，就撞了一下。”

　　顾斐然面无表情，“撞？你不说我就打电话问楚荧了。”

　　“我说了没事儿，”季青岩抬头，看了一眼顾斐然，他看到顾斐然突然愣住了，季青岩能想到顾斐然的眼里自己的表情有多臭，但他没办法控制，于是转移了视线，低声说，“我先去休息了。”

　　顾斐然声音冰冷，隐约不耐，“到底怎么了？”

　　季青岩没说话，顾斐然的刨根问底让他觉得怪异，好像他很在意自己一般，可柏彦的话很快又回响在他耳边，季青岩这人没什么特别优秀的地方，但一直很有自知之明。他绕过顾斐然直接上了楼，顾斐然没吭声，倒是旁边小齐那几个没眼色的还在起哄。

　　“嫂子你可真厉害，我还是头一回看顾总这么紧张，我就说嘛，夫妻还是不一样哈！”

　　“闭嘴。”顾斐然转过身冷冷呵斥了一句，楼下一时噤了声。

　　顾斐然追着季青岩上了楼。

　　“小岩，”顾斐然亦步亦趋跟着季青岩进了房间，说话间又伸手捧季青岩的脸看他额头的伤，“到底发生什么了？怎么看起来不太对劲？”

　　季青岩冷冷拍掉他的手，“我有话问你。”

　　季青岩抬起头来看着顾斐然，一向冷淡的面容竟流露出一丝无助与脆弱，他本来就薄的跟纸一样，再露出这样的神情，整个人都仿佛悬着，摇摇欲坠一样。

　　顾斐然脸色微微变了，“什么？”

　　“当年季家被调查，是不是你举报的？”

　　顾斐然一愣，下意识反问，“谁告诉你的？”

　　这句反问，落在季青岩耳里，就等同于承认。

　　顾斐然看着季青岩，沉声说，“你别乱想，当年这件事确实顾家有参与，但我当时没想到会牵扯到你家……”

　　“你不用说这些，你又没有做错。”季青岩打断他的话，“季家当时确实不清白，这么多年，我了解我爸妈做事是什么风格，我们家会有那样的下场是咎由自取，我不是在怪你，我只是想知道是不是你做的，因为这关系到我的下一个问题，你已经回答了。”

　　季青岩看着他，继续问道，“顾斐然，韩森离开，是不是也是因为你？”

　　顾斐然面色突然变得平静了许多。

　　他如释重负一般地叹了口气，仿佛卸下了什么秘密一般。

　　“是我。”

　　季青岩闭上眼睛。

　　他觉得很累，额头还在隐隐作痛。

　　原本他以为一切都是被命运推动着前进，他都快要认命了，可回过头来，他才发现，竟然是人力驱使。

　　而这个人，就是他的丈夫，顾斐然。

　　“你跟韩森见面了？是他告诉你的？”顾斐然眸子暗了，“这次也是因为巧合遇到的吗？”

　　季青岩不想再跟他争吵，他摆了摆手，“我累了，我想休息。”

　　顾斐然笑了两声，“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只想跟我说这些么？”

　　季青岩眼神下意识地落在旁边的桌上，顾斐然这才意识到桌上有一个礼物盒，他有些惊讶，“这是给我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季青岩就拿起礼物盒扔到了垃圾桶里。

　　顾斐然脸一下黑了。

　　“季青岩！”

　　“顾斐然，”季青岩抬头看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你就这么介意？”顾斐然声音越来越冷，“如果韩森真的那么爱你，如果你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真的那么坚不可摧，那不管我做什么，他都不会离开你。”

　　“那也跟你没关系！”

　　季青岩看着顾斐然，心里觉得委屈。

　　为什么顾斐然要把他看作是别人的替代品？为什么仅仅因为自己跟他喜欢的人长得像，他就可以肆无忌惮地破坏他的人生？

　　这么烂俗的剧情，为什么要发生在他身上，在他容错率很低的人生里，直接决定了他的一辈子？

　　季青岩不想再多说什么，却被顾斐然拉到怀里，他用力抓着季青岩的双臂，那张冷若寒冰的面孔黑沉，“你这两天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真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什么意思？不就是韩森回来了么，老情人，久别重逢啊，想跟他破镜重圆，还要抢先把罪名甩在我头上？季青岩，你配跟我说这些吗？”

　　他手劲很大，季青岩奋力去挣也挣不开，“你放开我！”

　　顾斐然却突然松了手，转而捧着季青岩的脸，“别动，又流血了，季青岩，你但凡面对别人的态度有跟我闹脾气时一半的强硬呢？我送你去医院！”

　　季青岩撇开脸，“我不要你送。”

　　话音刚落，季青岩就觉得眼前一黑，大约是连着几天没睡好，又接连被气到，他险些没站稳，还好顾斐然搂住了他的腰。

　　顾斐然气的脸发白，“季青岩，你他妈就是仗着我……”

　　他含糊说了一句话，季青岩没听清，也懒得弄清他在说什么，但刚刚在季家确实只是简单包扎了一下，也不知道是气到了还是跟刚刚顾斐然推搡了几下更不舒服了，顾斐然再来牵他的手时他甩了几下没甩掉，只好被他牵着手下了楼。

　　楼下一众人还没走，目瞪口呆地看着顾斐然神情焦急地喊司机。

　　小齐在旁边听了个大概，知道顾斐然在为什么着急，忍不住咂嘴。

　　“至于么，嫂子那伤口估计还没指甲盖大，说不定还没到医院自己就愈合了。”

　　话音刚落，顾斐然跟季青岩一起回头看他，顾斐然看起来像是要杀人，小齐吓得抖了一下，缩到严辞身后，不敢再吭声。

　　顾斐然着急忙慌地把季青岩送去了医院，一通检查之后愣是让季青岩住院，季青岩不耐烦极了，看到顾斐然就气不打一出来。

　　顾斐然黑着脸剥桔子，“有这功夫好好休息，别一天到晚只会跟我闹脾气。就住一晚上，没事儿我们明天立马回家。”

　　“我都说了没事。”

　　“什么没事儿，那么大个伤口，到底怎么弄的？”顾斐然喂一瓣橙子到季青岩嘴边，季青岩下意识吃了下去，顾斐然挑了挑眉，似乎心情好了许多，“医生可说了，你这不可能是撞出来的伤。”

　　医生不仅说这不是撞出来的伤，还意有所指地说两人就算吵嘴也不该动手，就差明着说顾斐然家暴了。

　　顾斐然脸比看到韩森时还黑。

　　“我哥砸的。”

　　顾斐然动作顿了一下，“他疯了？”

　　“因为我跟他说我们要离婚。”

　　顾斐然剥橙子的动作停下，“还是要离婚？”

　　“嗯。”

　　顾斐然继续剥橙子，剥完了放到床边的床头柜上，说了句我出去透个气便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