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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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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得了,不过,这宫女得罪了谁,竟是要让她活受罪。”
“这个嘛...”
同一时间,奚宫局里,总管内监胡一鸣也在说这件事,“秋水宫的宫女彩月,更名为莠草,一个月后调往掖庭的洗香司。”
“可是人是长乐殿下亲自说了要送到秋水宫的...”
“慌什么?长乐殿下问起来便说她不敬秋水宫掌事嬷嬷吧,放心,不会轻易叫她死了,你爷爷我既然替她改了名字,自然要护她一二,且去吧。”
副手听着自家大人阴沉沉的话语,便知道这个莠草得罪了人,还是不能得罪的人。
莠草,不就是路边随处可见的狗尾巴草吗?命贱的很,却也容易活的很。
内仆处的总管正对着两个副手发脾气,副手们看着总管气的转圈圈,四目相望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总管,这是怎么了?”
“我...我啷个气,仙人个板儿板儿...”内仆处总管转着圈圈,就要气的跳脚了,愣是除了骂人啥也说不出来。
两个副手见状,怕他气出个好歹来,连忙一左一右架起他,让他坐在他们肩头。
“总管,咱们出去转转。”
于是两个高大健壮的内侍,肩膀上坐着纤细矮小的总管,在内仆处里转悠起来。
内仆处的其他内侍见状,纷纷避让,他们家总管心情不好,这会子被抓到肯定要挨半天骂的。
视线一下子变高了很多,看的也远了不少,总管的心气儿也慢慢顺了,拍拍两个副手的脑袋。
“两个瓜皮,放我下去。”
两个副手听他语气平和了不少,说话也变回了雅言,就把人放下来了。
总管下来之后就只能仰头看着两位副手了,他实在生的小巧精致了些,明明都是已经三十多岁了,还像个小娃娃一样。
“从这个月开始,秋水宫每个月考核两次,所有宫女、内侍都要考,考不过的罚抄宫规五遍,扣钱五十文。”
“这...总管,秋水宫都是些老家伙,估计没几个考不过的。”两个副手半蹲下来,好让总管不至于仰头仰的脖子疼。
“废话真多,别的人考的过,那个叫彩月的,我觉得她考不过,一次也考不过。”总管拍拍两个人肩膀,“明白我意思哈?”
“明白,总管放心,这事儿我们哥俩保证办的妥妥的。”
“嗯,走,去看看新来的小娃娃规矩学的咋样了。”
似乎是一夜之间,满皇城里所有人都知道了秋水宫有个宫女得罪人了。
吴庸今天不用当值,回到住处,打算歇息半日,也顺便招待一下朋友。
“雨前龙井,今年新供,陛下知道你偶尔会来我这儿,特意赏了二两,尝尝吧,我泡茶的手艺长进了没有。”
对面的人微微笑着,“你的手艺自然是最好的。”
吴庸看他淡然处之,始终有些纳闷,凭着陛下对他的情谊,就是当个承恩侯也使得,偏生他是个怪人,非要来这皇城里受罪。
“彩月背后的人还没找到,你不带回去审问吗?”
那人摇摇头,“没有必要,抽丝剥茧,顺藤摸瓜,总能找到的,让主子出了这口气更重要。”
吴庸顿住,随后有些惊讶的问到,“四皇子竟是恼了?”
“嗯,主子长大了。”阿德的笑容变深了一些。
吴庸看着他有些恍惚,其实孔德现在和元后长的一点也不像了,小的时候还有那么三分相像,长大之后就不像了。
可是当孔德笑起来的时候,他又好像看到了曾经的元后。
“是啊,我都老了。”吴庸摇摇头,掩饰住自己的情绪。
“还能再伺候陛下五十年呢,别担心。”阿德又饮了一口茶水细细品味。
“借你吉言。”吴庸给他添了点水,随后说起了正事,“罗贵妃有心给三皇子选正妃,人选就定在安顺王之女和忠勇侯之女两者中,你觉得最终会选谁?”
“安顺王之女。”阿德毫不犹豫的回答。
“你怎么这么笃定?”
吴庸有些纳闷,他受皇帝的暗示,时不时会说一些前朝后宫的事给孔德,以往孔德都是敷衍了事,这次倒是给了肯定答案。
阿德放下茶杯,理了理袖子,对他说,“我刚刚和你说过了,主子长大了。”
“这有什么...嗯?你是说四皇子开窍了?”吴庸反应过来,一想四皇子也十六岁了,确实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
“多谢你的茶,我还有事,先走了。”阿德并没有给出肯定的回答,任由吴庸瞎猜,直接走了。
陶飞飞和李氏回到侯府,疲惫不堪,只想找个床就躺下睡一觉,他需要消化自己的情绪。
但是李氏应该不会让他轻易的回去休息的,陶飞飞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强行打起精神,准备应对李氏的闹腾。
“小姐,你院子里已经备好了热水,沐浴一番去去乏吧。”青露带着人迎接陶飞飞和李氏。
陶飞飞看到她温柔的笑,仿佛被欺负的小孩见到了家长一样,忍不住抱了抱她,“青姨。”
他的声音里藏着委屈,不想被大人发现,像个逞强的孩子,青露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后脑勺,温声哄着。
“辛苦我家小姐了,是不是累着了?奴让大厨房做一桌子的好菜,一会儿小姐沐浴之后尝尝,喜欢哪个让春芝记下来,好不好?”
“嗯。”陶飞飞眼睛有些发酸,赶忙调整自己的情绪,“那、那我先回去沐浴。”
青露拨了拨他有些凌乱的发丝,“去吧,水弄热一点,去去乏。”
李氏在一旁看着青露和自己的女儿这么亲密,心里自然是不忿的,忍不住去拉开她们两个。
“青露,菲菲是我十月怀胎辛苦生下来的,你连她也要抢走吗?”
“老爷都已经被你抢走了,我、”李氏带着哭腔,可怜兮兮的说着。
“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你也要抢吗?青露,老爷那么疼爱你,你早晚会有自己的孩子的,不要抢走我的女儿好不好?”
陶飞飞刚要回怼李氏,青露却拍拍他的手,“小姐,夜里风凉,快回去吧,夫人这里有奴呢。”
想到青露现在有爹爹护着,确实不会吃亏,青露又不想自己留在这儿,陶飞飞还是走了。
目送陶飞飞离开,青露回过身来,对着李氏行了礼,“夫人,老爷让奴护送夫人会风华居,夫人请。”
李氏噎住,没想到青露压根儿不接她的话茬,但是她才不要回风华居那个破地方,她快速的动起了脑筋。
“瞧你这话说的,跟真的似的,这是在侯府,还要人护送?青露,纵使你是老爷的贴身丫鬟,也不能不让我们夫妻相见啊。”
用帕子按压着眼角微微的泪水,李氏胆怯又强硬的说道,“青露,我要见老爷,你、你不能拦着我。”
她似乎想要显得强势一些,努力挺起胸膛,但又下意识的瑟缩,“我、我才是夫人,我得见老爷的,我担心他。”
青露只微微笑着,对李氏的表演一点反应都没有,若是以前,她还会愿意配合李氏演出,但是现在她不愿意,所以视而不见。
“青露送夫人回风华居。”
她自顾自的起身,退开一步,让开一条路,跟在青露身后的下人们将李氏包围,除了青露让开的地方,她无路可去。
李氏是个娇惯坏了的人,她虽然出身于商贾之家,但身为家中唯一的幼女,待遇并不算差。
只是后来她定的婚事连番出岔子,父亲和兄长觉得她有些不详,才会冷待她。
但也只是一阵子而已,等她嫁入侯府,她更是一直被伺候着的娇娇儿,父兄也对她很是亲近。
风华居里那样吃斋念佛的日子,对她来说就跟地狱一样。
尤其是新来的厨子还是个尼姑,她总害怕会不会被送到尼姑庵里去,然后过上一年半载的悄无声息的病逝。
就像她爹的那些不听话的小妾一样。
她娘说过,男人都是色中恶鬼,永远都喜欢鲜嫩的、漂亮的女人,所以她要保持自己漂亮的脸蛋和身材,才不会被侯爷厌弃。
可是天天白粥、萝卜青菜的,还不准她吃燕窝、人参和阿胶,甚至不给她买胭脂水粉,她每天晚上照镜子都觉得脸上开始长皱纹了,不好看了。
不能再这样下去,她得想个办法,重新得到侯爷的宠爱,最好能怀上一胎,生个儿子出来。
女儿是靠不住的,只有儿子才是她的依靠和底气。
李氏正在想办法跑到风涛院去,青露已经恭敬的凑上来扶住她的胳膊,“夫人可是累了?让奴扶着夫人吧。”
凑的极近,青露在她耳边说说了一句话,“夫人,还记得今早侯爷说过的话吧?侯爷是认真的。”
李氏心里咯噔一下,脚都有些软了,勉强撑起笑意,“我知道了,回去吧。”
她怎么就忘了,侯爷已经知道她的秘密了,明明当初她已经掩盖掉所有的事,知道那件事的人也都被杀干净,侯爷怎么会知道的呢?
青露面带着刻板而恭敬的笑容,扶着李氏回到风华居。
“接下来的日子,夫人一定要潜心礼佛,风华居里的下人们也会好好伺候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