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罗宾的猫猫攻略》东圊女王

142、隐患深埋

　　撕裂灵魂的痛楚，不是没一个法师都能承受的。
　　那个瞬间，露比看到无数画面在脑海中浮现又破碎，她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手执长鞭，居高临下地站在自己面前，倏地一下又变成了蝙蝠侠试图用束缚带捆绑自己，紧随其后的是某种难以言喻的污秽之物，散发着令人厌恶的腐朽与邪恶气息，离自己如此接近……
　　有太多的画面，浮光掠影地展开，不留一丝印象。露比甚至不能确定这些画面的主角是不是自己，她始终以一个旁观者的心情，眼睁睁看着这些片段闪过，勾不起丝毫情感上的波动。
　　不等她沉浸在这种极其迷茫的状态中太久，很快糅合灵魂的剧痛就把一切搅得稀烂，白光在脑中炸亮，推开所有意识，仅仅让她感受到最深切的诅咒。
　　这一切发生得如此迅速，快得好像只是一场诡异的噩梦。法师被榨干了最后一点力气，两眼失焦地看着空白的天际，她已经失去了知觉，直到视角上升，才迟钝地意识到自己被架了起来。
　　露比垂着脑袋，她不确定自己是睁眼还是闭眼，不过反正这也没有差别，她能感受到视觉被一点点剥离。
　　但也仅此而已。

　　再次恢复意识，露比发现自己被迫浑身裹着古怪的分泌物，由一只人不人虫不虫的有机生命体驮着，游弋在肮脏的污水中。
　　那只怪物拥有夸张的头盖骨，外露的大嘴和密集利齿，触须足足有两三米长，四肢至少有两米，整个身躯极其庞大而结构完美，它周身覆盖着半透明的外骨骼，内部构造也能勉强看清。背上驮人时，它大半个身子都在污水里，后背上的尖刺本该隔着分泌物外壳都感觉生疼，可露比依然没有知觉，更别提这里的环境如此糟糕，她越来越虚弱。
　　这只怪物究竟是怎么回事？
　　露比迷迷糊糊地想，她开始发烧，意识模糊，脑子里嗡嗡作响，即便如此她还是努力把眼睛睁开一点，看着围绕在这只怪物周围的刺客们。
　　果然，是刺客联盟的人。
　　除了刺客以外，还有一些带着重火力的奇怪士兵，和交手的九头蛇士兵相比，他们已经不能被称作人类了。
　　这些背后伸着螃蟹一般的爪子，嘴上长满了密集触须的士兵们，随着在下水道里走动不断蠕动，探测着周围的环境变化。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她在这个同行的奇怪组合中，看到了达米安。
　　达米安走在一旁的过道上，没有踩进污水中，警觉地观察前后情况。
　　他很快就发现露比苏醒了，神情微变，动了动嘴唇却没有说什么，只是用那对和他母亲如出一辙的绿眼睛多看了她一眼。他的眼神中有着超乎年龄的内容，露比疲倦地闭眼不再去看，反应是出奇的冷静，反而达米安的内心更加复杂。
　　被幸福伤害背叛的滋味，她究竟了解多少，又作何感想呢？
　　为什么，她那么强大，又如此弱小。

　　如果露比还有余力观察，她就会发现，驮着自己的怪物身上有好几道伤痕，这都证明了它偷取全家福的过程并不顺利。
　　在它准备用自己的大杀器把伤员和老人捅个透心凉之际，一颗子弹打偏了尾巴上的利刃。
　　“我知道你，”
　　来者歪了歪他的红色头罩，大口径手枪瞄准怪物的嘴巴疯狂射击。
　　被激怒的A-032冲着不速之客怒吼一声，放弃了猎物向他扑去，红头罩矮身躲闪，弯腰瞬间一道黑蓝配色的身影飞身越过，准确地踢在怪物突起的头颅上。
　　那道力量极大，把杀|戮机器都踢到了一旁，不等它爬起来，体术见长的青年义警一套组合技，夺回了那张照片。
　　他年轻而英俊的面孔上没有平常的一丝笑意，五官的每个细节都在散发着浓烈的敌意。
　　“冤家路窄啊，A-032。”
　　他永远不会忘记露比在郊区被这只怪物破腹而出，在自己怀里浑身是血的模样。如果露比事先没有炼化虫族，恐怕那时候就会死去吧。
　　A-032也认出了他们，双方再次缠斗在一起，全家福在打斗中被撕成碎片，夜翼暗道不好，露比的那部分在它手里，而且那也是唯一完好的正脸照了。
　　得到想要的东西，A-032没有再继续逗留，再加上塔利亚和达米安的脱身还需要它的协助，它带着全家福的残片逃离了。
　　之后，A-032用这张唯一的日常正脸照，诅咒了被九头蛇士兵拖住的露比，附近的伏兵很快就把她俘虏了。
　　真是可惜，露比料算到无数种结果，偏偏没能想起自己在原本世界里孕育出来的邪恶物种会对她的未来造成多么大的危害。这部分记忆早在她的同位体路比复活她时，就被刻意抹去了，就像钢铁侠他们一样。
　　即使沙尘天使被杀让露比立刻警觉起来，并且在发作后联想到了同体系魔法的诅咒，却因为情报差实在没能多算一步。
　　她早该知道，那张照片是个隐患。

　　再度醒来，露比仍然感觉身体沉重，懵了一会儿才慢慢恢复意识。
　　果不其然，她被关在了一个奇怪的玻璃罩里，手脚上带着镣铐，内圈的尖刺穿透她的骨骼，把她牢牢钉死在枷锁中。血已经止住了，伤口还在阵阵作痛，不过露比暂时没工夫关心这个。
　　她想起了昏迷前发生的事，动动手指尝试了一下，果然，受脖子上的抑制器影响，她用不了魔法了。
　　既然刺客联盟想要她，想来这只是暂时制约她的手段，但就算是如此也还是让人不爽。
　　露比把脸转向玻璃外，尽管感知力随着魔力消失而不复从前，她还是感觉到了两股视线。
　　一个女人和那只怪物站在牢笼外观察着她，露比认识那女人，怪物则是之前在下水道里驮她的那只。
　　“塔利亚，”露比的声音有些喑哑，透着难以掩饰的虚弱，“这种见面方式真让人意外。”
　　“的确，三天前我绝不相信你能被如此轻易找到。但现在你正活生生地在我面前，被我关在笼子里，任我摆布。”
　　塔利亚说着，做了个手势，控制室里的手下把玻璃罩打开，她好走近过去，捏着露比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着自己。
　　“你想怎么样？”露比问道，塔利亚的话让她产生了强烈不适。
　　“你诅咒了我的儿子，直到现在诅咒还在叠加，他随时都有可能丧命。”塔利亚的语气变得冷冰，收紧手指掐住露比的脖子，“告诉我解开那该死的诅咒的方法，然后我们再进行一次更趋向于正确的谈话！”
　　露比冷冷地瞪着塔利亚，窒息感并没有让她的脸变得狰狞扭曲，只是小脸上逐渐泛起青红，告诉塔利亚这样的威胁时间不多。少女眼中的骄傲和倔强没有减弱分毫，她有恃无恐地抬着下巴，用最大的轻蔑注视着这个随时都能取走她性命的女人。
　　在一旁的怪物反倒不安起来，甩动着锋利的长尾，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警告塔利亚别太过火。
　　露比瞥了它一眼，它的尾巴被她看得猛地一甩，随随便便就破坏了一个摄像头。
　　塔利亚松开了手，露比猛地咳嗽起来，憋红了苍白的脸庞。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伤口撕裂，血再一次流了出来。
　　“虽然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得知这些的，但你说得没错，如果你杀了我，诅咒会立刻要了他的命。那本来就是为了防止你的坏小子杀死我而设定的，我死了，他也活不成！”
　　露比冷笑一声，破罐破摔地靠坐在玻璃上。看着塔利亚的脸色变得糟糕，她又补充了一句：“当然，如果那孩子对你而言并不重要……”
　　“他是属于我的，也属于他的父亲，你不会杀死他的！”塔利亚也难得急怒起来。
　　“稍安勿躁，塔利亚。现在看来，你授意绑架我果然不完全是为了你的儿子——没错，我确实以全新的身份回归这个世界，但是我与两个世界的联系从未切断。你曾经失败过一次，现在、未来你也只会面临更多失败！我不会成为你的傀儡，更不会变成你获取利益或者威胁什么人的筹码！”
　　露比恢复了从容的姿态，抚摸着胸口笑着回击塔利亚，要知道，她被塔利亚绑架可不止一次。
　　塔利亚·奥古是个危险的女人，她的野心足以支持她控制这个世界，只要她想要，就会不择手段去得到。蝙蝠侠如此，因天赋而被看上的蝙蝠崽子也是如此。
　　她曾经用手段抓捕过露比，并且企图控制她的思想，让她为己所用。但法师的意志力让这变得非常困难，露比很快就挣脱了控制，还炸毁了她的基地。
　　塔利亚还曾经秘密组织过一次纽约恐袭，操控一批没有什么价值的恐分占据了正在组织汇演活动的剧院，露比在表演队伍中担任小提琴手。众目睽睽下她无法出手，甚至还被当做威胁超英的筹码，如果当时没有另一个少年英雄的干预，后果会比塔利亚计划的更加严重。
　　毫无例外地，她失败了。
　　“这次不一样。”塔利亚说道，“我知道你丧失了一部分记忆，但你应该也没忘记Alien-032吧？”
　　“什么？”
　　露比精致的面具出现一丝裂痕，她立刻意识到塔利亚所说的A-032是指旁边那个怪物。
　　A-032上前，嘶嘶地叫了一声：“母亲。”
　　“你叫我什么？”
　　一滴冷汗从露比脑门落下，她的唇瓣颤抖着，无法接受这个称呼。
　　就算这完全可以解释为什么这只怪物会极夜魔法，也可以解释塔利亚如何辨别达米安身上的诅咒，但她还是不能接受。
　　塔利亚在旁边看着，露比的反应让她的报复心得到了很大满足：“它和它的族群们都很想念你呢，小魔女。”
　　“母亲，九头蛇。”A-032贪婪地用它的触须去感受露比的脸，一根触须缠上她的手，舔去了那些血污。
　　“滚开！”露比立刻挥开那根触须，它甩在玻璃罩上，留下了一道模糊的水印。
　　“没错，你亲爱的母亲最后会属于你的九头蛇组织的，不过在那之前，我需要达成我的目的。”塔利亚得意地笑着，欣赏露比从惊讶变成厌恨的有趣表情，挥挥手让人关上玻璃罩，“准备一下，实验该开始了。”
　　“等等！”
　　露比扑在玻璃上，冲着离开的塔利亚喊道：“我不会让你如愿的，塔利亚，代价将会延续至你的整个组织直到它消亡的那一天！”
　　没有回应，牢门紧紧关上，露比愤怒地砸了一下玻璃罩——毫无效果。她急促地喘息着，顺着玻璃内壁坐下，撕裂的伤口把血滴落在白色实验服上，像是雪地里朵朵绽放的红梅。