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蜘蛛与蝙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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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来告诉我，我的身体发生了什么？
趴在墙体上的男孩还有些愣愣的，昨天他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菜鸡学霸，现在他居然可以在楼房之间飞檐走壁，还可以吸附在墙上。
彼得在公寓楼体上爬来爬去，又新奇又不安，他猜想应该是那只蜘蛛给了他这种能力。最开始因为不知所措，他胡乱打了一个电话给露比，但回过神又把电话挂断了。他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和别人说起这件事为好，这可能会带来恐慌，尽管他觉得露比未必会惊慌。
这么走神的功夫，彼得差点就掉落下去，好在被蜘蛛咬后他的反应变得极其迅速，身体素质也提高了，在空中稳住身形抓住阳台栅栏，勉强挂住了。
“我的天哪，真想不到我居然能做出这样的动作。”彼得惊喜地捂着嘴，他现在全身的力量都挂在手臂上，可一点也不费力。
这难道就是一个转变的机会吗？他晕乎乎地想，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彼得适应了一下身体变化后就从窗户爬回自己的房间，他可不希望自己明天因为飞檐走壁就上新闻——说起来在这个超英满天飞的世界里，他那些动作应该不算什么吧。
不过……少年看向了桌子上的手办和海报，他最喜欢的英雄们正注视着他，让他莫名有种酸酸的兴奋感。
他是否也能成为一个英雄？
不，彼得，你不行的。当了十几年羸弱学霸的男孩否定了自己——比起钢铁侠和血蝠，你现在能做的根本微不足道。你既没有战甲，也没有魔法，你只是比以前强壮一点、会爬墙而已。
但至少你的高中生活会变得和以前不一样！
想到这里彼得又高兴起来。
两种情绪在短时间内飞快切换，加上之前身体对抗蜘蛛的变异力量，彼得困倦得不行，忘记了洗澡直接倒在床上。
忽然有了超能力的感觉怎么样？
彼得必须承认，太酷了，酷到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你能想象以前连一公里都跑得只剩下一口气的人忽然来个半程马拉松都问题的感觉吗？他还能举起一辆汽车，还能飞檐走壁，还拥有超强的感官！
以前露比教他的那些动作现在他做起来是轻松自如，那些从实战中积累下来的干货相当实用，呼啸的拳风让一直有着运动梦想的男孩飘飘然了。
他看着自己的家，和皇后区其他普通的家庭一样，他们的手头一向很紧。也许他可以利用变异能力赚钱补贴家用，或者至少能够给他提供特殊人类所需要的经费。
作为一个乖宝宝，前弱鸡学霸，彼得对那些街头混混嘴里的地下拳场、黑街决斗也不陌生，只不过那时对他来说是遥不可及的东西，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光着上身朝穿衣镜飞快出拳，浑身肌肉被调动起来，线条流畅得让他感到不可思议。
少年按照平常从混混嘴里听到的那样，找到了黑街的地下拳场，他头上蒙着一层宛如丝袜的面罩，看上去十分滑稽。蜘蛛带来的变异没有让他的肌肉成长到夸张的地步，因此负责记录参赛选手的人没把他当回事，彼得还灵敏地听到旁观者的窃笑声。
哼，你们就笑吧，我会让你们刮目相看的。小蜘蛛心里愤愤地想，现在他可和以前相比已经不一样了。
他凭借着变强了不止一星半点的身体素质和露比教他的一切格斗技巧轻松地赢得了胜利，这可是今晚最成功的逆袭，全场的观众都为他欢呼起来，掌声雷动。从未受过如此大肯定的少年一兴奋，把地上昏迷的大汉举过头顶，像观众们致意。
拳场直接疯了。
他摇摇晃晃走下擂台后，不知从哪里冒出许多人把他团团围住，表示对他很感兴趣。如果他同意的话，他们可以帮他发展成职业拳手，获得更多的利益。
彼得虽然为今晚的胜利欣喜若狂，但还不至于昏头到同意这些人的花言巧语，对他来说就这样赚到的钱已经足够多了，于是他拒绝了那些人，带着一晚上的收获回家去。
他没注意到那些人在他拒绝后眼中露出的冷意。
开学日对刚刚变异的小蜘蛛来说很重要，也许他可以开始全新的校园生活，但前提是没有初中同学认出他并且当众嘲笑他的话。
看着那个羞辱过自己不知多少次的橄榄球运动员，彼得愤怒地握紧拳头，现在的他完全有能力把这家伙一招打趴下，他还记得这个人是怎么在唯一的那次球赛上狠狠撞翻自己的，他如今能反击了，而且是在这么多人面前。
“怎么了彼得，又害怕得说不出话来了？”那个男生凑到彼得面前来，“你以为毕业就和以前不一样了，弱鸡到哪里都是弱鸡，你逃不出被欺负的命运！”
也许是太执着于欺负初中惯常侮辱的家伙，他没有注意到刚才还窃窃私语的学生安静下来，并且往两边分出道路。
彼得偏过头看了一眼，他的邻居端着餐盘在另一边皱眉看着他。
男生后知后觉地想要回头，露比抓住他的后领给他一个过肩摔，餐盘举得很高，食物残留的汤汁没有洒出一点。块头和高中生差不多的新人躺在地上龇牙咧嘴，更不敢相信自己被一个姑娘撂倒，一脸愕然地盯着她看。
“我之前应该直接去找你的，但歌剧社有些事情需要忙。”露比把餐盘里的残留倒掉，“需要我带你熟悉一下这儿吗？”
彼得光顾着看她刚才的动作，闻声点了点头，就被拉走了。他听到不明就里的学生小声抽气，用奇怪的目光盯着他，这一点真是莫名其妙。
走出餐厅后彼得三两步追上露比：“刚才谢谢你，露比，你摔他的动作帅呆了。”
“只需要一点技巧罢了，他没对你做什么吧？”露比说着打量彼得一眼，除了衣领被扯得乱糟糟的，其他倒还好。
彼得摇摇头：“我没事，不过他们为什么那样看着我？”
“大概是因为你开学第一天就和我这个校霸扯上关系吧，我刚来这儿的时候脾气可不太好，逮着一个揍一个。时间久了他们就怕我了，也没人敢靠近我。”露比无所谓道。
彼得摸摸鼻子，他们人缘不行的原因可真是两个极端。
“希望你别介意。”她回头望着他，暗红色的眼睛里隐含担忧。
其实露比挺担心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帮助彼得会让他感到自尊心受挫，又或者会让彼得希望在高中交到朋友的愿望破灭，再可能就是……他或许会厌烦她的保护和“恰巧”出现，会觉得她是个脾气糟透了的大小姐，然后远离她。
彼得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只是摇摇头：“不，我还要谢谢你帮我解围呢！他是我们初中的校霸，特别喜欢欺负人，看到他被你摔懵的样子太解气了。而且不管你在学校里什么样，我们都是朋友，就像你说的——你只是露比·克劳克嘛。”
“哦，老天。”露比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确实挺希望能在高中交到新朋友，可我更喜欢和你呆在一起，他们都不知道你有多棒，但是我知道。”彼得腼腆地笑着，抓抓柔软的卷毛，“不受欢迎什么的，我已经习惯啦，所以没关系的。不过不知道你是不是这个意思，万一我理解错了就尴尬了。我……我说多了吗？”
他半是欢喜半是忐忑地看着露比，白净的脸上晕染不明显的红，眼睛清澈得让人移不开眼。
露比没有说话，飞快扭过头去，不让少年看到自己此刻的表情。
“露比？你还好吧？”彼得这下真担心了，“对不起，可能我误解你了，但我、我是真心这么想的，你是最棒的朋友，我从来没有质疑过这一点。而且你还……”
“不，不用再说了。”
露比半捂着脸，抬手阻止彼得继续吹彩虹屁，能分毫不差绘制出最精密的法阵的手此刻却有点颤巍巍的。
“你说的刚刚好。”
她挺想装酷的，可激动的心情不知怎么就是止不住，彼得说她是“最棒的朋友”了吗？
她是个超酷的、最棒的朋友，就算她会忍不住去关注朋友的一举一动，而且还有不容易相处的糟糕脾气？
他必须说了，她都录音了，不准反悔那种。
为什么彼得·帕克会不受欢迎呢，他这么好！
至于彼得，暂时没人敢来找他麻烦了，不仅如此，他还收获了一个胖乎乎的新朋友。那家伙叫内德，有一张停不下来的嘴，是个性格很随和的人。而且他们一样都是被边缘化的人物。
彼得一整天的心情都非常好，虽然他没有变成受欢迎的男孩，但至少他在学校有两个朋友。晚上他还是去了地下拳场，果不其然获得了胜利，正在人们为这个少年的再次逆袭欢呼的时候，他被人提着后领拖了出去。
“先生、先生，我报过名了，而且我凭自己的能力获得胜利，我也没有作弊。”彼得还从未见过这个阵仗，拼命解释道，“我不知道我惹了什么麻烦，我全是按照规矩做的。”
“你以为的那些规矩，小子。”为首的是个矮小的光头，彼得认出这是昨天的一个人，因为太矮了所以印象深刻，“那些规矩都是给局外人和瞎子看得，你错就错在不懂规矩。”
“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别担心，我们会教你的。”
矮子露出一口整齐的金牙，给身边的大汉做了个手势，那小山一样壮硕的男人就捏着拳头逼近彼得。
一场打斗在所难免，在拳场上消耗了不少体力又缺乏经验的彼得寡不敌众，最后被打手们摁着跪在矮子面前，被迫摘下了头套。
“从你进门的那一刻，你就应该明白，这不是一场比赛。你犯规了，就要接受惩罚。”
矮子嘴里有一股浓重的□□味，不过对乖宝宝来说自然分辨不出。
“我很抱歉，先生。”鼻青眼肿的彼得只好先服软了。
“没关系，我可以教导你，只要你为我们工作。”矮子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份合同，递到彼得面前。
那自然不会是什么正规公平的合同，那近乎卖身契，足以毁掉普通人的一生。
彼得当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遭遇这些，他只是想要帮家人分担一点所以才来这里，变异能力确实为他赚了不少钱，可他没想到自己会惹上大麻烦。
“别错过这最后一次机会。”
矮子嘴里的臭味喷在彼得脸上，两边打手一个把笔递给他，一个强迫他在纸上摁手印。
到底是阅历不多的少年，彼得已经束手无策，他绝望地看着那份卖身契，以及狞笑的矮子和壮汉，还有这里黑暗压抑的一切。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在上面印下手印，然后被按着头强迫签名。
一滴眼泪打湿了那张纸，无助的少年哭了出来。
他本梦想着成为英雄，却在第一步上错失成了恶人的工具。
如果这一晚没有人施以援手的话，或许将成为彼得最恐惧的一晚也说不定，尚未成长的小英雄还不能用稚嫩的肩膀抵抗住来自黑街的恶意。
好在英雄没有缺席，一颗火球烧掉了那张该死的合同，幽蓝的火焰窜得老高，缠住了两边的打手。
谁也不知道血蝠是何时降临的，这一刻她从黑暗中现身，长鞭在空气中甩出响亮的破空声，这是彼得第二次见到她，复联神秘的小法师。
他看到她敏捷镇静地在数不清的拳脚中闪避、回击，反客为主直到打翻了所有混蛋，把那个矮子踩在脚下。她的动作快得让他眼花缭乱，标志性的火焰始终伴随左右，最后他看到她走向自己，在他的额头上弹了一下。
“这儿不是孩子该来的地方。”彼得听到变声器更改的声线，难以克制地抱住了分明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小英雄。
“……啧。”
熟悉吗，这画面？
在地下室里她挽救那些孩子的时候，莉亚也是这样紧紧抱住她，把一切恐惧无助甩在怀抱以外。
彼得会是下一个莉亚吗？
露比知道他有了新朋友，也许他会在接触到更多同龄人后发现她让人难以忍受的地方。
但现在这一切都不重要，懵懂少年涉足黑暗已经是个足够悲惨的故事了。
“谢谢你，我没想到会有人来救我。我发誓我再也不会来这儿了，我什么也不明白就闯进来，这都怪我。”
蜘蛛带来的变异能力让他伤口的愈合能力变得很快，事实上现在他已经没那么疼了，只是或许常年羸弱的少年很难改变心态。他看到□□的套路之后整个人都呆住了，当然也想不到该怎么做。
“你来这里是为了……？”
“我想赚点钱。”他忽然感到无地自容，获得能力后的作为多么糟糕。
其实也没那么糟糕，一文钱能难倒多少英雄呢。
血蝠揉揉他的卷毛让他安心一点：“已经没事了。看上去你会点有意思的把戏，才会招惹那些老鼠。”
少年对血蝠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大致把事情告诉了她，露比恍然大悟，难怪她今天注意到彼得的身体组织有变化。幸好她察觉到了，否则今晚也不会关注他的情况，然后发现他遇到麻烦。
“你在这里获得过胜利，被他们盯上了。”
“是的，拳场上都是一对一，我没想到他们会一起上。”
“拳场上多少是带有娱乐性的，和真刀实枪的□□群殴怎么会一样。说到底你还是经验不足，缺乏训练，还有——”露比细致地帮他治愈伤口，“心性不够。你还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一个孩子。”
彼得沮丧地点头，他本可以做得更好的。
“他们看到了你的脸，早晚会摸清楚你的情况。既然你有点小把戏，跟我一起端掉这个老鼠窝吧，让他们再也见不到阳光。”
露比站起身，邀请未来的蜘蛛侠，她知道他只是需要一次历练，让他明白他们在做的事情是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85章 蜘蛛与蝙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