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程霖雨》莫弃染

25、第二十五章【完结章】

　　齐沐霖觉得这些人简直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
　　齐威看着他，“你多大也是才毕业的学生，见过什么世面。跟你说，社会上的人跟你学校认识的人都不一样的。”
　　“可是我在学校的时候就认识他了啊。”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再说这都是我自己选的，后果我自己承担。”
　　“你能承担什么。你说你们以后要在那边生活，要学习，还要买房，到时候如果……”
　　“我都说了，以后这些都由我自己承担。”
　　“你话是怎么说，”齐威一脸鄙夷，“你敢说，以后你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你都靠家里，不问家里一句吗，你要是敢这么说，我一句话也不说。”
　　齐沐霖心里满是震惊。
　　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管自己以后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跟家里说一句。
　　就是不管自己以后怎样，都跟这个家无关。
　　这跟断绝关系有什么区别？
　　齐沐霖倒是敢接，但是最后的结果，齐威能承担吗？
　　齐沐霖看着齐威，“我敢说，以后不管我发生什么，我都不会问家里要一分钱，行了吧。”
　　齐威转过头不看齐沐霖，“话也不是这么说的……”
　　之后，大家便都沉默了。
　　这时，齐嫂开口了，“沐霖，我也觉得，这件事，你做的不对。”
　　齐沐霖看着齐嫂，没有开口。
　　“你看，你把这件事告诉小沈，他得怎么看我们家里人。你可以对着你的父母表示不满，但是你不该把这件事告诉小沈。这件事要是我做的话，我会把身份证给了，然后再跟父母说。”
　　齐沐霖看着齐嫂，“嫂子，首先，你说我不该告诉沈一程，这点我知道，我知道这会影响你们的相处，我明白。但是，不管怎么样，我都不可能把他的身份证号给出来，这件事在我这里我就不接受。”
　　齐威看着齐嫂，“小沈知道了？”
　　齐嫂点了点头。
　　齐威看着齐沐霖，“我跟你说，今天你嫂问你要身份证号，那就是我让的。你为什么要拦？”
　　齐沐霖看着齐威，“我为什么不能拦？”
　　“你应该站在我们这边。到时候我们查一下他的情况，心里不是有个底吗……”
　　“我不需要。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而且我接受不了。你们凭什么查他的身份证。”
　　“凭什么不能查？别人还……”
　　齐沐霖真的被气到了，“别人是别人，我是我。这件事在我这里，我就是接受不了。我的道德不允许我做这件事。我的知识程度不允许我做这种事情。”
　　“还知识水平，读个大学你了不起了。”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我们就是怕你被骗！”
　　齐沐霖指着自己的脑袋，“我的脑子是个摆设吗？你们当我是傻子吗？”
　　“哼，不傻，不傻还不是被人骗？”
　　齐沐霖皱着眉，没有说话。
　　齐威却并不打算放过齐沐霖，“跟你说，现在你嫂子在这里我也不怕说，我自己在外面工作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这么逗过小伙子。你才多大，知道些什么。”
　　齐威的话突然让齐沐霖想起些过去的事，让他觉得恶心。
　　这时，齐沐霖的手机响了一声。
　　齐沐霖低头看了一眼。
　　沈一程：我爸后天过来。
　　齐沐霖看着齐威，“算了，我不想跟你们谈了。反正我说什么你们也不听。后天沈一程的爸爸过来，到时候你们谈吧。”
　　说完，齐沐霖就回自己的房间了。
　　齐沐霖回到自己的房间后，依然觉得很烦。

　　回到房间后，齐沐霖跟沈一程闲聊了几句，不想说晚上的烦心事，俩个人随便聊了几句，就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齐沐霖就去接沈一程到家里来了。
　　齐沐霖在的时候，几个人都相安无事，沈一程在家里吃了饭，下午的时候，齐威就出门了。
　　今天齐沐雨休息，齐嫂也休息，原本应该两个人一起带孩子去看姥姥，只是他不想齐沐霖自己面对，就没跟着去。
　　齐沐霖跟沈一程也没到外面去，只是在家里待着。
　　齐妈妈面对沈一程的时候，总是带着笑，沈一程也特别乖巧的总是跟齐妈妈聊天，主动给齐妈妈帮忙。
　　晚上的时候，沈一程吃完饭以后，依然是齐沐雨和齐沐霖送他过去，但是这次沈一程没让齐沐霖多呆，就让他们回家了。
　　齐沐霖跟齐沐雨回家后就在客厅待着。
　　齐妈妈说，“你们的事都弄清楚了吗？”
　　“妈妈，我都这么大了，我自己有谱。”
　　“反正你一个人在外面，要多注意。”
　　三个人正聊着，齐威就喝的醉醺醺的回来了。
　　回来之后，齐沐雨就扶着齐威进了房间。
　　之后齐沐雨就出来了。
　　过了一会，齐威把齐沐雨喊进。齐沐霖就在客厅里呆着，一句话也没说。
　　“你看，这件事是不是这样的，他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他嘴里说的，不能直接就信了，谁知道那个人是干什么的。他说是当兵的就是当兵的。他说的不算……”
　　“爸，这件事不是这么看的。你不能只盯着他是什么……”
　　齐威忽然发起飙来，“你别说！我不想听！滚！滚！你算什么东西！你回家之后都干了些什么！”说话间，似乎还狠狠的用拳头锤了齐沐雨几下。
　　齐沐霖立刻站起身，“你是不是想打我，来啊！来啊！”
　　齐威立刻冲出来。“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是不是以为我不敢！”说着就往齐沐霖脸上冲。
　　齐沐霖一脸坦然的看着齐威。
　　他觉得自己的内心十分平静。
　　他想不通，不明白，这个在自己最需要关心的时候不愿意关心自己的人，凭什么在这个时候插手自己的人生。
　　他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只是想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只是希望自己有更大的空间。这有什么错。
　　因为齐妈妈和齐沐雨的阻拦，齐威倒是没有真的碰到齐沐霖。
　　但是齐威走在自己面前，那食指指着自己时的表情，自己可能这辈子都忘不了。
　　原本，因为齐威喝了酒，齐沐霖是不打算招惹他的。
　　只是齐威冲着无辜的人动手，齐沐霖受不了。
　　齐威被拉到一边，开始喊，“那个狗/东西凭什么！狗/东西！你还想让那个狗/东西住家里！凭什么！我要杀了他！……”
　　齐沐霖忽然开始觉得反胃。
　　齐威在那边的谩骂，让齐沐霖开始慢慢的把他现在的态度跟之前他的行为练习在一起。
　　一脸暧昧的让自己同住。
　　抱着自己，把脸埋在自己的胸腹之间。
　　齐沐霖觉得自己越来越不想看到齐威的脸。
　　“有本事你现在就跟他走！”
　　齐沐霖真的想走。
　　可是他做不到这么绝情。
　　这毕竟是怎么的父母。
　　这是这种反胃的感觉也是真实的。
　　齐威被架回了卧室。
　　齐沐霖看着走出来的齐沐雨，“你没事吧。”
　　齐沐雨摇摇头，“我没事。爸爸喝醉了，他的话，你别听，也别在意。”
　　“我知道。”说完，齐沐霖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进入房间后，就把自己扔到床上。
　　恶心。
　　真恶心。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沈域就到了。
　　齐沐霖跟沈一程一起去接沈域到齐沐霖家里。
　　到家之后，齐威先和沈域客气了几句。
　　“你看，就两个孩子的事，还麻烦您跑一趟……”
　　“应该的。孩子们在一起了，其实我们也应该多沟通下，这样孩子们有什么事，我们也能多沟通。”
　　“是啊，”齐威点点头，“就说他们要在那边生活的事，齐沐霖自己还开口说，等以后，他们在那边生活也好，上学也好，他不会问家里要一分钱。”
　　齐沐霖看了齐威一眼，皱了下眉，没有说话。
　　沈域笑了笑，“他们都这么大了，也工作了一段时间了。自己想要做什么，怎么做，肯定都有自己的安排。我也不会干涉他们什么。一程也说，沐霖成绩一直很好，总不能埋没了。”
　　说到成绩，齐妈妈就进屋里，把齐沐霖之前考试，比赛的证书和奖统统拿了出来，“我都给他留着呢。”
　　齐沐霖看着妈妈拿出来的奖状，“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你怎么还可能记得。我都给你留着呢。”
　　沈域一个个看过去，“真的厉害啊……”
　　齐沐霖觉得甚是尴尬。
　　之后他们又聊了几句，然后齐威就带着几个人一起去吃饭了。
　　饭桌上，齐威跟沈域敬酒，还说到，“之前跟齐沐霖聊的时候，齐沐霖就说，他们出去之后，不会问家里要一分钱……”
　　“孩子大了，肯定也是有自尊心的，自然是希望靠自己。”
　　齐沐霖听着齐威跟沈域的话，眉头从来就没舒展过。
　　沈一程坐在旁边，轻轻问他，“怎么了？”
　　齐沐霖摇摇头。
　　就是觉得好累。
　　齐沐霖真的不太明白，齐威一直强调这句话干什么。
　　也许是因为他现在有情绪，可是这句话在他听来就是很刺耳。
　　即使现在，他也从来没有伸手问齐威要过什么。
　　他谈恋爱之后就会变了吗？
　　其实这两天的争吵让他很疲惫，甚至让他觉得不知道以后怎么面对齐威。
　　原本，即使是这件事发生之前，他也没办法跟齐威单独相处。
　　每次跟齐威单独相处的时候，他就觉得恐惧。
　　尤其是在齐沐霖发现自己的性取向之后，齐威的一些行为都让他觉得恐怖，觉得恶心。
　　更何况这次事之后，他不知道该怎么直视自己的父亲。
　　这个他想尊敬的父亲。
　　现在在自己的心中，甚至都已经打上了一些不好的标签。
　　他永远不可能说出口，在自己的回忆中，齐威的一些表情有多让自己恐惧。
　　又有多让自己难以置信。
　　他其实已经不敢让自己多想。也尝试安慰自己那都是自己想多了。
　　可是现在，即使他不多想，有些事，已经在自己的心里留下一些痕迹，就没办法轻易改变。这时，齐沐霖听到齐嫂说，“叔叔，您说您可以多照看些齐沐霖，是怎么多照看啊。”
　　说话的语气，在齐沐霖听来，简直像是审问。
　　齐沐霖突然觉得窒息，好像离开。
　　他努力的让自己从现在的场景里脱离出来。
　　只要不想，不看，不听。
　　周围的一切就都与我无关。
　　沈一程的手在桌下安抚的拍了拍，然后紧紧的握着他。
　　齐沐霖突然好想哭，可是他忍住了。

　　这顿饭吃了很久，吃完之后，沈域就带着沈一程去住酒店了。

　　晚上齐威还是喊齐沐霖到客厅，不过这次的语气似乎缓和了很多。
　　“他爸爸说，以后如果你们有什么事，他可以帮你们担着。但是你看，是不是应该让他出些什么保障？”
　　齐沐霖皱眉，“什么保障。”
　　“沈叔叔就在我们旁边住，他们家只有他一个人，他也会经常到我们那里去看我们的。”
　　齐威看了一眼齐沐霖一眼，没再说什么。
　　齐沐霖也没有硬要接话。

　　这个年，最后是大家一起在齐家过的。
　　沈域和沈一程一起在酒店里住着，除夕的晚上，两个人一起被接进了齐家。
　　年夜饭前的时间，沈域和齐威在客厅聊天，齐妈妈在做饭，齐嫂子在自己的房间看孩子。
　　齐沐霖和沈一程在齐沐霖的房间里。
　　“委屈你了，只能在酒店过年。”
　　沈一程笑笑，“这有什么，以后，我们还有许许多多个年可以一起好好的过。再说今年也不算什么，至少，我们都在一起。”
　　吃饭的时候，大家都是随便闲聊了一些，然后就都坐到客厅去，等着春晚。
　　因为年轻人都不是很感兴趣，所以看了一会儿，就各干各的事去了。
　　零点一点点接近，齐沐霖的手机突然一下下响起来。
　　郑浩：新年快乐
　　沈然：老师，怕待会儿网络会不好……
　　崔有黎：齐老师，新年快乐！
　　……
　　齐沐霖低头把收到的信息一个个看过去，有一个个回复完，突然抬头看着沈一程：“新年快乐。”
　　沈一程笑了笑，“新年快乐。”
　　“有句话我是不是从来没说过。”
　　“嗯？”
　　“我爱你。”
　　沈一程愣了一下，随后笑道，“我也爱你。”
　　齐沐霖扬着嘴角，看着眼前一脸灿烂的沈一程。
　　回想半年前，齐沐霖才刚刚毕业，在一个教育机构随意的找了个老师的工作做。
　　找了个小单身公寓，随意的过着自己的日子，自欺欺人的做着没有听众的直播。
　　没想到自己的教官就住在隔壁，也没想到他会是自己的第一个听众，更没想到，自己会跟他在一起。
　　他承认自己第一次的勾/搭是因为见色起意，却没想到，这个人会用自己的语言，用自己的语言，温暖自己的心。
　　有些人，可能需要慢慢相处，才能确定彼此是想共度一生的人。
　　而有些人，在相处的第一刻，就已经可以确定，自己愿意陪着对方走到生命的尽头。
　　一路走来，也许齐沐霖和沈一程的路走了很久，但是在他们决定走到一起的那一刻，就已经确定了，他们愿意携手走过一生。

　　我爱你，从我开始爱你的那一刻开始，到我生命终结的那一刻为止。

　　【完】

作者有话说

　　满满的最后一章。
首先，虽然只有短短的二十几天，但还是感谢这些日子里，各位小伙伴的陪伴。
这是第一次按时更文，而且努力保证自己的每章都在3000字以上，也算是个进步吧。但是字数还是跟自己预计的差距有点大。还是我在表达上不够好，很多情节描述都不够饱满的原因吧。
先说内容，可能还是因为我能力的问题，所以感觉自己还是没有写太好。这两次争吵其实更多的是想表现齐沐霖跟家人的关系，其实家庭问题也是齐沐霖性格形成的原因。
齐沐霖不可能跟自己的家庭决裂，这是因为他的性格，他并不是个冷血的人，但是经过这两次争吵，齐沐霖已经不知道除了表面和平，还能跟自己的家庭保持怎么样的关系了。齐威给齐沐霖造成的伤害是心理层面的，不仅仅是因为他没有真切感受到过关爱，更重要的是在他懵懂又不懵懂的时刻，齐威一些不得体又不明确的行为，是真实的在齐沐霖心中留下了阴影的。
其实关于亲情方面，我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我曾经接触过两种家长，一种是拼命的对自己的父母好，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家庭，不在乎自己的孩子，却希望自己的孩子以后可以学习自己，将来拼命对自己好。另一种就是拼命对自己的孩子好，希望如果他们有孩子，也可以这样对自己的孩子的。我不知道大家怎么看，但是至少在我看来，没有得到过爱的人是不知道怎么去表达爱的。
关于爱情的部分，我觉得并不一定长久经营后的爱就比短期相处后决定的爱更值得信任。因为一段感情能走多久，主要还是取决于两个人。沈一程和齐沐霖的爱产生的突然，开始的突然，但是他们就是相信彼此能够走到最后。因为他们的感情是投入在生活中的，他们在决定爱之前就已经走到了一起。
这个场景是在这个当下我突然的想法，但我觉得，其实刚刚好。有些故事，就是突然的开始，突然的结束。
当然，还是因为我自己的能力的问题，我总觉得最后这些部分写的比较草率，但是我还是尽力把我想表达的表达了的。希望你们能喜欢这样的齐沐霖跟沈一程。
然后是，说一下关于这篇文的一些内容。
首先，文的时间我选择可能几十年后，且同性可婚的原因是，我不希望出柜成为我这个文引起矛盾冲突的点。因为包括从学生身上反应的一些内容也是与亲情相关的，所以我更希望关注的是亲情本身。而且随着时代的发展，很多问题可能会消失，但是有些问题是只要有人存在，就不会消失的。
其实最开始先有的是齐沐霖，他出现的原因是因为我先接触到了这个职业，同时那段时间又很喜欢听广播剧，所以就想如果一个老师，晚上做相关的事，会怎样，（虽然最后齐沐霖好像并不是按我原来的人设走的）。然后我在听某应用的某广播剧的时候，很喜欢里面的乔殊的感觉，就根据配音老师的名字，起了齐沐霖这个名字。一程的名字是为了搭配来的（对不起一程），但是我也是认真思考了的。一程的人设则是在开文之前的一段时间，看到了很多军人的一些视频，觉得自己受到很大震撼，觉得他们都很棒。就给了一程这样的身份，然后因为一程的身份，所以沐霖的学历，一程的学历就都收到了一些影响。其实我也接触过一些退伍大学生，只是开文的时候忘了，想起来的时候已经写很多了，所以就没有改这个设定。当然，我其实对他们的认识也不够，希望自己的文字没有太冒犯到他们。
最后，还是希望大家能够支持并且喜欢沈一程和齐沐霖。
其实我还有个小片段，原本想作为结尾的，但是最后还是决定写个小片段当番外放在下一章。满足齐沐霖的创作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