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屑老板他又在翻车》刀刀喵

2、屑老板也是会累的~

　　真是恶心，黏糊糊的，像是大团的颜色诡异的马赛克一样。

　　我站远了一些，血液从藤间优成的腹部汩汩涌出，湿润了一大片没有夯实的泥地。

　　“我......我想活下去！”藤间优成无法想象这样的伤势下自己如何还有活下去的可能性，但是求生的本能让他在极度虚弱中挣扎着喊道。

　　我以前在书上看到过，说是求生意志会让人的眼睛像是宝石一样熠熠生辉，但我现在确信这是假话，起码不真。地上这团蜷缩的东西看起来格外恶心，像是.....蠕动的虫子一样，这就是挣扎求生的姿态吗？

　　“好。”我有些后悔选择了这样一个像是青蛙的小便一样下流的东西。明明刚刚看起来还有些样子的，还像是一条有价值的疯狗的样子。我嫌恶地在自己的手腕上划了一个小口子，撕下一小块衣料蘸取了丢在了他腹部的创口处，倒也不必给与他太多的恩赐。

　　鬼血生效的速度极快，当然这并不是说明藤间优成有天赋，恰恰相反，这说明他是一个没有天赋的渺小的存在。不过没关系，我本来也就是找个厨子而已。

　　“无惨大人！”转化成鬼之后的藤间优成立刻跪在我面前，恭敬地看向我，“在下藤间优成，一定会好好为无惨大人效劳的！”

　　真是卑劣呀，装作很忠诚的样子，但这种奢侈的东西下流如藤间优成是不会拥有的吧。

　　藤间优成脸色惨白了起来，成为鬼之后的他完全受到我的掌控，而我对他的要求和想法不用说他就能感知到，最妙的是我想惩罚他也只需要想一想就够了，就像现在这样。

　　“啊——好痛！无惨大人！饶了我！是我冒犯了！啊啊啊啊！”藤间优成立刻感受到一阵深入骨髓的剧痛，他整个扭成了一团，简直就像一条蛆虫一样，蠕动着还不自觉靠近我。

　　“你给我滚远点！”

　　为什么会有这样毫无自知之明的蛆虫，我嫌憎地又往后退了几步，藤间优成到底是在坊市间活动过的，立刻识趣地不再朝我蠕动，我也就停止了对他的折磨。

　　“谢谢无惨大人饶命！谢谢无惨大人饶命！”藤间优成趴伏在地上，是更加下贱的姿态。

　　这样就很棒，爬虫就该有爬虫的样子，为什么要不知廉耻地说什么效忠之类的好听词句呢，我满足地跟随藤间优成去了他的宅子。

　　破落贵族除了足够大的庭院之外什么都没有了，我从未见过这样腐朽破败的房屋，不是那种全然的简陋，而是因为能看到过去的辉煌所以显得格外难堪丑陋的面貌，所有的辉煌都只属于过去，现下大部分屋舍只不过是能容身罢了。

　　我站了没有太久，但是我那副不知饱的肚肠在穷凶极恶地呻/吟。

　　藤间优成又是那副虚伪的做派，我知道他很兴奋，他为了自己不再是人类而感到兴奋，为了自己有了充足的胡作非为的理由而兴奋，为了一眼就可以看透的富贵而兴奋。

　　这个下流的男人其实不难看，甚至还算好看，这也是他这样的垃圾能进出那么多的贵族后宅的原因。但藤间优成很快就会感到怨恨的吧，怨恨自己再也不能光明正大地出现，怨恨自己像是地鼠一样的永生。

　　我安稳地在藤间优成的宅子住宿了一段时间，藤间优成是个废物，所以我不得不又转化了一些鬼来提供食物。

　　他有时候会在心里偷偷诅咒我，他称我为瘟疫，我都知道，但这又有什么干系。我曾经转化的鬼还活着，但有趣的是，京都并没有变得混乱，我惊奇地发现，这些由底层转化的老鼠也只敢在底层放肆，他们甚至因为寻不到藏身的处所而经常被阳光灼伤甚至毁灭。

　　而我和他们其实没有太大的区别。

　　我知道青色彼岸花能让我成为完美的生物，但我只是龟缩在这处破旧的宅院。

　　鬼越来越多了，我有时候会想，如果把这世上所有的生物转化为鬼会不会相当有趣，但我只是想想，因为那意味着我会挨饿，永生是为了恣意放纵地活着，而不是经受活着本身带来的痛苦。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鬼的数量变得如此之多，但我没有想到，产屋敷家会来对付我。

　　我只能在夜晚出门，但这个时代除了游廊那样的地方之外，夜晚是空旷且丑陋的。可即便这个世界明明是如此无趣，我还是不想只呆在屋子里面。

　　于是我遭到了围杀。

　　带头的是产屋敷月彦的幼弟，他娶了神官家族的小姐，得到了启示。难道是上天不再厚爱我，要剥夺给与我的机会吗？这不可能，如果这是错误的，那最初的一切就不会发生。

　　我感到非常痛苦，蘸了紫藤花汁液的箭矢对我来说就像是淬了毒一样，就像我一直知道的那样，我是个废物，哪怕拥有了半个神明的身份，我也还是那个废物。我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战斗，只会凭着强大的恢复能力来以伤换伤。

　　最后，我吃光了这些围杀我的人，然后差一点因为忘却了时间在阳光下轻易化为飞灰。

　　我终于明白了，即使我一再重复自己已经蜕变为完美的生物，我也是有着巨大破绽的不堪的蛞蝓。趁着夜色，我带着那些被转化的鬼袭击了产屋敷家，就像是迪奥对给与他身躯的JOJO一家做的一样。

　　产屋敷月彦的幼弟新娶的那个来自神官家族的妻子很漂亮，她甚至还擅长弓道，但我是近乎不死的。

　　“天照大神已经降下神谕，恶鬼注定会被灭杀！”她简直不像是羊群中的一员，直直地用着火焰一样的眼珠子瞪着我，她的死亡证实了我曾经在书上看到过的一些东西，人在牺牲的时候是美丽的。

　　但到底是她本身是美丽的还是牺牲这种行为让她变得美丽呢，这就是我所不清楚的领域了。

　　可是她的那句遗言就像是讣告一样骇人，总是在我脑子里面循环，我简直陷入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慌，难道真的有所谓的神明要降下神罚吗？

　　我不停地否定着这一点，如果真的是那么强大的神明怎么需要让弱小的人类来为祂达成目的呢，但或者只是我对祂这样的存在实在是不值一提的蝼蚁呢，所以让另外一批蝼蚁和我相斗争，而祂只需要高高在上地观看这一出类似斗蛐蛐一般的好戏呢。

　　就像是我看藤间优成一样。

　　我仍旧还是住在藤间优成的宅子里，他花心思把整个庭院都重新修整了，然后极其谄媚地开始向我邀宠，他变得简直像是一个上等人，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稍微有些上进心的人，获得了永久的生命和比常人强大得多的能力之后都是能够变成一个上等人的。

　　我知道他心里不知廉耻地为这样一点不值一提的成果感到骄傲，他甚至吃的比我还多，因为我不想变成一个只知道满足那副不知饱的胃肠的饕餮。

　　“无惨大人，这是我为您建造的宅院。”藤间优成志得意满地笑着，就像他不久前像是蠕虫一样的姿态不存在了一样。

　　但是我没必要去点出不是吗，我只是需要他们服从而已，他能获得满足感和我得到忠诚的手下并不相悖。

　　我甚至开始有些欣赏这个家伙了，因为他变得真诚了。在垃圾堆里寻找美德是很艰难也很没必要的，但我还算为他的真诚感到由衷的欣喜，一个一无是处的渣滓也能有闪光点，这比在好人身上寻找闪光点有意义多了。

　　毕竟是和我一样的垃圾，藤间优成能够拥有闪光点不也证明了我也可以吗。

　　永生真的是一种好东西吗？

　　可能是因为习惯的缘故，或者渣滓总是臭味相投的，我和藤间优成一直生活在一起，当然这很奇怪，但我也只能夸赞他确实是一个优秀的厨子，可是在这样的怪圈里几乎活了几百年之后，我感到很疲倦。我是一个没有才能的家伙，这体现在方方面面，我看了很多书打发时间，却连像样的和歌都写不出，我想做些什么例如绘图之类的打发时间，却因为没有足够创作欲望导致一切都变得无趣，不足以成为兴趣。

　　我当然不是一个消极的家伙，我也一直很积极地让那些鬼去寻找青色彼岸花，但一直没有结果，就连医药水平都因为连年的战乱不进反退，我看了很多医书，但也只是证明我是个没有才能的家伙罢了。

　　如果....由我自己来培养一位高明的，拥有长久生命的医师的话，是不是会变得有希望呢。

　　就这样，我发现了一个颇有名气的年轻女医师，她叫珠世。

　　年轻意味很多，我曾经愚昧地觉得自己已经拥有了永久的青春，但我发现我搞错了顺序，我曾经讥诮地觉得年轻在永生面前不值一提，但活了几百年之后我发现自己的永生好像是没有意义的。

　　可能唯一的意义就是维系生物多样性？

　　我有些嘲讽地想，如果是一个有创造力的人，永生意味着某一方向的推进，哪怕只是一个足够乐观的人，永生都意味着他能够获得更持久的快乐。

　　但即便没有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我还是愿意活着，活着本身就是值得追求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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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阿屑他真的很坏啊233
我修了一下，但前面因为时间跨度问题总归有点流水账，呜呜呜后边有变好，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