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花》末未阑

28、第 28 章

　　出旅馆之后顾湘没有回寝室，而是直接坐车去了方雯学校，之前来的时候都是跟着方雯一起走并没有留意路该怎么走，好在顾湘记得方雯的手机号码。
　　从兜里翻到一个硬币，进电话亭拨通了方雯的号码，响了好几声之后终于听见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喂，哪位？”
　　听到方雯声音的那个瞬间顾湘突然觉得特别委屈，连带着声音都有些哽咽了，“雯··雯雯姐，是我”。
　　“阿顾”，方雯一下就听出了顾湘的不对劲连忙问：“你怎么了？”
　　“没怎么，雯雯姐我就是···就是有些想你了，我在你们校门口”。
　　“阿顾，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出来啊”。
　　“嗯”。
　　电话挂断后顾湘就赶紧走到校门口旁边等方雯，校门口在一个风口的位置，在那里站了没一会儿就冻的顾湘直哆嗦。
　　“阿顾”方雯是跑着过来的，走近后一脸担忧的看着顾湘，“你过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我就是想过来看看你”。
　　方雯见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也不多问，过去挽住她的胳膊：“也好，我正准备去找你呢”顿了顿之后又接着说：“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一声”。
　　“这里冷，你还没吃早饭吧？我带你去尝尝我们学校附近的米粉，特别好吃”方雯开心的说着。
　　和方雯在一起的时候顾湘觉得很轻松，自己不需要刻意的去伪装或者掩饰些什么。
　　米粉店的老板很实在，满满当当一大碗，她们俩人吃一碗感觉都有些艰难，顾湘吃着米线含糊的说：“雯雯姐，咱们镇上也新开了一家米粉店，我和宁宁都觉得挺好吃的，今年你回家咱们一起去呗”。
　　话说出来的时候顾湘心里是有些忐忑的，毕竟方雯已经好几年没有回去过了。
　　方雯没有答话，将手中的筷子放下后看着顾湘，神情肃然，“阿顾，我要出国了”。
　　“什么？”顾湘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上次帮你演出的视频被人传到了网上，之后不久有一家经纪公司联系我了，出国三年”。
　　“经纪公司？那你上学怎么办？”
　　“这边我会退学的”。
　　“退学，你怎么能退学呢？雯雯姐·····”
　　“阿顾，生活就是这样的，有得必有失，当面临选择的时候我只能选择对于我来说比较重要的部分”。
　　虽然方雯嘴上不提，顾湘心里也十分清楚上大学之后她的艰难，静下来想想不管是谁，面临这样的选择都会做出相同的决定的吧。
　　“那你什么时候走？”
　　“月底吧，我的东西都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方雯从兜里将手机拿了出来递给顾湘，“这个手机就给你了，我去那边训练的时候也不让拿手机的，一有时间我会给你打电话”。
　　“赵律师知道了吗？”
　　方雯一下子愣住了，过了好久才听她轻轻的说了句：“我会和他讲清楚的”。
　　“可是····”
　　“阿顾，我的人生已经没有可是了，这是我唯一的机会我必须要抓牢它”说到这里方雯的语气微微颤抖着，“更何况现在的我们本身就是不般配的，我什么都没有，一直仰望着一个人实在太累了”。
　　记忆里方雯从来都是自信从容的，骄傲如她当初只身一人来到北京再窘迫的情况都没能让她低头。可是在这一段感情里面她到底扮演着怎样的一个角色呢？
　　或许当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本能的分析出自己所有的劣势，遗憾自己没有给对方一个更好的爱人。
　　“阿顾，我离开的时候你不要来送我”。
　　方雯没有告诉顾湘自己离开的准确时间，甚至离开的时候都没有再打电话说一声。
　　隆冬的时候，方雯留下的那个手机第一次响了起来，手机上跳动着的却是赵安国的名字，犹豫了一下顾湘还是接通了电话，“赵律师，您好”。
　　听见顾湘的声音，赵安国并不意外，“你好，你是顾湘吧，你现在有时间吗？我在你们学校门口”。
　　赵国安开着一辆黑色的吉普车等在校门口，这是顾湘第二次见赵国安，上次虽然只是远远的看到了一眼，但是顾湘还是觉得赵国安瘦了不少，走过去的时候他正在车里大口的吸着烟，顾湘敲了敲车窗，“赵律师”。
　　抬眼看见车窗外的顾湘，赵国安立马熄掉手中的烟头，“外面冷上车坐坐吧”。
　　顾湘依言坐上车，却被车里残存的烟味呛得咳了起来，赵国安打开车窗面露尴尬，“实在对不起，刚刚没忍住就抽了两根”他的声音有些嘶哑，苦笑了一下，“我也是最近才抽上的”。
　　“她，有再跟你联系过吗？”
　　“还没，可能那边太忙了”顾湘如实说。
　　赵安国没有再说话，闭着眼睛像脱力了一样的靠在椅背上，良久才传来他略显疲惫的声音，“我还以为不管怎么样她起码会和你说一声的”。
　　“雯雯姐她····”
　　“我就是想问问而已，或许有答案了我也就可以放下了”赵安国从旁边拿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她如果联系你了，麻烦你告诉我一下”。
　　顾湘接过了名片，想说些什么却无从开口，毕竟在这个年代上千公里的距离实在是太远了。
　　“你觉得她爱过我吗？”张惟之突然问出这么一句，却又不等顾湘回答，“算了，不重要了”。
　　“爱的”顾湘语气异常坚定，对上张惟之的视线再一次重复：“雯雯姐一直都是喜欢你的，我感受得到”。
　　赵安国一直觉得顾湘是一个唯唯诺诺的小姑娘，第一次听她用这种语气说话，眼神中微微透露出一些惊讶。
　　见她笨嘴拙舌的试图再去解释什么，赵安国有些释然的笑了，“我知道了，谢谢你顾湘”。
　　赵安国开车走后，顾湘站在原地出神：赵律师应该真的很喜欢雯雯姐吧！真好！我如果可以遇到这么一个人就好了。
　　正想着，顾湘转身准备往校内走抬眼却看见张惟之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自己，顾湘的眼睛有些轻微的近视看不太清楚他的神色，心跳却瞬间加快了不少：他站在这里多久了？是一直在看着我吗？不行不行，我要冷静我要冷静！
　　许久不见，顾湘正犹豫要不要上前打个招呼，张惟之却先一步转身走开了，就像见到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一样，没有说一句话就走了，看见张惟之离开的背影顾湘心里一下子空了一块儿，说不上到底是轻松还是失落。
　　上次是我自己对他说不要再来找我了，现在也算是得偿所愿了吧，
　　顾湘搓了搓已经冻僵的手，“今年冬天可真冷啊”。
　　接下来的日子，又回归到之前的平静了，顾湘除了每天去蛋糕店兼职偶尔去去社团之外，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图书馆或者寝室。
　　韩娇娇在这学期结束之前成功的结束了单身生活，傲娇无敌花痴无比的韩娇娇被金融系的学霸成功俘获，天天都是王亦长王亦短的，之前热衷的各种聚会在认识王亦之后再也没有听她提起过。
　　温湄和宋敏性格虽然是天差地别但是相同的爱好兴趣让两人走得越来越近，宋敏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但是在温湄的事情上却可以做到心细如发，温湄对牛乳过敏，宋敏就养成了买东西看配料表的习惯，温湄喜欢吃学校的蒸饺，宋敏一有时间就去给她买。连生活中的琐事都给她安排得妥妥当当，连张丽都说，要不是年龄摆在那都要怀疑温湄是不是把自己家中的老母亲带来学校了。
　　张丽和顾湘一样，是那种存在感非常薄弱的人，每天重复着两点一线的生活，自从韩娇娇脱单之后张丽的饭伴也就换成了顾湘。
　　寝室里面最让顾湘欣赏羡慕的应该就是肖岚了，自由洒脱独立就像诗中的木棉一样，总是给人一种所向披靡的感觉。
　　大家都在自己生活轨道上前进着，这样的生活对顾湘来说其实没什么不好的，就是停下来的时候会觉得心里空空的。
　　或许是因为方雯留下的手机一直没有再响过，又或许是因为身边少了那样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