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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黑龙的神子2 ...

  •   天野七绪向鹤丸国永开口讨要他的本体,鹤丸国永稍一愣神后毫不犹豫地将太刀交给天野七绪,自己尝试着像药研一样用灵力再模拟一把刀出来。
      现在审神者就在旁边,完全不用担心出现灵力不足的情况,鹤丸国永在短暂的尝试之后,很快就用起了新玩法。
      天野七绪手中握了武器,自己的底气也更足了一些。她从刀剑们的包围圈中向外看,注视着不远处的黑色雾气,以及被包裹其中的人影。

      盘桓在原地的黑影缓缓立了起来,又是那种像是怨灵又稍有区别的气息,天野七绪居然没有察觉到什么恶意,只有浓厚的战意。黑影似乎将自己藏在少年人背后,在他身后张牙舞爪,却不愿意离开他的周围。
      恍惚中,天野七绪竟觉得这黑影似乎瞪着眼睛与她对视。
      如同面对野兽时一定要直视它的眼睛一般,天野七绪也张大双眼注视着它,来自黑暗中的压迫感扑面而来,看不到的压力沉沉地落到身上,天野七绪挺直脊背,撑着自己的姿态站在它的面前。
      旁边不远处,两把短刀还在与女怪对峙,女怪的速度跟不上短刀付丧神,但付丧神手中的刀又无法对女怪坚硬的皮肤造成伤害,局势一时僵持下来。

      久攻不下,女怪也察觉到了身后少年人身上散发出的压迫感,她的动作更加凶猛,带着一股不顾一切的焦躁,将两把短刀逼退些许后身体一扭,折回到黑暗中,如同女性般柔美的上肢轻轻搂向少年人,豹身盘坐在他周围,呈现出保护者的姿态。
      女怪回身之后,天野七绪与黑影的对视被骤然打断,黑影的注意力似乎转移到了其他地方,先前只能隐约察觉到的怨灵气息突然爆发,化作黑色的雾气向天野七绪所在的方向直冲而来。
      包围在天野七绪身边的几把刀剑迅速变换姿势,两把短刀也从中拦截,试图将黑雾劈散,天野七绪站在后方,手中握紧了鹤丸国永的本体刀,集中注意力迅速激发自己的灵力:“回荡云霄的天之声,响彻大地的地之声,封印我眼前之物吧!”
      属于龙神的灵力顺着她手中的刀剑向前挥出,耀眼的刀光自上而下将扑过来的黑雾一举劈散后,柔和的光辉包裹住被打成一团一团的黑雾,在夜幕下闪烁片刻,便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山上的动静太大,山下宅院中巡逻的人也注意到这边,已经能够听到有人举着火把向上走的呼喊声了。
      鹤丸国永面色涨红,表情说不出的肆意,从本体中吸收到过度的力量之后,他现在有着消耗不完的精力。他看了看安静站立的少年,口中跃跃欲试地向天野七绪发出申请:“神子殿下,需要我去将上山的那些人拦下来吗?”
      天野七绪微微摇头,示意几把刀剑不要轻举妄动,主动缓慢向前走去:“……刚刚的那些怨灵,就是你攻击我的理由吗?”

      见到天野七绪走近,女怪伏低身体,发出警告般的低吼声,被她包裹住的少年却仿佛没看到她的动作一般,也主动向前走了两步,从树枝的阴影中走出,将自己暴露在月光之下。
      这是个黑发黑眼的少年,看上去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穿着华贵的服装,虽然看上去有些累赘,但他一副很习惯的模样。
      少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随着他从树影下走出,不管是黑影还是女怪都不甘心地消失,缩回了他的影子中。月光下,他的影子只有脚下那小小的一片,在天野七绪等人眼中,仍在控制不住地扭动。
      他歪了歪头,带着一种懵懂的不解:“你……也能看见那些东西吗?你是……白龙?他们说的龙神神子,其实应该是你,对不对?”
      天野七绪轻呼了一口气,打量着少年有些眼熟的面容,低声道:“所以,你也不是黑龙神的神子……对吧,泰麒?”

      如同当初下意识认为六太是麒麟一般,天野七绪的某根神经一直在跳动,叫嚣着眼前的少年本体也是一头麒麟。再加上与六太的金发相对,面前的少年黑发黑眼,很容易就让人想起六太请她帮忙留意的黑麒麟——泰麒。
      而被她叫破身份之后,泰麒只是下意识地勾了勾嘴角,虽然是笑容,但充斥着莫名的死气沉沉。钻回他影子里的女怪和黑影徒然安静下来,泰麒脚下的影子变回了最正常的样子。
      被天野七绪称作泰麒的少年轻声说:“泰麒……这又是一个新身份吗?我是叫……高里要,才对。”

      听见他这么说,天野七绪忍不住地凑到他旁边,半弯下腰认真地打量着这个才十三岁的少年:“刚刚我就觉得有点眼熟,果然是高里家那个传闻中被神隐的长子啊!”
      神隐?听到熟悉的词语,高里要——同时也是泰麒——忍不住瞪大眼睛,先前面上的冷淡表情也消失不见,总算透露出来几分少年的模样:“您果然认识我吗?”
      天野七绪放松下来,也觉得这一通莫名的乌龙有些好笑:“几年没见,是不是完全认不出我了?我姓天野,有没有想起什么?当时到处都在传着高里家的长子被神隐了,你父亲还来求过我家神社呢!”
      高里要的眼睛一点一点的亮起来:“您是……天野神社的巫女姐姐!”

      高里家曾经也是住在岐阜县的,后来因为高里家男主人的工作问题,他们才举家搬到了靠近海边的小镇上。在搬走之前,逢年过节时候,高里家也会全家一起到神社进行参拜。
      高里家有两个儿子,次子活泼好动,长子就要文静不少,但在一些大人眼中,长子高里要反而是不正常的那一个,因为他年龄还小就过于冷静,有时甚至称得上是冷漠,连与家人都算不上很亲密。
      高里家的两个家长甚至怀疑长子是不是什么邪祟托生,曾经偷偷请求天野神社的家主去看过,结果当然是天野信一口否认了他们的说法,判定高里要只是一个普通、正常的孩子。

      再后来,天野七绪再次听到高里家的事情,就是到处在说高里家长子“神隐”了一年突然出现的传言了。
      年仅十岁的高里要莫名其妙的在家里失踪,但不管是警方还是当时在家的其他人,都找不到他失踪前的任何痕迹。而在一年之后,与一年前的模样没什么变化的高里要浑身赤裸,满头是血的出现在小镇街道上,并且对他这一年的行踪毫无记忆。
      高里要被神隐,又被神明厌弃的传言也从小镇的各处散播出来。
      天野七绪低着头,看向表情有些小心翼翼的少年。她试着牵起高里要的手,心情复杂地想:看来高里要那被“神隐”的一年,应该就是回归到十二国去了吧……毕竟,他可是十二国的麒麟呢。

      自山下而来的喧哗声越来越大,刀剑付丧神们将审神者和高里要包围在中央,戒备着即将到来的黑田家卫兵们。
      树丛的间隙中渐渐能够看到火光晃动,有走在前方进行探查的卫兵发现了他们,自然也看到了他们各个手中持刀,本有些迟疑的动作在看到被包围在中央的高里要时,下意识大喊道:“找到神子殿下了!!”
      踩踏枯枝的声音不断响起,举着火把的黑田家卫兵们从各个方向包围过来。
      听到卫兵叫喊的黑田长政也大步走近,一眼就看到了被刀剑们包围着的天野七绪,和被她牵在手中的高里要。

      黑田长政脚步一顿,强自镇定下来后大声道:“夜已经深了,不知织田家的姬君来我黑田家宅院后山有何贵干?”
      高里要不是龙神神子,这是黑田长政早就知道的事情。但龙神的神子在安土城废墟中消失,德川家康又确实需要一个站在他这一边的“龙神神子”,所以在发现能够剿灭怨灵的黑发少年高里要后,黑田长政主动将他“推”成了龙神神子。
      他给了这个少年华贵的服饰、稳定的居所,安排人满足他的一切要求,只要求他在怨灵出现时,像那次在闹市中一样,将怨灵剿杀。

      哪怕真正的神子回归,前来质问,他也能狡猾地解释说:“这是黑龙神的神子,您是白龙神的神子,两方并不冲突啊。”
      ——前提是这两位“神子”未曾相见。
      如今的场景完全是他黑田长政没有预想过的,但他不能让天野七绪推翻“黑龙神神子”的身份,即使在此处的人全是他手下的兵士。他只能率先发问,并且将天野七绪的“织田家姬君”的身份坐实,哪怕……这有可能引起织田家和黑田家的敌对。

      天野七绪也有些惊讶,她没想到居然如此巧合,碰到的正巧是知道她身份的黑田长政,但如果她此时要认下织田家姬君的身份,就必须想办法解释她此时的行迹。
      就在天野七绪犹豫间,高里要拉了拉她的手,自己主动从包围圈中走出。
      披散着头发的“黑龙神神子”表情平淡,而周围的士兵们则在他靠近时恭敬的低下了头,哪怕他们的主君同样在场。
      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天野七绪头一次意识到“龙神神子”这个身份在普通民众眼里究竟意味着什么。

      高里要走到高大的黑田长政面前,仰起头,语调平平地:“他们是来找我的,让他们和我一起住在院子里。”
      黑田长政暗暗捏紧拳头,神色晦暗不明地向天野七绪看了一眼,才道:“是。长谷部,你来带着这位……织田家的姬君,去后院里安置下吧。”
      棕灰色头发的高大武士走上前,飞快地与同僚们对视一眼,同样低头应是。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1章 黑龙的神子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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