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观补全中》孟夏清和

36、案发现场

　　江年拉着女孩跑走，很快就到了家附近。她停下脚步，留意四下无人，本想着继续追问女孩。

　　可想着刚刚的事情，还是有些后怕地去到了遇到天海奈美他们的小公园里。

　　到了地方，她松开女孩，坐在空地的秋千上，看着山下正人妈妈死去的那颗大树，静静等着女孩阐明前因后果。

　　“我刚变成这样，懵懵懂懂的，有一次差点变成恶鬼，是奈美姐帮了我，告诉我了许多注意事项。后面她跟了你，我们畏惧你身上的气息，都不怎么敢靠近。奈美姐有次来找我们，拜托我们帮忙找一把钥匙，那次和我们讲，不要去招惹你，打不过。所以你没有见过我。”

　　江年听了钥匙的事情目光闪动，便有些信了她，但仍然面色冷漠:“哦。”

　　没人给她递话茬，她只能自顾自地说下去:“我本来也不敢招惹你，但是前几天我恰好听到你说要套麻袋揍人，其中有我偶像。我不放心，想着躲远点儿看看……”

　　江年面上淡漠，心内无奈:“你还真信啊？”

　　“我从别的鬼那里听说你有仇必报、心狠手辣，凡是去找你茬的恶鬼，都没有回来过。”女孩说这话时想起刚刚见面时的情况，有些瑟瑟发抖。

　　江年深刻意识到了谣言有误的扭曲性，也很不理解女孩的诡异逻辑，觉得即使解释也是鸡同鸭讲，便直言:

　　“当时只是一时气话，我什么都不会做的，刚刚你不是看到了吗？那种绝佳的杀人灭口机会，我不是都没动手，之后就更不会了！你赶快投胎吧，再不去你就真完了。”

　　女孩唯唯诺诺道:“好的，谢谢！对不起，之前误解了你！”

　　江年未置可否，仔细看了她半晌，问了一句:“你确实很弱，我如果真要揍人，你也拦不住，所以跟来有什么用呢？”

　　女孩讪讪道:“呃……就种种机缘巧合下，我才决定过来的。我变成这个样子后，有了一点点预知能力，但都是一些片段，我自己也搞不懂。就我自己可能会消失，偶像好像也会麻烦缠身，最后预言画面是你。奈美姐托我们找的钥匙，我印象中好像在哪见过，但那会儿她不在你身边了。”

　　江年听到这里，猛地从秋千上跳下来:“你有钥匙的线索？”

　　女孩皱眉想了想:“印象很淡，我不确定是我预言时看到的，还是真的偶然见过。”

　　江年看着她暗淡虚无的身体，冷静下来道:“你状态很不稳定，先想办法把你状态稳定下来再说吧。”

　　“怎么稳定啊，我记忆不全，生前的事情都记不得了。”女孩有些哀伤地说，“我近来也感觉自己越来越虚弱，可能过不了多久，我就要消失了。”

　　江年看着女孩落寞的神情，想着天海奈美和她相似的困境，心软了软:“我好像对你们来说是唐僧肉一样的存在，但肉肯定不能给的，灵力我渡给你一点，还是可以的。不过治标不治本，我想办法帮你找鬼灯大人问一问。”

　　女孩听了这话，眼睛亮晶晶:“太谢谢你了，你真是个好人，和谣言完全不一样。”

　　江年没说什么，利落地给她灌输了一点儿灵力，见她稳定下来，便道:“今天太晚了，我先回家。你回你原来待的地方。不，就留在这里，明天放学后，我来找你。”

　　女孩自是没有不答应的，点头称是:“嗯嗯嗯，好的。明天见，江年！”

　　江年也点了点头，转身欲走，突然意识到不对，停下来问:“我的名字，你怎么知道的？”

　　“我们都是鬼嘛，除了你很少有人能看到，整天瞎飘，自是能知道很多秘密。”女孩有些得意道。

　　“这样啊，那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不是讲了，我没记忆，我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女孩睁着无辜的大眼睛，迷茫道。

　　江年思考了一阵:“那我之后，就叫你‘阿飘’吧。”

　　“为什么叫我阿飘呢？”

　　“在我们那里‘阿飘’就是鬼的雅称，雅称你知道吧，就是美好的称呼。你长得这么漂亮，当然要配一个好听的名字。”江年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女孩，现在叫阿飘，听了非常高兴，开心地飘了起来。

　　第二天，放学后。

　　帝光大门的对面，江年鬼鬼祟祟地在一个花坛后面坐着，人工养殖的葱郁草丛和星星点点的花朵，遮住了她的身影。

　　她不时隐秘地看向帝光的大门，好似在等着什么人。

　　“阿飘，你确定我的钥匙和你偶像他们有关？”女孩守株待兔了半晌，惊觉实在是有些效率低下，怀疑地开口，“你别是想看偶像，在骗我啊？”

　　“怎么可能，我要是想看偶像，叫上你才是碍事好不好？”阿飘很是不愤地说，“你昨天不是给我灌输了灵力吗，然后我就想起我之前好像飘在偶像附近的时候感受到了和你的灵力有些像的气息，进而又想起一点，钥匙好像就在这附近见过。”

　　“行吧！但我一直坐这看有些奇怪，我去那边甜品店里坐会儿，你帮我盯着，要是你偶像出来了，就叫我啊。”江年看着已经有人用奇怪的目光看她，连忙小声嘀咕道。

　　阿飘很爽快地答应了，江年见状便起身离开了。

　　甜品屋内人满为患，江年本来想走的，但服务员把她硬拉了回来，笑容满面地给她找了个座位。

　　她不好拒绝，就只能和别人一起拼桌，坐下点了一杯巧克力芭菲后，她这才有心和拼桌的人打招呼:“你们好，打扰了。”

　　对面坐着两个高中模样的女生，一个头戴发箍，性格活泼，这时大方道:“不打扰的，刚好我们这边有空位。”

　　另一个发型奇特，头发梳成一个角的漂亮女生温柔道:“是的呢！”

　　坐在江年旁边的小男孩，带着大大的眼镜，穿着一身蓝色西装带着红色的领结，天真无邪地问道:“姐姐，你不是一个人来的吧，你是在等什么人吗？”

　　对面漂亮的女生连忙阻止:“柯南，不要随意打探别人的事情？”然后又转向江年，“不好意思啊，小孩子比较好奇，你不要在意。”

　　性格活泼的女孩子也附和道:“柯南就是话多，没恶意。”

　　江年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看了一眼无辜稚嫩的小学生，挠了挠脸，笑了笑:“没事，我是在等人，过会儿就走了。”

　　然后，在她的巧克力芭菲来了之后，女孩一勺接一勺的，一句废话都没有地快速吃起来，仿佛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过儿就走。

　　她很快就吃完了，站起身准备走的时候，一声尖叫传来，她吓得一哆嗦。

　　可坐在里面的男孩，却反应迅速地起身，想要跃过她往发声地跑。江年连忙移步侧身，让小男孩跑了出去。

　　对面的两个女生也连忙追过去，一个边追边说:“柯南，不要乱跑！”

　　另一个慢半拍追着女生说:“小兰，等等我啊？”

　　江年没跟着凑热闹过去，也没看事故发生地，侧身看了看还在花坛外的阿飘，站在原地等事情结束。

　　很快，口耳交传，她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有人死在了洗手间的隔间，是谋杀。

　　警察很快到来，她发现刚刚和她拼桌的人似乎和警察很熟悉，而且对于凶杀案发生后要做的事情，似乎也驾轻就熟，恢复平静较之常人也快很多。特别不得了的是那个叫做柯南的小男孩，一点害怕的表情都没有。

　　她什么也没看到，倒没什么好害怕的。

　　这会儿彻底走不了了，江年便耐心地坐在原处等着案子查出结果。

　　有警察过来问她事情，她没做亏心事，便坦然地回答了。再加上小兰园子和柯南三人的作证，她有不在场证明，倒是没什么事情。

　　很快警方锁定了三个嫌疑人，三个人互相伤害，自证清白时。

　　江年见头戴发箍的女生突然好像被什么射中了一样，迈着魔鬼的步伐，坐在了一把椅子上，开始侃侃而谈，逻辑清晰，深入浅出，抽丝剥茧，道出真凶。

　　在她犀利的话语，缜密的推理，隐秘的证据中，凶手兵败如山倒，双膝跪地，痛哭流涕，陈情表因。

　　凄凉的bgm响起，在其他人都一脸“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的惋惜中，江年配合地低下头，余光瞥了瞥铃木园子的座位后面，和凶手旁边。

　　“我什么也没看到。”她心里如是说。

　　这时，刚刚消失不见的小男孩柯南，不知从哪钻出来，仰着头，充满童真地问她:“姐姐，看到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