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不住心动》程芊芊

2、姐夫

　　那天的祁慕确实不开心，简直是丧到极致了。

　　他的母亲病逝不到半年，小三进门，还带了个比自己只小2岁的亲弟弟。

　　父亲一改昔日的态度，全然不顾祁慕的想法，他连高考都没来得及参加，就被要求出国留学。

　　对方甚至还美名其曰，说是替他省了高考的流程。

　　那天，是祁慕留在国内的最后一天……

　　再后来，他在国外一待就是十一年，连回来给母亲扫墓的机会都没有。

　　中午的时候，程芊芊接到了程明月的电话，让她直接往蓝月酒店过来。

　　程芊芊到的时候，桌上已经坐好了人。

　　她的父母挨着坐一起，妈妈旁边坐着姐姐，姐姐旁边坐着祁慕。

　　而祁慕边上坐着一个年纪大点的白头发老爷爷，盲猜应该是祁慕的爷爷。

　　扫了一圈，程芊芊只好坐在爸爸边上，与祁慕的爷爷还隔着两个空座位。

　　程芊芊来后，程建华也只是简单的介绍几句以后，就开始和祁慕的爷爷继续聊。

　　席上，祁慕一直面色冷淡的坐在原位，也不玩手机，就那样静静地听着两个长辈谈话。

　　倒是程明月觉得无趣，拿着手机搁在桌子下面打游戏。

　　程母看到后，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她注意点形象，程明月这才收敛了些。

　　期间，正好有服务员来上菜。

　　程建华连忙起身招呼祁慕的爷爷开吃。

　　两家人互相讲礼，最终祁爷爷还是拿起了筷子夹了一块西蓝花。

　　有了祁爷爷的带头，这餐饭才开始动了起来。

　　刚吃没两口，程建华就开始点程明月的名，让她给祁爷爷敬酒。

　　程明月有点懵，但碍于父亲的面子还是起身敬了一杯酒。

　　祁爷爷酒杯刚举起来，就被人接了过去。

　　“你身体不好，这酒我替你喝了！”说罢，祁慕轻抿了一口，淡淡的扬了下唇以示回应。

　　祁爷爷见状连忙目光柔和地笑着解释：“抱歉！我这孙子就是太关心我的身体了！”

　　程建华连忙客气道：“没事没事，倒是我考虑不周了！应该给您换杯茶水的！”

　　祁爷爷摆了摆手，笑道：“不用麻烦了，医生让我要禁口，你们吃好喝好就行！”

　　几番寒暄过后，程建华开始回归正题。

　　“祁叔，您看要不咱们先办个订婚仪式，等明月和小慕相处一段时间后再结婚？您觉得怎么样？”

　　“爸你说什么呢？”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程明月，她腾地一下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脸震惊地质问程建华。

　　同样震惊的还有程芊芊，但她只是坐在座位上，指尖发颤，双眼惊愕地看向对面的人。

　　相比较于姐妹二人的震惊，祁慕倒是不动声色，脸上依旧淡漠从容，似乎早就知晓这件事情。

　　程芊芊看着他淡定的样子，心下一片冰凉。

　　他的沉默不拒绝，说白了就是默认。
　　他已经默认要和她的姐姐程明月在一起了！

　　“月月！怎么跟你爸说话的？快坐下来！”程母在一旁见程明月反应如此大，连忙拉着她坐了下来。

　　程建华虽然觉得面子有点挂不住，但还是沉着脸说了下去：“明月，你也老大不小了！该考虑一下结婚了！正好祁慕这次回国，你们之间多交流，找个合适的日子把婚礼办了！”

　　“爸！我不嫁！我不能和他在一起！”程明月态度十分坚决。

　　程建华没想到她说话这么直接，脸色顿时就黑了，但在祁爷爷面前还是挂着一脸笑：“明月！说什么胡话呢？小慕可是祁家给你定的娃娃亲，这婚必须结！”

　　“爸！”程明月着急地喊了一声，嘟囔着道，“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和——”

　　“够了！我看你是脑子不清醒！喝酒喝糊涂了！”程建华冷漠地说完，转头对着程母又道，“你先带她回去休息，我和祁叔再谈谈！”

　　程母点点头，拉着程明月走了，顺带着将程芊芊也带走了。

　　出来以后，程明月还非常抗拒，气鼓鼓地说：“难怪爸非要我来吃饭，敢情是打算卖女儿啊！”

　　“别胡说，你爸这是在为你的以后着想！祁慕那孩子虽然跟祁氏无缘，但听说这几年在国外发展得不错！这次回来是专门来拓展业务的，以后也会一直留在国内！”

　　程母解释了一下，但程明月根本不买账。

　　“你们也就是嘴上说是为我着想，真要是这样，那为什么还要结这个突如其来的娃娃亲？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包办婚姻这一套？俗不俗啊？”

　　程明月一脸的吐槽与不屑，越想越觉得生气。

　　程母也是一脸的无奈，但还是好声劝导她：“傻孩子，你爸也是为你好！人家祁慕长得好不说，又足够优秀，配你正好！这样的人能给你定下来，算是你的福分了！”

　　其实真不是程母吹，祁慕在国外确实是炙手可热的香饽饽，回国以后，更是迷倒一片世家千金。

　　要不是程家和祁家之前有过来往，祁慕这次的联姻对象是绝对不会想到程家的！

　　但千言万语此刻在程明月耳朵里就是听不进去，那个祁慕再好，长得再帅，那也不是她的菜！

　　她心里此刻只想着怎么样才能拒绝这个婚事！

　　“妈！现在提倡恋爱自由好吗？包办婚姻只会毁人幸福，你总不想我和他以后做一对怨偶吧？”

　　“别瞎说！祁慕这孩子不会亏待你的！”程母嗔怪地瞥了她一眼。

　　程明月噘嘴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现在好又不代表以后好，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始终是不长久的！”

　　说完，程明月似是想到了什么，又道：“我记得很多年前不是有一家，闹得还挺凶的！就是包办婚姻夹杂着商业联姻，孩子都多大了，结果女的一死，男的直接带小三进门，据说私生子只比原配的孩子小两岁……这不就是包办婚姻害死人的典型例子吗？”

　　程明月此话一出，程母沉默了，程芊芊站在一旁也沉默了。

　　程明月或许是当时没留意过，可程母却清楚的知道，她说的这件事的主人公，正是祁慕的父母。

　　至于程芊芊，也早在多年前了解了祁慕当年的情况。

　　这会儿两人都不说话，程明月觉得自己肯定是说得在理，当即用手肘碰了碰程芊芊，眼神示意她：快帮我说好话啊！

　　程芊芊苦涩的笑了笑，但还是看向了母亲。
　　“妈，我也觉得现在恋爱自由，姐姐的婚事还是由她自己做主的好！”

　　话音刚落，程母的眼神就扫了过来，带着责备的语气说她：“你姐姐不懂事就算了，你怎么也跟着瞎掺和？嫁给祁慕不好吗？还能委屈她不成？”

　　程芊芊：……

　　程明月见程芊芊被说，当即就怼道：“怎么就不委屈了？为什么非得拿我的幸福去联姻呢？咱家是没钱了吗？非得卖女儿？”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程母气得都拿手指点程明月的额头了。

　　“反正这婚我是不会结的！大不了我离家出走！”程明月态度坚决，吵的程母脑仁疼。

　　她揉了揉脑袋，想起来程芊芊下午还要上班，就让程芊芊先走了。

　　回公司的路上，程芊芊整个人都还是茫然加麻木的。

　　中午得到的信息量太大，以至于她暂时还没缓过来。

　　她不知道父亲为什么非要姐姐和祁慕联姻，如果祁慕真的和姐姐在一起了，那她以后怎么办？

　　真的要叫一声姐夫吗？

　　那画面，程芊芊光是想想就觉得眼眶泛酸，热的发胀，有些湿润。

　　年少的时候，她才10岁，尚不知情为何物，她只知道祁慕长得很好看，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人，她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时候。

　　后来，情窦初开，她就发现，世间万物，都敌不过他的脸。

　　只有那张脸，能让她有一丝异样的心思。

　　他深深盘踞在她的心里，她才明白，她大抵是喜欢上他了。

　　可这喜欢终究是没结果的，不光是两人之间隔着的年龄，还有那遥远的距离。

　　她也曾幻想过他会回来，甚至怪自己生不逢时。

　　如果当时自己再大一点，是不是就会读懂他的悲伤，可以安慰他，告诉他，还有她在他身边。
　　甚至，留住他……

　　回到公司以后，程芊芊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自然一点，然而刚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手机就响个不停。

　　程芊芊看了眼，是朱颜的电话。

　　刚上班，大家都还一副午睡没睡醒的样子。怕影响到大家，程芊芊便去厕所接听。

　　电话刚一通，朱颜的声音就立马传了过来。

　　“芊芊，你没事吧？”

　　程芊芊顿了顿，不太懂她的意思：“怎么了？我能有什么事？”

　　“没事就好！你一中午不在群里说话，把我和涂涂吓到了，还以为你被我们的话刺激到了！”

　　朱颜说完，又怕她多想，连忙鼓励道：“对了，你那个小哥哥，你就放心好了，我和涂涂一定让你如愿以偿！有女朋友算什么？只要没结婚，咱都有机会！”

　　提及祁慕，程芊芊嘴角微抿，脸色有些苦。

　　“不用了……我没机会了！”

　　“？”朱颜听得有点懵，“什么叫没机会了？难道他已婚了？”

　　“没有，不过也快了吧。反正……以后我就要改口，叫他一声姐夫……”

　　说完这句话，程芊芊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眼泪也不争气的从眼眶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