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花》末未阑

64、第 64 章

　　这一次的相处让顾湘和许程又的关系缓和了许多，出院之后顾湘也时常买些当季水果送过去，周末偶尔不忙的时候会收拾一桌子菜主动邀请许程又和李浩来家里做客，不过李浩从来都没有来过。
　　至于就住在楼下的萧晗，只有在她晚上需要觅食的时候才会找过来，萧晗的人生信条就是“只有没用的女人才会把时间浪费在没用的人的身上”，下了班之后顾湘就变成了那个没用的人，萧晗虽然快近四十，但从来没有让自己闲下来过，无论是工作还是感情。
　　这段时间就像是回到了顾湘刚来上海的时候，许程又很满足，来得早的话还会主动去打打下手，几次下来俨然就成了一个洗菜小能手。
　　“我托人在外地买了几根野山参，明天带过来你给炖了吧”，菜上的黑点抠了好几次都没有抠下来。
　　“明天有个应酬，我得和萧晗一起去才行”，顾湘嘴上说着手上挥动的锅铲也没停下，“下周末吧，刚好莫叔又给我寄了些干货差不多下周该到了，到时候我做一些我们那边的特色菜给你尝尝”。
　　“应酬？”后面的话许程又全没有听进去，“你怎么还要负责这些？”
　　“这种事情以前都是萧晗去应付，但这次比较特殊，对方来了两个负责人，萧晗一个人去也不合适”，调味起锅一气呵成，“哥，你先把菜端出去”。
　　“地址在哪里？我明天没什么事情，可以去接你”。
　　“不用了，你现在好好养胳膊，明天白然会开车的，我们应该挺快结束的”。
　　尽管心里十分不乐意但是许程又还是默认了，重逢以来他一直都在小心翼翼的呵护着他们之间的关系。
　　许程又乖乖端着菜去了客厅，正心烦的时候，顾湘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却又响了起来，这种时候打电话过来多半都是工作上的事情，想起上次好不容易一起在外面吃了个饭，结果顾湘半道被叫回去加班，许程又更为火大，还没等他下一步动作，顾湘就跑了出来，“哥，你看下火，我接个电话”。
　　“喂，白然，怎么了？”
　　上次好像也是这个叫白然的！许程又的耳朵简直要竖起来了。
　　“萧晗不是都已经订好座位了吗？为什么突然改地址？”
　　“哦，春煦大道是吧，知道了”。
　　报地址！这是要出门了？！许程又心里警铃大作，面上却十分淡定，“现在要出去？”
　　“没有，就明天那客户吧是云贵那边的人，吃不惯南方菜，临时换了一个川菜馆”，说着从旁边盛了一碗汤，“哥，你最近胳膊还疼不疼？”
　　“就，就偶尔还会疼得厉害”，说话的时候许程又有些心虚，眼睛只敢盯着碗里。
　　其实经过这段时间的休养许程又的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拆线之后伤口有些隐隐发痒，他不敢也不想说实话。
　　一般跟工作相关的事情都普遍会让人头大，就连吃饭也不例外，下了饭桌，顾湘的脑子已经有些不清醒了，连带着走路的时候都有些打晃，身为主力军的萧晗就更不用说了，出来之后直接倒在了白然的身上。
　　白然一边要扛着萧晗，另一边还要看着顾湘时不时上去扶个一两把简直苦不堪言。
　　即使是市区冬日凌晨的街头也没几个人，等了快半小时终于等来了一辆出租车，但是当司机看到两个醉鬼的时候直接一脚油门都不带停顿的，只留下白然原地骂娘。
　　“诶诶”，等回过身才看见，萧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到了地上，而顾湘那个婆娘更疯，一只手搭在路灯杆上面，边跑边转圈，“姑奶奶，你这是要准备起飞了呢！”
　　顾湘没收住力，直接迎面撞进白然的怀里，这一下差点把顾湘脑震荡给撞出来，白然惨叫一声崩溃大叫：“我的老命迟早要交代在你们俩的手里！”
　　话虽然这样说着，白然还是抓着顾湘的胳膊，以防止她再摔到地上，顾湘的胳膊瘦得可怜，隔着衣服抓在手里也没几两肉，“我说，你俩瘦得跟猴儿似的，能不能····”。
　　话音未落，白然只觉得手心一空，醉鬼一般的顾湘被一个陌生男人抱在怀里。
　　“我送她回去”，男人的语气不容置喙。
　　倒卖人体器官？深山童养媳？
　　白然心里一惊，刚要上前制止。
　　宾···宾利？！开这个车，就算被卖应该也能卖一个好价钱！
　　春煦大道一共63家餐饮店，其中湘菜馆18家，许程又一下午都开着车在这附近兜圈，这才找着人。
　　透过后视镜许程又看见站在路口的那个男人，想着刚才顾湘扑腾在他怀里的样子，心里一阵焦躁。
　　“白然”，顾湘小声嘟囔着，“怎么这么热”，边说着边把衣领往下扯了扯。
　　喝成这个样子，说不定被人占便宜了自己都不知道，酒桌上的那一套许程又也是知道的，想到这里许程又的脸色愈发难看，没有方向的胡乱向前开着，停下来的时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又回到公司旁边那个小公寓的楼下了。
　　这个小区里面弯弯绕绕的并不好找，自从顾湘离开后，许程又一次都没有回来过，明明已经那么久了，回来的路却依然那么清晰。
　　停下车，许程又靠在座椅后背上想起了从前的日子，那些被刻意封存的记忆此时倾巢而出。
　　“这是丁姨新教我烤的红豆包，你要不要尝尝？”
　　“许程又，我们应该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最基本的就要从好好吃饭开始做起！”
　　“你喜欢喝排骨汤吗？”
　　“你刚刚说刹车在左边还是右边？”
　　“.........”
　　转过头看见歪在副驾驶上睡得正香的顾湘，她的脸上带着酒后的红晕，嘴唇上的口红甚至被蹭到了嘴角上，带着诱人的魅惑。
　　许程又喉头一紧，将自己的领带松了松，抬手小心翼翼的擦了擦她嘴角的红印，呼吸浅浅的扫过他的指端却带着烫人的温度，许程又感觉大脑像是麻痹了一样，完全不受控制。
　　等再回过神许程又已经覆上了顾湘的唇瓣，带着颤抖，慌乱而又甜蜜，纵容彼此的呼吸亲密无间的交织在一起。
　　人的欲望总是永无止境的，这种心情就好比徒手摘月，当它遥不可及的时候，只想短暂的靠近一下，等真正靠近了却又想拥有得更多。
　　许程又心如擂鼓，为靠近心上人的紧张欣喜，也为自己趁人之危的无耻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