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hapter 004.十分之一 ...
-
在被五条悟告知自己要被判处死刑的时候，虎杖佑希甚至连自己的墓志铭都想好了：「虎杖佑希，16岁，死于不挑食（？）」
最后从死刑改成了死缓，虽然结局没变，但是虎杖佑希看的很开，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嘛。
从密室出来，虎杖佑希从五条悟口中知道了前辈们和伏黑惠现在的情况，佐佐木学姐和井口学长被诅咒袭击受伤住院，伏黑惠也受了挺严重的伤，已经回学校治疗了。
“诅咒造成的伤害一般的医疗手段能救吗？”虎杖佑希问。
“物理的伤害可以，但是咒力造成的就不行。”五条悟回答，“别担心，我已经联系人，会有人来治好你的前辈们。”
“谢谢。”虎杖佑希乖乖道谢。
井口学长头上被诅咒咬了一口，现在还在昏迷，佐佐木学姐只是被诅咒裹了一下，虽然身体上留有一些擦伤，但已经可以起身行走了。
前辈们入住的杉泽病院恰好和爷爷之前住的是同一间医院，虎杖佑希和五条悟打了声招呼，先去看望一下前辈们，再去病房收拾物品。
“咚咚咚。”
敲门声传来，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的佐佐木学姐顺着声音抬头望去，“虎杖......”
“佐佐木学姐，”虎杖走进病房，消毒水的气味让她情不自禁的皱眉，“井口学长情况怎么样？”
“医生说没事，但人还在昏迷。”佐佐木学姐垂着头，“都怪我，都是因为我大晚上叫他去学校......”
虎杖佑希把果篮放在桌子上，摇摇头，“那不是学姐的错。”她望着还躺在床上昏迷的井口学长，“那根手指会吸引周围的诅咒，前辈们也是被诅咒这样才会被诅咒盯上的。”虎杖佑希看着佐佐木学姐，露出一个歉意的表情，“所以应该我的错才对。”
“诅咒......”佐佐木学姐重复了一遍这个陌生的单词。
“很抱歉。”虎杖佑希抿了抿嘴角，眼中满是悲伤的神色，“明天会有人来治好井口学长的，学姐你别担心了。”她转过来，勉强的勾起嘴角，“我还有其他事情，”她挥挥手，“拜拜。”
“等......”佐佐木学姐站起来，“虎杖......”
虎杖佑希弯了弯腰，转身走出了病房。
在病房不远处，五条悟靠着墙壁站在那里，“告别的话已经说完了吗？”
“这样的就可以了。”虎杖佑希笑了笑，“有缘还会再见嘛。”
虎杖佑希走到原本爷爷住的那件病房把剩下的东西都收起来，爷爷留下的东西很少，一个水杯、一套衣服、一本书。
之前用的洗漱用品是一次性的，昨晚已经拜托护士小姐查房的时候顺便帮忙丢掉。
虎杖佑希把那些东西装进背包里，去护士台领了证明文件，五条悟跟在她身边，两人一起坐上了去火葬场的车。
火葬场的空气冰冷而干燥，隐隐约约能听到一些哭声。
死亡随时都在发生，只是区别在于是否发生在自己身边罢了。
虎杖佑希将老人的遗骨捡进骨灰盒，顺着墓地的石板走到了虎杖家的陵区，那里已经立着两个干干净净的石碑。
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虎杖佑希把骨灰盒放进墓里，石板慢慢封紧，石碑缓缓竖起，这是第四块写着虎杖姓氏的石碑。
父亲、母亲、奶奶、爷爷。
她的目光移动到最外面还没有竖起的石碑，那是属于自己的位置。
“嗯，之后就葬在这里吧。”
-
等她收拾好一切走出殡仪馆，就看见五条悟坐在不远处的石凳上朝她挥挥手。
“抱歉，久等了。”虎杖佑希小跑过去。
“没关系。”五条悟向旁边挪开了一些，拍了拍石凳示意她坐下。
虎杖佑希把背包抱在怀里，乖乖坐下。
“那么你决定好了吗？”
虎杖佑希低着头，眼睛盯着石砖的缝隙，“这种事情，还挺多的吗？”
“这次情况很特殊啦。”五条悟撑着下巴，“不过就受害者的规模来说，隔三差五就会有哦。”他的语调很平和，好像在说什么常识一般，“碰到诅咒，普通地死掉是最好不过的了，就算变成肉泥能被发现尸体也是比较好的情况。”他转头去看虎杖，“在寻找宿傩手指的路上，那些惨状多半很常见吧？就算是我也不能保证，你不会变成那样。”他笑了笑，“反正你就选个自己喜欢的地狱吧。”
死亡是所有人同等的归宿，只是区别在何时到来而已。
普通人运气好的话，也许过的七八十年才会看见三途川，运气不好的话，眼睛闭上随时都有可能再也睁不开了。
这两个选择对我来说有什么区别呢？
虎杖佑希苦恼的想：而且归根到底，我为什么要被判死刑啊？
但是，宿傩是不一样的。
他和自己见过的其他诅咒不一样。
并不是说一种是奇形怪状无意识追求血肉与咒力，另一种是会吐槽会骂人会在脑子里喋喋不休的那种不一样。
那时候，在她吃掉手指的那一刻，虎杖佑希通过精神的连接看到了一些景象，那是在自己触摸不到的过去，由血和泪组成的历史——
生前便是极恶的存在，死后更是化作诅咒之王，行事风格无所顾忌，全凭喜好和本能。
这样的生物，或者说这样的存在，不应该存活在世界上。
“佑希，你很强，所以你要去帮助别人。”爷爷的声音突兀的浮现在脑海里。“你要在众人的簇拥下死去。”
虎杖佑希笑了笑，小声嘟囔着，“临死还要耍帅。”她抬起头望着五条悟，问道，“老师是怎么希望的？”
“是希望我现在死？还是吃掉所有手指在死？”她自顾自的说，“对于我是否能一直控制宿傩还有考量吧？搞不好我会被宿傩控制成为他的肉身，那样危害更大不是吗？”她歪了歪头，“您希望杀掉我吗？”
“你说得对。”五条悟笑了笑，“就算是我，也不能保证你可以一直控制两面宿傩，”他抬起头去看天空，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暖融融的照在他们两个身上，“所以，我要给你自己选，你敢赌一下吗？”
你敢赌吗？你可以吗？
虎杖佑希掰着手指数了一下，“你们现在手里有六个，加上我昨天吃掉的，一共七个，”她回忆了一下，“如果是昨天那种程度的话，翻个七倍姑且也还可以。”
她用手指抵着太阳穴，“这家伙话太多了，好烦，本体难道是鸭子吗？不，四只手的话，是怪力？”她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
她朝着五条悟伸出手，“那个手指你带着吗？”
“嗯。”五条悟掏出一根两面宿傩的手指递给她。
虎杖佑希接过手指，认真端详了一下，“仔细看有点恶心耶，皱皱巴巴的像腊肠一样......”她闭上眼，张开嘴把手指塞了进去，“啊呜。”
十分之一。
脑子里絮絮叨叨的声音变得更加清晰，她能感到血液在燃烧，骨头在吱嘎作响，两面宿傩正在从手指中吸取力量。心脏的跳动，血液的流动，肠胃的蠕动，都仿佛在耳边，她闭着眼也能清晰的感受到身边的生命在跃动。
摇曳的草丛、明媚的阳光、蓬勃的生命，这一切都太和平了，和平得令人情不自禁的想要毁灭。
一股力量和恶意，顺着血管流到身体的每个角落。
想要吃、想要杀、想要破坏。
低沉的絮语，充斥在自己脑海里。
她忍不住低低的笑出声，太棒了，这个世界。
随着两面宿傩的咒力融化在她的体内，她对外界的感知渐渐被削弱，重新变回普通人的状态。
虎杖佑希抑制不住自己的笑声，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大，她突然猛地抬起头，对着五条悟吐了吐舌头，“这东西真难吃。”
她站起身，把背包背到身后，望着天空，“啊......好想吃甜点。”她转过身兴致勃勃的问，“我们还有时间吗？去吃芭菲吧！我请客！”
五条悟突然笑了起来，“「你已经做好觉悟了」，我可以这样理解吗？”
“还差一点。”虎杖佑希老老实实的回答，“说实话我还是不能接受为什么我就一定要被处死啊？”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但是又不能放着不管，”她抬起头对上五条悟的目光，露出一个笑容，“既然结局已经注定，那么过程就让我好好挣扎一下吧。”
毕竟，我的死法，已经被决定好了呢。
“不错呢~”五条悟站起来，表情到是很开心的样子，“我不讨厌你这种风格哦。”他迈开步伐，“要去吃芭菲对吧？你指路？”
虎杖佑希笑着跟上去，“那家店的店长是圣玛丽的毕业生！老师如果的甜党的话，一定不会失望的。”
“那我就期待着了。”
-
“欢迎光临！”推开店门，就能看见美丽的老板娘对着来客笑得温柔可人。
“夏实小姐！”虎杖佑希熟络的打着招呼，“我又来捧场啦！”
“呀，是小佑希，感觉很久没见你了呢。”温柔的夏实小姐笑了笑，“今天要点些什么？”
虎杖佑希竖起两只手指，“老规矩，这次要两份。”
夏实小姐眨眨眼睛，偏过头去看站在虎杖佑希身后的五条悟，用手抵住嘴唇，轻轻的笑起来，“什么情况？男朋友？”
“我要转学了，这是来帮我办手续的老师。”虎杖佑希回答，她晃晃头露出一个不解的表情，“为什么会猜男朋友啊？怎么看都不像吧？”
“啊啦，毕竟是小佑希第一次带人过来嘛，”夏实小姐笑着用有点遗憾的语气说，“这位先生又长得这么帅气。”
虎杖佑希的语气有些迟疑，“那个，夏实小姐，我记得您是有男朋友的？”
夏实小姐用手指戳了戳虎杖的额头，“你在想什么？”
“我什么都没想。”虎杖佑希举起双手示意自己的无辜。
“诶？小佑希你要转学了吗？”店员和纱小姐也和虎杖佑希认识，熟络的凑过来，“为什么？”
虎杖佑希露出了有点寂寞的表情，“爷爷他，去世了。”
“抱歉......”和纱小姐收敛了笑容，低声说。
“啊，我已经没事了，不用在意。”虎杖佑希摆摆手，“今天只是想在离开仙台前，在吃一下夏实小姐做的甜点！”她双手合十，贴在脸边，露出期待的表情，“可以吗？”
“没问题。”夏实小姐点点头，嘴角勾起了自信的笑容，“你就和这位先生一起好好期待吧！”
-TBC-
作者有话说第4章 chapter 004.十分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