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黑龙的神子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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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压切长谷部，是本次远征队伍的队长，神子殿下，请原谅我先前的失礼。”
压切长谷部端正地跪伏在地上，如同请罪的武士一般。
黑田长政让人安排给天野七绪的房间距离高里要的住处在一个院落的左右两侧，中间靠庭院相隔开，即满足了高里要想要与她“住在一起”的要求，又没让两个房间完全紧靠。
将审神者和同僚们带到房间内，压切长谷部就立即向天野七绪行礼，表情带上了轻微地惶恐与紧张。
这本是他和审神者的第一次见面，却没想到会是在这样奇特的情况下。以武士的姿态跟在历史上的主人身后，又与现在的主人面对面……压切长谷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心里却已经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
为了不将自己的尴尬表露出来，在得到审神者的允许后，压切长谷部先就他们远征队伍的行动进行汇报。
前半段与之前歌仙兼定和不动行光说过的完全一致，但当整个队伍分头行动后，压切长谷部和同行的物吉贞宗就走上了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
“我与物吉跟随长政殿下一路东行，本以为他会将那位……‘龙神神子’直接送到大阪的德川府上，或是德川家的领地伏见，但或许仍存有一些顾虑，长政殿下只是派人向家康公传递了消息，然后将那位‘神子’带至京都近郊，安置于黑田家的这处宅院中。之后，‘神子’已经多次出手解决京都周边的怨灵，因此德川家也放出消息，承认‘龙神神子暂居于京都’。”
压切长谷部一板一眼地汇报道：“为了打探更多消息，我与物吉再次分头行动，我以基督教徒并流浪武士的身份投靠黑田家，物吉则前往伏见，尝试混迹于德川家宅附近。原打算按照我们与其他人约好的时间于京都会和，但就在前天，我收到了歌仙用远征鸽传来的消息，他说……审神者殿下已到达这个时空，后续行动需遵照审神者的安排，因此我暂且留在黑田家，等待您的命令。”
压切长谷部的经历说来也不复杂。
由于二十多年前，织田信长鼓励与南蛮进行贸易，大洋彼岸的宗教也由此传播进来，逐渐成为一种流行。
压切长谷部的出阵服既有本土形制的盔甲，又有宗教相关的元素，他自称“压切长谷部”在黑田家门外求见，很轻易就得到了黑田长政的接见。
得知压切长谷部想要投靠黑田家，已经成为黑田家家主，担任甲斐守一职的黑田长政只简单问了他几个问题：“以刀名为名是何意？为何会选择黑田家？想要从黑田家得到什么？”
压切长谷部也很简单地回道：“我即为刀，也只愿为刀，‘压切长谷部’在黑田家，因此我来到黑田家，这就是我的目的。”
黑田长政定定的看着他，之后让跟随自己多年的小姓宫本武藏上前，与压切长谷部来了一场切磋战，便同意让压切长谷部跟随在左右，给他的待遇与在黑田家服务多年的武士等同。
当然，这些细节就不需要全部在审神者面前叙述了。
跟随黑田长政，或者说加入黑田家，这都是一种探查情报的方式，天野七绪自然不会过多在意这个过程，她更关心压切长谷部都调查到了什么。
这么想着，天野七绪也就这么问了。
压切长谷部答道：“除了那位‘龙神神子’殿下的有关情况外，我借着完成长政殿下命令的机会，对京都周边进行探查，已经发现了一处……或许是那些不死怪物诞生的地方。”
不死怪物？天野七绪一愣，立马把这个说法与鬼对上号，连忙坐直，表情严肃地问道：“那个是鬼，黑田家应当有相关的记录才是，没有外传吗？”
压切长谷部摇头，沉声道：“那些……鬼，并没有袭击京都，反而在夜晚隐秘地向外迁移，似乎是打算往大阪城去。若不是我收到了留在大津的歌仙来信，就连我也很难发现京都周边有鬼的存在。”
天野七绪思索着道：“我记得，幸村提到过，这些鬼出现的蹊跷，并且在所有地方都有出现……”
“是的，根据黑田家收到的消息，所有大名的领地上都出现了这种‘鬼’，但是有军队驻守的城池情况要好一些，并没有太多平民被害。”压切长谷部平稳地叙述道。
天野七绪再次追问：“那你找到的那个……鬼诞生的地方，又是指的哪里？”
压切长谷部抬头看了她一眼，放轻声音缓缓道：“或许您可能不相信，但是……我怀疑那些鬼就是从那个地方出现的。”
“神泉苑。”压切长谷部说出了一个地名。
“这不可能！”天野七绪的否定脱口而出。
见压切长谷部表情平静，天野七绪捂着额头，缓缓道：“我不清楚在你们的记忆里，神泉苑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但在这个世界，神泉苑可是灵气汇聚之所，传说中与龙神休憩的空间直接相连，就连龙神都会在神泉苑的湖泊中休息——那个地方，怎么可能会变成诞生鬼怪的污秽之地！”
自平安时期起，神泉苑就是天下闻名的清净之地，让天野七绪相信鬼从这里诞生，简直……胡言乱语！
压切长谷部捕捉到审神者口中一些难以理解的词语，余光看到宗三左文字朝他轻轻摇头，便也没有过多地询问，只低垂着头等候天野七绪的命令。
天野七绪也有些焦躁，她下意识地想向兄长请求帮助，又想到现在时间已经太晚了，早已到了休息的时候。没意识到的时候还觉得精神饱满，但当她反应过来现在离天亮也没多久时，还是下意识地打了个呵欠。
宗三左文字站起来，主动道：“姬君，请您先休息吧，有什么事情也得明天早上起来才有办法处理。”
鹤丸国永本就坐在门边，很有眼色的拉开障子门，快言快语地向审神者道别后就翻身出去了，顺便还拉着明明身型高大却没什么存在感的大典太光世一同出去。
日向正宗一晚上就没说过什么话，此时也慌乱地站起来，向天野七绪举了一躬后跟着鹤丸国永出了门，也看到鹤丸国永稍稍顿住才继续往外走。
而障子门旁边，是不知从哪里找来了洗漱用毛巾和水盆的药研，他靠着走廊的支撑柱站着，面前的水盆还在冒着热气。
哪怕一群刀剑付丧神们从他面前经过，药研都一直看着庭院，没有给他们一个眼神。
随后压切长谷部也退了出来，宗三左文字走在最后。宗三左文字想将障子门关上，却被药研用脚挡了一下。
看到药研飞快地端起水盆，宗三左文字欲言又止：“药研殿，您……”
药研难得给了他回应，朝他点点头，端着水盆进了房间，随后极其顺手的将障子门拉了起来。
门外的刀剑们面面相觑，只听见房间里传来药研低沉的嗓音：“姬君，还请您先简单洗漱一下，明日有机会的话再泡澡吧。”
而他们的审神者懒洋洋地道谢：“我没有那么娇贵啦，药研哥，你也早点休息吧！”
鹤丸国永扯了扯宗三左文字，也不敢直接开口问，只动作夸张地指指房间，高举着手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宗三左文字点点头又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是一知半解。
而站在宗三左文字旁边，穿着一身武士的服装，与其他同僚格格不入的压切长谷部却突然压着声音开口：“那个药研……是本灵吧？”
听到他的话，不止鹤丸国永，就连大典太光世和日向正宗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大典太光世看向紧紧关着的障子门，低声道：“如果与一期殿见面的话，他们会是什么反应……”
宗三左文字苦笑了一声，同样猜出跟随在天野七绪身边的是“药研藤四郎”本灵的他也放轻声音：“不管是姬君，还是药研殿……都不打算让粟田口们知道此事的。”
否则，这位本灵殿下就不会等到危险时刻才突然现身了。
障子门再次被拉开，药研端着水盆退了出来。他看到依然等待在门外的刀剑付丧神们，下意识挑了下嘴角，露出被天野五月称作营业表情的笑容，声音低沉：“黑田大人应该也为各位提供了房间吧？请各位早些休息，姬君这里我会守好的。”
场面一时极度安静，鹤丸国永稍作思索，便嬉笑着向前，十分自来熟地：“不必这么见外啊，药研，好歹也是躺过同一个仓库的情份，要不来聊一聊？”
药研侧滑一步避开他的手，站的笔直，他回答道：“不，我并没有在仓库中停留过。作为信长公的护身刀，我一直随侍在侧，直到本能寺中信长公将我交予姬君，我便一直护卫于姬君左右。”
在织田家一直躺仓库，后来被织田信长赠给明智光秀的家臣御牧景则，实际上并没有在织田家待很久的鹤丸国永：……心情复杂。
比躺仓库好一些，但被磨短又刻上铭文但仍旧不被使用的宗三左文字：……同样心情复杂。
虽然是织田信长的爱刀，却被赠予黑田孝高，又被传到其子黑田长政手中，此时更是假意加入黑田家的压切长谷部：……完全不想说话。
读懂空气的大典太光世明智地保持沉默，与织田信长没什么直接关系的日向正宗则惊呼：“姬君，不，我是说神子殿下，难道神子殿下是信长公的……”
“女儿。”宗三左文字完全放弃了一般接话道，“姬君，是……信长公的爱女，也是本能寺之变中唯一的幸存者。”
作者有话说
第73章 黑龙的神子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