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兄》枝呦九

48、第 48 章

　　折檀倒是一身轻松的走了，算是了却了自己的一桩心事，但是折滦就不一样了，他开始陷入极度欢喜和极度悲伤惶恐的转换种，一会儿笑，一会儿悲，倒是看的斧头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是怎么了？世子爷疯了？
　　斧头自认跟了世子爷这么多年，也没见过他这般啊。

　　他不经想到了世子爷进宫的事情。难道是出了大问题？
　　也不对，大问题怎么还能笑的那么……荡漾？

　　斧头是见四姑娘走了才敢进来添水的，世子爷也没让他出去，他就站在一边，小心翼翼的道：“世子爷，您没事吧？”

　　这话问的，折滦瞬间只剩下了忧愁。
　　阿檀还小，不懂事，这可怎么办？他不准她来，她偏来，难道，他还能绑住阿檀的腿不成？

　　他想了想，发现他舍不得。
　　他舍不得帮助阿檀的腿。

　　但这是不对的。折滦再一次提醒自己。他是她的长兄！
　　如果说刚刚折滦还有悲伤，现在只剩下愤怒。

　　老天其实不公平的。

　　他这一辈子，都是不公平的。

　　曾经，他以为自己最愤怒的事情是父亲娶了一个继室，后来才发现不是，父亲是爱护他的，继母虽然不会像其他的继室一般对他百般呵护，或者百般刁难，但是她的心是好的，所以若是没有后面的事情，他的人生，其实还是比别人好。

　　将来读书，考科举，娶一个妻子，再生几个孩子，朝起上朝堂，晚归妻儿团在一处说闲话，这是最好不过的人生了。

　　但他偏偏有了秘密。他的身世。
　　这桩身世，在他身上压了很久了。

　　他从知道的那刻起，就知道自己可能活不好了。
　　他是判臣之子。

　　他的亲生父亲，姓莫，名宇，是三十年前的状元郎，也是现在朝堂不可一起的一个名字。
　　当年，当今圣上还没有成为皇上的时候，只是一个小小的瑞王。他赏识莫宇，莫宇也觉得他将来竟然是一位明君，又因为志趣相投，便常常秉烛夜谈。
　　后来在当年的诸王争夺储位中，莫宇为了瑞王能当上皇帝，也算是孤注一掷，想带着全家人，全族一起，彻彻底底的绑在了瑞王这条船上。
　　当时，莫家也算楚州莫家，也算是高门大族，族中之人，对莫宇这般的做法，也有很多不认同的。他们认为这太冒险了，若是瑞王成事还好，但若是瑞王败了呢？
　　所以莫家几位族老再三商议，决定将莫家分成两家，说是分成两家，但其实就是莫宇一家人分出去，其他的莫家族人为一支。
　　在当时看来，莫宇对瑞王算是忠心不二的。也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瑞王和其他的皇子都默认莫宇跟莫家算是断了联系，有些说他是丧门之犬，被莫家赶了出来，也有些说是表面功夫，莫家不过是为了几边都讨好罢了。
　　后来瑞王在一众皇子中脱颖而出成为皇帝的那一刻，莫宇便成了皇帝的心腹，执掌大权，当年皇上登基的时候，朝廷上也算不得安稳，莫宇为了替皇上夺权，呕心沥血，谁知正当朝堂逐渐稳定下来的时候，皇帝却突然下杀招。
　　莫家，连同在楚州的莫家一族，全部都被挥刀而下，听闻，京都莫家，也就是莫宇这一族，被杀一家子，鲜血染了石阶，尸体都被丢到了乱葬岗里。但比起楚州的莫家，却算得上是幸运了。
　　听闻楚州莫家一族，一族老小，共计300余人，没有一人逃脱都惨死在了官兵的刀剑之下。
　　楚州莫家的血，染红了地上的土，他们的尸体也没有被扔到乱葬岗，而是被一把火，直接烧没。
　　当年，莫家的屋子前面，日日夜夜都是阴凉，听闻鬼魂不灭，吓得众人不敢前去。
　　楚家的心腹告诉折滦，“那是挫骨扬灰，狗皇帝将事情做得太绝，生怕有鬼魂报仇，日日夜夜的缠上他，所以听信道士的话，在莫家的屋子前面，埋上了钉子，埋上了斧头，设下了镇魂符箓，好安他自己的心。”
　　折滦没去楚州莫家看过，不知道楚州的屋子前面是如何阴凉，但是他也能想象，尸体堆在一块，被焚烧之后，骨灰随风飘起，散落在附近之时的惨绝人寰。
　　折滦还记得，刚开始听见这个秘密的时候，他一点也不相信。
　　但当后来慢慢查证，当他的身世一点一点被证实之后，他第一感觉竟然是上天不公，这种事情竟让他遇见了。
　　他其实想的不是报仇，也不是其他死去的人多么凄惨，而是他自己。
　　之后种种，又遇见了很多当年的人，知道了很多当年的事，他以为自己已经够稳重了，可是如今，因为阿檀，他又尝到了跟当年一样的滋味。
　　上天，何其不公。

作者有话说

　　我最近两三天都在吃散伙饭，因为马上要离开这座城市了哈哈哈哈，吃的我嘴巴都上火了。
我大概有了一点思路，我明天应该可以补6000字，今天待会还得出去吃散伙饭。
我突然发现，我在这个城市其实有好多朋友啊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