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哪都是你(又名小星星)》李看看

10、第10章

　　李想看着谢逸哲微微上挑眉毛，想着那些书《米饭爱小炒》、《懒人下面条》、《妈妈的花式编织360式》和《宝宝学画动物》不由觉得好笑，玩味地说:“谢同学的确长得很帅，不知道平时有没有什么爱好？比如喜欢画小动物？”
　　其余同学正在纳闷长得帅和兴趣爱好有什么必然联系，谢逸哲就确定以及肯定李想是那晚不小心撞上并拿错书的人。刚刚在走道碰见就觉得眼熟，但并不能肯定，因为两次衣着相差太远，而且先入为主觉得对方像学生。
　　谢逸哲无奈地扶额，翻了个大白眼无语地说:“不喜欢！”
　　李想看到他耐人寻味的小表情，觉得十分有意思，面上却不动声色。目光随即转移到下一位同学身上，谢逸哲的同桌——王耀，他是一个表面看上去很普通的男生，奈何成绩“不普通”，既是班级第一也是年级第一。
　　全班自我介绍完毕，李想补充道:“暂时先按照目前的座位次序上课，以后再根据实际情况微调。本周五年级会召开家长会，请大家通知到自己的家长，我也会在家长群里发布消息，需要通知条的同学课后单独到办公室找我。
　　最后班干部还是原班人马，由于原物理课代表调离重点班，所以暂时由刘楚担任物理课代表，数学课代表就由谢逸哲来顶上。”
　　说完还下意识地看向谢逸哲，将他的不解、不情愿和欲言又止尽收眼底，故意连拒绝的机会都没留给他，他就拿上课本教案离开了教室。
　　张悦兴奋地转过身拍着谢逸哲的课桌，并没有发现谢逸哲细微的表情变化，自顾自地高兴:“老谢，新老班真会选，一眼就相中你了。”
　　沈韵怡听着张悦一口一个“老班”不由得皱紧眉头，这称呼实在和李想年轻高大帅气的形象不符，十分不乐意，瞪着一脸莫名其妙的张悦说:“什么老班不老班的，叫想哥！”
　　张悦嗤了一声，心里叫嚣着“沈妈”事逼，但还是无赖地摆摆手，改口道:“想哥！想哥！可以了吧？”又把谢逸哲的桌子拍得“啪啪”作响，说:“老谢，周五要开家长会，你打算怎么办？”
　　谢逸哲正在为李想突然让他顶替数学课代表的事而纳闷，很明显李想是故意的，都不征求他的意见，也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张悦还在继续拍桌子，嘴里不停地碎碎念，吵得谢逸哲头疼。他推着桌子向后移开座椅，丢下一句话就起身出了后门。
　　“吵死了！”
　　沈韵怡也受不了张悦的聒噪，直接拿起桌上的苹果塞进了他嘴里，沉下脸说:“求你消停会儿。”

　　谢逸哲刚进办公室就迎面撞见出来的刘楚，刘楚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有说就走了。谢逸哲总觉得那眼神复杂且意味深长，但没有时间去多想，上课铃已经响了。
　　办公室里已经没什么人，李想坐在进门正对着的窗边，一进门谢逸哲就看到沐浴在阳光下的他，周身像裹着一层金色的光晕，皮肤通透雪白，在阳光的照耀下可以清楚看到脸上细小的绒毛，卷翘纤长的睫毛不时忽闪一下。
　　谢逸哲心想安静的美男子不过如斯吧？他深吸一口气走到李想身旁，开门见山地说:“能换个人吗？”
　　李想抬头就看见谢逸哲微皱眉心的模样，男生已有着成年人的身型，但是脸上的稚气未退，略显苦恼的样子让他的恶趣味油然而生:“不能！”
　　谢逸哲没想到李想会这么直截了当地拒绝，还连半点解释的自觉都没有。
　　“为什么？”
　　李想想也没想脱口而出:“我自己的课代表当然要选一个自己喜欢的。”说完心里就后悔了，面上却还是一副镇定自若，他微抬下巴，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谢逸哲再次惊觉对面这个人的不按常理出牌，只能说:“可是我忙，没时间。”
　　李想了然地点头低声应和:“嗯，是很忙，要去牛肉面店收银，又要去咖啡店打工。”
　　谢逸哲满眼的疑惑和震惊，学校里知道他在打工的人不多，眼前这个刚入职的班主任没理由会知道。最终他只是点点头，也没多解释，其实他很怕被问到为什么要去打工诸如此类的问题。然而李想似乎并不打算问这些，他不禁松了口气。
　　李想不想耽误谢逸哲上课，简洁地说道:“其实课代表也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帮忙收发下作业就行，先试试吧！”
　　说着还拿出一沓试卷递给谢逸哲，解释道:“这个是今天的家庭作业，预习新课后再做。回去上课吧！”见他接过试卷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疑惑道:“还有事？”
　　“我家长周五没空，来不了。”谢逸哲犹豫着应该怎么说。
　　“那就找天有空或是我专门去你家一趟？”李想把手中的中性笔转得飞起，心里盘算着小孩家长是真没空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见小孩半天没有回应，他疑惑地抬头发现小孩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半晌后小孩最终放弃，无奈道:“算了！”随后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进教室的时候，已经上课十分钟了，语文老师看着谢逸哲手中的试卷没有多说什么，示意他回座位上课。他把试卷放到桌上，拿出语文课本，前面的张悦就向后靠过来，还装模作样地用语文书挡住脸，转头问:“什么情况？”
　　谢逸哲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张悦抢过桌上的试卷，不解地问:“这是什么鬼？”
　　谢逸哲无聊的翻着语文书，敷衍地应道:“数学作业。”
　　“啊！第一天要不要玩得这么大？”第一天连课都没有正式上，居然有试卷要做，张悦的内心是崩溃的。
　　下课之后谢逸哲把试卷分给第一排的同学，在黑板的右上角备注了数学作业——“预习第一节知识点，试卷一张”，顿时整个教室哀嚎四起。
　　一个星期没有见面的同学随随便便就有聊不完讲不尽的话题，或是刚加入新的班级开始熟悉新的同学和新的老师，亦或是休息一段时间更加卯足劲继续埋头苦学，总之开学的第一天总是过得格外快。

　　实习第一天，准高三暑假补课并没有设置晚自习，张兰女士再三叮嘱李想下班回家吃饭，为了庆祝他第一天上班，也算是长辈对小辈的一种鼓励。
　　可怜天下父母心，以前李想远在b市，张兰无法照顾周全，现在他回来了她恨不得事事代劳，奈何她的儿子她知道不愿意住在她眼皮子底下，只能想方设法地找机会多让他回家。

　　现在正是大人们下班学生们放学的高峰期，公交车不用指望，李想拦了辆出租车回古四路。坐在车上恰好看见谢逸哲正在等公交，他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显得尤为突出，李想也不明白为什么一眼就找到他，四周的人都成了他的背景。从后视镜里看到他上了五路，公交车朝着和古四路相反的方向驶去，逐渐远去，最后变成一点消失不见。

　　刚到家门口，钥匙还没插进锁眼里，门就从里面打开了，黄绮文知道李想今天回家吃饭一直注意着门口的动静。
　　“哥哥回来了！”整个人都扑到了李想身上，兴高采烈喊道:“晚饭后去江边骑车好不好？”
　　李想低头笑着，摸着黄绮文的头，没等他开口说话，就听见熟悉的声音:“文文，先让你哥哥进屋吧？”
　　李想抬头就看见站在不远处的杜明宇，瞧着比之前瘦了也憔悴了，笑得还是安静又温柔，但眉眼见透露出掩饰不住的疲惫，李想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自顾自地换鞋领着黄绮文进门。
　　杜明宇见他没有说话，主动去拉他，关心道:“想哥，第一天去学校感觉怎么样？”
　　李想自然而然地躲开杜明宇的触碰，牵着黄绮文坐到沙发上，望着杜明宇，问:“你怎么来了？”
　　听到客厅里的动静知道是李想回了，张兰从厨房出来，开口教训道:“臭小子，怎么不提前说明宇要来？还好今天准备的菜多。”
　　“阿姨，都是一家人不讲究那么多。”不待李想解释，杜明宇连忙说。
　　张兰也不再多说什么，就又到厨房忙活去了。
　　黄永明见李想话不多，情绪也不高，以为他和杜明宇吵架了。想着是不是应该给俩年轻人制造一点单独相处的空间，就借口说家里酒没了，让他俩帮忙去超市买。
　　说着还朝李想眨眨眼，似乎在说你叔我这眼力见是不是比你神经大条的妈强一百倍。
　　李想如蒙大赦般，悄悄地朝他双手合掌作了个揖，喊上杜明宇就出门了。
　　刚出门口李想还没松口气，就被杜明宇抱着腰，他无奈地拍拍他的手，示意让他放手。
　　“先松手，别闹得太难看。”
　　半晌杜明宇才松开了抱着他的手，缓缓地开口说:“想哥，我错了，原谅我这一次吧？”他的声音还带着丝丝颤抖。
　　李想叹了口气，回答:“我记得说过接受你的道歉，但是我们要为自己做错的事负责。”
　　“再给我一次机会，可以吗？”杜明宇轻轻地拉过李想的手，像以前那样把玩着他的手指。
　　李想犹豫着最后还是抽回了手，坦白道:“明宇，我承认我对你还有感情，但是我没法说服自己再接受你。”眼见着杜明宇的眼睛变红，泪水在眼里打着转儿，狠心说:“你走吧！回去好好照顾自己。”
　　好不容易把人劝走，李想觉得比上了一天课还要累。他不明白为什么杜明宇还会来找他，怎么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也不明白既然杜明宇这么看重他看重这份感情为什么还会和别人乱搞。
　　李想当初离开b市决定回w市，就是希望可以慢慢淡忘杜明宇，然后重新开始。他可以原谅杜明宇的背叛，也可以祝福他找到真爱，唯独受不了来自他的苦苦纠缠。心理上他对杜明宇还有感情，理智上他接受不了背叛的事实，感性和理性在撕扯，在对抗，让他饱受折磨，他怕到最后只剩心生怨怼，毕竟曾经俩人拥有过爱情最好的模样。
　　黄永明见只有李想一个人回来，瞅瞅张兰还在厨房里忙碌，低声询问:“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明宇人呢？”
　　原本李想并不愿意这么快告诉家里和杜明宇分手的事儿，当初和家里出柜，张兰翻找了很多相关的新闻，一来她接受不了同志圈太乱，二怕李想以后被人非议，三又担心他没有子女或是一直没有合适的伴侣会老无所依，孤独终老。后来知道他和杜明宇在一起，尽管并不看好俩人之间的感情，但也勉强接受了。现在和杜明宇已经分开，李想只能硬着头皮转圜这件事了。
　　“客户那边有急事，他先走了。”
　　“你们是不是吵架了啊？”黄永明犹豫着问，本来想找机会让俩人单独交流，结果现在只回来了一个人。
　　“我们性格不合适，已经分手了。”李想没有提杜明宇出轨的事，而是找了一个烂大街的理由。
　　“不管是性格不合适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你只要考虑清楚我们都支持你。”黄永明只是拍了拍李想的肩膀聊表安慰与鼓励，虽已看破但不说破。
　　黄永明去厨房给张兰打下手，提前将二人分手的事情告诉她，顺便给她做心理建设。
　　吃晚饭的时候张兰并没有问起杜明宇的去向，仿佛从头到尾此人都没有出现一般，一顿饭吃得还算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