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的白月光竟是我本人》卷心西瓜

15、败给一颗蛋

　　季青岩去楚荧那里收拾了几件衣服，就跟着顾斐然回了顾家，已经很晚了，他自己去了客房休息，顾斐然跟在他身后，没话找话说，“房间里有股霉味。”

　　季青岩没理他，自顾自地脱外套。

　　“被子估计也很久没晒了，”顾斐然抬头，“灯还暗。”

　　季青岩转过身来看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回你房间去睡，”顾斐然淡淡地说，”在这睡你休息不好。“

　　他是怎么做到这么自然地说出这几个字的？季青岩走到顾斐然面前，轻轻推了他一把，“我不认床。”

　　季青岩的赶客之意非常明显，他以为顾斐然会很识时务的离开，没想到被他反手握住手顾斐然反握住手，顾斐然笑着看着他，“没生气吧？”

　　他的手凉凉的，季青岩有些愣住，抬眼见顾斐然的笑容很柔和，季青岩一时有些看傻眼，下一秒顾斐然自觉地松开他的手，轻声说，“好了，不打扰你了，早点休息。”

　　顾斐然走后季青岩在床上一个人静静地坐了一会儿。

　　房间里有霉味吗？顾斐然大概率在胡扯，但其实即使有他也闻不到，只要在顾家，在顾斐然身边，他就只能闻到顾斐然的味道。

　　他是beta，闻不到信息素，两人刚结婚的时候，季青岩无意间提过这件事情，他说他有点好奇顾斐然的味道，顾斐然就找人特意调制了跟他信息素味道相同的香水，季青岩很喜欢，好长一段时间里，季青岩的身上都是那款香水的味道。

　　离开的这段时间里，这种冷冷的，淡淡的，像雪后初晴里的寒梅绽放的香气似乎在他生命中消失了，但现在隐隐约约的，又闻到了。

　　在熟悉的味道中，季青岩心情变得非常平静。

　　他跟顾斐然好像进入了一个暂缓的阶段，之前的剑拔弩张都不见了。细细想来他自己是没什么改变的，是顾斐然，不再像之前那样动不动暴跳如雷。

　　大概这段感情走到尾声了，一潭死水，确实不值得任何人再为它付出任何情绪了吧。

　　季青岩难得睡了个懒觉，他下楼，发现厨房门口站了一圈人，一边看厨房一边时不时发出点笑声，季青岩多瞥了几眼，居然看到顾斐然在里面忙碌的身影。

　　顾斐然挥舞着铲子，看到季青岩，眼睛都亮了。

　　“青岩，过来帮我个忙。”

　　季青岩走过去，顾斐然把手机递给他，“帮我拍摄。”

　　季青岩看了眼站门口看热闹的佣人们，“为什么不让他们帮忙？”

　　顾斐然顿了顿，小声说，“不想让他们看笑话。”

　　这不是已经在看笑话了吗？季青岩腹诽，但是还是接过了手机，打开相机，拍摄了起来，默默地记录着顾斐然煎蛋的过程，“你不说话吗？”

　　顾斐然摇头，专注地盯着锅，“说话会分心。“

　　煎个荷包蛋，这么如临大敌至于么，季青岩微微蹙眉。

　　两分钟后，他看着锅里那块明显已经泛黑的荷包蛋，犹豫了一下，说，”我有个问题。“

　　顾斐然回头，”什么？“

　　”这个早餐，没有我的份吧？“

　　”我特意给你做的，“顾斐然转过头来，盯着季青岩看，他的声音听起来居然有点委屈，季青岩欲言又止，然后指了指锅，”你确定能吃？“

　　顾斐然回头，大叫了一声，然后连忙用锅铲给荷包蛋翻面，结果一铲子下去本来就难以入目的煎蛋碎的碎，焦的焦。

　　顾斐然喃喃自语道，”果然不能说话，我真的会分心的。“

　　季青岩想就算把你嘴巴贴上封条，一早上也煎不出一个能吃的蛋。

　　他把手机对准垃圾桶，果不其然，里面已经有好几坨难以辨别是什么的不明物体。

　　”你真的要把这段发给节目组？“

　　顾斐然举着铲子，茫然地看着季青岩，”怎么了？“

　　季青岩淡淡地说，”会被骂笨蛋。“

　　“不会煎鸡蛋就是笨蛋吗？”

　　“是你整个人表现出来的精神状态，看起来智商不太高的样子。”

　　顾斐然不服，自信发言，“别小瞧我，我还能被一颗蛋难倒？”

　　半个小时后，顾斐然跟季青岩一起坐到餐桌边，端上来两份西式早餐，看上去非常正常，自然不是出自顾斐然之手。

　　显而易见，顾大总裁确实败给一颗蛋。

　　季青岩轻轻叹了口气，顾斐然敏感地看向他，季青岩也看他，“这么看着我干嘛？”

　　顾斐然挠了挠鼻子，“没什么。”

　　季青岩觉得他这样还怪好玩的，忍不住想逗他，“真可惜。”

　　顾斐然顺口问，“可惜什么？”

　　季青岩笑了一下，淡淡地说，“同样都是鸡蛋，命运却截然不同。”

　　他没有看顾斐然的反应，但是感觉旁边的人瞬间有些僵直，然后听到顾斐然故作镇定地咳嗽了两声，他拿起杯子喝牛奶挡脸，结果又被牛奶呛到，狼狈极了。

　　季青岩在旁边默默拿起杯子喝了口牛奶，挡住上扬的嘴角。

　　“其实我小时候挺会做饭的，”顾斐然咳了两声，“可能太久没进过厨房了吧，生疏了。”

　　季青岩没搭理他，顾斐然也闭了口没出声，两个人平静地吃完了分开了快一个月后的第一顿早饭。

　　吃完早饭季青岩去院子里修剪花木。这个小花园从前多是季青岩打理，他喜欢花花草草，也喜欢坐在院子里画画，这个地方是属于他的，旁人很少来，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花匠应该有稍作修剪，看上去。正值春末夏初，院子里有几颗苦楝树，一簇簇的开在枝头，白的像雪，还有各色的蔷薇，漂亮的像仙境。

　　季青岩拿了水壶浇水，季青岩惊奇地发现，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这个小花园也被照料的很好，转念一想，大概是下人们帮忙打理的，于是也没细想。

　　他转身，顾斐然正盯着他看，有些入神，手里还举着相机，季青岩问，“做什么？”

　　顾斐然挥了挥相机，“收集素材。”

　　季青岩收了水壶，“我觉得你拍的最后都用不了。”

　　“怎么会，”顾斐然倒回去拍的照片，低声说，“很漂亮。”

　　季青岩没在意他的话，他又回头看了眼花园，问顾斐然，“我画画用的那些工具，你扔了吗？”

　　“怎么可能，都放在你的画室，”顾斐然看上去有些惊讶，“你要画画吗？”

　　“嗯，”季青岩环顾了一下四周，“很美，想画下来。”

　　顾斐然硬要帮他拿画架，季青岩就随他去了，季青岩在画室里翻找画笔跟颜料，顾斐然就站在旁边看他之前的画。季青岩看着画就想到刚结婚的时候他经常一个人待在画室里，一画就画半天，顾斐然那个时候还抱怨过，季青岩什么都画，但是从来没有画过自己。

　　“砰”的一声响，季青岩不小心撞倒了旁边一副用画布蒙着的画，画布飘到旁边去，露出完整的画，季青岩楞了一下，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手比脑子快，一下又用画布把整张画包裹起来。身后是闻声而来的顾斐然，季青岩并没有转头看他的表情，只是察觉顾斐然在他身后站立了很久，然后又走开了，对他说，“我把画架先拿出去。”

　　顾斐然看到了吗？应该没有吧，不然不会是这种反应。

　　那应该是什么反应呢？

　　季青岩也不知道。

　　看着他走出去，季青岩才松了口气，而后又有些莫名地想，他为什么会有这种害怕顾斐然发现的想法。

　　他轻轻移开画布，看着上面的人，心想，顾斐然还是不开口说话的时候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