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花》末未阑

11、第 11 章

　　最近几天顾湘满心都是自己过生日的事儿，之前在家里顾湘只负责读书上学，也没有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过，但这次顾湘心心念念的想和林平一起过二十岁的生日。
　　星期三的时候b市下起了大雨，顾湘望着天发愁：这么大的雨林平哥哥今天肯定不会过来了。
　　暗暗感叹了几句时运不济之后，顾湘十分敬业的冒雨上班了，刮风又下雨到店里之后衣服都湿了半截，顾湘担心把屋子弄湿了就站在门口冲店里喊了一句：“丁姨，您能不能帮我拿一下毛巾？”
　　顾湘站在门口埋头拧已经淋湿的衣角，身旁递过来一根毛巾：“进来慢慢擦吧，在外面该感冒了”。
　　顾湘闻言立马抬头看向了身后：“林····林店长”。
　　林平温和的笑着：“叫我名字就行，先进来吧”。
　　店里开了暖气，整个房间都会暖烘烘的，林平一边整理厨房的杂物一边说：“我就知道你今天肯定过来，你这孩子也太死心眼了，这么大的雨不知道回宿舍歇歇吗？”
　　“我··我····”
　　“今天雨大，丁姨要接小孩我就让她先回去了，等会儿雨小点了你也赶紧回宿舍吧”。
　　“哦”顾湘小声的应着，找了个面对厨房的位置坐了下来，呆呆的看着林平的背影。
　　过了半个小时，雨丝毫没有要减小的意思，厨房里面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林平出来看着外面的天气直叹气：“这雨是要下到什么时候？”
　　看见林平出来，顾湘瞬间有种如临大敌的感觉，赶紧挺直了腰背，干巴巴的回复：“是啊，今天雨真大”。
　　林平转身从柜台那边端过来一杯姜茶递给顾湘：“你先喝点姜茶驱驱寒”。
　　“谢谢”顾湘双手捧着姜茶，感觉一股暖意从指尖到达了心底。
　　“学生干点兼职是好事情，但是主要还是要以学习为主，你也不要把自己的重心给弄偏了”。林平像个老父亲一样叮嘱道。
　　顾湘心里一直在纠结要不要问问他还记不记得自己，就没有听清林平到底在说什么，眉头微蹙点了点头。
　　看着顾湘这副模样，林平心想：她不会是以为我对她有意见，不想让她过来兼职了吧。又赶紧仔细斟酌了一下顾湘的表情，心里瞬间肯定了这个想法，又赶紧开口：“呃···我听丁姨说你每天都来，你这份敬业精神，作为我们店的优秀员工确实应该表扬一下，顾湘你有没有想要的奖励呀？”
　　奖励？！顾湘一下子竖起了耳朵：“是要给我奖励吗？”
　　“是啊”看顾湘受宠若惊的样子，林平在心里暗暗佩服了一把自己的机智。
　　“我想要一个蛋糕，可以插蜡烛的那种”。
　　“这还不简单，你等着”林平以为小姑娘肚子饿了，想吃东西了，就去厨房里面拿了几块今天剩下的蛋糕。
　　看着托盘里的蛋糕，顾湘小心翼翼的开口：“我还想要几根蜡烛”。
　　“蜡烛是人家过生日····今天你生日吗？”
　　顾湘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怪我怪我，你等下我去拿”。
　　林平将几个蛋糕拼在一起，然后在每一个蛋糕上面点了一根蜡烛：“顾湘，今天店里只有这些了，你先将就一下”。
　　“这样就很好了，我很喜欢”。
　　“顾湘，生日快乐”。
　　蜡烛的光柔柔的照在林平的脸上，不知怎的，这张脸虽然早已没有了当初的那份稚气，顾湘却渐渐的将他和记忆中的模样重合了，恍惚中顾湘开口叫了一声林平哥哥。
　　一直以来顾湘都是很客气的叫他林店长，刚刚那一瞬间林平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不确定的问道：“你说什么？”
　　顾湘对上林平的目光，鼓足勇气：“你还记得小时候给一个女孩买过蛋糕吗？”观察着林平的脸色顿了顿又问道：“你··还记得薇薇吗？”
　　“薇薇，薇薇···”林平忽然反应过来：“你是薇薇？”
　　“嗯”顾湘用力点了点头。
　　林平表情凝重的看着顾湘，不再说话，看着林平的反应顾湘心中有些慌乱：他这是记得还是不记得？早知道就不说了。
　　“你可以站起来一下吗？”沉默半晌的林平终于开口。
　　“啊····哦”
　　“你转个圈”林平比划了一下。
　　顾湘有些不明所以，但是还是依言转了一圈，然后呆呆的站在那里。
　　“唔···好像长高了不少”上下打量一圈的林平终于得出结论。
　　“······”
　　“坐下吧，小丫头”林平现在的态度随意了不少。
　　顺手将蛋糕往顾湘那边推了推：“上次给你过生日你还是个小不点，现在都已经二十岁了，快许愿吧”。
　　吹过蜡烛之后两人没有什么交流，顾湘心不在焉的戳着蛋糕，不敢抬头看林平的神情，也不敢提起从前的什么。
　　”你后来改过名儿？”林平终于开口。
　　“没有，薇薇是我小名，以前忘记和你讲了”顾湘赶紧回答。
　　林平恍然大悟：“怪不得，我那时候去你们学校找你，没一个人认识你的”。再一次见到顾湘，林平心中百转千回忍不住质问道：“你后来去哪儿了？搬家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呢？”
　　顾湘继续戳着盘子里的半块蛋糕，闷闷的开口：“我舅舅他们觉得我是个累赘，不怎么喜欢我，后来我爸爸的战友从南方过来带我去他家里了，林平哥哥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不和你讲的，我们当时走得太着急了，我连衣服都没有拿，我·····”
　　林平声音有些发涩：“那时候你应该才八九岁吧。后来他们···对你好吗？你的新家人。”
　　想起张一宁她们，顾湘幸福的笑了笑：“她们对我很好”。
　　听顾湘这样说林平心里稍微释然了一些，但想到顾湘小时候经历的一切，蓦地还是有些心疼，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当初是怎么熬过去的？林平深吸了一口气等心情微微平复之后郑重说道：“薇薇，不管是从前还是以后，我都是你的哥哥，是一个你可以依靠的人”。
　　失去了很久的东西突然一下还回来，那种欣喜像针一样密密的刺着顾湘的心脏，鼻子微微发酸，一滴眼泪猝不及防的落了下来，想要开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用力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