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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首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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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陈楚侨就带着裹得严实的诺亚去了片场,他帽子口罩全副武装,跟在韩惠贞身后看。
这几天都是群戏,陈楚侨穿着朴素的衣服站在一群女孩中间。导演赵正莱正拿着剧本给她们讲戏,造型师和化妆师同时在人群中转来转去整理造型和补妆。她身姿挺拔,气质出众,在一众人中颇有些鹤立鸡群的感觉,土气的打扮在她身上反倒显得她有些天真稚气。
阳光打在脸上,陈楚侨微眯着眼,认真地听讲。
诺亚其实是有些惊讶的,他很少见到陈楚侨这么专注的一面,她喜爱的绘画和阅读已是她为数不多能静坐下来的时刻了。
她不是什么爱学习的人,也怕辛苦。说白了,除了学习,玩的、轻松的她都喜欢,一到要干活了,就拖拖拉拉,不磨到最后一刻,把自己逼得不得不去做了是不会动工的。这样大热天的,在太阳下听导演讲话已经超过10分钟了,放在平时,想要她安安静静听10分钟课基本是不可能的,不到5分钟,陈楚侨就肯定开始扣指甲摸手机或者干点别的。
一心多用是她最擅长的东西,这也导致了她做事效率低下,虽然都在听都在做,但是因为分散了注意力,每件事需要的时间就会变长。
对于一直以来都做事有条不紊的诺亚来说,这一点有些难以理解。他总是对陈楚侨“不一心多用,我连用都用不了”这样的话非常苦恼,现在本应该对她这样难得的用心感到欣慰,可心里居然有点五味杂陈的。
就像是自己辛勤浇灌迟迟不能开花的花朵,竟在别人的花园里颤颤巍巍地展开了娇嫩欲滴的花瓣。
到了终于可以开拍的时候,诺亚亲眼看着陈楚侨如何一瞬间变成令他陌生的样子。
五官还是那个五官,眼睛却有点死气沉沉的,明明没什么变化,脸却有种颓靡的感觉,有点驼背,曲着腿坐在那,仿佛要被周围的女孩们淹没。
大家都在讲话,她静静地听着,像是在神游,看着天空发怔,不知在想什么,好一会,眼泪流了下来,眼里却多了些神采。
赵正莱喊停,要求右边的一个女孩再活泼一点。
群戏涉及的演员部门都很多,ng多次都是很正常的,陈楚侨哭完把眼泪擦了,然后重新哭接着又擦。在第5次的时候,终于轮到她卡戏了,该哭的时候了,可是眼睛太干了眼泪流不出来。
她立刻鞠躬向大家抱歉,大家都很理解,导演也挥手让大家先休整15分钟。
陈楚侨情绪不是很高昂,走到休息的地方坐下,在片场两人也不好张扬,诺亚只安抚地握握她的手,她便稍稍扬唇示意自己没什么。
韩惠贞从包里掏出眼药水帮她滴上。
休息一下之后,陈楚侨眼睛状态好了很多,在重拍了两次之后这场也顺利地拍完了,赵正莱导演就让大家休息吃午饭。
剧组除了军官是成年人外,女孩们大都是未成年人,所以工作时间都是有限制的,一早上能把这场戏拍完也算是比较快了。
陈楚侨的背部已经有些湿了,这里地处郊区也没什么酒店,只能回到车上,韩惠贞拉上窗帘,在后座将就地擦拭一下。做完清洁的她躺在座椅上喝着冰冻的饮料,感受着凉爽的空调,满足地舒了口气,“真舒服啊。”
她眼睛亮晶晶的,向诺亚邀功,“怎么样?不错吧。”
诺亚笑着揉揉她的头发,刚放上去就被陈楚侨握住说有汗。
“很好啊,有点意外,很少见你这么专心致志过。”他揶揄道,“你说你要能有这么认真学微积分,也不至于每天在那里喊要完蛋了。”
陈楚侨不可置信,“你竟然把微积分和拍戏相提并论!”她摊手,“拍戏可有趣多了。”
她优哉游哉地吃着午餐,觉得活力都被补充回来了。
诺亚看着她,思绪万千也渐渐平静下来,他说,“有趣就太好啦。”
——
诺亚陪着陈楚侨拍了几天的戏,剧组的人都心照不宣了。他多在车里等她,也没有人看清他的脸。大家不过在私底下暗暗讨论,一时间倒是让她有圈外男友的言论更加甚嚣尘上。
在等戏的时候,也不会有没有眼色的人硬要凑上来,他们就围在一边聊天,韩惠贞把她的手机递过来,“是Amber的电话。”
陈楚侨手上画了伤口的妆不好碰手机,诺亚就帮她拿着手机开免提。
电话里,刘逸云问她要不要今晚一起去吃饭,她看了看诺亚为难地说她男朋友在。
“带上他一起啊。”刘逸云毫不犹豫地说,“今天难得Jackson他们有空。”
“Jackson和谁啊?”
“就是Mark有谦和Bambam。”刘逸云极力劝说,“让你男朋友一起来啊。”
陈楚侨倒是有些犹豫了,因为真的是有段时间没见面了,而且最近GOT7行程的确排得很满,他们能抽出时间约饭,不去的话就不太够意思了。
她纠结了很久,久到刘逸云问“你还在吗?”诺亚也疑惑地看着她。
“在呢,”陈楚侨又是沉默两秒,问他,“诺亚,你觉得呢?”
因为说的是英语,诺亚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他笑笑说,“我当然可以啊。”
“要去吃什么?”
“吃中餐!”
陈楚侨用眼神询问诺亚,见他点头,她就回道,“行!”
”完美,“刘逸云问,“订7点的位可以吗?”
陈楚侨记得自己下午的戏并不多,便说,“应该是可以的。”
幸运的是下午的戏很顺利,4点就收工了。
“Amber和Mark也都是洛杉矶人噢,”陈楚侨给诺亚稍微介绍了一下会见到的人,“Jackson是香港人,Bambam是泰国人,有谦是韩国人。”
“一会应该都可以说英文。”说完张开手要抱他,愧疚压过不坦然的小心思,让她答应下这场计划之外的聚会。
“那很好啊。”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抱一了会,诺亚轻抚着她的背,只听她闷闷地说了句,“诺亚,对不起。”
知道陈楚侨在想什么,他没说话,只是微微用力把她抱起来转了几圈,她忍不住尖叫一声,然后笑着拍他胳膊让他停下来。
“不要想太多了好吗?”诺亚放下她之后又捏捏她的脸,说,“你在做自己喜欢的事啊,这就是最好的事了,不管是对你自己,还是对我们来说。”
之后无论陈楚侨多少次想起这段时间,她都甚是感谢诺亚。
人生总是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她妄图追求最完美的结果,却陷于无法达到的焦虑与悔恨之中。陈楚侨不想放弃,她很少这么沉浸在一件事情里,至少在那个时候她的确从拍戏里找到了难得的满足感,她更知道如果就此停止,以后必然会追悔莫及。
正是清楚自己的选择,所以才会心生自责,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可是事实上,根本就没有最佳解决方案。
钻进牛角尖的感觉并不好受,但有诺亚那样一个人,不厌其烦地听你说些没有用的话,那样坚定地肯定着你,陈楚侨简直没有办法用言语表达他所做一切对她有多么重大的意义。
陈楚侨无比感激,她深感自己生活中有太多的人给予了她帮助,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们、诺亚,还有在韩国认识的所有人。
她曾经开玩笑地说自己没有在父母的教导下长大,而是和朋友一起摸索着跌跌撞撞一点点地变成了现在的自己。虽然是调侃,不可否认的是朋友在陈楚侨生命中的地位。每一个朋友都或多或少地雕刻了她,没有他们,很难想象现在的她会是什么样子。
像是刘逸云,可以说是她在韩国除助理韩惠贞外的第一个朋友了。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在汉江边,陈楚侨不记得为什么会大早上地去汉江,也不记得坐在椅子上在想些什么了,滑着滑板的刘逸云就停在她前面跟她打招呼,“嗨!”
陈楚侨有点惊讶,也说了句嗨。
那时候她的电影刚上映,两人都不认识对方,就这么坐在汉江边用英语聊了大半个小时。
“很难吧?自己一个人来到陌生的国家。”
“是啊,也没什么朋友这里,家人也不在,you know,”陈楚侨抬起头看天,“真的总是很想家。”
刘逸云笑笑说,“我也经历过这些,我是美籍华人……”
“等等,”陈楚侨瞪大了双眼,有点惊喜,“我也是中国人诶。”
“真的吗?”刘逸云也很激动,“我是台湾人,你呢?”
后半句是用普通话说的,见陈楚侨一脸迷茫的样子,刘逸云就问她是不是不懂中文。
“我会啊。”陈楚侨皱皱眉,她自小被外公外婆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半胁迫地练习书法,这么多年的痛苦时光换来的可不应该是一句不会中文,“我外公外婆是香港人,我算是半个中国人吧,但一直有说中文和学写中文。”
“啊——这就是了,”刘逸云恍然大悟,“我们说的不是一种中文。”
“真的吗?”从小到大只去过香港和外公婆老家的陈楚侨表示很不解,“我去过那些中国的地方都是讲我这种的,香港广州都是啊。”
刘逸云给她解释什么是粤语地区什么是国语地区。
陈楚侨有迷糊,“我从来都没想过还有另外的中文,”她补充说,“I mean,我以为就像英语一样,大部分的地区都能互相交流。”
两人聊了很久,刘逸云问她要不要一起吃个饭,于是两人就一起去吃饭了,还交换了电话。
直到刘逸云知道了陈楚侨就是痊愈里的宋允珍了,陈楚侨还没知道刘逸云是f(x)里的一员,因为那段时间她不停地两国之间跑来跑去,又是考试又是电影宣传的,忙得站不住脚。刘逸云后来有再请她吃饭,让陈楚侨非常不好意思,于是在她生日的时候送上一块自己绘图的定制滑板。
陈楚侨也玩板,她算是陪朋友玩的,玩了两年了,ollie还停留在两立的水平,可以说是很不思上进了。
但送刘逸云的这块滑板,陈楚侨花费很多的心思设计,板的选择也特地咨询了专业的朋友,收到礼物的刘逸云感动得不行,抱着她差点哭出来。
过了一段时间,刘逸云十分兴奋地打电话和她说,她认识了一个是香港来的艺人叫Jackson,小时候也在广州住过。
经介绍后,因为王嘉尔热情的性格,陈楚侨很快就和他熟了起来,也通过他认识了他的队友们。
可以说,刘逸云的存在是陈楚侨第一次产生似乎留在韩国也可以活下去的念头,正是因为她,陈楚侨才真正地可以说自己在韩国也是有朋友小团体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