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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我能再亲一下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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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遂……是谁?布加迪怎么解释?白叙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更想问唐遂还是唐遂吗!他为什么会……送钱?!
他跟唐遂的关系肯定不能曝光,万一要是被唐遂的白月光知道了,唐遂肯定要恨死自己。
胡乱把“唐遂”那两个大字盖住,白叙迅速赶走晓宁跟一帮厨师,拉着陈伊静坐下,面色凝重道:“我跟你说这件事,但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见他一脸神秘,陈伊静特别激动:“嗯嗯嗯嗯嗯。”
“唐遂他……是道上的。”白叙小声:“他的名字,你不能跟任何人提起,会被……”
白叙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陈伊静捂嘴,刺激!
“他弄出这么个东西来,其实是在……警告我。你看那触目惊心的现场,是不是很有鲜血淋漓的感觉?”白叙继续:“今早那辆车,确实是布加迪,我不想让你看见,是在保护你,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陈伊静恍然大悟:“他为什么要警告你?用钱警告人,道上的人都这样吗?”
白叙忍痛瞎扯到底:“我偷了他车、抢了他媳妇,还欠他钱,他这是提醒我还钱,他们道上的都这样。我有把柄在他手上,不敢反抗,你一定得帮我保守秘密。”
同为吃瓜爱好者,白叙清楚陈伊静喜欢这种狗血的东西,越狗血她反而会越信。
陈伊静再三保证自己绝对不会告诉别人,出了白叙休息室,她立马躲到角落掏出手机:“老公,我跟你说个事,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糊弄走陈伊静,白叙盯着一桌子东西,扶额叹气。
唐遂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正常人会想到用纸币折心拼自己的名字吗?
白叙又心痛又心累地开始动手一张张拆唐遂的心,对他今天的反常很是不解。
破天荒订外卖也就算了,还送这么豪华的配套服务,再加上这一桌子纸币的话……价格恐怕高得离谱。
这完全不像是唐遂能做出来的事情。
白叙正疑惑他是不是昨天把脑子磕坏了,手机就响了。
-铁公鸡:吃完饭了吗?
白叙趴在桌子上,一边扔着拆开的纸币,乱糟糟堆了一团,他有气无力地扮演高冷白月光,回复:“嗯。”
-铁公鸡:给我拍张照片。
-铁公鸡:那个……拍照好评有五元满减红包折返。
“……”
很好,唐遂还是唐遂。
白叙气得手抖,戳着唐遂的头像把他的备注改成了“暴发户”,然后风卷残云般解决掉他让人送来的一堆饭菜,甩了张照片回去。
-暴发户:好的!
白叙:“…………”
下午收工早,唐遂不知道从谁那里得到的消息,蹲点到了,白叙刚开机就收到了他的电话。
帽子口罩墨镜装备齐全,白叙披了件宽大的外套,拉链一路到顶,才敢埋头悄悄溜出去。
一上车,唐遂就问:“礼物喜欢吗?”
“……”
白叙:“以后不用破费了。”
又听见白叙心里吐槽自己“脑子不好使”的唐遂陷入迷惑,怎么会不喜欢呢?他专门上网搜的教程,网友说要送值钱又有心意的东西,最好是这件东西本身值钱,再加上有你的特殊意义。
有心意,有他的意义,还值钱,哪里不对?
唐遂开车很稳,白叙低头在看手机,趁红灯的时候,唐遂偷偷看他。
城市的傍晚很短,落日沉入地平线后,半边天穹便黯了颜色,只剩西侧一道璀璨的金带透过高楼林立间的罅隙落到车窗,白叙从发梢到高挺的鼻梁都染着薄薄一层金色。
感受到唐遂的目光,白叙又不敢乱动了,好在他接着便移开了视线。
白叙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唐遂,是王姐临时决定带他去的一场酒会。他转身见到自己的那一刻,手中的高脚杯没拿稳,直接摔碎了。
他眼中过度明显的惊讶与欣喜让白叙很不舒服,虽然非常抵触这种仗着自己有钱有势随便就要包养人的上流社会,但白叙还是尽量以冷静克制且不失礼貌的态度拒绝了他。
那时白叙刚入圈,被许斟灌输了很多圈子里见不得人的肮脏交易,这就导致唐遂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个长得帅的老流氓。
上来就拉着自己塞名片,还要自己的私人联系方式,这场景跟许斟说的那些例子简直一模一样。
车辆飞驰,两侧法桐树迅速后移,一盏盏路灯亮起,沿着笔直的马路消失在尽头。
白叙掏出手机,打开论坛,他之前在这里发过求助帖,好几天没再进来看看了,而且他需要问问,高冷的人能不能跟男朋友同居。
主页,我的贴子:如何维持高冷人设。
白叙更新了自己的问题,迅速收到两条加粗感叹号的“不能”。
再往下一翻,白叙看到之前的提问里又多了几条新回复,他选出精华评论默默背诵:“能够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能眨眼不抬手,能挪脚不开口,话少最重要。”
突然听见白叙背课文一样认真的声音,唐遂一愣,半天没琢磨明白他这段话到底什么意思,是在夸自己稳重?
两人各自想着自己的事情,白叙家很快就到了。
唐遂跟着下车:“我送你上去吧。”
小区很老旧,没有电梯,每栋只有六层,白叙租住在四楼,两人顺着光线昏暗逼仄的楼梯慢慢往上走。
白叙默不作声在心里嘀咕:“送我上去,再送我进去,需不需要再帮我入睡。”
帮、他、入、睡,怎么帮?
唐遂差点踩空。
四楼,白叙在拐角处停下。说实话,经过今天早上的事,他对唐遂进他家门有点心理阴影。
“就到这里吧。”
走廊橙黄色的灯光从头顶照下来,并不宽敞的空间里,每一下呼吸都会将两人之间的空气无声抽走,距离感每秒都在拉近。
唐遂突然向前迈了一步,白叙一惊:“我靠,这场景,他不会是想亲我吧?”
本来只想抱抱他的唐遂:“……”
他又向前了一步,白叙后退,唐遂再向前,后背抵上墙壁,白叙惊觉已退无可退。
手忍不住摸向墙壁,却没能抓住什么东西,走廊光线实在过于昏暗,导致唐遂往他身前一挡,白叙整个都被遮在了阴影里。
唐遂靠得太近,白叙能清楚地看清他不含杂质的眼白,漆黑的瞳仁里完完整整映着他一个人。
在与白叙过长时间的对视下,唐遂手心沁出了一层薄汗,耳畔心跳如雷,白叙的睫毛浓密整齐,又直又长,吸引着他不断靠近。
……可以吗?
唐遂略低头,心跳得越来越快。
突然,耳边又响起了白叙背课文的声音:“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能眨眼不抬手,能挪脚不开口……”
唐遂一狠心,直接吻了下去。
刹那间的触感炸起连片火花,噼里啪啦将唐遂炸得脑子一片懵。
亲吻到白叙的兴奋与甜蜜顿时让唐遂陷入忘我的眩晕,直到白叙推了推他,唐遂才意识到自己因为太过激动,完全忘记了时间。
双手撑在墙壁上,唐遂不敢直视白叙的眼睛,眼神便总忍不住往他微微泛红的嘴唇上瞥。
接吻会上瘾!
唐遂呼吸加重了几分,盯着白叙的目光愈发深重,“我能……再亲一下吗?”
这栋楼的入住率不高,他们在走廊上这么长时间也一直没有人经过,夜里静得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与心跳。
唐遂突然意识到白叙的心声从刚刚就一直没有再响起过,他没有等到白叙的同意或拒绝,呼吸相触,冲动占据上风,唐遂再次吻了下去。
这次他很克制,努力记下触感、味道与感受,很快便分开了。
“我、我走,先。”
……再待下去,他最后残留的理智也要被吞没了。
唐遂有些急切地转身,同手同脚往楼梯口走,脑子还在云里雾里,每一步都跟踩在棉花上似的。
直到唐遂离开,走廊陷入彻底的安静,充足的空气才纷纷涌入鼻腔,白叙靠着墙,弯腰捂住自己的脸。
——太丢人了。
不就是亲了两下么,又没干别的,他怂什么?憋气干什么?!
白叙靠着墙缓了好一会儿,等脸上的滚烫消下去一些,才直起身,拉开外套拉链,露出里面的宽松T恤。
抬手取下脖子上的钥匙,白叙转身,瞬间如遭雷击。
翻涌的血液倏地坠了下去,他愣在原地。
门半开着,被弄断的锁躺在角落里。屋里没开灯,透过半开的缝隙看进去,黑黢黢像个无底洞,獠牙大张,叫嚣着能将人一口吞噬。
他盯着门锁,人却像是陷进去了,僵直地站在门口,垂在身侧的指尖不受控制地细微颤抖。
不知站了多久,一个温暖的怀抱突然从后将他笼罩。
“别怕。”
折返上来的唐遂攥住白叙冰凉的手,胸膛的热度霎时驱散他身上的寒气。
白叙靠着唐遂宽厚的怀抱,身体先松了下来,脑子还有些懵,抬头时眼神迷惘:“你怎么回来了?”
此时的他完全没有白日的不可靠近,身上那股距离感尽数褪卸,眼神全无防备,落在唐遂眼里又心动又心疼。
唐遂没好意思说自己因为一个吻站在楼底吹了半天凉风才冷静下来。他是看着白叙一直没亮灯,疑惑之下返了回来。
“先报警吧,应该是进贼了。”唐遂看了眼明显是被特殊工具撬开的锁,眼神冷得可怕。
“不行!”
白叙对报警两个字反应很大,抓着唐遂手的力道有些失控。
“不、不要报警,我……”白叙有些无力地抵上唐遂肩头,放弃找借口,小声请求:“别报警。”
这是白叙第一次主动“投怀送抱”并求他一件事,唐遂掐着白叙的腰,感受到怀里踏踏实实存在的人,拒绝的话卡在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白叙很快就调整好状态,推开唐遂,又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样子。
唐遂从走廊抽了根棍子,上前推开门,“啪”的一声开了灯。
今早被白叙打扫得一尘不染的房间被翻得一团糟,东西扔得满地都是。白叙想进去,被唐遂拦住了。
一反常态,唐遂以不容拒绝的态度扣住白叙手腕,关灯,直接将他拉了出来。
“去我家住。”
面对唐遂猛然出现的强势,白叙没能立刻反应过来,等被拉着走到楼底下,唐遂给他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白叙一愣,脑海里轰然爆炸:
等等……同居?
不,怎么回事,我没想答应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