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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饭间闲谈误会 ...

  •   X大这一届的校学生会,堪称现实版的S.A特优生。

      学生会主席,风度翩翩,温和俊朗,副主席、部长们个个也都是俊男靓女,且要么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要么唱跳俱佳、长袖善舞。

      这两年参加校学生会面试的人数成指数式上升,哪怕对职位没兴趣,去看个帅哥面试官他不香吗?

      香啊,香得很。
      真香。

      几个新入学生会的小菜鸟们缩在角落里,悄咪咪地偏过脸打量在最中间最大的桌上吃饭的一群年轻男女。

      几人衣着鲜亮,个个都光彩照人,没有端着架子,反而个个都随意得很,气氛和谐,但他们没必要竖起个牌子说自己是上流阶层的人或是标榜自己为未来的社会精英,他们本身的存在就散发着令人不敢接近的耀眼光芒,别人融不进去。

      就连他们认识的人都不一般,几个男生听一位女生一惊一乍地说墙上的挂毯得好几万,更是拘谨不安,暗暗感叹。

      而部分女生们的关注点却不在此。

      你看那个大衣修身,文质彬彬的学生主席,笑得多暖啊,旁边那个长得乖巧又一脸正经的圆脸正太,纪检部部长,这么可爱却是检查纪律的,反差萌乖死了,还有最出名的文艺部部长,边伯贤,多少女生的梦中情人,长得真太他妈好看了,皮肤怎么会这么好,好想捏一捏。
      她们陶醉地想着,啊,真好,就是为了这个进学生会做牛做马的啊。

      嗯?等一下,闪光的小哥哥旁边有个散发着惨淡灰色气场的玩意是什么?

      那个灰溜溜的影子似乎有所觉察,默默地看了她们一眼——对上眼神了,啊,又避开眼神了,新人菜鸟们面面相觑,确认对方那张普通得毫无记忆点的脸不在她们的情报库内。

      “哦,那不是简欢吗,简欢怎么坐到那里去了。”一个女生惊讶道。
      几人齐齐回头:“你认识?”
      女生点头:“学习部的干事啊,简欢,英语学院的,和我们一级的。”

      几人努力想了想,对上眼神,确认对方是个毫无存在感的小菜鸟:“不记得了,她怎么和部长他们坐在一起啊。”
      女生耸肩:“可能和谁认识吧。”
      “是吗,”几人看向那光所笼罩的地方,发出意味不明的感叹,“真好啊——”

      美食佳肴,欢声笑语。

      热气蒸蒸地腾着,大胖橘猫趴在桌脚慵懒地享受着一群漂亮姐姐的抚摸逗弄,时不时高贵地一抬眼,赏赐般地蹭蹭她们的手背,如皇帝翻后宫娘娘给牌子一般,瞧,这群愚蠢人类多开心啊。
      它斜了那个一脸惊喜的小姐姐一眼,难得不反抗地任她撸毛,半眯着眼睛,人类不过就是它的玩物罢了,嗯,舒服。

      黎桓一直在后厨忙着,他又是厨师又是服务员,难免有些赶不及,做到一半,眉头紧锁,脸色黑得像口锅,似乎在说,吃吃吃,你们怎么这么能吃,要累死老子吗?

      简欢看他忙,又怕极了待会前辈把自己叫去才艺展示,全身细胞都在叫嚣着找个理由逃跑,她几次欲言又止地想开口说自己可以帮忙,但一看到黎桓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厌世冰山脸,又立刻怂了,灰不溜秋地把话咽回去了。

      人一个一个轮过去。

      才艺展示一圈轮下来,大部分部长都是破锣嗓子、五音不全,但还是自信地放歌一曲,下面的学弟学妹们低着头,拼了小命地死憋着笑。

      边伯贤一直在留意着简欢,见她脸上一点笑意也没有,愁眉不展,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他心下了然,恰巧黎桓上菜来了,他见小姑娘猛地一抬眼,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看到救星了似的,但又不说话,只是无言地眨巴着眼睛,眼里满是渴求和犹豫。

      黎桓上菜后,开始撤空盘子。

      简欢纠结焦虑得几乎要死了,再不开口,就失去了逃跑的机会,万一,万一被叫上去唱歌呢。

      黎桓把盘子叠好,利落起身。

      “老黎,”边伯贤忽地喊住黎桓,得到黎桓的注目后,自然地道,“要帮忙吗。”

      “怎么,”黎桓挑眉,“你来?”

      边伯贤笑而不语,目光递给简欢,眼中含着了然和询问。

      简欢整个人一醒。
      这这这,这是学长在给她机会啊!

      简欢一瞬间精神了,鼓起勇气举起手道:“我,我可以帮忙,黎学长,我可以帮忙端菜倒水理盘子。”

      黎桓依然惜字如金:“行。”

      简欢开心得几乎是要从椅子上蹦起来了,但她按耐住这份喜悦,小心地拉开椅子慢慢起身。
      天哪终于可以逃了——
      “这位学妹好像没见过啊,”金茗却在此时看向简欢,勾起嘴角微笑道,“怎么在这里啊,哪个部门的?叫什么?”
      简欢一僵,站在原地老老实实回答问题:“我叫简欢,学习部的。”

      一边埋头干饭的学习部部长闻言抬起头,扶了扶滑到鼻尖快要掉下的眼镜框,嘴里还在慢条斯理地嚼着菜叶子,犀利的目光从镜片里射出来落在简欢身上。
      简欢没由来地紧张。
      他像个老爷爷看报纸似的眯着眼,片刻点点头,认了:“是我的人。”

      边伯贤一抬眼。
      明晖一看边伯贤眉间那毫无波澜的样儿,一看这小子就是不爽了,他立马笑着开口,边给学习部部长递眼神:“哦,就是你们学习部的人是吧?”
      “啊,是啊,”学习部部长一脸疑惑,“你眼睛怎么了,抽了?”
      明晖干笑两声。
      妈的,他真是不容易。

      “原来是你的人?”可金茗却咬着这定语不放,一边审视着简欢,眼中情绪无半分暖意,嘴里却是关心,“那怎么坐在这里啊,老徐,你们部门的人没带她一起吗?同一级的人坐在一起比较有话聊,后辈和我们一桌怎么回事,你看学妹多不自在啊。”

      “我看是你不自在吧,”徐部长伸手转过勺子,舀起一大勺丸子汤,漫不经心地回答,“就吃个饭,他们爱怎么坐怎么坐,这我管不着。”
      他看着斯文,吃东西却是一大口一大口的,三颗香菜丸子一股脑塞进去撑得腮帮子鼓鼓的,他看向边伯贤,说话声含含糊糊,却是一针见血:“人是老边拎过来的,问我还不如问老边,你文艺部的把我学习部的人抓过来干什么。”

      “碰见了就一起来了,”边伯贤坦然地道,他看向简欢,看出她的窘迫,偏头示意后厨方向,道,“你去帮忙吧,老黎在等。”

      简欢匆匆点了头,顿了顿,见边伯贤已经回头继续和金茗说着什么,她只是喃喃自语般地小声道了声谢,不知是说给谁听。

      声儿是小,但有心就能听见,边伯贤一回头,看她走得飞快,有些觉得好笑,平日里见她慢慢悠悠做什么都不急不慌,现在倒跑得快,脚底抹了油似的,一句谢谢说的敷衍得很,小姑娘是有多害羞。

      “老徐,你要多关心自己的部门新同学吧,”金茗没逮住简欢,自然是拿平日就看不惯的徐满满开刀,她用开玩笑的语气道,“你坐着这么久,怎么也没见你和学妹打招呼啊,一点也没有当前辈的样子。”

      徐满满端着汤碗,扶了扶又要滑下来的眼镜,慢吞吞地回呛:“谢谢关心,你也别光坐在这盯着我的人,你也去跟你的人打个招呼啊,要有前辈的样子。”

      几个部门间因为资源分配本就有或大或小的摩擦,久了不免生出些嫌隙,要是部长之间性格不合,在做汇报或者做提案时,在会议室里唇枪舌剑,大战个三百回合都有。
      这一届的学习部部长和文艺部部长处得很好,事实上这一届的文艺部部长边伯贤有人气体质,是个人缘王,和谁都处得好,就是他的副部长脾气不好,见谁都怼,和学习部部长掐的尤其厉害。

      明晖最脑壳疼的就是这一个一个部长说话那是阴阳怪气、笑里藏刀的,特别是这个文艺部的金茗和学习部的徐满满,俩人本就是对头。
      他出声制止:“行了行了,待会都过去带带自己部门的人,好不容易来的新芽们,都是我们的接班人,要细心温柔地呵护。”

      明晖平日惯是好脾气,在学生会的事务上却有谁也不及的威信,这么一开口,针锋相对火花噼里啪啦的两人居然安静下来了。

      “呀边伯贤,我要吃那个,你给我夹。”金茗哼了声,开始理所当然地使唤边伯贤给她布菜,语气之自然,又引起桌上其他人的一阵低声起哄。
      边伯贤抬眼看了一眼,估算金茗离那盘菜的距离,道:“你站起来夹。”
      “站起来干嘛,你夹一下怎么了嘛,快点!”金茗一板脸,嗔道,“平时也没看你这么磨叽啊。”
      “来来来,”明晖见气氛不对,手疾眼快地夹了一大筷子塞进金茗碗里,道,“姑奶奶,吃吧啊,我孝敬您的。”

      金茗挂着脸,勉强地笑了笑,筷子却撂下了,她瞪了边伯贤一眼,拿起手机开始飞速地编辑消息。
      边伯贤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又震动了一下。

      边伯贤看了眼消息,面色不变地输入一串字符,然后将手机倒扣在桌面上,他撑着下巴,显然心思没在桌上的任何一人身上,目光落在游走于各桌之间的那个身影上。

      简欢上了一盘菜,被同级的人拽着追问怎么和那些学生会里的大佬认识的,一时推脱不开,又腼腆,不好直接拒绝,就这么被耗住了。

      “清炒芦笋,”黎桓走过来,单手撑桌上了一盘菜,他冷淡地瞥了刚刚还喋喋不休现在噤若寒蝉的几个小女生一眼,平静地对简欢道,“不是说帮忙上菜吗?”

      冰山脸气场过于强大,只那么一眼,整个饭桌都安静了,拽着简欢手腕的女生一愣,手一松,简欢往后一挣得以脱身,松了口气,连忙应道:“我马上来,黎学长。”

      消息来了。

      金茗皱着眉头瞥了边伯贤一眼,见他注意力压根不在自己身上,面上也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她急急拿起手机,一看,脸色霎时更差了。

      恰巧简欢给他们这一桌上菜。

      边伯贤立刻起身去扶,低声要她小心,金茗全都看在眼里,她摁灭手机屏幕,抬头,看向简欢,脸上的笑容依然明媚灿烂:“对了,我们都表演了,小学妹是不是该表演一个啊?”

      饭桌上忽然寂静,简欢抬头,发现所有人都神色莫测地盯着她,她突然意识到这话是对她说的。
      她看向金茗,茫然地“啊”了声,

      什么情况?为什么突然要她表演?不是都结束了吗?怎么回事?

      简欢本来在一群大自己两级的学姐学长中就不自在,现在忽然被点名,更是不自在了,面对众多集中的目光,她的脸霎时红透了,脑子里空白一片。

      当众表演,夸张些说,不如让她去死。

      突如其来的提议让整个饭桌的人都措手不及,和金茗交好的部长看了一眼边伯贤左边的金茗,又看了一眼他右边的简欢,心中有了数,犹豫片刻,表了立场:“是啊,小学妹有什么想表演的吗?随便唱首歌也行。”

      其他人不明所以,不敢轻易出声,只是噙着微笑作壁上观。

      明晖心里叫了一个糟糕,连忙出来打马虎眼:“别吓着人家了啊,你们一个个的怎么回事,人小学妹害羞的嘛。”

      金茗看向边伯贤,他皱眉看向她,眼神平淡而有些不悦,好啊,现在总算舍得给她一个表情了是不是?
      她避开边伯贤的目光,巧笑嫣然地盯着简欢:“只是唱歌嘛,这没什么好害羞的啊,不至于这样都做不到吧,学妹?”

      简欢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就被扯下水了,她不至于傻白甜到感觉不出自己被针对,头皮有些发麻,怔然地看着金茗和边伯贤之间的眼神互动,猛地,脑子里一团浆糊忽地全都沉下去了,一片清明。

      这两个人闹别扭了。

      简欢迅速地反应过来,有些不敢置信,但脑子里又闪过其他片段,比如在操场和边伯贤学长说话时,学姐看自己不善的眼神。

      这一刻简直是她人生的高光时刻,她从未觉得自己脑子转得这么快过,简直聪明得令她自己都起鸡皮疙瘩,一下子前后因果都联系在一起了。

      吃醋了。
      她的喉咙干巴巴,吞了口口水,完全无法相信,自己这么普通的人居然被牵扯进这样的狗血误会里,亲身体验了修罗场。

      有点兴奋,但不该兴奋吧,怎么办,该怎么解释?学姐肯定是误会边伯贤学长和自己有些什么,所以吃醋了,但她怎么说比较好?

      解释就是掩饰,但不解释会更糟糕——

      可怎么解释,她忽地有些心虚了,她对边伯贤的念头也不是那么干净,确实看上人家的脸了,喜欢上人家的背肌了,觉得他低声说话的样子温柔。

      怎么办,说谎吗?

      “害羞吗学妹,害羞不行啊,我知道很难,不过进了学生会就要学着成长,先从在别人面前展示自己开始吧,这都做不到吗?”金茗笑着道。

      看小姑娘垂着头一直不说话,边伯贤敛眉,正要开口。

      “我确实做不到,”那个满面通红、结结巴巴的小姑娘忽地就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她还是温顺的很,声音低低的,“我不会唱歌,抱歉,金学姐。”

      说自己不行,居然如此理直气壮。

      金茗收了笑意,冷声道:“你不试试就知道自己不行?”

      简欢认真点头:“嗯,因为是自己,所以知道。”

      一贯走在金字塔顶端的人不会允许、想象自己跌落,自然也不会明白,对于简欢这样常年仰望的人而言,承认自己不行,很简单。

      她侥幸见过山顶“一览群山小”的风景,也知晓山脚处有让人迈不动脚的小卖部,但大部分时间就是勤勤恳恳地在半山腰爬着,爬一会,歇一会,继续爬。

      那些顶尖的人立志要爬巍峨大山,那他们就去吧,眼前的小土丘就是她的目标。

      边伯贤眼神莫名地看了简欢一会,那是种露骨的眼神,反复剐蹭着,紧贴着,没有片刻的分离,在这种‘酷刑’种,简欢的脸又慢慢红了起来。
      他忽地笑了笑,伸手去取了挂在椅子上的包和简欢的包,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道:“我送她回去。”

      简欢没回过神,在场没有任何一个人反应过来。

      金茗看他,语气不善:“什么?”

      边伯贤甚至没给她一个眼神,似乎用了最后的礼貌才压低音量,语气平稳中掺杂着奇异的急躁:“无聊得很,所以送她先回去。”

      无聊得很?什么意思?金茗没察觉出边伯贤语气的异样,只觉自己的脸面有些挂不住。她要简欢唱个歌怎么了,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落她的面子?!

      金茗猛地站起来,可看着边伯贤平静的眉眼,她却莫名地不敢再提高音量,声音甚至有些抖:“饭都没吃完。”

      边伯贤利落地挎上包,道了声:“你们继续。”

      金茗忍不住提高音量:“去哪儿,边伯贤。”

      这一下店里所有新生都看过来了,看到边伯贤直勾勾地盯着简欢了,看到金茗一脸难堪了,窃窃私语声传开来。

      几乎是几秒内,场面忽地失去了控制,明晖心里咯噔一下,目光触及边伯贤的身影,喉结动了动。
      不会吧。

      怎么会?
      不可能啊?
      都多久没触点了,两三年了吧,对吧,不可能——

      边伯贤忽地抬眼,漆黑的眼几乎是亮得有两团火在烧,那不正常的光多久没见过了,每次一见都他妈是末日降临。
      明晖一瞬心里拨凉拨凉。
      完球,妈的,果然是边伯贤,先前都他妈太乖太正常了,都差点让他忘了这疯子要是兴奋起来有多危险!
      他强忍住炸毛的冲动,几乎是哀求般地看向边伯贤,大哥你他妈把场子搞得太难看了,老子怎么收拾啊!

      可边伯贤压根没有看他,以一种不容置喙的语气,居高临下地宣布:“简欢发烧了,我送她回去。”
      简欢瞪大了眼睛:“我——”

      “你发烧了。”边伯贤看着她,再次道,他的眼睛黑沉沉的,虽是带着笑,却无端地令人发自骨子里地畏惧,但在这种压迫感,又带来一种令人信服的魔力,让简欢有些恍惚觉得,事实如此。

      金茗还想说什么,一对上边伯贤眼神,脸色霎时白了。
      这眼神意味着什么,她是知道的。

      边伯贤有个开关,关着的时候就是个正常人,好脾气的正常人,要是不小心碰到了,那千万不要违逆他,因为他成了我行我素的疯子,疯得彻骨,疯得无法无天,命都不要。

      小时候她见过一次这样的眼神,那天她去边伯贤家玩,他继母戴了一条项链要出门,那条项链是边伯贤亲生母亲的,在继母坐在沙发上照镜子的时候,他忽然不玩玩具了,扔下她,她追过去,看到边伯贤突然伸手用力向后拽继母脖子上的项链,活生生把继母勒得摔倒在地,翻白眼,发出嘶哑的骂声,细链深深陷进去,要把脖子截成两半了,他就往后拖着,死都没停手,她大叫起来,大人们赶来了,没掰开他的手,打、骂、劝都没用,她吓哭了,他像个疯子一样,他就要那条项链,眼里只有那条项链。

      她是见过的。
      金茗全身发冷。

      简欢更是莫名其妙,她总觉得周围的气氛一点即炸,下意识地捏住边伯贤的袖子,小声道:“我没发烧,学长?”
      她看起来有些害怕,有些乖。

      边伯贤一向以自我为中心惯了,他少有情绪上头的时候,但一旦,情绪上来了,他不管,就由着情绪野狗似的四处咬人,管她怕不怕,喜欢她又怎么样,他想做什么就做,天上星星月亮摘到手里,玩厌了就丢下水道,想溜达,跟匹脱缰的野马似的撒开蹄子在大城市中心闯荡,红绿灯还是车流都拦不住他,什么都妨碍不了他,他已经走得够忍耐了,耐心这破玩意他什么时候有过,已经他妈地耗光了。

      别人怎么想于他何干,场子多难看,他不在乎。

      他要带她走,告诉她自己心里对她到底怎么回事,然后管她答应不答应,把人搂在怀里摁着亲,像个强盗一样,不是像,他本就是。

      然后在这令人头脑嗡嗡作响,血液滚烫、肾上腺素飙升的疯狂畅想中,有个人极其小声且怯懦地喊了声:“学长?”

      在这所有人神经紧绷的时刻,寂静更令人窒息。

      明晖已经麻木地在想该怎么跟这群小鸡崽子解释文艺部部长忽然发狂了,说他被狗咬了得了狂犬病他们会信吗?

      那人又小声地道了句:“学长,我没发烧。”

      这声音太苍白无力了,一瞬就淹没在欲望的洪流中。

      疯狗要叼走一只小白兔,那是死都不可能松嘴的,拿棍棒赶它没用,那只兔子只会被咬断喉咙,死也是被咬死,死在它的嘴里,它的利齿下。
      在场所有知情的人都知道,边伯贤要简欢,那他就会得到简欢,谁都拦不了。

      可,许久,许久,疯狗没动。
      小白兔还活着。

      半晌,众人看到男人抬手捏了捏鼻梁,似乎是自嘲般地笑了声,似乎他对自己都感到惊讶,又短促地笑了声,然后,他敛去了眉眼间的戾气,一抬眼,没事人一样勾起嘴角。

      “就是看你脸红了,开个玩笑。”

      那天疯狗没咬死小白兔,后来叼了一辈子。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饭间闲谈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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