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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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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鸢和夏莺挨了板子,没人去伺候李氏,李氏自然是不肯的,但是陶飞飞并不惧怕她,早就想好了对策。
“夫人,父亲如今看着是大好了,胡大夫也说只要再喝几服药,余毒便可清干净,以父亲的身体,想要养好身子也不过两三个月的功夫,若是让父亲知道你做的这些事,一时生气...”
他仔细看了一眼李氏,饱含真诚的劝说,“万一再把夫人禁足了,到时候青露白天伺候父亲,晚上和父亲睡一个被窝,我可就很快会有弟弟了,夫人你不担心吗?”
李氏被戳中了死穴,她嫁给忠勇侯十三年,刚生完陶飞飞时得知是个女孩,她别提多失望了。
后来想尽了法子,想要再生个男孩,却始终没怀上,于是愈发的讨好世子,同时也越发的防备那些想要靠近忠勇侯的女人。
陶飞飞回忆起原主十三年的记忆,把李氏的心思摸的透透的。李氏是那种典型的寄生藤的类型。
之前忠勇侯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为自己的娘家送钱,现在眼看着忠勇侯这棵大树好像能活下去了,她的心思也又转变了。
忠勇侯在,她就是侯夫人,走到哪都得被人捧着,比起娘家来说,自然丈夫更靠得住。
“可是...”
“夫人,夏鸢和夏莺都是李家给你的丫鬟,你之前给李家那么多银子和商铺,一定也是她们俩挑唆的,现在把她们俩处理了,爹爹才会念起你的好啊。”
陶飞飞慢悠悠的给李氏一个台阶下,他眼底却藏着深深的嘲讽,如果李氏不下这个台阶,那他就此高看李氏一眼,但...
“对对对,就是她们俩总是说,李家毕竟是我的娘家...”
怎么可能呢?
陶飞飞离开了风华居,望着天空,无论什么时代、什么社会,有些人的人性都是一样的,自私自利的恶心。
同一时间,忠勇侯府附近的安顺王府上正有一群少女聚在一起,她们每个人都打扮的鲜亮,娇俏的、美艳的、清冷的,各有特色。
“听说了吗?”
一个打扮的很是素净的少女,手里剥着一颗蜜桔,仔仔细细的摘干净每一根白络,一瓣一瓣的分开放到面前的青瓷果碟里,然后递给一个头戴金凤衔珠步遥的贵女。
那贵女皮肤匀净,五官清秀,眉眼间自带一股子傲气,纤纤玉手挑剔的在几瓣橘子里选出一个,轻轻衔起,“嗯?什么事值得你这番装模作样?”
素色衣衫的少女面色僵硬了一瞬,复又自然的娇笑了一声,“梓月不知道吗?那陶菲菲啊,这次宫宴可能会羞的不敢来。”
名叫梓月的少女闻言立马知道她想要说什么,心里对她满意了几分,面上却云淡风轻的,“此话怎讲?”
少女们或坐在凉亭里、或在凉亭外嬉闹,彼此的距离都不算远,她们俩的对话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孔双双,你可别卖关子了,想说什么赶紧说,没的像个邀功讨赏的老婆子一样,拖拖拉拉。”
说话的是一个身穿红衣月白长裙的少女,她并未如何打扮,长相也并不突出,只是一般而已。
却自带一股雷厉风行之气,和周围娇娇弱弱的少女们相比,她便突出的像是放进了星星堆里的太阳一样,炙热夺目。
“朱珠!”
“孔双双!”红衣的朱珠毫不示弱的吼回去,“你是想和我比谁声音大?”
王梓月见状,心里暗骂朱珠无礼,但又不得不出来打圆场,“朱珠,你说话也太冲了,双双只不过是想和咱们分享一下外面传的趣事而已。”
“哦,所以外面传的趣事我们都不知道,就她孔双双知道了呗?就她闲的慌每天上街听别人说闲话呗?而且,王梓月,她还没说,你怎么就知道是‘外面传的’趣事了?”
朱珠的声音一向是有力的,不是说她声音有多大,而是她说话并不像如今的世家小姐一样,而是掷地有声。
通常女孩子因为声线的问题,声音会显得清、细而浮,不够有力量,朱珠就不一样,她的声音很凝实,吐字清楚,平仄顿挫分明。
同样的音量,朱珠的声音就能传播的更远、更清楚,周围的人或许有听不清王梓月的话,但朱珠说的话每个字大家都听的清清楚楚,看向王梓月的眼神就有些不对了。
孔双双看到王梓月面色变的僵硬,立马跳出来,这事是因为她的话头挑起来的,要是她不解决掉,恐怕王梓月会把账算在她身上。
“你这人,说话好不讲道理,我刚刚就说了是从外面听来的,你没听到便在这里随意揣测别人。”
孔双双仰起头,努力让自己显得更加理直气壮一点,但面对朱珠,她总是有股子心虚在里头,看上去强壮镇定的模样倒有些可怜了。
“哦,原来如此啊,你前面说的话我没听见,后面就偏偏听见了,我又没挪地方,这耳朵还会只听一半的话了,看来我得请大夫看看,那就不多陪了。”
朱珠暗自翻了个白眼,每次都是这样,明明是她做错了事,偏要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好像她才是被欺负的那一个。
“小姐,你不是不喜欢陶家小姐吗?怎么今天...”朱珠的丫鬟有些纳闷,一上马车就忍不住问了。
朱珠即使是坐在马车上,坐姿也十分端正,脊背挺直,收腹挺胸,双手自然的搭在双腿上,“我是不喜欢陶菲菲,但同样是武将出身家的女儿,我也不能看着别人嘲笑她。”
毕竟,唇亡齿寒这个道理,王梓月不明白,她可是从小就听父亲和兄长讲过的。
朱珠一走,剩下的女孩子们察言观色,又走了几个,仔细一看,走掉的都是和朱珠一样家里有权有势的,留下的那些则是原本叫过来凑数的。
王梓月暗自咬牙,不但恼恨上了朱珠,对陶菲菲也更加嫉恨了。
孔双双心里忐忑,明白今天这事是办砸了,但还得继续下去,不然一定会牵连到自己身上。
“梓月,朱珠这脾气啊,就是随性惯了,随她去吧,咱们说咱们的。”她笑眯眯的拉起王梓月的手,又坐回去,将剥好的橘子瓣递到她嘴边,“我刚刚说到哪儿了?哦,陶菲菲呀,她家最近卖了不少铺子...”
王梓月被孔双双伺候的舒服了,脸色才好了几分,听她说完陶家的事,也来了兴致。
“那陶菲菲现在岂不是连锦绣阁的衣服都买不起了...”王梓月嘴角微微上翘,“半个月后可就是皇后殿下举办的赏花宴了,她不会去不了吧?”
“应该不会吧,皇后殿下的赏花宴可不是谁都有资格去的,陶菲菲不去岂不是要得罪皇后殿下?”
“我觉得她肯定去的,大不了就穿旧衣服,或者让家里的下人赶制一件,半个月也来得及。”
“我听人说忠勇侯常年在外领兵,府里没什么好东西,今年的新料子肯定没来得及买,拿什么做衣裳?”
小姐们纷纷讨论起来,看着王梓月的脸色行事,她们不少人话里话外都带着些嘲讽的意味,但多少人是心里羡慕陶菲菲的,就另说了。
王梓月听够了对陶菲菲的嘲讽,这才满意的散了这场小聚,散之前还要表现一番。
“各位姐姐、妹妹说的很对,陶菲菲要是不去,便是落了皇后殿下的脸面,我和她也相识一场,哪里能看着她落了难而不作为呢,一会儿啊,我就让人送一匹上好的云锦过去,希望能帮上她吧。”
“梓月你就是心善,那陶菲菲平日里哪里把咱们当成姐妹,看见咱们不是面无表情就是不搭理人,偏你好心,还惦记着她。”孔双双忙不迭恭维起来,拉踩陶菲菲也更是熟练。
“双双,看你说的,我也是不想皇后殿下不高兴。”王梓月心里舒坦,但面上还要保持矜持,亲密的拉着孔双双,仿佛是亲姐妹一般。
孔双双见状笑的更甜,夸奖的话一连串的从嘴里冒出来,一双眼睁的大大的,注视着王梓月,仿佛说的都是真心话一般真诚。
其他的小姐自然也不会不识趣,顺着孔双双的话说了些赞扬的话语,这才散了去。
第二天中午,王梓月叫人送了一匹云锦到忠勇侯府,看门的下人汇报给管家,管家只犹豫了片刻,便告给了陶飞飞。
“安顺王府的人?”陶飞飞回忆了一下,噗嗤的笑出声,“让人回绝了吧,就说...嗯,云锦虽好,可不比上流光缎哦~”
这个王梓月还真是不放过任何机会来拉踩自己,太幼稚了。
陶飞飞,不,应该说是原主,和安顺王府的大小姐并称京城双娇,他们了一个善丹青、一个善书法,在京城里很是有美名。
这就是个虚名,原主其实也并不在意。
原主长的美,又是冷白皮,加之忠勇侯父子俩对他爱护有加,好东西都要给他预备一份,虽然知道他不是真的女孩子,可女孩子有的东西也绝对不能少,原主的衣裳、首饰绝对是同龄人里最多、最新的。
原主迫不得已要出门参加宴会的时候,也就打扮的美极了,走到哪儿都是人群里的焦点,这京城双娇的名头便总是陶在前王在后。
原主不在意这个虚名,而自认为被压了一头的王梓月可是恨死了他。
“什么?陶菲菲有流光缎?!”王梓月听了,简直要气死,“不可能!流光缎只有二十匹,我家总共也只得了一匹...”
“忠勇侯竟然把一匹布都给了陶菲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